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意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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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火頭處處,樹陰蔽人,大火像無數條火龍往西南方飛卷蔓延,夜空也給染紅。
無名從高空俯衝而下,降到寇仲肩頭,它的主人卻是木無表情,凝望山頭下遠方被燒成灰炭焦土的大片荒原,然而同一地方卻是綠油油充滿生機的林野。
跋野剛、邢元真相近幹鋭在他身後待命,人人手牽戰馬,只待一聲令下,立即登馬上陣,與敵人
鋒廝殺。
寇仲手牽戰馬,心中卻在思念慘死戰場上的千里夢,它陪他走遍外的萬水千山、草原荒漠,屢次出生入死,終於難逃一劫。
他對着李世民時能笑談闊論,面對自己的手下能擺出堅強冷靜、似有成竹的神態。
但他早被戰場上的生離死別折磨得心神勞乏,可是他不得不繼續支持下去,直到最後勝利的來臨。
忽然他很想喝酒,一杯一杯不停灌下去,直至醉得不醒人事,暫別這冷酷無情的世界。
楊公卿的死亡,令他徹夜懷疑自己在戰略上的選擇,假若他沒有到洛陽去,竇建德會否有另一個不同的命運。
可是米已成炊,一切錯恨難返,他只能堅持下去,全力與大唐軍周旋。
火光出現在山下,又是一支緊追他們追來的唐軍騎兵。
他親自率領的殿後軍已曾兩度伏襲,擊垮了敵人兩個先頭部隊,可欣的是他敢肯定對方沒有帶來剩餘的三頭惡鷺,故此無名能充分發揮它高空察敵的效用,掌握追兵的形勢,施展突厥人以奇制勝,來去如風,迅襲即離的游擊戰術。
據無名在空中的鷹舞,這應是敵人鍥尾緊追的最後一支部隊,消除這支部隊的威脅後,他將會兵分多路的趕赴同一目的地齊集,然後越過隱潭山,進軍天城峽。
任李世民智勝諸葛,也想不到他有此奇着,但成功失敗,在於跋鋒寒的援軍能否及時趕至,更要看他能否在李世民大軍攻擊前,設立足以抵禦敵人十倍以上兵力的堅固設施。
敵人在山坡下匆匆而前。
寇仲踏蹬上馬,狂喝道:"兄弟們,殺啊!"近千人馬風捲疾雲般從林木隱蔽處衝下斜坡,朝驚惶失措的敵人衝襲而去。
楊虛彥從第二排房舍後的密林身而起,足點瓦頂,借力橫過近六丈的空間,穩然落到石之軒和李元吉前方十步許處,單膝向石之軒下跪,恭敬的道:"拜見師尊,徒兒輸得心服口服,請師尊處置。"石之軒仰天笑道:"果然是石某人的高徒,識時務者為俊傑,但你怎曉得為師不會殺你呢?"徐子陵等聽得暗叫厲害,石之軒這番話陰損之極,暗指楊虛彥有把握石之軒不會殺他,所以才會現身救李元吉,而非是真會為李元吉捨棄
命。當然,若石之軒真要殺他,他也可立即拚死逃生。不過如石之軒迫他自殺,始肯放過李元吉,將令楊虛彥陷進兩難之局。
徐子陵敢肯定石之軒不是想置楊虛彥於死地。因為那會打亂魔門整個從內部顛覆大悟李家的計劃。無論石之軒如何不滿楊虛彥,也不願因小失大。
楊虛彥緩緩起立,語氣鏗鏘的軒昂道:"若能以虛彥一命,換回齊王一命,虛彥死而無悔。"李元吉雙目出
的神
,可是因
道受制,沒法説話。
石之軒淡淡道:"我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好徒弟,怎捨得親手殺掉。不過從今天開始,你再不是石某人的弟子,下趟遇上,休怪我辣手無情,放下《御盡萬法源智經》,你可和齊王立即有那麼遠滾那麼遠。事實上我是幫了你一個大忙,我和你再沒話好説。"楊虛彥毫不猶疑的從背後布囊取出一個鐵盒,恭恭敬敬高舉頭上,再俯身放在腳下,然後退入李南天等人內,揚聲道:"請石大師過目檢規。"他不稱師尊而改稱石大師,是要當眾跟石之軒劃清界線,這亦是石之軒所幫的忙,令李家對他再無戒心。
李元吉悶哼一聲,頹然倒地。
李南天、梅珣等大吃一驚時,石之軒閃到盒前,用腳挑起,落入手中,油然道:"李元吉被我以獨門手法閉道,兩個時辰後會自然醒轉。若你們妄圖以劣拙的手法解
,他説不定會變為廢人,勿要怪我沒有預作警告。"李南天等聽得頹然若失。
他們本有打算待石之軒放開李元吉後,聯同楊虛彥與石之軒再決雌雄,現在投鼠忌器,只好認栽到家。
石之軒揭開鐵盒,就在盒內翻閲一遍,然後把盒子納入懷中,冷冷道:"滾!"李南天等把兵器收起,像一羣鬥敗公雞般繞過石之軒左右兩旁,小心地抬起昏不醒的李元吉,迅速離開。
石之軒看也不看這羣手下敗將,兩手負後的從容走到婠婠、徐子陵和侯希白三人前方,目光先掃過陰癸派闢守玄諸人,最後目光落在侯希白身上。
邊不負悲切的道:"這妖女廢我一臂,請王為我主持公道。"石之軒並不回頭的冷然道:"閉嘴!我自有主張。若非你一向縱情酒
,縱使婠婠練成天魔大法,你也不會幾個照面就吃上大虧,要怪就怪你自己吧!"邊不負
出怨毒的神
,兩片嘴
一陣抖震,終不敢説話。
侯希白敵不過石之軒的目光,垂頭頹然道:"希白向師尊請安。"石之軒微微一笑,柔聲道:"你要小心楊虛彥,此人心狹窄,有機會定不肯放過你,因為希白你已成我石之軒唯一的繼承人。"侯希白道:"多謝師尊提點,唉!"石之軒皺眉道:"希白為何
言又止?有甚麼話儘管説出來,為師是不會怪責你的。"婠婠和徐子陵聽得你眼望我眼,
不清楚石之軒的真正心意,更無法估料他還會有甚麼行動。
侯希白目光投往闢守玄,低聲道:"徒兒斗膽請師尊進一步説話。"石之軒灑然道:"何用鬼鬼祟祟的?"轉頭望向闢守玄去,若無其事的道:"你們走吧!"闢守玄、榮鳳佯和聞採婷等同時失聲道:"甚麼?"石之軒理所當然的道:"我想單獨處理這裏的事,夠清楚嗎?"闢守玄等你眼望我眼,他們均知石之軒一向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格,而大明尊教就是最佳的示範例子,只好依言悄悄離開。
到只剩下婠婠、徐子陵和侯希白三人後,石之軒道:"希白説吧!"侯希白鼓起勇氣問道:"師尊是否已把不死印法傳與楊虛彥?"石之軒微一錯愕,訝道:"希白為何有此猜測?為師可保證沒有此事。"侯希白目光投往徐子陵,道:"可是子陵卻肯定楊虛彥練成不死印法。"石之軒朝徐子陵瞧去。
徐子陵心中湧起荒謬的覺,因為他們竟和石之軒在聊天,肅容道:"當我和他對掌時,我的身體生出被扭曲的難受
覺,就像第一次在城門內與前輩
手的經驗。"石之軒
出深思的神
,點頭道:"那確是不死印法入侵對手後的現象。待我想想,有答案時再告訴希白。好小子,真不簡單。"三人都不生出異樣的
覺,隱隱
到石之軒掌握到一些線索,只是不肯説出來。
最後兩句對楊虛彥的評語,更顯示楊虛彥足可令強如石之軒者生出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