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噩運齊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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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成就去後,寇仲入房一看,涫涫早從後窗離開。
究竟是誰換掉他的井中月?
此人定是因對他生出懷疑,所以趁他不在時,到他的居室查探,從井中月發現他是寇仲的線索。為了不想被其他人識破他是寇仲,所以悄悄李代桃僵的換掉井中月,令他後來避過梅洵的懷疑。
寇仲為自己的百密一疏而困惱,不過當時自己本沒有冒充神醫的打算,只因情勢的發展,令他身不由己的換上這身份,兼且甫進長安,為治張婕妤的病忙個地昏天暗,又要應付各
人等,一時大意下忘掉這會暴
身份的破綻,招致眼前的苦果。
哪個"敵人"這麼"維護"他呢?
不用説此君是希望他能無驚無險的進入寶庫,那舍涫涫之外,就數石之軒和趙德言的可能同樣大。想到這裏,寇仲手尖腳尖冰冷起來。
常何此時依約而來,與他一起送貨往齊王府。
寇仲恨不得立即去警告徐子陵,叫他放棄刺殺安隆,卻深知現在本沒法找到他。
忽然間,寇仲曉得自己在與魔門三大巨頭的鬥爭上,處於絕對的下風,且發覺得太遲了。新一年第一個黃昏,長安城終安靜下來,街上只有零星的爆竹聲,雪愈下愈大,街上行人明顯減少。
徐子陵把雪帽壓至眼簾,穿上厚綿袍。把領子翻起遮着下半截臉龐,不過只是他彎曲的鷹鼻,足可教有心人認出他是"霸刀"嶽山。
當他肯定沒有被人跟蹤,立即展開身法,在橫街小巷穿疾行,若沒有特別留心,一般人只會以為他比別人跑快一點,事實上他只特別在轉彎抹角的地方加速,其速度要比常人快上十多倍。
只一盞熱茶的工夫,他來到城西南的永陽裏,這處貨倉林立,只有少數民居。平會是運貨送貨的人車絡繹於途,今天由於沒有人工作,反比平時更冷清。
安隆是巴蜀最大的酒商,行銷地區以西南為主,仍有少量酒類供應北方的幾大都會,長安正是其中之一。
安隆藏身處是裏內一個酒倉,此倉建在永陽裏中央處,有大小四座建築物,以高牆圍繞。安隆自知仇家遍地,揀這麼一個地方落腳棲身,敵人想找他已不容易;若是要打要溜,都是非常方便。
雪花紛飛下,這倉庫區行人絕跡,幸好大部分貨倉烏燈黑火,要掩蔽行藏,亦非困難。
徐子陵借牆壁的掩護,靠牆疾走,候地騰空而上,先踏足院牆,再往上飛躍,落在酒倉對面另一座倉庫頂上。
早伏在屋脊的尤鳥倦見他來到,打手勢着他過去會合。
徐子陵在他旁伏下,尤鳥倦探指道:"看到嗎?左邊那座貨倉有微弱的燈光透出,在半個時辰前,我親眼看着安隆進去,肯定只他一個人。奇怪!竟沒有看倉的護院或畜牲。"徐子陵心想難道安隆真的厄運難逃?以他一向的作風,怎都該有幾名手下伴着他。
當然也會是尤鳥倦説謊,不過這可能微乎其微,除非尤鳥倦對
帝舍利不屑一顧。
即使如此,尤鳥倦仍犯不着夥同安胖子來害他。
尤鳥倦先前提議到這裏來殺安隆。他曾為此猶豫,可是想到安隆今天未必會去光顧澡堂,兼且此處不容易被閒人目擊,更易嫁禍祝玉研,自然在這裏進行刺殺較為理想;沉聲道:"安隆是否從街外回來?"尤鳥倦搖頭道:"他只是從一座建築物走往另一座去。"徐子陵一呆道:"不妥!"尤鳥倦乃老江湖,聞言道:"你是指這倉庫有秘道,安隆早從秘道離開?"徐子陵道:"大有可能。"他想起的是成都天羊宮的密室,以安隆的格,怎都要防上祝玉研或趙德言一手。
尤鳥倦陰側側笑道:"若有秘道,那就更理想。此亦合情合理,王是魔門最見不得光的人,若要來找安胖子,有條秘道會方便很多。"接着壓低嗓子道:"我索
入倉一看,嶽老哥為我把風,假設安隆仍在倉內,我就逗他説話,嶽老哥聽到我的笑聲,可立即進來動手。哈!安隆就算想破腦袋也猜不到我會殺他和敢來殺他。"説罷伸出舌頭
嘴
,一副以殺人為樂的猙獰模樣,縱使徐子陵現正和他並肩作戰,仍
骨悚然。
徐子陵勉強收攝心神,點頭道:"我們一同去!"兩人斜掠而起,橫過長街,落在酒倉外的牆頭,然後騰空再上,降在目標酒倉的頂上,沒發出半點聲息。
尤鳥倦雙目兇光閃閃,朝他打個手勢,沿屋脊往倉門的方向掠去,到盡端處往下躍落,消沒不見。
徐少陵把耳朵貼在瓦面,任由涼楓諷的雪花飄在臉上。
倉內沒有半點聲息,似連耗子都因寒冷的天氣取消所有的活動。
好半晌後,仍沒有任何聲息。
徐子陵大不妥,尤鳥倦剛才明明表示要從大門進去,至少該有推門的聲音才對。
只有雪花落在瓦面的聲音,永無休止的持續不斷。
徐子陵駭然坐直虎軀,心中湧起強烈的不祥覺。寇仲透過車窗,呆瞧着往後倒退的街景和愈下愈密的
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