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後山奇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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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正在修剪花草的年輕婢女更對他們大膽地張望。

寇仲湊到小娟的小耳旁道:"可知場主為什麼要見我們?"小娟毫不在意的道:"我怎麼知道,是馥大姐吩咐我來找你們的。"寇仲退到落後三步的徐子陵旁,低笑道:"該是因為你長得夠俊吧?哈!"小娟倏地立定,轉身扠、杏目圓瞪地嬌喝道:"你們在説什麼?定是在説場主的壞話。"兩人想不到她的反應如此烈,嚇了一跳,徐子陵忙道:"小娟姐誤會了,小寧只是説場主或者是認為教訓得我們不夠,所以才再找我們去訓話。"小娟半信半疑,正容道:"記着不要對場主有任何不敬,否則誰都救不了你們。"兩人只好點頭應是。

小娟低聲道:"若你們真敢在背後説場主壞話,我以後都不再理會你們哩。"寇仲和徐子陵抵達商秀珣處理牧場事務的"飛馬軒"外時,這美麗的場主正向大管家商震和包括柳宗道在內的四大執事説話。軒外的院落站着十多名男女,副管家梁謙和蘭姑是其中兩人。

眾人見兩人隨小娟到來,都出注意的神

蘭姑更和其中一名漢子頭接耳,顯是在説他們的不是。

一位身段勻稱、嫺靜端莊、姿容秀美的少女上三人皺眉道:"為什麼這麼遲才來,場主催人時,我都不知多麼尷尬。"小娟解釋了原因後,介紹道:"這位就是馥大姐哩!"兩人慌忙行禮,暗贊駱方豔福不淺,更想不到她年紀這麼輕,卻在牧場這麼有地位。

馥大姐打量了兩人幾眼,俏目掠過驚異的神,正要説話,守在門旁的一名漢子唱喏道:"傳兩位糕餅師傅!"馥大姐低聲吩咐道:"隨我來,要小心説話。"他們不由有點緊張,隨她來到門檻外。

只見堂內擺的全是雕鏤細的傢俱,中置三屏雲石大卧椅,東西對稱各兩對雲石圓屏靠椅,配以茶几、花幾等物,氣象莊嚴肅穆。

商秀珣半卧榻子上,一身男裝打扮,還戴着藏起了秀髮的帽子,不過仍難掩其天生麗質的迫人秀麗容光。

大管家商震坐在她右手第一張椅子,下首第二人就是柳宗道,另兩名執事則在另一邊。

三人先讓路給從軒內走出來的一個老頭兒,馥大姐才施禮道:"兩位小師傅來了。"接着低聲道:"你們是新人,不能跨過門檻。"然後避退一側。

兩人只好靠到門檻外行禮,覺怪彆扭的。

商秀珣正低頭專心喝茶,商震則在提煙管雲吐霧,柳宗道報以微笑,但其它三位執事的眼神卻像利箭在他們身上。

柳宗道的獨目亮了起來,微笑道:"是否因旅途辛苦,致起不了牀呢?"寇仲和徐子陵何等機靈,知他在説好話為他們開,連忙應是。

柳宗道趁商秀珣喝茶,介紹了其它三位執事。

大執事梁治五短身材,四十許歲,卻蓄着一把烏亮的美須,雙目雷芒閃爍,太陽鼓脹,只看外表便知是內外兼修的好手。

三執事陶叔盛是個高大的中年壯漢,卻長者一對山羊似的眼睛,使他的外貌不討人歡喜。

相反四執事吳兆汝年青英俊,膚哲自得像個孃兒,但比起寇仲和徐子陵獨特的體格形相,立時顯得俗氣非常。

三人的反應都頗為冷淡,似乎只為了給些面子柳宗道,才勉強對兩人的禮數頷首相應。

商秀珣放下荼杯,又隨手拿起几上一本賬簿似的東西低頭翻看,心不在焉的道:"你們除了糕餅外,還懂什麼東西?"包括馥大姐和柳宗道在內,眾人無不愕然,想不到一向明過人的場主會找兩人來問這等瑣事。

寇仲垂手恭敬答道:"什麼都懂得一點。"三執事陶叔盛厲斥道:"蠢才!場主是問你們除了糕餅外,還有什麼拿手絕活?明白了嗎?"吳兆汝顯是和陶叔盛一鼻孔出氣,笑着嘲道:"或者他們是什麼都有一點兒拿手絕藝呢!"徐子陵還沒有什麼,寇仲卻恨不得把兩人扯出去狂揍一頓,但目下只能把這口氣"骨嘟"一聲下肚子裏去。

商秀珣仍專注在那本簿子上,似乎一點都聽不到其它人的説話,好一會才緩緩道:"今晚會有貴客從北方來,北方人最愛吃烤、燻那類東西,你們懂得如何嗎?"寇仲點頭道:"烤都沒有問題,場主請賜示該那一種。"商秀珣隨口道:"就燻吧!"大執事梁治乾咳一聲道:"不是我信不過你們,而是客人的身分非同小可,又是顯貴之家,對飲食至為講究,你們在這方面只要道行差些兒,便變成班門斧,所以可否先告訴我們制燻的手法?"商秀珣終抬起螓首,美目往他們瞧過來,同意道:"説得對!你們且説來聽聽。"寇仲和徐子陵心知肚明梁治等在懷疑他們的身分,幸好他們確曾貨真價實的隨老張學技,後者淡淡道:"燻最緊要是調校味道的佐料,需以老火上湯配以花椒、桂皮、丁香、砂仁、豆蔻、大?、大蒜、鮮姜、醬豆腐和甜麪醬,成品才能既有鮮豔的澤,又香濃味美。"寇仲接口道:"其次就是熏製的手法,先要把選的料在鍋中與醬料拌和,然後以柏木煙燻制,包保皮脆,表裏一致,肥不膩口,瘦不?齒,風味獨特。"兩人均為口才了得,用辭靈活的人,一唱一和下、生動傳神得好象一盤火熱辣的佳餚已香氣四溢的擺在台上那樣子。

大管家商震挪開煙管,動容道:"果然是有真才實學之輩,非是矇混之徒。"兩人心中暗笑,同聲道:"多謝大管家讚賞。"商秀珣卻是不置可否,又低頭看那本簿子,漫不經心道:"今晚你們除了負責這道菜外、還要些甜點。退下!"寇仲和徐子陵回到?房,都有點啼笑皆非,想不到商秀珣隆而重之的找他們去,為的就是談這種雞蒜皮的小事。

不過這卻有意不到的副作用,蘭姑因不清楚商秀珣對他們的態度,登時變得友善多了,問明所需材料後,立即去為他們張羅。

寇仲苦思道:"來自北方又家世顯赫的人會是誰呢?"徐子陵沒好氣道:"你最好留些神應付今晚的糕點菜餚吧!燻我們雖知製法,但即管把老張擄來都不出什麼花樣,騙騙未吃過燻的人還可以,想要那些北方貴客讚不絕口,只是夢想而已。"又猶有餘悸道:"想起昨天那些有創意的糕餅我更頭痛,你快想辦法吧。"寇仲苦笑道:"我也在倚賴你想辦法哩!"兩人你眼望我眼,同時靈光一閃。

寇仲指着徐子陵道:"你是否想到他呢?"徐子陵點頭道:"他既是天下第一巧匠,又見多識廣,至少釀酒是出當行,造菜餅都不該差到那裏去吧!"兩人同時跳將起來。

徐子陵一把扯着寇仲,笑道:"你留在這裏應付蘭姑,我去向他老人家請教,明白嗎?"徐子陵前腳才去,蘭姑便跨進門來,皺眉道:"小晶到那裏去了?"寇仲摸了摸肚子,指指外面。

蘭姑會意道:"醬料一應俱全,但料卻要你們自己去挑選,要不要找人幫手,又或換過另一間?房。"寇仲立施緩兵之計,道:"我兩兄弟一向共進共退,有商有量,待他拉完肚子回來再動手好了。嘻!有需要人手或換房時再通知你吧!"蘭姑瞪了他一眼,本要發作,旋又按下子,咕噥兩句後走了。

不片刻兩名男僕送來一批佐料,寇仲立時忙碌起來。

這時駱方來找他,閒聊了幾句後,寇仲問道:"知否今晚來的是什麼人?"駱方答道:"我也不大清楚,不過來人顯是大有來頭,否則場主亦不會親自率人去接船。這兩年來不時有人來攀情,但場主從沒有像今趟那麼重視對方的。"寇仲不得要領,順口道:"現在天下大亂,我們又有戰馬出售,自然人人都想和我們套情哩!"駱方傲然道:"正是如此。但也有些不知死活的傢伙,想來巧取豪奪,不過附近百里之內誰不是我們牧場的子弟,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我們呢。"寇仲順着他口氣道:"是些什麼人這麼大膽?"駱方有點苦惱地道:"你聽過民間最近的四句順口溜嗎?就是‘寸草不生向霸天,雞犬不留房見鼎,焦土千里遇燥,鬼哭神號曹應龍‘。"寇仲恍然道:"就是那什麼向、房、、曹四大寇啊!"駱方恨恨道:"就是這四個神憎鬼厭的人,四處竄搶掠,所到處像煌蟲般破壞成災,姦擄掠,無所不為。"頓了頓續道:"我們和竟陵的獨霸山莊,齒相依,互為聲援,數次殺得他們鍛羽而逃,早被他們視為眼中釘。可是最近他們秘密結盟,準備先以圍堵的方法斷絕我們援救竟陵,才全力攻打獨霸山莊,此計確是狠毒。"寇仲明白過來,四大寇本身的力量雖不能應付兩條戰線的戰爭,但合起來卻足夠分別把竟陵和飛馬牧場重重包圍,那時再蠶食四周城鄉,獨霸山莊和飛馬牧場就會好景難再,就算取得最後勝利,亦要元氣大傷。

問道:"這些賊子實力如何?"駱力道:"四大寇中論武功以‘鬼哭神號‘曹應龍最是高明,賊眾亦最多,達三萬之眾,且不斷招納新人,每都在膨脹擴充中。現時佔了我們西面百多里外緊扼大江的巴東郡,聲勢驟增,其它三寇都視他為首。"這時除子陵回來了,一臉振奮的神,道:"立即開工!"駱方和他打個招呼後道:"好好的幹,場主從未試過對做?房的人這麼重視的。説不定遲些還可和我做成兄弟,不打擾你們哩!"駱方走後,寇仲喜道:"是否有料子到?"徐子陵讚歎道:"不但有料子,還是天下第一巧匠的獨門秘方,暫時先學兩味,一名燻魚,一名金華香酥脆,來吧!炮製需時,時間卻無多,邊邊説,今晚讓我們中原雙廚大展身手,技驚四座,吃得人人心服口服,不是勝過以武屈人嗎?"寇仲"老懷"大,笑道:"這個當然,最好是吃得商秀珣以身相許你徐名廚,那就更為美滿哩!哈…"徐子陵見他死不改,沒好氣道:"快來吧!這處盛產一種叫‘長江刀魚‘的寶貝,魯先生説若與蛋、醬料、麪粉拌和成條,燻脆後美味得連瞽子吃了都要開眼呢,滾吧!

少點發你的爭霸夢了。"一應材料俱備後,兩人忙個不了。

到黃昏時分,燻魚、香酥脆同告面世。

兩人這才記起整沒有半粒飯進肚,那還客氣,每人抓起一片燻魚吃個不亦樂乎。

寇仲邊嚼邊道:"這麼好吃的東西,竟是我們出來的,不若拜那老傢伙為師,看看還有什麼絕技可跟他學的。"小娟和馥大姐此時大駕光臨,見到兩人監守自盜,前者杏目圓瞪叱道:"你兩個真好膽,竟敢把招待客人的東西自己先吃個飽。"寇仲笑道:"我們只是在試味,嘿!這片燻魚仍差了一點點,待我添些醬料再試試看。"抓起另一片燻魚,裝作沾了點醬料,又狼虎嚥起來,絲毫不顧儀態。

兩女拿他沒法,馥大姐沒好氣道:"場主吩咐,宴會時你們雖在旁侍候,有需要時會着你們介紹江南的美食,明白嗎?"徐子陵素不喜熱鬧,何況要做給人差遣的侍僕,裝作勞累道:"我們忙了整天,早筋疲力盡,可否免此一役呢?"小娟笑道:"什麼一役半役,你當是去打仗嗎?場主看得起你們,才肯讓你們去見識場面。場主説的話就是金科玉律,違命者斬,清楚了吧!"馥大姐甜笑道:"牧場內沒有人像你兩個般那麼愛整古作怪,快拿了東西隨我去,場主要先嚐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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