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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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音童子道:“我沒説不喜歡她啊。”姜薇薇莞爾一笑,站起身子,道:“那發病的時候快到了吧,我去把行李拿來。”

“行李?”

“唔。”姜薇薇點點頭道:“那天我去換洗衣裳,忽然想到你沒有洗換的,又見不遠就有市鎮,索替你買兩套衣服,不料遲了一步,你已被人擄走。”靈音童子詫道:“誰告訴你這些事?”姜薇薇笑道:“可不是郎姑娘?”

“哦——原來你先認識了她,怪不得她説我要當和尚得問過你,但她幾時知我被擄?”

“拿行李來再和你説。”姜薇薇一縱身軀,拔過林梢。

靈音童子但見一陣香風撲鼻,人已無蹤,不暗歎道:“薇弟若是女的多好。”少停,姜薇薇攜了兩個小小包袱回來,笑道:“你好好看我懸掛這張網牀,將來你自己也用得着。”他先把一個包袱打開,相好了樹枝,包袱皮的繩子結在兩橫枝上,構成一張布牀,由包袱皮中間一,竟起一牀尖頂帳子,將帳頂的布環勾在一較高的枝上。再把垂在帳外的油布張開,斜系在幾小枝,竟然像一間小屋子。

靈音童子看得呆了,答訕道:“你竟是連屋子都帶來了。”姜薇薇由帳裏出一套衣服,笑道:“你的衣服在這裏,進去睡吧,我還要架我的牀哩。”靈音童子道:“何必麻煩,不能睡兩人麼?”姜薇薇連連搖頭道:“這牀像個袋子,軟綿綿的,一睡兩人就要疊起來!”靈音童子依言鑽進帳裏,躺得十分舒適,笑道:“你怎會想出這個主意來?”姜薇薇道:“你一被擄,我就由這裏向外一圈一圈巡視,夜間則在樹枝上睡,蚊子擾得不亦樂乎,客棧的牀鋪又多臭蟲,今天偶然見苗人睡網牀乘涼,便想出這個辦法。”靈音童子詫道:“你怎做了兩張牀?”

“一張是你的呀。”他怎知靈音童子必定要回這個地方,這話顯然有了漏,但靈音童子只這位薇弟設想周到,並不多加思索,眼見他把另一張牀拴在旁邊,僅隔兩層幾乎透明的薄布,不好笑道:“這真可説是‘可望不可及了’。”姜薇薇“呸”一聲道:“説話休要不老實,説不定我妹妹什麼時候來這帳裏睡,你若冒昧揭帳,可當心她罵你。”靈音童子愕然道:“你妹妹要來?”姜薇薇笑道:“你怕什麼?我兄妹一個明,一個暗,把你送到天音寺當和尚好不好?”靈音童子知他説送去當和尚是假話,他兄妹恐怕自己在路上有失,暗裏護送卻是事實,不嘆一聲道:“薇弟,你妹妹這樣對我維護,教我粉骨碎身也難報答。”姜薇薇輕笑道:“用不着報答,只要你第一不當和尚,第二喜歡我妹妹。”靈音童子長嘆一聲道:“將來的事,誰能預料?”

“…”子時過後,靈音童子熱毒已除,由昏中醒轉過來,悠長地吹出一口悶氣,立聞姜薇薇帳外有人輕笑道:“哥哥,那呆子醒了,我該走了。”那應是姜薇薇的口氣,靈音童子直想擱呼她一聲,但聽她一開口就是“呆子”心下大不服氣,在這剎那,但聞一聲輕響,似乎有人穿枝而去。

如果他能及時探起上軀,當可看出,現在鬼影也沒有一個,但他動一不動,竟至“卧失良機”笑問道:“薇弟,薇妹又走了?”姜薇薇笑道:“待你不再呆的時候,她就會見你了。”

“我幾時呆了?”靈音童子氣得幾乎吼了起來。

姜薇薇輕輕笑道:“你發起呆勁,還説不呆,好好睡吧,明天還要趕程哩。”西風斜峭,大雪漫漫。

雖然才是初冬季節,但西藏地高風勁,比江南的隆冬還要寒冷。

高原上的人,個個穿着皮衣,戴着風帽,只留着手掌大的臉孔在外面,坐在犁牛背上,任犁牛信步而行。

但在這凜冽的寒風之下,卻有兩匹駿騎向西疾馳。

前面一匹馬背上,坐有一位身穿銀狐皮衣的少年,氣朗神情,英風奕奕。後面一匹馬背上,坐有一位身穿火狐皮的少年,渾身紅紫如火,容貌絕麗,體型嬌小,看起來十足的黃花少女的形象。

這二人正是靈音童子和姜薇薇。一個為了告知天音寺預防靈音老君驟以琴音突襲,一個為了要去毀去天音寺迫人為僧的誓言,是以不惜萬里迢迢,來到這邊疆之地。

但天音寺自從創寺以來,西天佛絕不傳給別人,靈音童子眼見天音寺的路程越來越近,擔心這位薇弟與寺僧衝突,眉宇間不時浮現着憂疑。

姜薇薇卻似成竹在,一見他轉臉向後,立即報以微笑。

這一段山路一分閉,不能並轡而行,再則風雪很大,也不便開口説話。

然而“心中無限意,盡在不言中”二人只須換個眼,也各知對方心意,説話反而多餘。

驀地,一陣-琮的琴音由遠處傳來,但見罡風排空而到。罡風過處,把地面的積雪卷得漫空飛舞。

二匹健馬被琴音所驚,同時一聲長嘯,放蹄疾馳。

靈音童子勒馮驚訝道:“誰在這荒山彈出‘天風’?”姜薇薇笑道:“莫非就是老魔?”靈音童子搖頭道:“決不是他,因為‘天風’音調雖厲,卻不是殺人的琴音。”姜薇薇道:“管他什麼,我們看了去,還得問他為什麼驚了我們的馬。”靈音童子知道這位薇弟要故意找別人的岔,但那人彈出的琴音不俗,一曲“天風”竟然聲傳數里,而罡風來勢,更是驚人,在天下震懾於靈音老君的時候,居然有人炫極高的琴藝,也不得不去看一看。

然而,一看琴音來處,遠隔重山,當中還橫攔有一道雪谷,如何能夠過去。

靈音童子劍眉微皺道:“你看能打馬過去麼?”姜仁一向雪谷一看,也覺為難,沉道:“馬兒雖過不去,人可過行去,你腿痛不便走,在這裏照管馬匹,我自己去看好了。”經過這麼多子,靈音童子膝蓋上的傷已經痊癒,只因腳盤筋損,走起來有點跛蹶,不再覺疼痛,要命的是身上餘毒未除,一到子午兩個時辰,立即大發寒熱,必須有人照顧,此時午刻已過,天未晚,看管馬匹並無不可,但不放心“薇弟”獨自犯險,一起還有一個姜紅薇在暗中護送,笑笑道:“馬匹不可失走,薇妹也許就到,我們一道走好了。”姜薇薇楞了一下,忽然輕笑一聲道:“你説紅薇呀,誰知她今天來不來?”説起這事一奇,姜薇薇和姜紅薇或明或暗,每天分別出現在靈音童子身旁,但這對兄妹從來不在他面前同時出現,靈音童子想不出所以然,也不敢猜疑這“薇弟”以一人行使兩種身份,毅然道:“走失馬匹也不要緊,別把你走失了。”姜薇薇好笑道:“人怎麼走得失了。”他微微一頓,又“唉”一聲輕嘆道:“你對我那位妹妹也這樣關心就好了。”靈音童子跳下馬背,將馬匹牽進枝林,隨口答道:“我什麼時候不關心薇妹?”姜薇薇搖頭笑道:“我妹妹和你單獨相處的時候,你就不曾關心她,只像尋常朋友那樣點頭問候,是不?”靈音童子不服,道:“我當她像自己的妹妹來愛護,還要我怎樣?”姜薇薇輕“哼”一聲道:“你不懂得促膝談心,像喜歡李姑娘那樣麼?”

“唉——”靈音童子悠長一嘆道:“其實我和李姐姐幾時有過促膝談心?不説這個吧,該快去看看誰彈琴了。”姜薇薇將兩個小包袱藏在樹枝上面,一縮鼻子道:“一説到李姐姐,你就顧左右而言她。好吧,走就走。”話落一扭肢,已舉步疾走出谷。

靈音童子知道這位薇弟又犯了小子,暗自好笑道:“有那樣漂亮一位妹妹,還怕嫁不了人,替她着什麼急,而且這事怎能勉強。…”那知再看姜薇薇走起來身,不由得猛可一怔。

原來姜薇薇不僅是身材纖巧,十足是少女身形,而且枝款擺,晃盪,分明是少女的步法。雖説他和姜紅薇是一胞孿生,面貌,身段可以盡相同,到底是個少年,不該連步法也和她妹妹——紅薇一樣。

靈音童子一發覺這件異事,不疑團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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