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045酒樓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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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酒樓相會星移放下筆,吩咐柳毅:“這名冊不小心污了,你去叫爹再送一份過來吧。”
“是。”柳毅只答一個字,便轉身出去。明明小姐剛才自己劃來劃去的,卻説不小心髒污了。這是不是説明小姐對名冊上的人不滿意?
不過小姐不説,他就不問,也不去揣測,他只要照辦就是。
柳毅才出門,星移便起身,對晴柔道:“你陪我出去,到無名居。”晴柔立時跟上,道:“姑娘是要見歐陽公子嗎?無名居雖是他的別院,但其實他並不住…”並不住在那。
那麼,姑娘要見的就不是歐陽公子,而是…少爺?
星移停下腳步,問:“無名居是歐陽公子的別院嗎?呵,這倒巧了,我還以為那只是個酒樓名。”晴柔傻了眼,哦一聲,道:“酒樓?什麼時候開業的,我怎麼…不知道?”星移笑笑,道:“我也是才知道,今天開業,所以我們要去湊湊熱鬧。”無名居是九娘開的,星移來敬賀,只帶了一罈好酒,算是賀禮。九娘笑着出來道:“喲,柳大小姐大駕光臨,敝酒樓不勝榮幸。”星移斜她一眼,道:“徐九娘,我以為你好歹和我算是共過患難的,原來還是不掩你勢利之人的本質。”不忘提醒她姓柳,是何居心?如果她只是昔
的蘇星移呢,難道她就沒這份熱情了?
九娘咯咯一笑,道:“我是個商人,無商不,當然唯利是圖。你也説咱倆共過患難,我對你就打個九折好了——坑別人十回我只坑你九回。”星移嘲
的道:“罷了,為了這饒的這一回,我還不知得賠進去多少呢。這酒是我的賀禮,待會咱倆喝兩杯。”九娘早就看中了那罈子酒,聽星移這麼一説,立時伸臂搶了過去,笑道:“這酒不錯,叫什麼?”她送的,定然是好的。就她兩個人喝,九娘可是捨不得的,她還等着奇貨可居呢。
星移看她那小氣樣,不笑起來,道:“這的確是個新鮮的,不比你平
喝的水酒,這酒叫沉醉,酒勁可大着呢,入口又醇,包你喝了還想再喝。”九娘一伸手,笑眯眯的道:“拿來吧,這無名居我算你一股。”星移打掉她的手,道:“你倒是個有眼
的生意人,才一股就想換我酒方?”九娘堅持不懈的再伸手,道:“你又不是貪財的人,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再説你現在有依有靠的,不像我,萬事都靠自己,當然用不着銀子。況且,世事難料,誰能説你明
就求不着我呢?”星移不理她,只往裏走,道:“我誠心誠意的來賀,你不把我往裏請倒也罷了,難道還想把來客都堵到門外?”九娘也不氣餒,伸手將星移
到裏面。
無名居裝潢的很是大氣,不像女子的手筆,很有九娘自身的風格。星移坐下,對九娘道:“你只管忙你的,我坐坐就走。”九娘依桌而立,笑道:“你借我的地,怕是約了人吧?我不是那沒眼的人,不會壞你的事。想吃什麼只管點,今天開業大吉,我算你五折。”星移駭笑連連,道:“難得你這麼大方,咬着牙橫着心才説出了個五折,我還以為你要請我白吃白喝呢。”九娘道:“豈有此理,都白吃白喝了,老孃去喝西北風啊?
情是
情,生意是生意,不能混為一談。”星移不無讚歎的豎起拇指。這九娘真是個坦率到可愛的女人。這世上沒有誰值得依靠,除了銀子。儘管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是人活着沒有銀子是最最痛苦的事。
九娘等星移點了菜,拿在手裏道:“我去叫人準備,你自己稍坐,等我閒了再來陪你。”今天來捧場的人着實不少,她一時還真難出時間來陪着星移敍舊。
星移揮手:“只管去,沒看見白花花的銀子朝你招手嗎?你賺的越多,我分的也就越多。”九娘啐一聲,道:“我辛辛苦苦的,倒給你做嫁衣裳了。”雖是説着,腳下生風,還是走了。這一聲嫁衣,説者無心,聽者有意,星移臉一紅。
幸虧九娘走了,不然看出端倪,追問兩句,她無以作答。
星移等了一刻,就有夥計送上了酒菜。星移自己取了杯子,將温着的酒取出來斟在酒盅裏,拿在手裏把玩,卻並沒喝。
門口有人笑,道:“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未免大煞風景,為什麼不叫我一聲?”星移一抬頭,進來的人是歐陽。放下酒杯,星移起身行禮,也笑道:“歐陽公子是天上謫仙,我不過一介凡人,哪敢唐突?”他是一個人來的,星移不自的看下他身後,雖是笑着,卻
出一抹失望來。
歐陽坐下,徑自取杯斟酒,呷了一口,道:“好酒。聽説你送了一罈好酒給九娘做賀禮,就是它嗎?”他視而不見她的失望。
星移替他再斟滿,搖頭道:“不是,九娘眼裏只有利益二字,豈會白白便宜了我?她等着奇貨可居,賣個大價錢呢。”他不説,她便不問。
歐陽哈哈一笑,道:“九娘是個頂有生意眼光的人,她這般,也證明你的酒非同凡響,什麼時候送我一罈?”
“這個容易,什麼時候歐陽公子方便,可以派人來我家裏取。或者,我親自給歐陽公子送過去?”讓她見見文翰吧。歐陽幫了那麼大的忙,別説一罈酒,就是讓她給他釀一酒窖的酒都成。
歐陽卻笑了,説:“不行,無功不受祿,這酒我不能要。吃人手短,你要時要讓我殺人放火我也得去?”星移氣笑出聲,道:“不過是一罈子酒,哪裏就值得誰殺人放火了?”
“天下之大,你怎麼知道沒有?起碼,我認識的人中就有一個。”歐陽睜着一雙通透的眸子,淡淡的語氣,卻是沒有惡意的促狹。
星移想裝不知道,便好奇的問:“真的麼?誰啊?”歐陽打量着星移,只是默然一笑,喝下這杯酒,説:“你這麼名目張膽的約我喝酒,就不怕有人傳出什麼難聽的言來?”星移反問:“你在乎?”反正她不在乎。
“當然不,可是你應該在乎。聽説你要選親?”他純粹是明知顧問,那名單上不是有他的名字?星移煩躁起來,卻只低垂下眉睫,轉動着手裏小巧的盤龍酒杯,很快的抬頭,出明媚清
的笑,説道:“是啊,你消息好靈通。”他們兩個一來一往的,都在打着啞
,是什麼讓他這麼瞻前顧後?
歐陽含笑不語,説:“我帶了個朋友過來湊熱鬧,如果你不嫌,我叫他進來。”是文翰嗎?星移立時緊張起來,點頭道:“能結識歐陽公子的朋友,星移很榮幸。”客套話沒什麼情,也可以掩飾情緒,甚至沒什麼意義,卻不得不説。
歐陽朝外面一拍手,道:“進來吧,柳小姐有請呢。”星移抬眼看着門口,秀眉微蹙。歐陽説的是“柳小姐”那麼他所説之人絕對不會是文翰。到底是誰,他要讓自己見她?
門外環佩叮噹,蘭香馥郁,來的竟然是個女子。十七八的年紀,衣飾華貴,尊不可言。一雙美麗的眸子,似煙非煙,像是時時刻刻都在撥着誰的心絃。
星移微怔,不由的看向歐陽。她是誰?
歐陽已經起身,朝那女子笑道:“梅小姐久等。”梅小姐紅嬌豔,笑起來瀲灩生輝,視線卻只落在星移身上,道:“無妨,這位就是孟月瑤的女兒星移麼?”她很有大家氣度,不愠不火,不急不緩,彷彿沒有什麼事能讓她發怒發急。如果説星移是一朵花,也只不過是一株花菊,略顯清冷孤傲。而這位梅小姐卻是花王牡丹,貴不可言。
星移見她開口就提到蘇媽**名字,便知道她和蘇媽媽應該是有關係的,因為明明歐陽提的是柳承歿柳家。
只是,她的語氣中並無尊敬可言。
星移一點頭,説:“不錯,我是蘇星移,不知這位小姐是…”那梅小姐略略的看向歐陽,含笑的眸子裏沒有一分責怪:“歐陽,你沒有提到我嗎?”歐陽不再置身事外,上前道:“星移,這位梅小姐是當今御史梅飛的女兒,閨名一個玫瑰的玫字。若是當真論起來,她還是你的姐姐呢。她的娘,就是你母親的親姐姐:孟月清。”原來如此。
提到蘇媽媽,星移對這看上去高貴恰人的梅小姐並無什麼親暱之。如果梅夫人念着當
姐妹之情,會這麼多年對自己的親妹妹都不聞不問?
梅玫道:“我聽説柳將軍新認下了瑤姨的女兒,叫什麼星移,一直想見見。可是娘説,孟家和柳家勢如水火,老死不相往來…所以我才託了歐陽公子。星移,這麼多年,孃親一直惦記着瑤姨,以為她早登西天極樂,不想才知她竟然一直隱姓埋名,過了這麼多年的隱世生活。孃親很是遺憾,也很傷心。她想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