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鹽船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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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船轉入長江不久,天氣轉壞,細雨綿綿。
由於段玉成四人負起舟之責,徐子陵親自下廚造飯,他和寇仲曾做過廚子,自是駕輕就
。
寇仲在甲板上巡視了幾回,不知如何,總覺有種給人在暗中窺視的覺。偏是江上全沒船隻,兩岸亦毫無人蹤。
吩咐了麻貴等提高警覺後,他到艙尾的廚房找着徐子陵。
菜已得七七八八,徐子陵見寇仲來看他,皺眉道:"我又有很不祥的
覺了,不時心驚
跳,總不能平靜下來。"寇仲傾神向四周聆聽好一會後,才湊到他耳邊道:"我懷疑有敵人潛到了船上,説不定就是楊虛彥那傢伙,還記得我們今早已
到有異,只是沒看到人影嗎?"徐子陵點頭同意,楊虛彥被稱為‘影子刺客‘,
於潛蹤匿跡之術,來去無影無蹤,亦只有他才有這種本領。
寇仲續道:"若單打獨鬥,我們誰都不是他的對手,但聯起手來或會有一拚之力,所以由現在開始,我們絕對不可分開。"徐子陵雙目透出堅定的神,搖頭道:"若是這樣,我們勢將永成不了獨當一面的高手。"寇仲一怔道:"都是你説得對,既是如此,不若我們先發制人,設法
他出來決一生死。唉!這小子如今不知成了那一方面的人,昏君都死了,這小子還不退休幹嗎?"徐子陵不滿道:"只聽你最後那三句,就知你仍是膽怯心虛,娘不是教過我們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嗎?只有忘了生死,才能把自己的功力發揮盡致,像你那樣未打先怯,必敗無疑。"寇仲硬撐道:"別忘了楊虛彥那小子連老爹都敢刺殺。我們的武功若練多幾年,或可以和老爹比比,現在卻仍是不行。"徐子陵嘆了一口氣道:"坦白説,我也心怯得要命。但這正是我們今趟運鹽之旅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置於死地中,再全力求生,進行武道上最嚴厲的修行,明白嗎?"寇仲深
一口氣,拍拍
口道:"好吧!我聽你的話,大家都小心點!"説完掉頭走了。
徐子陵妥最後一道佐飯醬菜後,正要把飯捧出去,一聲似是女人的嘆息幽幽響起,似是來自入門處。
徐子陵大吃一驚。
以他現在的修為,誰人能來到如許近處,仍可瞞過他通靈的官?
猛地回頭時,燈火倏滅。
同一時間,兩耳貫滿淒厲鬼嘯聲,似是忽由陽間墮往陰間去了。
徐子陵凝然不動,收攝心神,功聚雙目,四周逐漸亮了起來,回覆視物的能力。
立時虎軀劇震。
只見入門處鬼魅般站着一個長髮白衣的女子,雖因螓首低垂,看不到她的臉,可是其神態體型,更重要是那給人的‘覓‘,都與傅君婥神肖非常。
徐子陵一時間竟忘了傅君婥早離開了人世,口叫道:"娘!"那女子應聲微顫,倏地消沒不見。
徐子陵撲出門外。
廊道漆黑一片,杳無人蹤。
破風聲起,寇仲急掠而至,沉着臉道:"他們四個全不見了。咦!你發生了甚麼事?"徐子陵待要答他。
"咚咚咚咚!"四聲水響,先後在左右兩舷傳至。
兩人大叫不妙,掠過廊道,剛撲出艙門走到甲板上時,齊齊劇震止步,呆望船頭處。
在絲絲細雨下,一位白衣楚楚、背掛長劍、秀髮如雲的女子,正抱膝安坐,似乎天地只剩下她孤獨一人般,悠然自若地坐在船頭邊緣盡處。
從他們的角度看去,她側身優美的線條至少有九成似極傅君婥,特別是其秀髮和體態:而更神肖是那種‘覺‘。
徐子陵還好一點,寇仲已失聲叫道:"娘!"女子緩緩別過俏臉來。
那是一張端莊沉靜的臉龐,秀氣嬌的鼻子分隔着一對嬌媚的明眸,彷佛能看進他們的靈魂深處去。
赫然是那個曾和跋鋒寒走在一起的神秘美女。當時他們已到她有神肖傅君婥的
覺。加上她今夜蓄意模仿傅君婥的打扮,竟先後把徐子陵和寇仲逗得
口喚她作‘娘‘。
鹽船缺人把舵,順風逆而上。暫時雖因河道筆直不生問題,但只要遇上曲折處,保證必會撞往崖岸去。
寇仲回過神來,施禮道:"請問姑娘把我四位兄弟怎樣處置了呢?"女子淡淡道:"丟掉了!"兩人聽得面面相覷,若把段玉成他們點閉道又丟進江水裏,四人豈非死定了。
女子冷哼道:"你這兩個小子比我想象中還要狡猾,害了我師姐不特已,還在人前人後稱她作娘,以惑人耳目。"寇仲和徐子陵大為愕然,對方原來是傅君婥的師妹。同時心中叫糟,那豈非想為段玉成他們報仇都不可以了。
寇仲苦笑道:"原來是師…嘿!該怎麼稱呼才好呢?就叫師姨吧!"女子玉臉一沉,喝道:"閉嘴!你們可以騙過別人,卻絕騙不過我傅君瑜,師姐最恨漢人,又是黃花閨女,怎會認你們作兒子?更遑論會把‘楊公寶庫‘的秘密告訴你們這些漢狗。"徐子陵忙道:"師姨萬勿誤會,娘死前確認了我們作兒子,還傳了我們貴派的基本功夫,若不相信,大可考較一下我們。"傅君瑜冷冷道:"好吧!告訴我什麼叫弈劍之術?"兩人登時啞口無言。
寇仲道:"娘只傳了我們九玄大法的第一重練功法就傷重而死,卻沒告訴我們什麼叫奕劍之術。"傅君瑜仰望雨夜,淡淡道:"使劍就如下棋,每出一劍,便如下一着棋子,戰場就是活的棋盤,其間千變萬化,若不能掌握全局,預估到敵人的下着,便不能把握致勝之機,這重要的道埋,師姐沒告訴你們嗎?"此時船隻航線傾斜,離開江心,逐漸靠往左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