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碗上皇帝萬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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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鈺一行人一路穿州過縣,因為欽差出使,地方官府都殷勤接待。王鈺想以為出了京城,便可以看看這古代中國秀麗的風光。哪知一路上風光倒是不錯,可更多的卻是貧苦的百姓,跋扈的官吏。再加上朱嚴昭時不時在耳邊唸叨幾句“國家多事”

“國難當頭”讓王鈺也提不起觀光的興致來。

經過幾個月的行程,王鈺一行人踏進了遼國境內,幽州地界。使團裏攜帶了地圖,雖然不如王鈺以前所見的確,可也大致看得出來,這幽州,應該是以後的北京。靠,怎麼連首都也成遼國人的領土了?

此處雖是遼國地界,可居民多為漢人,朱夫子在一旁講解,王鈺從不多言,都暗暗記在心裏。這一,大宋使團在幽州驛管裏歇息,按規矩,王鈺是不能隨便亂跑的。可他卻不管這些,穿上便裝,帶着紅秀,朱夫子,以及衞隊的軍官並幾個軍士上幽州城內閒逛,美其名曰考察民情。

幽州為戰略要地,遼人在此駐有重兵,大街上隨處可見往來巡弋的遼軍士兵。可更多的卻是身着漢服的中原人。

“石當年將幽雲十六州拱手送人,自稱兒皇帝,你不要臉不要緊,這一送,就斷送了漢人的國運。”朱夫子在一旁嘆道。

“哦?那朝廷沒有想辦法回去嗎?”王鈺奇怪的問道。

“談何容易啊,太祖皇帝曾經想存上一筆鉅款,向遼人贖買。可遼人不允,後來太祖皇帝準備將這筆錢用作軍費,奪回幽雲十六州。可惜壯志未酬,卻駕崩了。太宗皇帝幾次對遼用兵,都以失敗告終,自此,我們全線轉為防守。”贖買?遼人又不是笨蛋,既然是戰略要地,哪可能用錢就能買回來的。對王鈺而言,戰略要地四個字,也就是重要的意思,至於為什麼重要,他也不知道。

此時,那名衞隊軍官,侍衞馬軍都;虞侯銜,充任副使的韓毅接口道:“王大人有所不知,幽雲十六州,自古就是產馬要地。丟了這十六州,我宋軍騎軍便無法大規模成軍。是以,百年來數敗於遼人。”王鈺雖然不懂得軍事,可也知道騎兵在冷兵器時代是最重要的軍種,沒有騎兵還打什麼仗啊。合着咱們大宋那百萬雄師全是步兵?

“這幽雲十六州,總得想辦法回來才好啊。”王鈺自言自語道。朱韓二人聞言相視苦笑,又不便拂了王鈺面子。你倒説得輕巧,回來?一百多年都沒能奪回此地,誰還敢作此妄想?

又轉了一陣,王鈺一路舟車勞頓,有些疲倦啊,幾人便在街邊一個茶攤上坐了下來,要了幾碗涼茶。這茶還沒喝呢,突然覺那地就震動起來,山崩地裂似的。

“我靠,地震了?”王鈺扭頭四望。

“大家閃開!兵馬來了!”街上有行人大聲叫道。這聲音還沒落地,就聽見馬蹄聲大作,大股的騎兵在街上橫衝直撞,向北方奔去。那一片黑壓壓的人馬讓王鈺看得膽戰心驚,都過了一頓飯的工夫,人馬還沒有過完。馬蹄踏起塵土,那叫一個遮天蔽目,月無光。

“韓兄,這得有多少人馬啊?”王鈺捂着耳朵大聲問道。韓毅的目光一直就沒有離開過這支軍隊,這時聽得王鈺問起,皺眉道:“王大,王大官人,據我估計,這支兵馬,少説有八千人之眾。而且行匆匆,怕是調防了。”此時,兵馬過完,王鈺再想去喝茶,一看茶碗裏,他媽的全成泥漿了。只得叫攤主重新泡上來。那攤主估計是個多嘴的人,一邊倒茶,一邊問道:“客人是從南邊來的吧?到這幽州來幹什麼?”

“哦,我們是來做買賣的,老闆,這又是兵,又是馬的,幹什麼呀?”王鈺一邊喝着茶,一邊問道。此時茶攤上沒什麼生意,那老闆索坐下,與王鈺他們擺起龍門陣來。

“您不知道,眼下大金國攻得緊,朝廷把幽雲十六州的兵馬都調到東北去了,唉,這兵荒馬亂的,苦的還不是咱老百姓?”他説的朝廷,應該是遼人。畢竟在遼人統治下過了一百年,什麼認祖歸宗,大中華認同,怕是早就沒有了。

“你是漢人吧?你説的哪個朝廷啊?”朱嚴昭突然不滿的問道。王鈺知道這位老師是個老憤青,別一語不合跟人吵起來,暴了行蹤。

不等那老闆答話,他已經掏出一錠銀子扔在桌上,帶着眾人離開了茶攤子。一行人東轉西轉,最後來到一處偏僻的所在,竟然了道路。他們有所不知,自遼人得了幽雲十六州,經營百年來,城內的格局早已有了很多變化,為了防着大宋來攻,這城的佈局修得十分詭異,外地人到這裏亂竄,非路不可。

這一處地方倒也真怪,半天也沒見幾個人影。好不容易碰上一個人,王鈺趕緊過去,拱手問道:“大哥,借問一下,到驛管怎麼走?”那人四十上下,面黃肌瘦,像是個病漢子,大熱的天兒,一雙手卻籠在袖子裏。見王鈺問話,他有氣無力的説道:“從這裏出去,轉左手邊,直走三條街,然後右轉,再走兩行街,然後左轉,左轉,再左轉就到了。”王鈺聽得眼冒金星,就聽到什麼轉啊轉的,正要再問,忽然聽到背後韓毅一聲厲喝道:“大人小心!”説時遲,那時快,韓毅話音未落,那病漢子的手突然了出來,手裏一柄匕首,衝王鈺心窩子就奔過來了,本沒有時間閃躲。可王鈺是什麼人?雖然沒學過什麼武功,可那是從小打架打到大的小氓,反應力自非常人可比。

韓毅喊聲一起,他不但沒退,反正撲了過去。那一刀正捅在他肩胛之上,而那病漢子的一隻手卻被他牢牢抓住,掙不得。

一陣疾風撲面而來,卻是韓毅的刀到了,那漢子見狀,一個鷂子翻身退了出去。就在地上一滾之時,幾點寒星呼嘯而來。王鈺早就瞧在眼裏,仰面向後倒去。那東西貼着鼻尖險險飛過。

韓毅並幾名軍士趁着這個空當圍了上去,那漢子似乎並不想逃走,一邊與官軍遊鬥,一邊尋找機會再下手。

“朱先生!”王鈺突然聽到紅秀一聲驚呼,扭頭一看,大驚失!朱夫子咽喉之處着一柄飛刀,鮮血如泉湧一般。

“老師!”王鈺撲了上去,扶着朱夫子,卻發現他雙眼已經無神,手護着脖子,前一大片衣襟,已經被血浸透了。

“王,王鈺,我的包,包袱…”朱夫子説完這句話,已經再不動彈,雙眼大大的睜着,死不瞑目。王鈺眼看着老死斷氣,心如刀絞,到大宋來之後,這位老師對自己雖然嚴厲,可卻從來沒有因為自己院出身而看不起自己。現在他無辜斃命,怎不叫人怒髮衝冠!

王鈺伸出手抹過老師的眼睛,牙關緊咬,從肩胛之下奮力拔出匕首,猛地站了起來。

街心處,韓毅與幾名軍士已經佔了上風,那漢子身上中了幾處刀傷,已然漸漸不支。王鈺不動聲響的走了過去,誰也沒有注意到他。

“孫子!看這兒!”一聲怒吼,眾人只見一個人影衝進陣中。那病漢子與全神貫注與韓毅等人搏鬥,卻沒料到王鈺有這一手。待他看清王鈺的臉時,匕首已經捅進他的口。王鈺神猙獰,手裏的匕首死命的捅着。那病漢子抓着王鈺的雙肩,瞪大了眼睛。

“大人!”韓毅見王鈺狀若瘋狂,上前制止。他此時,卻已經連捅了七八刀,那病漢子死死盯着王鈺,終於身子一軟,滑了下去。

“大人,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您趕緊把外衣了,咱們得馬上回驛管去。”韓毅不愧是戰將,心思縝密。

“那朱夫子的屍首呢?”王鈺怒聲問道。

“大人,管不了了,一旦被本地官府發現,又要生出事端來。大人身負皇命,只能…”韓毅話沒説完,王鈺卻已經置之不理,朝朱夫子的遺體走去。韓毅見狀,突然揚起手中砍刀,掄着刀背向王鈺砸去。

待王鈺醒來時,人已經到行進的馬車之上。身着男裝的紅秀正守護在他的身邊,焦急的望着他。

“大人,你醒了?”紅秀見王鈺睜開了眼,欣喜的叫道。王鈺什麼話也沒有説,雙眼怔怔望着頂上,眼角竟然下淚來。紅秀心中一緊,正要安,王鈺已經緊緊握着她的手:“此仇不報,誓不為人。”紅秀看到平時嬉皮笑臉的王鈺竟然也會如此傷心,一時心酸不已,好言寬道:“大人不必憂傷,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王鈺是二十一世紀長大的人,當然不可能相信這些。對方很明顯是衝自己來的,而且看行徑,多半是指使楊效祖的那個人。他幾次三番加害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自己哪裏傷到他的利益了?

“大人,紅秀從朱先生行李中找到這個東西。”紅秀遞過一個小本子。此時王鈺想起夫子臨死之前,曾有遺言,説是自己的包袱什麼的。於是伸手接過,展開一看,竟是一封“上皇帝萬言書”睹物思人,王鈺傷不已,復仇之火也漸漸升起。

這一次的遇刺,使王鈺陡然醒悟。想要在大宋混下去,遠遠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不是會踢兩腳球,就可以安安穩穩的作高官,得詐,得狠,還得深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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