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諸人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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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應常到外邊,在我寓裏讀書習字。出京期也近了,你的名姓是都要改的,如今就依我的姓,改名為勤先,留你一個琴字在內,號就是琴仙。”眾人都説:“改得甚好。”琴言府首聽訓。子云與子玉見了這個光景,頗覺悽然,以後就要另樣相待,正是從此“蕭郎是路人”了,子云便請入席。
第一席是道生、子玉、吉甫、王鬍子、琴言,二席是仲清、文澤、王恂、子云、次賢,九個名旦分為兩桌,各自敍齒坐了三、四兩席。
琴言坐在下手,拘拘謹謹,也不舉箸,甚覺可憐。倒是道生體恤他,道:“凡遇熱鬧場中,當言的即言,也不必過於拘謹,但存着個後輩的分寸就是了。”道生喝了幾杯酒,便與子玉、吉甫、王鬍子談些閒話。王鬍子道:“屈老先生,晚生這個請仙的本事如何?你説我是賺人麼?”道生笑道:“今之事卻真稀奇,若不是我親眼見的,親手寫的,憑誰告訴我,我也不信。”又道:“胡兄,你往常請仙,也有這麼靈異麼?”鬍子道:“今年過揚州時,在一個鹽商家扶乩,請的什麼楊少師,寫了一長篇,把他家閨門裏的事都寫出來了。
嚇得那主人家磕頭如搗蒜的哀求,方才沒有寫完。第二次就要算今了,往常請時,卻沒有這麼靈異。”子云笑道:“今
説我們的詩中,也有兩句説着隱情,不過謔而未
。”蕙芳咳嗽一聲,惹得各席都笑了,道生也笑道:“我也略猜着此,但不知是怎樣個始末,何妨與我説明?”子云道:“我要説,又怕有人不依,我不説罷。”玉林對漱芳説道:“起初乩動的時候,我總當着你的手動,我想把我的手不動,教你寫不成,後來,不由得我的手也跟着動起來了。”漱芳道:“可不是,我先也打量是你作詭,及至寫了一句詩,我還疑
是作出來的,後來才知不是了。”
喜道:“我們扶的時候手要不動,那乩自己就會跳起來,比你們頭一回還動得快。”琪官道:“這神仙也不知怎麼來的,就這樣快,就像在這園子裏一樣,真是心動神知了。”蘭保道:“那杜蘭仙與玉儂同姓,所以關切得很,把他的前事都説出來了,總成了這件好事。”寶珠道:“我們前生,就不知道是什麼人轉生的。吉甫説他也會請,我要看看,總未遇巧。”素蘭笑道:“你的前生不是説是個尼姑呢?”寶珠不覺得臉一紅,笑道:“你怎麼知道?”素蘭道:“我聽見你自己説的。”寶珠笑道:“我竟忘記了。”因遠遠的看着吉甫一笑,大家也不覺笑了,道生來了一天,便要早回,對琴言道:“明
我着人來接你罷。”子云道:“先生何不搬來,那寓裏有甚好處?”道生道:“這個最妙。我心上不好講,又要攪擾。我還要細細把你的園子逛一逛呢!”諸名士道:“若得道翁先生住在園裏,更有趣了。”次賢道:“前年園亭成後,一切佈置倒也罷了,只有一樣,各處的聯匾,都是草創時定的,後來改造起來,往往有些不合適了,且書字撰句,就是我們二人,並無第三人斟酌。至今
看去,似覺草草。昨
我與度香商量,尚須添的添,換的換,非道翁及諸兄手筆不可。”仲清道:“我們究竟還沒有逛到。須盡一
之興,游到了,方可擬題。”子云道:“含萬樓下,我想刻一篇怡園序,要借重道翁。明
搬來,第一就要請教這篇序。”次賢笑道:“他還沒有搬進來,你倒先索房租了。”説得眾人大笑。
道生約定明即移過來,與琴言同祝以後琴言就改了姓屈,稱為屈勤先,人叫他號是琴仙,不叫琴言了,看官須自記明。不知後來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話説屈道翁搬過怡園來,與琴仙就在海棠圃住下。次賢向在梨花院,與海棠圃相近。
道翁即有一番教導,琴仙從前念過的書,一面温理,一面與他講究些詩詞文藝,習學楷書。可喜琴仙天姿穎悟,過目成誦。
而且鋭志攻書,把從前的憂悶倒也撇開。一連幾,道翁見其職明可學,也甚歡喜。子云更為得意,吩咐園內家人都稱為屈大爺。約有半月以來,琴仙的文理已通了好些,字也寫好了。
對對做詩也通順了,父子之間,十分親愛,竟是親生的一樣,那些相公們到園來,倒不好與他盤桓,到門口略一探望。
琴仙也不肯曠功,足不出户,道翁倒有時體貼他,叫他也到各處逛逛,可以開放心。琴仙雖答應了,也不出去,不是寫字,就是看書,把個瀟灑慣的屈道翁,反被他拘住,要時常的釋疑問難起來,一
。
想起子云託做《怡園序》,便作了半,又修飾了一會,自己送與子云、次賢看了,請他斟酌。次賢道:“妙極了,就使徐、庚復生,也不能塗改一字。”子云道:“是石刻好呢,還是木刻好呢?”道翁道:“論長久,自然是石刻。前
見金吉甫相
的那個季十矮子,刻工尚好,不過價值大些,然此是市井的常理。你莫若找吉甫將他薦來一刻,是極妙的。不是説要刻在含萬樓屏風上?卻也好看。”次賢稱善。子云即叫書童找出了八張大宣紙,照着屏風大小裁好了,送到海棠
圃,請道翁親筆自書,此時
航、南湘場事已畢,子云定了二十八
,請諸名士遊園,以辰初畢集。
是不設筵宴,恐誤了遊興,止於幾處備了小酌茶點。凡近水者坐船,離水遠者步行,須以一
之內遊荊王鬍子住了兩
回寓,將《圖書集成》裝了五大車,送進怡園,子云只得收了。
就放在含萬樓上,也就擺滿了五間大樓。諸名士於二十八早上陸續皆到。是
子玉、
航、南湘、仲清、文澤、王恂,共是六位,惟吉甫因
冒未到。園內屈氏父子,與次賢、主人四位,都在含萬樓下坐了。
道翁道:“這個含萬樓是本《易經》‘含萬物而化光’句摘下,因為園中的主樓,故取此名。
但就本意是言幹道之大,此名似乎不甚相宜,度香以為何如?我見樓上現供着賜書,何不就改為賜書樓,未知可否?”子云道:“改得甚妙,就是賜書樓。還要求作一副長聯。”道翁道:“老夫改了樓名,那聯句請諸名士題罷。”子云道:“諸兄自有分題,這第一聯還求道翁先生賜題,就是諸弟兄也不肯相僭的。”道翁又讓了一會,叫琴仙捧過筆硯來,題了一副長聯。諸人見他寫出,看是:文苑賜英華,數玉笈金編,正學《十三經》,旁通《廿二子》。
詞場開鼓吹,看筆歌墨舞,縱橫一萬里,上下五千年。題罷,哈哈大笑道:“老夫拙句不文,諸兄休得見笑。”眾名士看了,個個首肯心服。子云讓大眾進了承陰堂,崇墉巍煥,局面堂皇。院子內有座戲台,槐陰布綠,棟宇生輝。
道翁與諸名士看了那些匾對,説道:“這堂名很好,不用換。東西楹要添副長聯,就請靜宜大筆罷。”次賢道:“這些聯額,原是弟當胡亂寫成的。這承陰堂與賜書樓,皆是正屋,還求吾兄老手一題才稱,恐我們終是柔筋脆骨,撐不住這個大局面。
況所添的地方尚多,大約有二十餘處,再等我與諸位分擬罷。”道翁道:“不是這麼説。我雖與諸位兄台相敍了幾次,尚未瞻仰珠玉,今正可窺豹。若盡要老夫題詠,倒將諸位的錦繡埋沒了。”眾名士謙道:“此處實不敢妄擬,其餘各擬幾句呈改。”琴仙又捧了筆硯過來,道翁道:“你學了幾天字了,我念你寫,不要寫別字才好,諸兄看看可長進些麼?”遂口占一聯,琴仙寫了,個個的端楷。
諸名士看是:佳氣近蓬萊,欣玉燭時和,金甌業盛。睛光開閬苑,詠珠簾雨卷,畫棟雲飛。又集六朝文語,成了一副八言的,也念與琴仙,寫出是:風草月松,緣庭綺合。華雲實,旁沼星羅。諸名士惟有痛贊。再看琴仙的字,已是美女簪花,秀潤如水,更為欣喜。
道翁道:“對面戲台,雖有聯匾,那塊‘太音之和’可以不換,檐前那塊是要換的。柱上的七字聯,應改八字的,請庚香世兄一題,老夫借觀珠玉。”子玉尚要推遜,眾人擠定了,卻也不慌不忙,想了半刻工夫,提起筆來寫了,説道:“小侄荒疏,未敢妄作,也集個成語,尚求老先生斧正。”道翁與諸名士看時,匾是“畫堂秋拍”四字,聯句也是集六朝文上的,是:輕扇初開,長眉始畫。鳴瑟向趙,吹簫入秦。道翁讚道:“我説庚香世兄定是不凡的,果然,果然!”子云及眾名士也讚了好。子云就讓進內,出了承陰堂,後是牡丹香國,四圍短短花牆,圍了有兩三畝大的一塊地。
內中花石亭台,位置無一不佳,倒像獨成一個園林景象。徑用小白石砌成,曲曲折折有數十條,護以短欄。
滿園盡是牡丹花,有在石台上的,有在平地上的,高高下下,足有千萬朵,開得正盛,五繽紛,令人目眩意亂。諸名士也賞玩不盡,然到此亦不能不稍為遊憩。各尋石徑花台,小亭曲檻處,小憩了一會。
來到正屋,是七間,裏面又間着些房綺户。再到後一進,長廊繚曲,屈戍橫波,卻種滿芍藥花,此時未開。
道翁道:“這牡丹香國,繁華已極,可改名為寶香堂,後一進題為護香廊。這寶香堂須添一副對子,請湘帆兄罷。”航要遜,諸人不依,只得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