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051赴梅夫人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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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赴梅夫人的邀約蕭律人正眉斂目,道:“怎麼就有**份了?”星移頗為憤憤:“難道不是嗎?我跟你無瓜無葛的,你老跟我糾纏不休的做什麼?”蕭律人直直的盯着星移,彷彿要盯下一張皮一樣。星移抿倔強的回視過去,不肯
一絲一毫的怯懦。
他忽然道:“星移,你不願意麼?”願意什麼?再回頭做他的小妾?
她愛他這個人麼?還是隻愛他能提供的安定、優渥的環境?她願意就是應該應分,不願意就是不識好歹嗎?
她承認她願意從一而終,許許多多的隱忍也不過是為此,她承認她還是在乎女子的貞節,她不願意輕易的就放棄第一個他。
可是那又如何?
轟一聲,星移覺得頭亂了,氣息阻滯,心口發悶,所有的往事一股腦的往心裏湧,像是決堤之水。她看着蕭律人的眼神就出了不加掩飾的憂傷和絕望:“我,沒想過,奢求什麼。可是,在你的眼裏,我的種種都是奢求。如今,我什麼都不求了,在你眼裏,為什麼還是這般的不堪?求你,放了我。”她不是看不懂他的心思,是他不明白她的心思。不是她不肯示弱,求人其實也沒什麼可恥的。可是,折辱了自尊求他,他就肯放手麼?既然不肯放手,又何必抱着看熱鬧的心態非得要她低頭?是不是他們踩着她的尊嚴覺得很快樂?
她不是誰,她只是小女子蘇星移。他打敗了她,也並不就能打敗全世界。
與其讓人玩老鼠一樣的折磨,她情願自己折磨自己。
蕭律人了一口氣。星移最後五個字如同一排細密的針,直扎進他的心臟。猝不及防的疼痛讓毫無準備的他一時難以自持。
他最欣賞的,就是星移的倔強,以及無論身處何種逆境都不會消減絲毫的熱情和堅持。可他最恨的,也是她的倔強以及這種堅持。
他想要打壓她。她不屈服他便總覺得佔了下風一般,可她屈服了卻並不能讓好受,這種勝敗皆敗的滋味讓他痛恨自己。
他從來不敢問自己,他對星移,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思,只是懵懂卻堅定着一個念頭:那就是不放棄。
她是個人,是個不同於尋常女子的人,她不會如物品一樣歸屬着誰。他想要霸着她,卻又想讓她回報他更多的情、真心,這似乎太不公平了。
蕭律人嘴角動了動,像是笑意掠過平靜的水面,極輕極柔的説了一個字:“好。”蘇星移,我放了你,也放了我們彼此。
星移轉了頭,緊繃的身體松馳下來,心裏卻空蕩蕩的。
如她所願了,應該是高興的事不對嗎?可她什麼時候練就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功夫?竟然如此的麻木和無動於衷?
晴柔在屋裏,就只見蕭律人和星移兩個,一站一坐,一平視一低頭,俱是不言不笑,在院子裏待了好些時候。
星移用藥到第三天的時候,肋骨處已經沒什麼疼痛的覺了。
兩個人都有意無意的在迴避着什麼,為了不必要的虛與委蛇,蕭律人只在第二天的時候把所有的帳本都謄寫清了給蘇星移送了過來,其餘時間都只留星移一個人獨處。
即使見了面,也都冷淡的彬彬有禮,好像只是陌生的合作伙伴。
星移大概的看了下,心裏有了底,便將帳本叫晴柔都送還了回去。
該回去了。
這三天裝着像只鴕鳥,卻並不代表可以迴避一輩子。她有她的生活要繼續,他也有他的。
這天一早,蕭律人就派了備了車,準備送星移回去。
晴柔替星移簡單梳洗,兩人正要出門,蕭律人進來了。星移看他一眼,他也正看她,兩人都沒説話。
晴柔給蕭律人行禮:“少爺——姑娘都準備好了。”蕭律人嗯一聲,對星移説:“今天是梅夫人邀請你做客的子,我叫人送了衣服過來。”星移擺手,説:“謝謝,可是不必了…”蕭律人並不強求,只淡淡的道:“隨你。”星移起身,説:“連
討擾,星移十分
…”雖然是客套話,還是要説,不然面對着他,氣氛太尷尬了。
星移出了門,對蕭律人道:“那個…再見。”他們倆之間忒以的詭異了,許多話,放在別人之間再普通不過,可是到她倆這就異常尷尬。
説了不合適,不説也不合適,就這麼着吧。再見,再也不見。星移逃也似的匆匆上了車,簾子落下,隔絕了她和他的世界。
蕭律人怔了下,細細揣磨這兩個字的意思,道:“好,下次再見。”星移坐在車裏,捧着頭不出聲。她不去糾正他的誤解,她只裝聽不見,裝聽不懂,等離開了,她和他之間就沒事了,什麼牽扯都沒有了。
星移先回了自己的院子,玉林和柳毅都在家裏等着,見她回來,不約而同的吁了口氣。柳毅不擅表達,只是朝着星移行禮,便沒再説什麼。
晴柔知道他擔心星移的病,便借玉林的疑問代星移答了。
柳毅聽説他找的藥,星移用過效果很好,一顆心才算徹底放下,也覺得很欣。
星移笑笑,對玉林道:“我沒事了,備熱水,等我換過衣服還得赴梅夫人的邀約呢。”梅夫人一早就在府裏等了。
想到要見妹妹的女兒,心裏是説不出來的動,還有説不出來的惆悵。往事歷歷在目,想到妹妹這一生的際遇,難免心酸。
好在她的兒女如今都長大了。
梅玫坐在母親身邊,見梅夫人心事重重,神不守舍的,便道:“娘,您在擔心什麼?”梅夫人回神,道:“沒有,不擔心。”梅玫問:“娘,這蘇星移真的是瑤姨和柳將軍的孩子嗎?如果是,您有什麼打算?”梅夫人微微嘆氣,説:“不管是不是,柳將軍既然已經承認了,就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她既是柳家人,自然咱們就不好手,娘也沒什麼好的打算。”梅玫一皺鼻子,嬌聲怯怯:“柳將軍好大的面子,他説要給星移選親,就那麼多官員將自己的兒子、侄子,都送到星移眼前了。”梅夫人看一眼梅玫,笑道:“説到婚事,你的終身也該定下來了。”梅玫搖頭,説:“不急。”
“還不急?娘都替你急,你年紀也不小了,再過了年就十九了…”梅玫起身,道:“我就是二十九,若是想嫁也有一大把的人隨手可抓,娘你不必替我急。我知道娘巴不得張羅婚事,那就先張羅星移的吧。”梅夫人無耐,嘆氣間,有下人報:“梅夫人,蘇星移求見。”梅夫人立時起身,道:“快請進來。”梅玫上前扶住梅夫人,嘖嘖嘆道:“娘,你什麼時候對女兒也這麼急切過?”梅夫人拍拍梅玫的手,安的笑笑,已經聽見了腳步聲。門簾一挑,一個着素
衣衫的女子站在眼前。
眉眼之間果然酷似當年的瑤瑤。
梅夫人上前,一把就攙住要行禮的星移,聲音哽咽,道:“瑤瑤,你還記得來看姐姐嗎?”星移看着眼前端莊、典雅的貴夫人,便知道是蘇媽**姐姐,當下的梅夫人了。任她抓着,星移沒動,見她問,這才道:“梅夫人,娘已經過世了。”梅夫人的手不自的縮緊,而後很快的放下,用帕子拭淚,道:“是啊,她已經過世了,我相信這個事實已經相信了快二十年,可是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訴我她沒死,就躲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過了十幾年的苦
子,我這心啊,就疼的像是被什麼抓了一樣…到底是什麼樣的緣故,讓她連我這個親姐姐都不肯求,就那麼無聲無息的委屈着自己呢?”星移只是沉默的聽着。似乎所有人都在質疑着這個問題。
梅夫人笑笑,説:“見了你,我知道了答案,星移,你母親這是為了你…唉,這一見面就拉着你説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你一定煩了,來,見過你姐姐梅玫。”星移和梅玫見禮,梅玫笑道:“星移,我們又見面了。”星移也點頭,並不多説。
梅夫人拉了星移坐下,問長問短,不過是蘇媽媽這幾年都怎麼過來的,臨終前又是什麼場景。
星移並不多抱怨,只説子雖然貧苦,但蘇媽媽過的還好。人已經死了,再説她多麼苦多麼艱難有什麼用?
梅夫人不住的嘆,最後道:“星移,你母親受這麼多年的苦,着實不易,好在她臨走前有你在身邊,也算是安
。不知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星移低頭説:“我年紀輕,沒見過大世面,説到打算,也沒有特別清晰的想法。不知道梅夫人有何見教?”梅夫人嗔道:“你這傻孩子,怎麼還這麼生分?叫我姨母。”星移笑笑,不言語。
梅夫人看星移如此乖順,便道:“星移,我只有一個妹妹,就是你母親。如今她身故,你便是我的責任。如今姨母倒是有個意見,不知道你肯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