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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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了那麼多年，歆歆還是繞回這幢房子。也許她從來沒有離開過，她的心一直被綁在這裏。

她懷念這裏的味道，懷念她和向正揚在這裏一起度過的每一天，懷念他的關心寵愛，懷念他拿她沒轍又不忍責罵她的表情…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一個低沉而老成的聲音唱着童歌，真有種説不出的不搭軋，但他卻兀自唱得很決樂。

歆歆很給面子的勉強出微笑。

“怎麼？小星星，你怎麼都不像你了？受了什麼打擊嗎？”冷恕人坐到她身邊，亂她的短髮，開玩笑的道。

她笑得有些飄忽，不太真實。

“不是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阿向訂婚那一天。”沒再出國，是因為護照被老哥扣留了。

“哦…—”

“如果真的那麼放不開，又為何要讓他結婚？”冷恕人難得收起吊兒當的態度，用認真的語氣説。

歆歆一聽，淚水馬上像水龍頭般啪啦啪啦地掉下來。

“嘿！別哭，萬一阿向以為是我惹你哭，到時我可吃不消。”他最不會應付哭泣的女人，尤其這小妮子一向明又兇悍，如今竟然説哭就哭，讓他更害怕了。

她只是不甘心…連冷恕人都看得出來，為什麼向正揚卻看不出來？他不是常説他最瞭解她？為什麼她這麼簡單的心思，他偏偏不懂？

“不是人，我是不是很呆？”竟然會愛上那個男人。套一句醒思所説的話，他老得都可以當她爸爸了。

“愛情本來就沒有道理可言。”怒人聳聳肩。

“你幹嘛突然變得那麼有哲理，我會嚇到的。”她又哭又笑的。

“認真的男人最帥氣！”冷恕人一手擱在下巴，朝她揚揚眉。

歆歆鼻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不是人，你在國外了那麼多年，有沒有遇見過我爺爺？”冷恕人被她的問題了一下。

“呃…沒有。”有沒有搞錯？阿向該不會還沒跟她提那件事吧？

“是嗎？”她的語氣充滿失望。

“小星星，這世界那麼大，你以為要遇到一個人是那麼容易的事啊？”冷恕人很不以為然地説，況且他去的都是一些蠻荒之地，一個老人家會跑去那種地方度假才有鬼。

“我爺爺大概玩到忘了他還有個孫女了…”

“小星星，我得走了，突然想到有點急事得去辦？”冷恕人目光閃爍，但歆歆沉溺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沒有發現。

送走了冷恕人，歆歆開始在這個既悉又陌生的房子裏遊蕩，從客廳到書房，從她以前的房間走到向正揚的房間，然後她的腳步停在他的房裏。

一直到她考上大學的那一年，她晚上還會溜進他房裏跟他一起睡。剛開始是因為認牀、作噩夢，後來變成一種劣…只為了看他無奈的表情。

趁着他還沒回來，她想温習一下過往的温暖，甩開拖鞋，她鑽進他的被窩裏，體會被他的味道所環繞的美好受。但她不允許自己沉溺太久，因為她怕自己忘了現實的可怕。

躺了約莫半個鐘頭之久，她好不容易説服自己該起來了。在整理牀鋪時，她突然發現枕頭底下似乎放了紙張之類的東西，她下意識地翻開枕頭，看到數十封信件躺在那裏，信封表皮似乎因為翻閲太多次而顯得破爛。

那上面有着她悉的筆跡…

她忍不住隨手拿起一封拆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