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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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天行和蘇凌雪攙着林麒跑了一段,邊跑苗天行邊指按林麒的天宗,緩緩推入一道真氣,林麒總算緩了過來。

“林兄,怎麼樣了?”苗天行微着問。

“好多了!苗兄別再為我費真氣了,我已無再戰之力,後面只有靠苗兄了!”林麒阻止道。

苗天行點了點頭“此人術法當真詭異無比,苗某慚愧,竟傷不得他分毫…”

“仁龍劍靈氣人,為何苗兄不以氣御劍,發揮其奇威力啊?”林麒惑道。

苗天行搖了搖頭“此劍認主,我不僅無法駕御它的靈力,甚至我想以自己本身的靈力貫穿劍身,亦被它靈氣所制,無法施展。此劍在我手中無異於一把普通利器…”正説着,一道黑影一閃,那幾具蠱屍已經飛身擋在了眾人面前,當真速如鬼魅。眾人心神一凜,立在當場。苗天行略一思忖喊道“大家跑上樓,蠱屍腦橋已壞死,無平衡,不善爬樓!”眾人聞言皆轉身向樓上跑去。

蠱屍平地上健步如飛,但到了爬樓梯的時候果然一個東倒西歪,速度慢了下來,眾人一見,鬆了口氣,向樓上天台跑去。

但到天台的時候眾人那顆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天台上的劉繼堂雙手抱,正陰沉地笑着,林麒和苗天行緊接兩步擋在眾人前面。不一會,那幾具蠱屍也跟了上來,擋在眾人後面。

見到劉繼堂那副神情,蘇凌雪實在忍不住了,閃身出來:“劉先生,你實在太讓我失望了,原本以為你是個可信君子,想不到竟然是個無恥小人!我蘇家究竟有何對不起你的地方,讓你如此費盡心計毒害我父親!”劉繼堂閃過一絲不忍,但馬上又恢復了原來的陰沉“這都是你父親造的孽,他罪有應得!”

“劉繼堂!你倒是説説,我蘇某人何時做過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讓我死了也做個明白鬼!”一旁的蘇運堂早已經忍不住,開口怒喝道。

劉繼堂冷笑一聲“你也敢提天地良心這四個字!摸摸你自己的那顆黑心問問自己,還記得被你拋棄的子和兒子嗎?”

“什麼!子、兒子?”蘇運堂疑惑道。

“哼!死到臨頭了你還裝什麼?難道你真把老家南屯村的劉玉淑忘了嗎!”劉繼堂冷哼道。

“劉玉淑!你…你是劉玉淑的兒子,你是小義!”蘇運堂愕然接口道。

“哼!沒想到吧,我還沒被餓死!你去大城市娶了宋家大小姐,丟下我娘一個人在村裏,被人取笑!”劉繼堂咬牙怒道。

蘇運堂嘆了口氣,一臉不忍“她…,後來去哪了?我回村後再也沒見過她。”劉繼堂冷笑着,眼中含淚“我母親才不會接受你的施捨,你以為你派人送來的那點錢就能贖你的罪嗎?我母親受不了眾人的取笑,遠走他鄉。最後染上重病,抑鬱而終。”蘇運堂眼中一片温情“玉淑…你這又是何必?”重重嘆出一口氣,轉而問道“是誰告訴你,我是你父親的?”

“我那可憐的母親…你這樣對待我母親,我母親卻還袒護着你!我追問過母親多次,母親就是不肯把父親的名字告訴我,直到臨終前才説了一句:‘以後吾兒就改名劉繼堂吧,以報蘇運堂之恩。若要認父,他便是你父親,只有他才配…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他對我母子倆的恩情…’。我才知曉,原來拋棄子的就是你!虧我以前還以為你是大善人,三番四次地接濟我們,原來不過是為了贖罪而已!”劉繼堂閉眼蓋去那洶湧的眼淚,睜開眼睛時卻已經再沒有一絲温情,咬着牙説道:“你以為你的罪贖得清嗎!今天我要讓你把欠我母子倆的都還回來!”蘇運堂搖頭嘆了口氣,滄桑的臉上卻帶着深情“玉淑啊玉淑…你含糊不清的話不僅害了我,也害了孩子一生啊。”隨之道出一段心酸往事。

蘇運堂出生在河北的一個小村莊,與同村的劉玉淑從小就是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但蘇運堂家家境貧寒,加之父母早亡,劉家一直反對劉玉淑與之往,甚至當面罵蘇運堂是窮酸鬼、癩蛤蟆想吃天鵝。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兩人偷偷在河邊幽會,血氣方剛的蘇運堂立下誓言,一定要出去賺錢回來風風光光地八抬大轎取劉玉淑。

“淑妹,等我!我一定要出去闖一闖,賺夠錢我回來買地、建房子、八台大轎取你回家,讓你爹孃對我另眼相看,讓你美美地跟我過一輩子!”蘇運堂對着未知的河對岸立下了一個男人的誓言。

“運堂你去吧,我一定等你。”劉玉淑望着眼前這個深愛着自己的男人,顫抖着説道,偷偷抹去眼角的眼淚,蘇運堂又怎麼知道,劉家前天剛收下蔡家的聘禮,已經把婚期定在一個月後…

第二天,蘇運堂帶着僅有的幾件衣服早早地上路了,路過劉玉淑家時,對着劉玉淑的房間磕了三個響頭。拜謝這個從未嫌棄過自己的女子,深情地再望最後一眼那緊閉的大門,頭也不回地踏上了旅途。

在城裏,蘇運堂扛米包、搬長木、掏糞池…只要是能賺錢的,再苦再髒,再沒人肯幹的活蘇運堂都搶着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賺夠了錢回家娶那還在等着自己的玉淑。這股敦厚的幹勁被宋家老爺看中,了一個分店讓他打理。蘇運堂原本就是塊做生意的料,一接手後將這個分店打理得井井有條,生意漸紅火,最後竟遠超其他分店,成了一個主店。

一晃眼八年已經過去,蘇運堂為人忠厚,為報宋家的知遇之恩,每月結帳的生意所得,分文不差,全上給宋老爺。宋老爺越漸對這個聰明敦厚的青年賞識有加,有意要將宋家大小姐許配與她。但蘇運堂念念不忘的依然是夢中那個仍在村口苦苦盼望着自己的劉玉淑,便將事情原委告與宋老爺。宋老爺愈加敬重他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同意放他一月長假讓他回鄉娶

宋老爺的話讓蘇運堂欣喜若狂,匆匆帶着幾個手下,踏上了回鄉之路。如今的蘇運堂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灰頭土臉的莊稼漢了,文雅儒貴,再加上幾個隨從。一入村口便引得村人紛紛駐足圍觀,竟無一人認出他就是當年的蘇運堂。蘇運堂無管其他,入村就直奔劉家,到了那卻只看到了一間破屋。

向村人一打聽,才知道劉玉淑在蘇運堂走後一個月,就被父母強行送上花轎,嫁給了蔡家。劉玉淑終以淚洗臉,反引得公婆不快,常遭責罵。其夫蔡旺仗着家裏有錢,常欺辱村民,吃喝嫖賭、無惡不作。蔡家雙老過世不到一年,蔡旺就將家產揮霍一空,欠下一堆賭債。後來勾結一個寡婦,偷了村裏募捐準備修廟的錢,兩人遠走高飛。丟下剛生下孩子的劉玉淑,劉玉淑雙親聽聞後也飲恨而終。

蔡旺為人婬惡,拖累劉玉淑也招村人厭惡,靠着以前偷偷在蔡家留下的一些細軟渡。討債的人一要來好就幾趟,劉玉淑沒法,只能儘量湊錢還給人家。子過得青黃不接,還常遭村人唾罵,劉繼堂從小就被同村的孩子叫野孩子,沒爹要的野孩子。每次和那些孩子打完架,劉繼堂總一臉委屈地問娘:我爹是誰?為什麼他不要我們?劉玉淑也只能以淚回答。

聽聞村人所説,蘇運堂如遭雷擊,自己苦苦等來的竟是這個結果。

但蘇運堂始終不忘當年劉玉淑待自己之情,在村人的指引下找到了劉玉淑的住所。劉玉淑早已經從村人口中聽到蘇運堂回鄉的消息,看看自己的現在的情形,自慚形愧。哪還有臉再見當年的情郎,將大門緊鎖,説什麼也不肯開門見蘇運堂。

蘇運堂在門前苦苦哀求了半個月,説不計較這些,只要劉玉淑願意,破鏡亦可重圓。但劉玉淑自知自己已經不配再嫁與蘇運堂,堅決不答應。一晃眼與宋老闆的一月之期已到,蘇運堂無法,又跪在劉玉淑門前磕了三個響頭,留下隨身帶的一筆錢,黯然返城。

回城後蘇運堂要打理生意,不出時間,只能時常託付一個手下幫自己把一些細軟和錢轉給劉玉淑,怕給多了她不肯要。劉玉淑一再受到蘇運堂的幫助,心裏越是覺得對不起蘇運堂,最後帶着兒子遠走他鄉。等蘇運堂再回到老家的時候,已經人去屋空,青磚破瓦。

蘇運堂悲嘆心酸之下,再次跪在那間空屋前,嗑了三個響頭,回城娶了宋家大小姐,從此開始了他生意場上的一番傳奇經歷…

不等蘇運堂把故事説完,劉繼堂怒喝一聲“住口!不許侮辱我娘!你想編這種故事騙誰?今天該是你償還我母子倆的債的時候了!”説完正出手。

“住手!蘇老爺説的都是真的,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一聲驚喝傳來,樓梯口閃出一個人影來,是…老陳!

老陳出現的時候劉繼堂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老陳…叔,你…”老陳一臉的怒氣“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陳叔!真是不容易!要是當時知道你長大了是這個樣子,我當時就應該…!”老陳還是老樣子,説不出狠話來,頓了頓“蘇老爺説的都是真的,那時候我為什麼老往你家跑,偷偷幫你家還債,不讓別的孩子欺負你!這都是蘇老爺代下來的。”

“是他代的又怎麼樣?那是他為了還債,他做這些又算什麼!”劉繼堂頂嘴道。

“放!”老陳終於火了“小王出事那晚我在辦公室遇到你在做那些怪事,我就應該馬上告發你。要不是你説你是蘇老爺的私生子,讓我猶豫了下來。我當時就在想,蘇老爺什麼時候多了個私生子,連我這跟了老爺半輩子的手下都不知道。”

“要不是覺得事情有古怪,今天大着膽子想來找蘇老爺問一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一來到醫院,發現整個醫院竟然沒幾個人。遇到的幾個都痴痴呆呆,中了似的,我就猜到肯定和你有關係。果然一上樓就看到了那幾個怪物在追蘇老爺,我偷偷跟在後面上來了才聽到你説的話!”

“原來你就是小義!什麼蘇老爺的私生子!你還真自以為是…你有這種命嗎?知道你為什麼以前叫小義嗎?你以前的名字叫劉斷義,是因為你母親恨你那個狼心狗肺的父親,所以才讓你隨了她的姓,取名斷義,就是要和他恩斷義絕的意思。”老陳大聲罵道“你改了劉繼堂的名字,害我一直沒認出你來,原來是你這個孽種!你母親臨終時候話的意思是要你別忘了蘇老爺的恩德!你倒好,還真懂往自己臉上貼金,把自己封成蘇老爺的私生子了。你也不看看!你配嗎!”老陳氣得直打哆嗦。

“住口!”劉繼堂臉上青紅着,羞極反怒道“你們都是一個鼻孔出氣的,我…我才不相信你説的。一直我都恩你對我們母子倆的好,才一直猶豫沒有殺你,你這是找死!”

“不相信我?你回南屯村隨便找個老人問問,看看我説的是不是真的!我想你自己一直都不敢回去確認吧?怕一確認了自己原來只是個孽種!”老陳動地説着,沒注意到劉繼堂已經起了殺意。

“住口!”劉繼堂一掌猛地向老陳拍出,老陳沒想到劉繼堂會這麼狠毒,連這麼多年的恩情都不念。愕然之下,已經做好了一死的準備,卻不料黑影一閃,苗天行已經比劉繼堂更快擋在了他面前。結實地受下了劉繼堂的一記毒掌,頓時悶哼一聲,退了三步才勉強站穩。

劉繼堂冷冷一笑“姓苗的小子你好本事啊,我的事你都敢管!受了我兩記‘瘴霧毒掌’,我看你還怎麼活!”苗天行抑住那翻騰的真氣“劉先生,我確實不解,你從哪習得的苗家詭術,身懷如此高強的術法為何要做這小人之事,真是侮辱了我苗家術法!”

“哼!什麼苗家術法,不過是我主人的眼中的雕蟲小技而已。倒是我還想問你,你在蘇老頭身上下的是什麼守護印,那本不是什麼苗家守護印,不然我早就解開了!”劉繼堂看着大局已經掌握在自己手裏,得意鬆懈,饒有興趣地問道。

苗天行淡淡一笑“果然!你除了苗家術法,別的並不通,那確實是苗家守護印,我當時多了個心思,又在其中加了一道茅山護咒,你果然解不開!”一旁的林麒心中暗道,難怪當時苗天行施咒時會出現“神兵火急如律令!”這種道家咒語。

劉繼堂也微笑道“苗天行,我開始時大意了,原來你也真是個人物!你把手中的劍丟了吧,好好和我鬥一場。從剛剛起,你就一直在刻意保留實力,你以為我沒發現嗎?”苗天行默認地乾笑幾聲,把手中的劍放在一旁的地上,緩緩地去外衣,出一身健壯的肌,眼中光閃爍,向劉繼堂一望“好,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你口中的雕蟲小技…苗家術法!”話落,起勢祭印,剎時苗天行身上浮現出一個個古怪的符印,竟然佈滿了苗天行的全身,閃着一陣陣詭異的暗光。

劉繼堂一見,臉上正了起來“符鬼衣!沒想到你是族長一家,難怪受我了兩記毒掌一點事沒有,有意思!”説完也起勢啓印,兩股洶湧的靈力不知不覺已經蔓延了整個樓頂,對恃着。

苗天行右手微微抬起,食指微翹,一股靈力迅速地在食指上彙集,顯出一絲暗紅,顯然是彙集了很重的怨氣和毒瘴。劉繼堂見到那絲暗紅再不敢大意,凝起全身的靈氣御陣。雖然誰都沒有動,空氣卻已經佈滿了血腥,就連沒有靈力的眾人也被這股氣勢震懾着,皮膚傳來一陣陣刺痛。

“五鬼劫”只聞一聲爆喝,出乎意料地,苗天行一直垂着的左手卻先動了,向下一頓,劉繼堂身旁剎時現出五個御鬼,將劉繼堂團團圍住。原本劉繼堂全身的注意力都在苗天行右手的那絲暗紅上,卻不想苗天行的左手已經暗中結印,五鬼齊出,製得他動彈不得。

“修羅劍!”話音未落,苗天行已經同時出手,那絲暗紅摩擦着空氣,晃若長劍出鞘、修羅索命,發出尖鋭的撕裂聲,苗天行一瞬在空氣中消失。只看到紅光一閃,苗天行已經頓在劉繼堂身後,臉鐵青、眼睛血紅,如一尊修羅凶神一般。

電光火石之間,一切已成定局,劉繼堂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口上的那道細微的劃痕漸漸地清晰、翻裂出來…

“不可能…!”隨着他不甘心的一聲狂嚎,一股鮮紅的血霧噴出,劉繼堂一個不支,斜身倒下。蘇凌雪轉過頭去,不忍再看。

苗天行眼中的血絲漸漸褪去,術如其名“修羅劍”只有修羅能執。過了好一會兒,苗天行的臉終於恢復正常。緩緩轉過身去,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劉繼堂,嘆了口氣“你敗在你太自信,苗家術法不是一成不變的。並不是前人創造的才叫苗家術法,我自己創造的也是苗家術法!”

“苗兄好本事!”林麒讚歎道,苗天行回身抬手“林兄過獎…”獎字還沒落,已經僵在當場。身後的劉繼堂已經冷然出手,一指戳中他的天宗

苗天行只覺得一陣冷麻迅速蔓延全身“金蠶蠱毒!你不是已經…”

“你説我太自信,你自己何嘗不是!”劉繼堂冷笑着從地上站了起來“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還沒死?我確實是死了,就死在剛剛你出的那一招,可你忘了一點…並不是所有的死人都不會動,主人早已經賜予了我不死之身。”苗天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苗兄!”林麒驚叫一聲,上前接住苗天行,眾人為場中的突然變勢驚得呆立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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