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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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透過門縫，瞧見綺燻正在理台前忙碌，便躡手躡腳地關上門，趴在地板上，從牀底下拉出一個餅乾盒子。

盒子裏頭藏了許多小卡片、貼紙、玩具和小鮑仔，他把這個小盒子稱為神奇寶貝合一。

他從鐵盒子裏取出一張名片，拿着無線電話，笨拙地按下一串數字。

電話通了之後，話筒傳來一來男子低沉的嗓音——“我是關馳，請問哪裏找？”話筒的另一端，關馳睞了眼螢幕上陌生的來電號碼，猶豫了一會兒才接起。

“你好，我是恩恩。”恩恩持着無線電話，蹲坐在地上，一副小大人的口吻。

“恩恩？”關馳微蹙起眉頭，對話筒那端傳來的童音到納悶。

“小朋友，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我要找『名片叔叔』，你是名片叔叔嗎？”恩恩問道。

關馳的腦海倏地浮現幾個星期前，他曾經在拍片現場傍過一個廣告小童星一張名片的事。

“我是名片叔叔，恩恩找我有事嗎？”

“有！”恩恩用力地點點頭。

“什麼事？”關馳微訝，實在不懂一個五、六歲的小朋友會過到什麼困難，該不會被家暴吧？

“名片叔叔，媽咪説過…説謊的話，鼻子會跟小木偶一樣變長喔！”恩恩好心地先叮嚀他。

“所以你不能説謊。”

“我不會説謊。”關馳彼他的童言童語逗出笑聲。

“那你會來救我嗎？”恩恩圓亮的眼睛綻出期待的光芒。

剛才威叔叔買樂高玩具的事被媽咪知道了，肯定會被媽咪訓一頓，現在能救他的人只剩下名片叔叔了。

“救？”關馳緊張了一下。

“快來救我，我快完蛋了！”恩恩説。

“你發生什麼事了？”關馳擔憂地追問。該不會真的被家暴吧？

“我今天做錯了好多事，媽咪要懲罰我，她要罰我吃紅蘿蔔、茄子、花椰菜和青椒，我完蛋了！”光想到滿桌都是討厭的食物，恩恩的小臉就皺成一團，彷彿世界末要來臨了。

關馳呵呵地低笑丁幾聲，腦海浮現一個可愛的小男生對着滿桌食物發愁的畫面。

這個媽咪還真有趣，居然會想到用食物懲罰小孩。

驀地，關馳的心底滑過一絲甜的酸楚。

在很多年前，也有個女生會煮一、兩道有加辣椒的菜來懲罰他的失約或遲歸。

“名片叔叔，你在笑什麼？”恩恩十分困惑。

“恩恩，做錯事本來就應該接受懲罰，而且那些青椒、紅蘿蔔、花椰菜和茄子都是很營養的東西，小朋友本來就不應該挑食。”關馳有點驚訝自己竟然會耐着子和一個小朋友對話。

“但是那些我都不愛吃。”恩恩顯得十分苦惱。

“恩恩，乖乖聽你媽咪的話吧。”

“名片叔叔，你快來救我吧！”恩恩哀求道，‮腿雙‬跪坐在地上，懇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