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強盜擒淫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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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那任劍又開始鞭打胡公子。胡知縣聽了,連忙叫人送上酒菜,這才免除了兒子的皮之苦,看來是他平在大堂上,動不動就打別人的股板子,現在報應到了。

任劍吃喝完畢後,又在王金蓮身上發了一通,得王金蓮哀求不已。包正在樓下聽了,不好笑:“你小子不愛惜身體,人家王小姐可是嬌生慣養。再説又是初夜,怎能抵得住你如此蹂躪。不過,你小子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蹦達不了多長時間了,緊着過癮!”一直到了二更十分,樓上的任劍已經昏昏睡去。忽聽樓下一片吵鬧,將他驚醒。向窗下一看,只見無數火把,把院中照得一片火紅。

任劍不由大驚:“看來是胡知縣實在不甘受辱,要拼個魚死網破啦!”於是就捅破了窗紙,仔細向外觀看。

只見一羣蒙面的漢子正站在院中,個個手持鬼頭大刀,都敞肚,兇惡異常。為首的一個黑大漢,身高體闊,前黑乎乎的一片護心,正將刀壓在胡知縣的脖子上,怒吼着:“你這贓官,平作威作福,不知貪了多少銀子。大爺我是黑風寨的黑太歲,今天就是領着兄弟們來取你的狗命!”胡知縣嚇得渾身篩糠:“好漢饒命,我可是一個清官,平不曾貪得一分一毫啊!”後面一個身材稍微瘦小一些的強盜,在胡知縣的肥上踹了一腳,惡狠狠地説道:“看你吃得如肥豬相仿,肯定是颳了老百姓不少油水。你要是再不肯掏錢,就把你身上的零件,一樣樣割下來餵狗!”説完,就提着鬼頭刀,在胡知縣身上挑選起來。胡知縣終於不再要錢不要命了,連連對旁邊的家人喊道:“快去給他們取錢!”那個黑太歲嘿嘿笑道:“記住,越多越好,要是少了,就得用你們老爺身上的肥來抵債啦!”那家人就在兩個蒙面匪徒的帶領下,戰戰兢兢地去了,不一會,就拎來一個包袱,放在了黑太歲的腳下。

黑太歲將包袱打開,裏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足有四五百兩。不由兩眼放光,把包袱一卷,遞給了身後的小嘍羅,然後又對胡知縣説道:“你拿了這幾個小錢,就想矇混過關,簡直是痴心妄想!快把銀子都出來,大爺要是一高興,就饒了你的狗命!”胡知縣連連作揖:“各位大爺,我這裏是清水衙門,真沒有多少銀子啊,您要是不信,您就搜!”黑太歲嘿嘿一陣冷笑:“就是你不叫我搜,我也要把你家翻個底朝上!兄弟們,快進各屋搜查,誰搜到就算誰的!”話音剛落,從大門外就衝進十多個衙役,舉刀掄,直奔眾強盜而去。

那黑太歲見了,咬牙切齒地説道:“兄弟們,給我殺,這些走狗,一個也不要留下!”眾強盜領到了命令,立刻揮舞着大刀,了上去,雙方就混戰在一起。眾強盜明顯是技高一籌,又都心狠手辣,不一會,就將衙役都砍翻在地,殷紅的鮮血,了一地。

樓上的任劍見了,不由暗暗心驚:“好殘忍的強盜,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啊,他們可別上樓啊,那可就要了我的命啦。這個肥豬就當不了擋箭牌了,人家強盜和他非親非故,我不殺,人家還要殺呢;這個小賤貨就更沒用了,不過,送給那個黑太歲當壓寨夫人倒是蠻合適。”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見那個剛才踹胡知縣股的匪徒叫道:“大哥你看,這邊有個小樓,裝飾華麗,裏面肯定都是好東西,咱們上去搜搜吧!”任劍暗叫:“苦也!怎麼怕什麼來什麼啊!”這時,那黑太歲也發現了小樓,於是將蒲扇般的大手一揮:“兄弟們,上樓!説不定樓上還有美嬌娘呢,誰搶到就給誰當壓寨夫人!”任劍心中一寒:“完了,怎麼跟我想得一模一樣。我還是趕緊躲躲吧!”於是四下看了一番,也就牀下是個藏身之地,於是就爬了進去。手裏握着尖刀,心中忐忑不安。

這時,門外已經傳來了撞門之聲,幾聲悶想之後,房門破碎,一羣蒙面漢子闖進了屋中。為首的黑太歲徑直來到了牀前,喝問道:“你是何人?因何綁在牀上?”胡公子哪裏見過這種場面,嚇得險些褲。剛才的任劍雖然可怕,但起碼暫時不會傷害自己的命。但是這夥強盜可就不同了,一個個那可是殺人就如同殺了一個小雞似的。

於是口中哀求道:“各位爺爺饒命!我是胡知縣的公子,各位有什麼要求,在下一定滿足。”那黑太歲哈哈大笑道:“爺爺不要金子,也不要銀子,就要你的腦瓜子!”説罷,高舉手中的鋼刀,就向胡公子的身上砍去。

胡公子嚇得兩眼一閉,口中哇哇大叫。等了半晌,卻並未到疼痛,於是就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偷偷查看。卻見那個黑大漢並沒有向自己的身體動刀,反到割起自己身上的繩索來,不由心中高興,口中連連説道:“多謝好漢饒命!”這時,那個體型稍微瘦小一些的陰森森地説道:“饒你的命是要有代價的,那個桌上的女子,我看上了,要帶回山寨當壓寨夫人!”胡公子點頭如搗蒜:“好漢既然看中了,敬請笑納,敬請笑納!”同時心中想到:“這個賤貨已經是殘花敗柳,就是你不要,我也不會要啦,乾脆就送個順水人情吧!”那個強盜見胡公子答應了,於是就來到了桌前,對着赤身**的王金蓮説道:“小美人,今後你就是大爺的人了,你要是好好伺候大爺,把大爺我服侍得舒舒服服的,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那王金蓮見狀,也只好先保命要緊,於是強作歡顏道:“能服侍大爺,是小女子的榮幸,奴家歡喜還來不及呢!不過,牀下有一個歹徒,剛才侮辱了人家,大爺,你要為奴家作主啊!”説罷,就擺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那匪徒聽了,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個王小姐,竟然先從賊,又隨強盜。你看看我是誰!”説罷,就把臉上的黑巾摘了下來。

王金蓮驚愕地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子,驚詫地問道:“你到底是誰?”那人笑道:“我就是那個落第的書生包正!”王金蓮先是一愣,然後就滿臉羞愧地閉上了眼睛。包正也不再理他,於是吩咐道:“賊就在牀下,大家一起動手,將他拿下!”原來,這一切都是包正設下的巧計。如果硬衝,那任劍必然會以人質來威脅。眾人投鼠忌器,難免畏首畏尾,如今化作無惡不作的強盜,對方就會以為手中的人質沒有作用,從而放棄對人質的威脅。再加上他們化妝的強盜比賊要兇殘百倍,那賊自然就是小巫見大巫,要退避三舍啦,至於最後,則是要試一試王金蓮的心意。在危難之中,她醜陋本來面目完全暴,包正當然就對她不屑一顧了。

眾強盜聽了包正的命令,也紛紛將頭上的黑巾摘下,卻原來是黑霸天等一夥地痞。由他們裝扮強盜,可謂是人盡其才了。

黑霸天先將胡公子拽到牀下,然後扳住牀邊,一下就將它掀翻,裏面的任劍無處藏身,現出了身形,他手持尖刀,還要負隅頑抗。

這時,小黑邁着大步,跑進了屋裏,一掃場中的形勢,就咧開了大嘴:“嘿嘿,還好,正主還給灑家留着。小子,來吧,讓你黑爺爺見識一下你的手段!”那任劍自然是認得小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是他的對手,於是就道:“你們仗着人多勢眾,算什麼好漢。包正,你要是有膽量,就來和爺爺單挑!”他知道包正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所以才選中了他。

包正聽了,呵呵一笑:“好,你倒會吃柿子…淨挑軟的捏。來,我就陪你玩玩,要好叫你死得瞑目。”任劍聽了,揮舞着尖刀,向包正的口刺來。包正側身躲過,然後抓住對方持刀的手腕,同時身體向前跨步,轉到了任劍的側面,手臂用力一扭,任劍的胳膊就背在了身後。包正用另一隻手在他的腕子的寸關尺上一點,任劍頓時整個手臂發麻,尖刀也噹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包正抬起右膝,在他後一點,任劍就癱軟在地上。包正制服了賊,然後望了桌上的王金蓮一眼,見她正驚愕地看着自己。於是就將頭一揚,昂首走下了小樓。

這一天,對包正來説,收穫是巨大的,不僅是報了王員外悔婚之恨,更重要的,是他對人心,又有了更高、更深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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