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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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快些起來。一會兒還要去給新夫人請安呢。”孫氏完全沒有發覺到今天的小姐與往有些不同,而是絮絮叨叨的一邊説一邊給被她從錦被裏拉出來的紅綢穿上準備好的新衣。
紅綢正想要問個明白,為什麼多年沒見的孫氏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還説什麼去給新夫人請安,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可就在她話問出口的時候,她看到了孫氏手中的那明顯是拿來給自己穿的衣裳,一下子把那硬是到了邊的話全給忘記了。
天啊,那是給自己穿的衣衫?那件小小的紅錦衣怎麼看只是像是給幾四、五歲大的孩子穿的,她怎麼能拿來就為自己身上套呢?可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更加讓她吃驚了,這是自己的手麼,怎麼只有這麼點大?紅綢將手合上又打開,幾番相試下來她再怎麼不情願,也最終得承認這確實就是自己的手。
怎麼會這樣?難道上…
紅綢為了確定心中的懷疑,只得屏住呼異常小心的問道:“新夫人是誰?”她確實對自己現在所面臨的狀況心有懷疑,不過她又還是覺得自己所想的那種狀況未免有些匪夷所思。所以才會心懷一絲僥倖的問出這個問題。
“新夫人就是昨裏老爺娶回來的新夫人啊,也就是小姐你和藍錦少爺的新娘親。以後就由她代替去世的夫人來照顧小姐和少爺了。”孫氏口中耐心的為“年幼”的小姐解釋着,手上的動作並沒有慢下分毫。
她的聲音雖然温和,可如今的紅綢卻能從裏邊聽出她話裏的憐憫之意。
“什麼新夫人,什麼新娘親,小姐以後的子可就不好過了。”一個正在忙着收拾牀被的小丫頭聽了孫氏的話,在一邊接口道:“我娘可説過,這世上的後孃可沒有幾個是好的。別説疼愛照顧了,只要別在暗中使什麼壞,就真是燒了香了。”
“去去去,幹你的活去,少在這裏耍嘴皮子。這屋裏沒旁人在,到也罷了。你剛才説的這些話要是傳了出去,可有得你受的。”孫氏忙阻止小丫頭繼續口無遮攔。
“我只不正是因為沒旁人在才説的嗎?再説我也説有説錯啊,有了後孃小姐以後的子可就難説了。”小丫頭繼續道:“我這不也是在為小姐往後的
子發愁嗎?”
“你還説,這些可都不是你我能心的事。再説不是還有老爺在嗎?老爺不會讓小姐和少爺受委屈的。”孫氏幫紅綢最後整理了一下衣角。
“知道了,我也就是在這裏屋裏説説。”小丫頭撇了撇嘴:“我就是為小姐擔心,怕是老爺也不怎麼靠得住。世人不都説‘先有後娘,才有後老子’。”孫氏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讓紅綢坐在自己身前的小凳上,拿着一把小玉梳給紅綢梳小辮。聽到小丫頭的話,拿着玉梳的手不由一頓,對小丫頭正道:“怎麼着也輪不着我們這些下人來説些什麼。如今新夫人進了門,這宅門內的規矩怕是會有新的章程。越是這個時候,你我這樣的下人就越要謹慎,説話的時候更是要注意分寸。無論有沒有旁人,都得要注意一些。像你剛才説的那些話,讓有心人聽了,現成的就是把柄。”呆坐着任由孫氏擺佈的紅綢聽了這些話,心中更是百味複雜,心緒也更是混亂。
這個説話的小丫頭她已經不太記得了,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對自己現在所處狀況的判斷。她現在應該是在衞氏剛嫁入自家的那個時候,也就是説她應該是又回到了從前。
可眼下這個狀況卻讓她覺得混亂了。這怎麼可能?難道自己是在做夢?從揪在孫氏手中的頭髮處傳來的痛,卻明明白白的告訴她這應該不是夢。可難道先前那讓她痛不
生的一切才是自己的幻覺?那也不對,那種痛徹心肺的
覺怎麼也不可能是幻覺。
對了,那個奇怪的聲音呢?也許只有它才能告訴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情形吧。也許自己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找出那個聲音來。
紅綢的思緒一片混亂,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她全沒有印象。她只知道待她稍稍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衞氏的新房裏。母孫氏正讓她跪到堂前的那個織綿蒲團上給她的新母親磕頭請安,而自己那現下才一歲的弟弟正讓他的
母柳氏抱在了懷中侍立在一旁。
她抬起頭,看向前邊一眼。這時的衞氏還很年輕,此刻正坐在堂前的榻上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看到衞氏的笑容,紅綢心中一陣翻騰。就是這種微笑,曾經她覺得這是世上最最温柔美麗的一種笑容,這種笑容總給自己温暖的覺。而現在,這笑容看在自己的眼中怎麼看都覺得其背後隱藏着深意,給她的不再是温暖,而是説不出的森冷。
僅管心中極不情願,明白此時絕無自己反抗餘地的紅綢還是依着一旁嬤嬤的指示跪在了衞氏面前的那個織錦蒲團上,只是那頭她卻怎麼也勉強不了自己磕下去。
紅綢與那個嬤嬤僵持了一會,無論一旁的孫氏和嬤嬤説什麼,她就是一動不動的不肯就範。
“不用勉強她了,她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堂上端坐的衞氏開口了:“以後紅綢和藍錦就都是我的孩子了,自家人之間何必這麼拘禮呢。來,快讓他們過來讓我好好瞧瞧。”有了衞氏的話,紅綢很快便被人從織綿蒲團上拉了起來,牽到了衞氏的跟前。而柳氏也抱着藍錦跟在紅綢的身後。
衞氏先是拉着紅綢的手,將紅綢從上到下的仔細打量了一遍,然後一隻手摸着紅綢的小臉蛋輕笑道:“紅綢真是個漂亮姑娘呢,我能有這麼個漂亮女兒真是我的福氣。”
“可不是,夫人和小姐都是有福氣的人呢。”
“眼瞧着小姐和夫人還有幾分相像之處,看上去就如同親母女一般。”
…
一旁兩個衞氏陪嫁過來的僕婦説了哪些麻的恭維話,紅綢一點也沒有聽進去。現在她的全幅心思都在強抑着心中對衞氏碰觸自己時自己所產生的那種強烈排斥
。一雙明亮的眼睛也將眼簾垂得低低的,不願與衞氏對視,因為她生怕自己會從眼中
出自己對眼前這個人的強烈恨意。
這一刻於她來説,真是極其難熬的。快些結束吧,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