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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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醫師的道德，他們分頭去尋，尋到連安也消失。海英説安鐵定自己揚帆先出航，他們往海上找吧！他同意，但一人一船分尋安。海英説他忘了他的者號進廠維修，他們同船吧…

“你再出聲，就滾下——”

“看到安的船了。”海英一句，閉嘴的是蘇燁。

“你繼續這樣航行，會把她撞沉，你是沒看見桅杆上面紅光加綠光——”蘇燁衝回駕駛艙，檢查所有的顯示儀器。附近海面確實有一艘船，與他們距離很近。他趕緊改變航向，上甲板要海英收一張帆，尚未開口，海英早已在動作，嘴裏一邊罵道:“蘇燁，你這個渾蛋，懂不懂駕駛帆船啊？買這麼大的重型帆船，用來賣風騷而已嗎？你去水溝擺渡貢多拉唱唱情歌騙女孩子算了！航海，你還早得很！”蘇燁沒理海英羅唆，快動作收着主帆。

海英又道:“你不要因愛生恨——”

“海英，安和你往嗎？”蘇燁冷冷打斷海英嗓音。

海英噤聲，轉頭看蘇燁。

“你這麼問——”他頓了頓，説:“我更加確定她沒有和你往，哈哈哈哈哈…”然地開懷大笑。

“我的乖乖安，果然不會腳踏兩條船——”安秦拿起望遠鏡。六百公尺左右，有艘大傢伙，與田安這艘小帆船比起來，它可以把他們撞翻、壓進海里。它應該禮讓他們，但那艘船的駕駛人顯然不清楚海上船隻相處之道，或是存心不遵守優先航行權規則。

“安——”安秦開始改變帆面角度，揚聲試着叫醒田安。

“船長，安船長——”睡袋動了一下，田安探出臉龐，半睜美眸。

“醒醒，安。”安秦説:“把救生衣穿上。”田安猛地揚睫，原本幾乎躺平的身子，坐直起來。

“有艘船直過來，速度很快。”安秦遞給她望遠鏡和救生衣。

田安從睡袋裏身，接過望遠鏡，不急着穿救生衣。她朝安秦指示的方位透過望遠鏡觀看，發現那是艘很大的重型帆船，並且打起信號燈。

“是海英和蘇醫師。”安秦讀出了閃爍的燈號訊息。

“他們兩個一定沒守夜，躲在艙房睡大覺，任船隨海和風飄航。”田安放下望遠鏡，起身收前帆。？

幾分鐘後，兩船遇上，大船擦撞小船左舷，波擠攘，打進小j帆船。

“海英！”田安叫了起來。船身搖晃不停，這簡直跟把她撞沉差不多。

“小心。”安秦抓着桅杆，手臂一攬，將田安罩進他懷下，伏壓她突然站高的身軀。

大船定止後，照明全開，集中光束對向小船，像要捉拿逃犯，兩位醫師走到甲板，睥睨小艇裏的男女。

“海英，安醫師和安在一起一一”

“我看到了，你不要因愛生恨…”海英放下接駁梯，那小船又開始擺盪，他叫道:“安醫師、安，快上來，免得翻船！本大爺不為蘇醫師的爛技術做擔保一一”安秦轉頭抬望。田安跟着從他寬闊的膛下側仰臉龐，刺眼的燈光令她縮躲了一下。

“要棄船嗎？”安秦把手掌擋她額前。

她説:“當然不，我是船長——”

“安，別固執了，這不是比賽，快上大船來！”海英很瞭解田安。只要到海上，田安幾乎不是個女人——儘管她貌美甜、體態纖盈曼妙—一尤其遇上其他船隻，她瘋想鯝船速跟人一較高下，看誰才是那個最能主宰風的王。甜美的外表下這點好強，讓很多帆船俱樂部的男人受不了，約她到海上漫，最後一定搞成兩艘船競賽。

她姐姐田心，在這方面就温柔許多。海英盯着小艇，思念起故人來。

“安，上來，我們快趕不上品酒會了。”這會兒，換蘇燁催道:“駕駛艙給你——”田安頭一抬，神情輝亮。她沒駕駛過這麼大的重型帆船，一下被挑得躍躍試，心癢癢。

“但是我不能把我的船丟在這兒，而且我回航還想自己駛——”

“都聽你的。”於是，三個男人把女船長的小艇像救生船收綁大船邊，聽她命令。集合於甲板，重新揚帆，由她帶領，航向祭家海島。

菜園灣碼頭，祭家海島的夜明珠，鑲嵌在鷹嘴岬南方的天然巖岸海灣，着名系列電影裏的掘心公爵最後自殺之地。

這依山傍海的城市，繽紛熱鬧而歡樂，連夜晚也是光彩熠熠淌，香頌歌謠飄遞不絕，不像讓人用來告別世間前進冥界的入口。

越往西行，鮮豔奪目的店鋪屋舍越像山稜線上的發亮花朵。蜘蛛網絡式街道朝內陸坡地鋪疊星陣般的民房，港口這邊，人們聚集，品酒談笑，無不愜意，每張臉都是愉悦的神情，每句話都是美好的讚歎。坐在蚌形廣場時光久遠的玫瑰酒館，點一杯加花瓣的粉紅酒，喝下之後，優雅地、搖晃地踩着醺然步調，把那條珍珠街當彩虹道，行往風車塔看夕陽，直至子夜降臨。石榴爆裂，掘心公爵消失在深夜澤的玫瑰花叢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