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井月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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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含笑步入大廳,上雲玉真、香玉山期待的眼神,卻見徐子陵倚窗而立,神無憂無喜,奇道:"小陵不想知道內是誰嗎?"徐子陵淡淡道:"這樣的娃兒那是你仲少對手,除非她本不知道。"香玉山按捺不住問道:"有什麼結果呢?"寇仲在兩人對面坐下,道:"是你其中一個近衞,好象叫什麼歐陽忌的,你懂怎麼做了吧!"香玉山雙目殺機大盛,一言不發的去了。

寇仲向雲玉真眨眨眼睛道:"美人兒師傅有沒有興趣和我兩兄弟出城一遊,我答應了要送那可憐的小姑娘一程呢!"接着幾天,寇仲和徐子陵盡心督促段玉成四人練武,而四人亦知這關乎到榮辱生死的問題,又得這兩大天才橫溢的明師指點,在努力不綴下突飛猛進。

餘下時間,他兩人便拋開一切,與素素遊山玩水,儘量逗她開心。

時間飛快地逝。

明早他們就要動身北上。

蕭銑設宴為他們餞行。

席上還多了位陪客,原來是剛從嶺南趕回來的蕭大姐蕭環,而蕭銑的左路元帥張繡卻於早上率軍開赴戰場,未能出席。

風情萬種的蕭大姐照例向兩人亂拋媚眼,猛灌湯。

蕭銑敬了一巡酒後,道:"那天暗襲子陵,教裴炎能趁機溜掉的白文原,原來是淨劍宗新冒起來的高手,也是朱媚的現任面首,在四川頗有名氣,不知是否貪朱媚美,才投靠朱粲。"寇仲失笑道:"現任面首。蕭當家用的這個名詞確是妙至毫巔,一句話便使人知道朱媚以前有無數拼頭,哈!"蕭大姐白他一眼道:"做朱媚的拼頭絕非什麼好事,因她多疑善妒,若疑心拼頭勾上別的女人,動輒殺之憤。故江湖上人稱之為‘毒蛛‘,白文原定是因嫌命長才黏上她。"香玉山笑道:"這種庸脂俗粉,兩位大哥怎看得上眼呢?不過朱媚手底極硬,聽説已得朱粲九成真傳,那晚她沒有反擊之力,只因懾於兩位大哥搏殺任少名的威名,又不明情況,所以才要落荒而逃吧!"素素擔心道:"她既是心狹窄的人,定不肯就此罷休,你們兩個千萬要小心。"雲玉真笑道:"素姐放心好了,論智計和能耐,小仲、小陵絕不遜於任何人。素姐想想吧,他們自出道以來,吃虧的只有別人,何時試過是他們呢?"蕭大姐花枝亂顫的笑道:"雲幫主一副有而發的模樣兒,定是曾吃過兩人的虧哩!"雲玉真俏頰霞生時,她又向兩人大拋媚眼道:"大姐倒未試過吃虧的滋味!"素素見她公然在席上挑逗兩人,心中不悦,黛眉緊蹙。

蕭銑亦對乃妹的蕩有些受不了,岔開話題道:"有一事到現今我仍想不通,兩位小弟是怎樣發現朱媚和沉法興等人伺伏城外的?他們都是老江湖,我們的人便都給他們瞞過。"寇仲自然不會透徐子陵擁有玄妙應的真相,胡謅道:"這純粹是一種推測,可笑我們初時猜的本不是他們,而是惡僧和豔尼,豈知誤打誤撞下尋到他們,算他們倒足了黴運,哈!"香玉山莞爾道:"我這位寇大哥説話常常都是這麼輕描淡寫,卻又談笑風生的,故有他在總是會有歡樂滿堂的氣氛。"蕭大姐忍不住奇道:"香將軍為何仍是左一聲寇大哥,右一聲徐大哥,説年紀你比他們大,論關係更是他們的姐夫,素素你都不為他更正嗎?"素素欣然道:"我這兩位弟弟是非常人,自然使玉山格外尊重了!"雲玉真也微笑道:"所以我也覺得玉山沒有用錯稱呼。"蕭銑呵呵笑道:"説得好,兩位小弟確是我蕭銑平生罕遇的非常人,有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經經鬆鬆的就把整個南方的形勢扭轉過來,使我大梁國亦得而威勢大張,雖然你們沒有正式加入我軍,但我蕭銑已視你們為自家人了。"接着拍手叫道:"人來!"眾人呆了一呆時,兩名美婢已各捧一長一短兩個美錦盒,來到席前。

蕭銑打了個手勢,兩婢分別把長盒奉給寇仲,短盒則送到徐子陵面前。

婢子退下後,蕭銑欣然道:"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兩位請打開盒子一看。"寇仲打開錦盒,赫然是一把鋼刀,初看第一眼時似乎平平無奇,但細看後卻到無論刀把刀鞘,雖沒有任何華美紋飾,但總有種高古樸拙的味道,使人不敢生出小覷之心。

蕭銑看着寇仲取過長刀,眼中出令人不解的神情,柔聲道:"這把刀沒有名字,但據傳是來自上古的神兵利器,綱質奇怪,刀身會隱透黃芒,二百年前曾落入當時的第一刀法家‘刀霸‘凌上人手上。後來凌上人攜刀退隱,此刀從此消聲匿跡,其後又輾轉落到我手中。我雖不喜用刀,但對這刀仍有很深的喜愛,以心頭愛贈寇小弟,藉以顯示我蕭銑的真誠和謝心意。"

"錚!"寇伸拔刀出鞘。

眾人運足目力,卻同失望。

刀身暗啞無光,何來蕭銑説的黃芒。

驀地刀身生出變化,亮起雖僅可覺察,但卻是毫無花假的朦朦黃芒。

蕭銑哈哈笑道:"小兄弟果是此刀真主,真氣能使寶刀生出反應,我把玩了不下千百次,刀子都從未顯過黃芒。"這麼一説,眾人立時推想出當年凌上人運刀時必是黃芒大盛,而其它人拿起刀時卻是凡鐵一把,不由嘖嘖稱奇。

寇仲明知蕭銑在籠絡他,仍是心中大喜,道:"由現在起,這把刀就叫井中月,小子拜謝蕭當家的賜贈。"蕭銑愕然道:"井中月這名字有很重的禪味,可有什麼來由?"寇仲敷衍道:"我只憑有晚看到井裏的奇景,沒有什麼特別的來由。"蕭銑忽又嘆一口氣道:"先祖梁武帝蕭衍當年最愛蒐集神兵利器,這把刀是他窮十多年心力,派人明查暗訪,走遍天下,才在機緣巧合下得到,後來陳兵破城,此寶因深藏地下庫室內,故得以保存。"眾人這才明白為何他會生出戀戀不捨的神

素素好奇地道:"小陵為何不看看蕭當家送給你的是什麼寶物呢?"徐子陵將盒子奉回蕭銑,微笑道:"蕭當家好意只好心領了,盒內自是罕世奇珍,不過我這人最不愛有牽掛,更不想知道盒內玄虛,請蕭當家見諒。"徐子陵如此不識拾舉,除寇仲外,其它人均愕然。

反是蕭銑訝然嘆道:"徐兄弟獨立特行,異必是絕世奇士,老夫不但不會有絲毫不悦,還心中更添敬佩。"對蕭銑的風度,眾人無不動容。

寇仲收起井中月,岔開話題道:"不知蕭當家那天與宋小姐談得是否投契?"蕭銑點頭道:"現正安排怎樣和‘天刀‘宋缺見一次面,對他老人家我一向心中崇慕,若能成事,兩位小兄弟居功至偉。"寇仲知他不會透詳情,轉而談論當前羣雄形勢,散席後,蕭大姐毫不客氣的隨他們回將軍府去。對寇仲和徐子陵都是熱情如火,毫不避嫌,累得雲玉真嘟長嘴兒,素素眉頭大皺,但又知她生如此,拿她沒法。

在內廳天南地北胡扯了整個時辰,素素雖不情願,但為了胎兒,在眾人勸諭下首先回房休息。

香玉山要陪伴嬌,亦藉機身。

剩下寇仲、徐子陵、雲玉真和騷媚入骨的蕭環,氣氣立時尷尬起來。

徐子陵長身而起,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樣兒道:"我亦要失陪了,請恕我須回房練功,好應付明天的路途。"寇仲也站起身來,但尚未有機會説話,已給蕭大姐一把抓着,嗔道:"人家談興正濃,怎能連你都溜掉,嘻,不若大姐和你到房中喝酒好嗎?"徐子陵向他送來一個"深表遺憾,但小弟愛莫能助的表情"後,匆匆溜了。

寇仲見雲玉真氣鼓鼓的低頭不語,破天荒首次羨慕徐子陵的"無女一身輕",苦笑道:"若我不去練功,而整晚和你們兩位美人兒喝酒取樂,後天你們便永遠都見不到我這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小子了。"次清晨天尚未亮,寇仲和徐子陵便辭別巴陵,與段玉成、包志復、石介、麻貴四人押着四輛載着鹽貨的騾車,渡江北上,開始征途。

第一個目的地是漢水旁的竟陵郡。

今趟他們學乖了,不取水道而走陸路,方便隱蔽行藏。黃昏時他們在平野紮營休息,騾馬則飽餐美草。

寇仲和徐子陵來到一堆亂石草叢處坐下,前者嘆了一口氣:"蕭銑真厲害,吃了人都不用吐骨。"徐子陵遙望地平處爭姘競秀,突兀崢嶸的羣峯,在夕照下有種可望不可即仙勝般動人的覺,陪他嘆了一口氣道:"他有素姐在手上,實不怕我們敢拿他怎樣,假若香小子是為了‘楊公寶庫‘才娶素姐,我第一個要取他小命。"寇仲捧頭苦惱地道:"這比用刀架着素姐來威脅我們更厲宮。不要看香小子對我們恭順尊敬,事實上他可能比我們兩人加起來更要狡猾,至少我們拿他全無辦法。"徐子陵臉沉了下來,媛緩道:"異若見到李靖,我定會問他為何要辜負素姐對他的情意,若非素姐,他早命喪南方。"寇仲一震道:"小陵你還是第一趟直呼其名。"徐子陵一掌拍在身旁一塊重約百多斤的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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