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此地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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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致陪寇仲來到碼頭處,一艘小型風帆正張帆恭候。

一路走來,宋玉致沒説過半句話。寇仲知她脾,不敢惹她。

寇仲嘆道:"此地一別,不知是否尚能與致致有再見之。假若我在關中尋不到楊公寶藏,我本沒有本錢去和李小子爭天下,合資亦不會讓你嫁我;即使真的得到楊公寶藏,跟李小的實力相比,我仍是輸多贏少的劣局。

因為戰爭並非以錢財多寡來決定勝負,否則楊廣不會失天下。"宋玉致平靜地道:"你是不應該來的,事而至此,玉致還有甚麼話説。"寇仲苦笑道:"事既至此,致致還不能和我説兩句知心話嗎?"宋玉致目光投在滔滔河水土,搖頭道:"爹是明知不可為而為,所以才不肯直接派兵助你。李閥的聲勢與俱增,你還在為楊公寶庫痴人做夢。

好啦!假設真給你尋得寶藏,你又怎樣把東西運離李閥的地頭?少帥啊!理點好嗎?

算人家求你吧!"寇仲低沉而肯定的聲音傳入她耳內,緩緩道:"不要看我愛嘻嘻哈哈的,一副薄皮無賴的樣子,但我對致致的愛卻是此生不渝的,致致定會怪我為爭天下舍你而去。固然我現在已是泥足深陷,難以言退。但真正的原因,是男兒必須為自己確立一個遠大的目標,然後永不言悔地朝這目標邁進,不計成敗得失。子陵和我的分別,只在於目標的差異。且看看你身邊的人吧!

有那一個是具正快樂和滿足的?我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苦中作樂!於平中找尋真趣,已與我寇仲無緣。只有在大時代的驚天駭中奮鬥掙扎,恐懼著下一刻會遭沒頂之禍,才可使我受到自己的價值和存在。現在我只能在自己劣勢的環境中,儘量做得最好,在江湖中作三兩人間的爭雄鬥勝,再不能使我動心,只有千軍萬馬決勝於沙場之上,那種勝敗才能令人顛倒。我本是個一無所有的人,也不怕再變為一無所有,但只要我知道致致的心曾向我,寇仲已可不負此生啦。"説出心底的話後,寇仲騰身而起,往船上投去。

聽罷他似無情又多情的情話,瞧着他軒昂不可一世的雄偉背影,宋玉致的視野模糊起來,再分不清那一片是淚光,那一片是水光。她想把他喚回自己的身旁,但聲音到達咽喉處,化作硬嚥。

此刻一別,還有再相達的一天嗎?徐子陵掠出艙廳,韓澤南夫正帶著兒子從艙房倉皇奔到通道上,忙喝道:"韓兄勿要出去,一切由我來應付。"兩人愕然回頭瞧他,徐子陵來到他們身旁,探手愛憐地拍拍小杰兒的臉蛋,向從後趕來的雷九指道:"雷兄也不要臉。"韓澤南搖頭嘆道:"弓兄千萬不可捲入此事中,弓兄或者不會把這兩個人放在眼內,但他們出身的家派,卻是非同小可,纏上後除非死掉,否則休想有安樂子過。"雷九指來到眾人旁,道:"一個是‘惡僧‘法難,另一個是‘豔尼‘常真,從沒人知道他們的出身來歷的。"此時法難大聲在艙外叱喝道:"洪小裳你今次翼難飛,若再不乖乖的隨我們回去,我們便要大開殺戒。"洪小裳悽然道:"南哥珍重,好好照顧傑兒。"又向徐子陵道:"大恩不言謝,弓爺請送他們到安全地點去。"韓澤南一把抓著洪小裳,熱淚盈眶道:"要死就死在一塊兒,我們永遠不會分開。"小杰呆望爹孃,一臉茫然,顯然不清楚是甚麼一回事。

徐子陵淡然自若道:"韓兄和嫂夫人請放心。法難常真乃祝玉妍的嘍羅走狗,本人知道得一清二楚,更清楚自己惹上的是那一類的麻煩。待我去把他們收拾後,回來再和韓兄和嫂夫人商量下一步該怎麼走吧。"韓澤南夫婦不能置信的瞪著他時,徐子陵順手借來他手上長劍,跨過艙門來到甲板上。

只見林朗和十多名手下人人兵器在手,與船尾的常真和法難成對峙之勢。

見到‘弓辰‘出來主持大局,林朗鬆一口氣道:"弓爺請為我烏江幫主持個公道。"徐子陵對林朗以至整個烏江幫立時好大增,難怪驕做如侯希白亦要贊烏江幫信譽昭著。假若法難和常真依足江湖規矩,先禮後兵,向林朗説明原委,要與韓澤南夫婦解決私下間的恩怨,那林朗絕不會從中作梗。説到底韓澤南夫婦只是他們的顧客,非親非故。

可是像法難和常真目下的恃強硬闖上船,視烏江幫如無物,又口口聲要大開殺戒,實犯了江湖大忌。

江湖人最講面子,就算明知非對方敵手,林朗等也要撐下去。

法難和常真的目光同時落在徐子陵身上,生出警戒神

徐子陵低聲對林朗道:"此事全由我攬到身上,林香主千萬別惹上身,快著各兄弟收起兵器。"林朗心中,惡僧豔尼兩人在長江一帶早臭名遠播,出名難惹,若有選擇,誰願和他們結怨。

聞言後林朗喝道:"今天的事,我烏江幫再不手,收起兵器。"眾手下應命退下,齊聚在徐子陵身後,變成旁觀者。

"恙僧"法難的銅鈴巨目兇光閃閃,把徐子陵由頭看落腳,冷笑道:"來者何人?是否想代人出頭送死?"

"豔尼"常真媚態畢呈的嬌笑道:"是否因那條像毒蟲般難看的疤痕累得沒女人歡喜,所以活得不耐煩啦?"徐子陵踏前一步,從容笑道:"少説廢話,有種的就不要夾尾巴落荒溜掉。"常真花枝亂顫的笑起來,向法難拋個媚眼兒道:"師兄聽過這麼大言不慚的話嗎?"言罷一個旋身,披在身上的"銷魂綵衣"像一片雲般冉冉升起,出坦粉臂,把她惹火身段表無遺的一身勁裝服,配上她的光頭,反更增誘惑妖媚的騷勁。

誰都清楚她渾身都是毒刺,沾惹不得。

法難一頓手中重鐵杖,甲板受擊處登時木屑濺飛,現出裂痕。

正在替泊在碼頭另外十多條船上貨溶貨的人,均停下手腳,遙看熱鬧。

韓澤南等亦移到艙門處,當然誰都幹會為"弓辰"擔心,比起合一派的"通天姥姥"夏妙瑩和"美姬"絲娜,這兩人惡名雖盛,但仍有一段頗遠的距離。

"嘍"!

常真接著旋身甩下的銷魂綵衣,纖手分別抓著領口和下襬,蹬個筆真的蓋在高聳的膛上,道:"讓奴家先陪你玩兩招吧!"説到最後一個字,倏地化作一片彩雲,飛臨徐子陵斜上方處,既詭異又好看。

聽她的話,人人都以為她會單獨出手對付徐子陵,豈知法難二話不説,人隨杖走,運杖便往徐子陵口搗去,威勢十足。最厲害處是衣柔杖硬,一輕一重,配合得天衣無縫。

徐子陵看也不看,右手長劍疾往上桃,左手則運掌劈出,落在旁觀者眼中,似是簡單不過,平平無奇,但身在局中的常真和法難,均對手像未卜先知的預先把握到自己進攻的角度和時間,縱想變招卻偏差一點點。

兩人合作二十多年,應付強敵無數,立時心中叫妙,均貫注全身真勁,不留餘力的力圖一招斃敵。

心忖無論這人如何高明硬朗,總敵不過他們合起來近六十年火候的聯手一擊。更何況兩人一剛一柔,最是難擋。

豈知徐子陵正是要誘他們這樣去想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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