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章本是故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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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鄭勇如此的高興,劉閻王是誰?當年鼎鼎大名的土匪頭子,後來加入了八路軍,一票人馬組織成一支特立獨行的騎兵連,戰鬥力頑強,悍不畏死。雖然按照職務來講,當年的自己和肖振山,都要比劉閻王的級別高,可他們倆誰見了劉閻王也要稱呼一聲老大哥。這也難怪,當初剛剛説服劉閻王參加八路軍的時候,劉閻王的匪未除,極其厭煩這種職務上的高低和稱呼,互相之間就喜歡按照那種江湖習氣稱兄道弟。而當年負責去説服劉閻王的,就是鄭勇和肖振山,所以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當年的劉閻王,那是出了名的悍將,帶領着一票人馬縱橫邯鄲地界,甚至和山東冠縣一帶的響馬都掛上了鈎,寇畏之如虎,懸賞劉閻王的腦袋,可愣是抓不到這個人。

不僅如此,這支獨立大隊多少次奇兵突出,打亂寇的兵力部署,挽救過多少次鄭勇和肖振山的部隊…

然而在那個兵荒馬亂戰火紛飛的年代,誰也沒空,也沒想過要打聽他具體是哪裏哪個村的人。後來因為部隊改制調動等等原因,他們這些曾經在晉冀魯豫四省界地區縱橫殺敵的部隊中,大部分的人,也漸漸的就失散了。後來肖振山和鄭勇也都聽説過,解放戰爭的時候,當年的劉閻王因為兄弟義氣,退役回家,好在是他退役的同時,也從國民黨部隊里拉回了幾個兄弟。

這個桀驁不馴悍不畏死武功高強俠肝義膽,最喜歡天天惦記本鬼子物資,搶奪回來後大碗吃大碗喝酒,匪不減的劉閻王,如今又在哪兒呢?生活過的怎麼樣?還像是以前那般匪不改麼?

一邊兒回想着曾經的崢嶸歲月,鄭勇一邊兒詳細的詢問着劉二爺的近況,以及這些年來的生活狀況。劉滿屯和趙保國自然知無不言,有問必答。

聽着劉滿屯和趙保國講述這些年來的生活,鄭勇唏噓不已…

當聽到趙保國説村裏人都説劉二爺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時,鄭勇朗的大笑不已:劉閻王他哪兒是什麼星宿下凡啊,他在本鬼子的眼裏那就是魔星降世,在咱們的隊伍裏講,他整個兒就一混世魔王,哈哈…肖躍回來之後,説自己的父親沒在家,也不知道現在人在哪兒,母親也不知道。

鄭勇立刻打了幾個電話,終於找到了肖振山,電話裏一陣動的談話之後,才掛斷電話。

一個小時候,當滿桌的酒菜擺齊了,外面也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肖振山回來了。

四個年輕的小孩子,第一次被大人,而且是兩位將軍,拉到了飯桌上,酒席旁,陪着大人們喝酒吃菜吃飯。

這自然是因為劉二爺這個人,算是他們四個沾了劉二爺的光。肖振山自然也和鄭勇一樣,對劉滿屯和趙保國倆人詳細的問了許多有關劉二爺這些年來的生活狀況,聽説了之後也一樣唏噓不已。回想當年的崢嶸歲月,他和鄭勇二人熱淚盈眶,動不已。

肖振山慨道:“如今咱們那個時候一起並肩作戰的人,活下來的沒有幾個,而且都是多少年沒見過面了,唉。”

“咱倆雖然住在一個院子裏,是鄰居,可一年也見不着幾回面。”鄭勇苦笑着,長嘆着氣“有時候真的忍不住就想,這大概就是命吧,當年許多的戰友戰死沙場,有的新兵還入伍不到兩天,就在戰鬥中英勇的犧牲,有的出生入死多少次戰役,終於打跑了本鬼子,卻又在解放戰爭中犧牲,等全國解放了,咱們又開赴朝鮮戰場,跟美國鬼子的飛機坦克大炮拼命…唉,真不知道咱們算是幸運?還是命大。”

“多少人都死了啊,我有時候就想,掰着指頭的數,可還是數不過來,唉…”隨着倆人的慨和回憶,這桌酒席上,就分成了兩邊兒倒。一邊兒是四個年輕人大吃少喝,四個腦袋擠到一塊兒嘰裏咕嚕的小聲低語;一邊兒是兩位將軍暢飲暢談,慨萬千,唏噓不已…

在一旁聽着兩位將軍的談話和回憶,劉滿屯心裏也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如果説兩位將軍的這一生是波瀾壯闊,經歷過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從槍林彈雨屍山血海的戰場上僥倖生存下來,也歸為命運,命格的強硬,幸運的話,那這個老天爺,是不是很不公平呢?

劉滿屯想到了一將功成萬骨枯,那些從無數的枯骨中立起來的將軍,無疑是幸運的,是上天的寵兒,他們的命,難道就不硬麼?不,他們的命硬的可怕,同樣的硬的讓上天都震撼,或者説,是上天就單單的要嬌寵着他們吧?可為什麼自己的命格硬,卻屢屢要遭受着上蒼降下來的劫難,老天爺為什麼就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死自己,要讓自己萬劫不復?

或者,這些身經百戰,無數次經歷兇險和死亡,踏着閻王殿的門檻堅強的走過的人,是劫後餘生,是經歷了無數次的劫難,浴火鳳凰,成就了不朽的豐功偉績吧?

那麼自己是否也會在經歷這無數次的劫難之後,將來真的就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的人呢?前提是…他必須能夠活下來?

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改變了時勢?

當劉滿屯滿腦袋瓜子的漿糊,想到了這一點的時候,肖振山的問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那個,劉滿屯,趙保國,嗯嗯,你們倆今年,多大了?”趙保國説:“我十七了。”

“我十五。”劉滿屯也趕緊回過神兒來回答。

“哦,年齡差不多了。”鄭勇點點頭微笑着説道:“想不想當兵?”

“想!”趙保國搶先回答道。

劉滿屯卻猶豫了一下,他還在被自己剛才的那些荒謬的或者説是沒用的想法所左右着,自己的命格,是否會影響到更多的人?會給更多的人帶來災難呢?

肖振山催促道:“滿屯,你怎麼不回答啊?”

“啊?哦,想,我想當兵。”劉滿屯急忙有些違心的答道,他心裏明白,這兩位長輩,想要的就是這個答案。

“好!好!”鄭勇拍着手説道:“今年冬天,就讓你們當兵,哈哈!”

“分我一個,咱倆一人一個,還有咱們兩人下面的這倆小兔崽子,我看他們倆現在不好好上學,非得他孃的鬧什麼革命,不如干脆,今年就讓他們當兵去!到部隊裏好好摔打摔打。”肖振山大笑着説道。

鄭國忠立刻説道:“那我們四個要到一個連隊裏,在一塊兒受訓練,到時候能一起上陣並肩戰鬥殺敵!”

“扯淡,就怕你們到一塊兒胡鬧!”肖振山笑罵道。

“我,我想再過兩年當兵。”劉滿屯突然説道。

“嗯?為什麼啊?”肖振山有點兒詫異有點兒不悦的問道。

鄭勇笑着説道:“也好也好,反正年齡還小呢。”

“不是這個原因。”劉滿屯搖搖頭,説道:“我們家弟弟妹妹們還小,等他們再大點兒了,我再去當兵。”

“哦,對,我也是,等過兩年再當兵。”趙保國也急忙説道,他剛才確實有點兒動的過了頭,聽劉滿屯這麼一説,才想起來自己家裏還有一大幫弟弟妹妹們需要照顧呢。畢竟劉二爺年紀大了,家裏以後萬一有什麼事兒還指望着他們倆當哥哥的抗擔子。

肖振山和鄭勇倆人愣了愣神兒,繼而欣的點頭了點頭,鄭勇説道:“也好,等再過兩年,想來個信!”

“對,你們倆回家也別鬧什麼革命了,小孩子還沒長齊呢,懂什麼叫革命嗎?回家好好習武,把身子鍛鍊好,再學點兒文化知識。”肖振山拿出了一副長輩的口吻訓斥道。

然而這兩位將軍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一年後趙保國真的想要當兵的時候,他們已經想幫都幫不上,他們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趙保國和劉滿屯也同樣沒有想到,這兩位身居高位的將軍,在後來的某一段子裏,會身陷囹圇。

此時的趙保國心裏動不已高興不已,他明白結識了這麼兩位身居高位的人物,並且攀上了如此親近的關係之後,那自己的將來,可以説是無比的光明,一馬平川啊!以後的子,以後全家人的生活,都會好起來。

而劉滿屯卻在想着,這些如今統帥着千軍萬馬的將軍們的命格,應該是強硬極了,而且老天爺也眷顧着他們,不會被自己的命格給剋死了吧?也不會倒黴吧?畢竟趙保國和自己這麼長時間了,關係也一直好,還有劉二爺,不就沒被自己剋死麼?胡老四説過:命硬的人不會被自己的命格所克。這些年來劉滿屯雖然無數次的懷疑過這種命運會剋死人的事兒是真是假,可他最終依然不得不相信,因為詭異兇險的事情總是圍繞在自己的身邊,揮之不去,所以他在家裏對弟弟妹妹們總是有種若即若離的態度,雖然他常常甚至是現在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去親近去愛護每一個家裏的弟弟妹妹,可他還是心有所忌。不然的話,像他這樣被命運所迫,被生活狀況所迫不得不早的人,又何嘗覺不出吳梅丫對自己那份有點兒特殊的好?又何嘗心裏沒有一丁點兒對吳梅丫的那種情呢?

那天晚上,劉滿屯和趙保國在肖振山和肖躍父子倆的強烈要求下,住進了肖振山的家中。

而肖振山和鄭勇二人更是做出了決定,第二天便給邯鄲拍去了電報,請劉二爺無論如何也要來一趟北京,和老戰友們聚一聚,二十多年沒有音訊,如今好不容易聯繫上了,又怎能不見見面敍敍舊呢?況且,肖振山和鄭勇二人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幫劉二爺,幫幫這一大家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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