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風逼雁行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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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了雁影閣,凌雁已不像受傷初醒時那般無依無助,但也比那時多了牽掛責任,她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但也無懼無憂。

當天晚上,努達海就來看望了凌雁,也許是十天未見凌雁,能整和新月幸福甜的膩在一起,他氣很好,見凌雁正,他關心問道:“雁姬,你怎麼也愛看書了?”凌雁瞥了努達海一眼,淡淡問:“你有什麼事嗎?”努達海心情似乎很好,自動的坐在凌雁對面的凳上,端起甘珠奉上的茶水,品了一品,才又和凌雁説話:“沒事就不能看看你麼?你去岳父家中一連十才回,我來看看你是應當的。”凌雁視線從努達海身上收回,再度回到手中的,回他:“我很好,勞你費心了。現在看也看了,還有什麼事?”

“雁姬,你——”努達海聞言,不由得微微有些懊惱,似乎想説凌雁什麼,但説到一半,他又忍住,轉而嚴肅道“我的確是有個問題,上次你説會接受新月的事,不會改變吧?”凌雁心底冷笑,這努達海當真是絲毫不再在意他們夫情意,雁姬受傷離開,回來後他做丈夫的匆忙來問的卻是答應他娶小老婆的事有沒有反悔。凌雁面上依然平靜回答:“你放心,我絕不反悔。”努達海先是大喜,再次凌雁道:“謝謝你,雁姬。”説完見凌雁沒有任何反應,看也不看他,便又收斂了喜悦,低聲委婉道:“雁姬,我知道你不可能理解我和新月之間的一切,我也知道你的心碎,你心裏一定在怨我恨我,可卻不得不仁慈的成全我。你的犧牲,我都知道。可是我卻回不了頭了,我無可奈何,但我會盡力的彌補你…”

“夠了!”凌雁實在忍無可忍了,她不願理努達海,他竟在這裏自作多情起來。凌雁放下書,句再對努達海道:“上次我和你説再無情意,你都忘記了不成?”努達海頓了頓,卻像是本沒聽明白,繼續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我會等你氣消的。我們二十年的夫,我絕不會棄你於不顧。”這人還真是“有道義有擔當”!凌雁冷笑:“謝謝你的好意,我只盼你趕緊棄我於不顧!”努達海被凌雁的冷嘲刺,惱羞微怒道:“雁姬,你何必這樣尖刻,變得像刺蝟一樣拒絕我…”

“出去!”凌雁實在受不了了,大怒道。

努達海似是從沒想到凌雁會趕他,一下子愣住了。

趁着努達海發愣期間,凌雁丟下一句“你不走我走!”索自己轉身走出了房間,徒留努達海一人悵然所失的站在房間裏,心緒起伏不定。

當夜凌雁在甘珠那待了許久,確定努達海走後才非常無語的回去睡了。不過也許是真的傷了努達海的自尊心,也許是這幾新月和努達海打得過於火熱,努達海又是一連幾天沒有來見過凌雁,凌雁自也樂得耳清淨。

回府後,凌雁才得知老夫人已不在府中。如往年一般,老夫在自己壽辰之前趕去戒台寺禮佛一月,待壽辰前一兩才會回來。想起這事之後凌雁不由慨,難怪努達海和新月最近那樣明目張膽wrshǚ。雁影閣的下人們幾乎都在竊竊私語,尤其是烏蘇嬤嬤,直接找上凌雁義憤填膺的向她告狀,説新月格格每都來找努達海,並且待到掌燈時分仍不離開,二人同吃同行,就差沒同睡了。所有雁影閣的下人都對新月格格這忘恩負義趁雁姬不在勾引人夫的行為唾棄不已,對努達海的為老不尊也頗有微詞。

好在這些竊竊私語只是在雁影閣內部傳,凌雁得知後只對烏蘇嬤嬤代了千萬不要傳到驥遠那裏去,其它便也聽之任之了。凌雁其實本就很看不慣新月的三者行為,沒有主動去抨擊她已算仁至義盡了,現在輿論上的指責她自然沒必要去幫她遏制,更何況這些指責都是事實。至於努達海和新月,兩人眼中只有彼此,哪還顧得上這些輿論評價。

於是,在所有當事人的一致無視下,努達海和新月一步步成為雁影閣了人人厭惡的“姦夫婦”而凌雁則成了被眾人同情的棄婦。

凌雁卻不在乎是否成了“棄婦”每仍舊同甘珠、珞琳一起看書、繡花,同時也關注着驥遠,只等他有了新歡,就好趕緊離這個牢籠。

這一凌雁正嘗試着在一塊絲帕上繡只喜羊羊,珞琳帶着克善來了她房裏。克善這幾天也不是一次和珞琳同來,自從有次聽到凌雁説些在世情小説裏看的趣事之後,他就常喜歡纏着珞琳來凌雁這裏聽故事。

克善坐下才沒多久,故事還沒開始講,急匆匆出去的甘珠卻又急匆匆回來了,似有什麼焦急的事情要與凌雁談。

凌雁看了看在吃玫瑰酥餅的克善和珞琳,便作無事狀跟從甘珠走到了房外:“出什麼事了?”甘珠低聲急忙道:“夫人,望月小築鬧起來了。”凌雁柳眉微蹙,也低聲問道:“怎麼回事?”甘珠接着回:“烏蘇嬤嬤派人來和我説的,她本是去望月小築送東西,去了卻看到那莽古泰正跪,那個叫雲娃的丫鬟在拼命替他求情,新月格格也跪哭,咱家大人正大發雷霆。”

“莽古泰?”凌雁暗暗覺不妙。

甘珠點點頭道:“是的,夫人。大人大發雷霆趕人走,烏蘇嬤嬤就趕緊把人都**去了,還有咱們撥給新月格格的那兩個丫鬟硯兒和墨香。烏蘇嬤嬤把其餘的人都趕走了,就留了硯兒和墨香,細細問了一番,才得知事情經過。原來是莽古泰今兒個把小世子送去小姐那玩,回來之後,恰好看到大人去望月小築找新月格格去騎馬,他也不知是哪筋搭錯了,竟然跪下求大人世子的面上,別去招惹新月格格了!”凌雁聞言大暈,定神道:“莫非莽古泰還提我了?”甘珠點頭道:“是啊,夫人。那莽古泰説聽夫人説大人和新月格格執意在一起,會對小世子不好。然後大人就發怒了,説夫人是胡説八道,故意挑撥新月格格和小世子的關係。那莽古泰倒不錯,據理力爭,説夫人是憐惜小世子無依無靠,那話是他無意中聽到,本不是夫人故意挑撥。之後又説大人這樣招惹新月格格,對不起死去的端親王爺,説格格是端親王府格格之尊,不可能給大人當小老婆,大人不該有非份之想。”凌雁聽到這裏,倒了一口涼氣:“這莽古泰還真是大膽魯莽。”

“是啊,”甘珠又道“新月格格立刻斥責了莽古泰,説他大膽,讓他自己掌嘴。那莽古泰倒是極聽他家格格的話,接着就自己掌起嘴來,但仍然是直着不認錯。聽説大人這時也猶豫了的,只是新月格格立刻就跪哭哭啼啼説她不在乎什麼名分,不在乎是大老婆小老婆,還説既然夫人都接受她了,她和大人之間最大的阻礙都闖過去了,沒理由現在放棄,大人聽聞立刻動不已。這時烏蘇嬤嬤正好進去,大人就把他們全部趕出來了,後面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也不知道這會兒鬧成什麼樣了。”凌雁聽完,久久不語,甘珠不由得又着急起來,問凌雁道:“夫人,你快拿個主意啊,若要讓大人這麼鬧着,早晚府上人盡皆知。説不定大人被那新月格格和莽古泰這麼一説,會起了休的心思。我看,你還是趕快去望月小築看看…”

“來不及了。”凌雁淡淡道。她和甘珠此時正站在雁影閣二樓,恰好能看到遠處的景象。

話音剛落,烏蘇嬤嬤也上了樓來,嚷着“不好了,不好了”一路直奔凌雁和甘珠面前。

甘珠趕忙道:“怎麼了怎麼了,烏蘇嬤嬤,出什麼事了?”烏蘇嬤嬤大着氣道:“不好了,大人嚷着要給新月格格名分,不能辱沒了她,然後一路拉着她來找夫人了。”凌雁蹙眉:“他們這一路招搖行事,怕是不少人都知道了吧?”烏蘇嬤嬤點頭:“是啊,夫人,好多人都在議論紛紛,我也顧不得了,趕緊前來和夫人説一聲。”凌雁目光一冷,冷淡道:“幸好老夫人去戒台寺禮佛,近不會回來,不然還不知要鬧成什麼樣子。現如今,底下人亂傳那是肯定的了,甘珠,烏蘇嬤嬤,煩你們二位去傳我一句話,沒我的准許,誰也不準在少爺面前説這事。要是誰亂説話讓少爺聽到惹了事,我決不輕饒!”

“是!”甘珠和烏蘇嬤嬤連忙領命而去。

一邊説着不能無視二十年的夫情意,一邊就這麼快就堅持不住半公開的地下情,一定得鬧得人盡皆知嗎?凌雁暗自冷笑,翹首看了看遠處那滿臉凶神惡煞的努達海和哭哭啼啼的新月。

實在是有些想不通,那樣嬌嬌滴滴的美少女,為何偏要看上那個只有一股勇猛魯莽,已經是半糟老頭的武夫努達海呢?

凌雁無語的搖頭,甩袖回了屋裏靜待他們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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