第二百八十二章漸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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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地勢複雜，並非單一通道，有時也會出現岔路，不過左登峯總能找到正確的道路，他憑藉的不是記憶，而是準確的計算，在下來之前他已經畫出了山脈的走向並測算出了距離，二人每一次拐彎他都會在地圖上標示出來，行走的距離也儘可能的加以準確計算，所以他能大致計算出二人目前所在的位置。

二人在溶裏只能步行，速度很慢，經過計算，此時已經走出了十五里左右，接近總路程的三分之一，左登峯抬手看錶，發現已經走了十幾個小時，此時應該是地面上的十點左右。

在一處寬敞的區域，左登峯以玄陰真氣凍冰出一片可以歇腳的地方，十三和老大放哨，他和鐵鞋歇息。為了排解鐵鞋壓抑的覺，他將地圖拿了出來，向鐵鞋指出了二人所在的位置，同時向他強調目前是上午十點，外面的太陽已經升起，温度很高，外面的人都熱的汗，而地下很涼。他這樣做的目的是減輕黑暗密閉的環境以及詭異生物對人心理上造成的無形壓力以及荒謬。

説這些話的時候左登峯也在開導自己，這種環境不是人待的地方，目前還沒有去到最危險的地方就已經有了身入地獄的覺，接下來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恐怖和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在這種環境下左登峯本就沒有吃飯的心情，但是他得強迫自己吃東西，人在吃東西的時候會有一種滿足，這正是他最缺乏的。吃東西的時候左登峯一直在跟鐵鞋説話談笑，鐵鞋經歷過很多事情，但是他不善表達，有一些還忘記了，他記得最清楚的事情就是當年以一己之力殺掉石友三一個營的光輝事蹟，不過每當説到這裏左登峯就會想辦法將話題岔開，如果不岔開話題鐵鞋很快就會想到自己面壁的那段經歷。

“阿彌陀佛，要是崔金玉在就好了。”鐵鞋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

“為什麼這麼説？”左登峯出言問道。他骨子裏也很喜歡跟玉拂在一起，玉拂不但能令他到平和還能與之共同分析問題，為其出謀劃策。不過左登峯不敢讓玉拂跟着了。

“老衲不善言辭，崔金玉能為你排憂解愁。”鐵鞋出言説道。

“你怎麼知道她能為我排遣憂愁？”左登峯疑惑的問道。

“你倆在一起的時候你笑的次數多的。”鐵鞋喝了一口白酒。

“咱倆在一起我也沒少笑啊。”左登峯皺眉開口，玉拂在的時候鐵鞋一直是個旁觀者，沒想到這個旁觀者觀察的還仔細。

“少多了，不但少，笑的還假。”鐵鞋正説道。

左登峯聞言略尷尬，他一直沒想到該如何與鐵鞋相處，對待一個傻子容易，對待一個瘋子不容易，因為瘋子有時候比正常人還聰明。

“要不你娶了崔金玉算了，她是火居道姑，能婚配。”鐵鞋説的很認真。

“你是和尚還是媒婆？你咋不找個尼姑婚配呢。”左登峯聞言莞爾發笑。

“老衲是出家人，再説比丘尼也…”鐵鞋説到此處猛然閉上了嘴。

“再説比丘尼也沒玉拂那麼好看的。”左登峯快速的接了下句。

“阿彌陀佛，紅顏皆白骨，老衲眼中只有善惡沒有美醜。”鐵鞋合十開口，左登峯猜的不對，他本想説比丘尼也不能婚配。

左登峯聞言沒有再接話茬，他心中的苦悶一直無法排解，壓力也一直無法卸減，他目前面臨着兩大難關，一是趕在自己陽壽終了之前尋齊六枚陰屬內丹。二是竭力保持清醒，剋制自己不至於抑鬱成狂。

“你若面皮薄，老衲與你説去。”鐵鞋再度開口，他是佛門僧侶，本不應該有這種想法，也不應該説出來，但是他是一個老人，左登峯比他小了好幾十歲，他始終覺左登峯做的不對，卻又説不出他錯在哪裏。

“多謝大師的好意，你也知道我先前有過子，她是為了救我而死的，我不能對不起她，也不能讓她在九泉之下心寒。”左登峯搖頭笑道。真正的決然不是咬牙切齒的信誓旦旦，那表示意志不堅，心神不定。

“阿彌陀佛，她已經過世了，你這樣做不對。”鐵鞋搖頭説道。

“為什麼不對？”左登峯反問。

“阿彌陀佛，菩薩有言，萬般皆因緣法，無緣不求，緣去不留，你着相了，魔怔了。”鐵鞋憋了許久終於憋出一句他認為恰當的話。

“這話是哪個菩薩説的？”左登峯皺眉問道。

“天親菩薩《往生論》裏的話。”鐵鞋隨口説道。

“大師，你這是在曲解佛經啊。”左登峯出言笑道。往生論應該是勸解佛門僧侶看淡世間苦難的經文，鐵鞋明顯是斷章取義了。

鐵鞋聞言抬頭上望，轉而面疑惑，良久過後疑惑變為恍然大悟“你執不悟，與佛門無緣。”鐵鞋這話一出口，左登峯立刻知道鐵鞋才是真魔怔了，不過他並沒有反駁，而是連連點頭，佯裝慚愧。他不敢太逆着鐵鞋，怕他半路撂挑子。

小睡了片刻之後二人再度啓程，越往前走左登峯的眉頭皺的越緊，因為通道越來越窄，已經無法直立行走，再行片刻，連彎前行都困難了。

“十三，去前面看看有沒有路？”左登峯停了下來衝十三説道。目前的地勢猶如一個喇叭口，越走越窄。

十三聞言率先向前跑去，左登峯一直看着十三，十三沒跑多遠就停了下來，探頭左右張望，隨後低頭下望，這一情形表明前方有着很大的空間。

就在此時，十三忽然急速後退，以此同時一道大的黑影自口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