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回強顏歡笑猙獰面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聽得這名俘虜如此説話,虛月厲言道:“山下死難之人,這事與敝派並無干係,你們未將事情查個明白,便跟着瞎子跳牆,前來與我天山派為難,是何道理!這事必也是耶律楚南從中搗鬼,企圖攪得咱們自相殘殺,他便可坐收那漁翁之利。”這時俘虜中又有一人道:“廢話也不用多説,拿不到解藥,咱們左右是個死,倒不如在脖子上,痛痛快快給老子抹上一刀,早死早超生!”虛月道:“你既想死,那還不容易?若非你等賊子心狠手辣,殺我天山派三位師上,今本可饒得你等下山,現下可容不得你們活命!若雪你去,將他們全都殺了!”白若雪道:“師叔,這…”看看虛月,又望望橫七豎八躺身泥水中的俘虜一眾,見他們一個個直凍得牙關打顫,一張張臉變成黑炭一般,想是服了方才那人所説的“黑麪兩歸”後,毒慢慢發作出來,不知他們還能挨多久?

看看這一幕,她突然覺着心下不忍,站在那裏,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

虛月見白若雪遲遲疑疑,半天不肯動手,瞪了她一眼,而後大聲道:“天山弟子齊聽號令,即刻上前動手,誅殺逆賊,除惡務盡,不容一個活口下得天山!”羣弟子轟然響應,紛紛拔劍在手,四面八方湧上,起劍便要往俘虜身上招呼。

蕭影眼見數百條人命,使要斷送在須臾之間,急忙搶上兩步,朝天山派眾弟子喝道:“且慢!”回頭又道:“虛掌門,可否容我一言?”此番天山派得保平安,全仗了蕭影從中帷幄周旋,天山合派上下,無不對他這個假呂恩戴德。便是虛月本人,也對他言聽計從,當他神仙供奉,那也只差燒香磕頭而已。

他這聲“且慢”一出口,眾弟子有的手裏長劍已然刺到了對方口肚皮,硬生生將力道收了回去,並不向前刺出分毫。這聲“且慢”在他們心裏,比之虛月的號令,自是更甚一籌,便與聖旨一般不可違抗。

他最後這句謙遜之言,虛月只覺這位呂真人太過客氣,話音緩和道:“呂真人您老人家有話,敬請示下,何用跟小道客氣。”蕭影道:“上天有好生之得,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盼虛掌門瞧在我這張薄面上,放過這些人吧。”虛月原想,殺死敵人,此乃天經地義之事,更何況這些人來路不正,盡是些旁門左道,此番殺了他們,正好為武林除害。哪想到蕭影竟然為他們,向自己求情。

遲疑一會兒,她道:“這些人,可都是黑道之上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此番若不借機除去,恐後為禍生靈。呂真人切莫憑一時之善念,白白錯過剷除妖孽的大好機會。”蕭影道:“一來他們身上中了毒藥,命不久遠。二來他們此次上山,也算吃盡苦頭,人人九死一生,他們一邊死傷慘重,而天山派一邊只折損十幾號人。更何況他們大都並非窮兇極惡、負隅頑抗之徒,未經戰,便已舉手投降。這其三嘛,其實世間無人不有一顆向善之心,有些人走上路,大多為世事所迫,不得已而從之,咱們名門正派,當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還請虛掌門留他們一條自新之路,饒過他們這一回。”虛月面為難,沉不答,半晌方道:“呂真人,此番克敵制勝,你居功至偉,今不是小道不賣這個人情給你,實是三位師姐妹的血海深仇,不得不報吶。”蕭影道:“天山三位前輩之死,只跟耶律楚南相干,與這些人半點沾不上邊。虛掌門若要報仇,該找耶律楚南和…和那個殺人元兇才是。”虛月嘆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你説得對,三位師姐妹之死,確與這些人半點不相干。今幸得有呂真人在此,那殺人元兇蕭影方不敢面。唉,我天山派雖説是武林大派,門下弟子武功也自不弱,可要與蕭影那廝對敵,只怕無異於以卵擊石。後報仇之事,還得多多仰仗呂真人!”虛月嘴裏褒貶的均是自己,蕭影大為尷尬,面上一紅,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連連點頭,嘴裏道:“好説,好説!”一眾俘虜得能免去當頭之厄,雖説明難免一死,卻無不在心下暗暗蕭影。

他們只道面前之人真個是呂賓呂真人,嘴上便此説開了去,無非是些呂真人如何如何德高望重,如何如何仙風道骨,如何如何悲天憫世,自己從今而後,定當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話。想到命不過半,有些人深覺悔悟太晚,只能來世為人,再行洗心革面。

蕭影只管讓他們説,也不去搭理,走到盧焯義躺身之旁,説道:“他們鞍前馬後,為你賣命效勞,命在旦夕,你總不致不肯救他們一命吧?”盧焯義本對這位“呂真人”甚是敬畏,若非此刻自己命難保,看在這位“呂真人”麪皮之上,必定要將解藥拱手相送。目下既無半分活命盼頭,縱然這個“呂賓”是真神大仙,這份人情賣你也白搭。倒不如拼個同歸於盡,死也有這麼一大羣人墊背。

他心中思量已定,嘿嘿冷笑着道:“要命有一條,解藥那是沒有!”話聲甫落,霍聽他“啊”地一下,失聲叫了出來,全身一顫,頸間了兩道紅線般的血絲出來,似是中何暗器襲擊。

蕭影雖是武藝超絕,但于飛鏢暗器之屬,沾染不多,不知盧焯義脖子上中了什麼暗器。

盧焯義卻是見識廣博,一經中上,不用眼睛看,便知是何種暗器,滿臉驚恐不安道:“天山血銀針!”此刻他四肢麻軟,動彈不能,全身不住動,臉上出十分痛苦的神情。不多時,黃豆般大小的汗滴滾將下來,卻自苦苦咬牙支撐。

一個曼妙身姿,緩步挪了過來,盧焯義見她冰肌玉顏,一副十分冶麗心之貌,只似看到魔鬼一般,嘴裏慌恐道:“白…白姑娘,你…你想怎麼樣!”走到盧焯義身前,白若雪笑道:“咱們天山血銀針,滋味不好受吧?狗賊,還不快些出解藥來!”一提到“解藥”二字,盧焯義彷彿吃了一粒定心丸,老眼一翻,咬牙道:“殺我容易,要解藥只有兩個字,沒有!”白若雪道:“天山血銀針的厲害,你總該聽説過吧?這血銀針哪,一中在身上,立馬便跑進你的血管裏,混着血一起動,時不時在你的血管壁上這麼一紮,呵呵,那個滋味,真叫個痛。拿不拿解藥,那也由得你,等你痛得忍受不住,那時拿將出來,倒也不遲。爹爹生前常説,中了咱們的血銀針,能捱過一個時辰去之人,世上便沒見過。倒要瞧瞧,你這老狗能撐多久!”盧焯義瞧來疼痛非常,邊發出輕微的**聲,邊斷斷續續道:“老夫這條老命,死…死便死了,又…又有什麼打緊。只…只可憐老夫這一去,此間數百條人命,便都一命嗚呼了。”説完心中一,不哈哈狂笑。

停頓一小會,他又道:“你們知道這‘黑麪兩歸’,何以要取這樣一個名字?嘿嘿,顧名思義,意思是説中毒者兩之內面目俱黑,便如同地上躺着這些黑得像猩猩般的黑傢伙一個模樣,哈哈。你道這‘歸’字作何解釋?這可不是歸來的意思,而是歸天之意。哈哈…哈哈…”面上一副十分痛楚而又十分得意的樣子。

白若雪命人在盧焯義身上搜尋兩遍,一無所獲。

蕭影在一旁急得直打轉。

白若雪道:“呂真人,咱們已經盡力啦,救不了他們,也只能各安天命!這姓盧的這樣對待部屬,簡直是狼心狗肺。我瞧也別留,一早送他歸西!”蕭影掃了一眼眾人,將目光定在盧焯義身上,老大不客氣地道:“姓盧的,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解藥在哪裏,你説是不説?”盧焯義此刻已痛得雙要出血來,面目十分恐怖,將牙齒咬得喀喀直響,有氣無力地道:“到了陰曹地府,我自會告訴他們,解藥在…在什麼地方…”這等慘況,尚不肯説,再要嚴刑拷打,定也無用,蕭影一加尋思,瞧中毒之人臉越來越黑,只怕再熬幾個時辰,毒便會要了他們的命。眼下再無辦法可想,唯有以《涅磐真經》上的療毒功夫,輔於強勁內力,或可助他們驅毒。

白若雪殺不殺盧焯義,蕭影並無心思理會,當即踏步過去,挑了個面頗為正派之人,解其道,除去他的上衣,雙掌貼在其背上,便即依着《涅磐真經》上的療毒方法,源源催湧真氣,貫入對方體內。

他之所以要挑這樣一個面正派之人,心下自有一番計較:“雖説眾生平等,對人不可有偏袒。可眼下救一個好人去行善,與救一個壞人去為惡,自不可同而語。”虛月將蕭影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顯見他是想替他們療毒,救活這些人,不由暗暗心驚:“我已答應呂真人,饒過他們不殺。咱們這樣做,可算得仁至義盡了,便是菩薩現世,也不會這般好心,又給這些黑傢伙療毒。再説他們中毒太深,命在旦夕,呂真人驅毒法術再高,哪又能將他們一個個都救活?”(編輯部已將《俠影驚鴻》申報影視劇改編,請親愛的書友們多多支持,搖旗吶喊,以期早改編成影視劇,謝謝!請加書友羣:418493495,大家一起。)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