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秘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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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秘密(上)病來如山倒,病去如絲。到了五月裏。儀華的身子才一點點剝絲
繭的好起來。這一天本是五月初五過節的
子,北平城裏城外都熱鬧開了,這端午龍舟競賽,是僅次於元宵燈盞的隆重節
,一大早的男女老幼,就傾城出遊。
後院的女子,出一趟門是極不容易的,早前幾王蓉兒便來説了龍舟的事,儀華覺得沒有不讓她們去的理由,自然點頭同意了。甚至聽了
、盼夏她們幾個小丫頭的攛掇,她也動了出遊的興致,可是卻被良醫以“暑氣蒸鬱,易染疫病”為由,拘在了王府裏面。不過,她憐惜朱高熾晉世子之後,功課逐
繁重,身邊的李進忠幾人又滿心期盼,也就讓了他們一起隨了王府的車馬侍衞跟着去了。
人一走後,倘大的王府裏格外的安靜,快兩歲的朱高熙(曦兒)見圍着他的人少了,明顯的不樂意。嘟着嘴坐在炕上發脾氣,將面前的小兒耍貨一個勁兒的亂扔。
陳媽媽撿起一個布老虎,走到朱高熙面前,伸出個白胖的手指頭教訓他道:“小祖宗呢,你又想挨手板心了?”説着翻開手,拍了拍她的手掌心。
朱高熙圓嘟嘟的小臉上了一絲害怕,悄悄地轉過頭,看儀華正在一旁逗着朱高燧,口裏親親熱熱的叫着小寶貝,時不時再低頭親一下,他小嘴立馬撅的更高了,將剛接到手裏的布老虎一下子扔得老遠。
陳媽媽“哎喲”一聲,板着臉瞪了一眼朱高熙,但見他淚汪汪的瞅着儀華,又無可奈何的再去撿。
儀華哪不知道朱高熙不高興,平時李進忠逗着他玩,還有大郡主也帶着他,一時他們都沒在身邊,小傢伙鬧脾氣也是正常的。她這樣想着,扭頭看窗外,見院子裏花木正繁盛,陽光點綴其間,瑩瑩亮亮卻讓人喜歡。
一看之下,心中意動,儀華就説帶着兄弟兩去院子玩耍。陳媽媽聽了想着儀華下病榻不過三四,是該多走動一下,再説現在是上午。
頭還不那麼烤人。於是,陳媽媽和阿秋就張羅着在院子外的石桌凳上鋪了軟墊子、搬了朱高燧的搖車,又擺了幾種水果以及豌豆、綠豆等豆糕,以備儀華母子解暑用。
小孩子喜户外陽光,一出了院子,兩兄弟都樂呵了,一個望着院子四面傻兮兮的笑,一個像個圓滾的小球在院子裏四處跑動。
一時間,稚兒歡樂的笑聲充滿了整個院落,卻也讓院子裏顯得更為空曠,很有幾分寂寥之。
儀華坐在石凳上,聽着兄弟兩童稚的歡聲笑語,心中是説不出的滿足。她想若能陪着他們一一
的慢慢長大,平平靜靜地過
子,這一生她該別無他求了,畢竟涓涓如
水的生活,在這個時代其實是求之不易。
“知足常樂”的念頭閃過,儀華不經意的一轉首,看見偏殿階下一株石榴花開得極好,一團團一簇簇綴滿綠叢枝丫,彷彿燃燒在綠意空間的火焰。是那樣的火紅炫目,是那樣的然璀璨,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存在,就如朱棣的存在一樣。
儀華神思恍惚了一瞬,放下手中捧着的温茶,卻出其不意伸出手,無意識的用指尖劃出那個名字——朱棣。光灑在石桌上,熒光閃亮又温温熱熱,指尖觸在石桌面,絲絲暖意漫上,一直從圓潤的指尖傳到平靜的心扉,然後漸漸地渲染開來,終是泛起了圈圈漣漪…
“小的參見王妃。”身後突然響起了陳德海的聲音,儀華猝不及防吃了一驚,似怕人窺得什麼隱秘,手上一慌亂茶杯“哐”地一聲打翻,茶水四濺,掩上了那並不存在的兩個字。她這才從容一笑,抬頭問道:“德公公免禮,不知什麼事?”阿秋帶了一名小婢女收拾石桌,陳德海等她們收拾乾淨退下後,湊到儀華跟前躬身道:“端午獨幽在府,實在冷清寂寥,可街上又過於喧囂。所以王爺已擇了一處鬧中取靜之地,請王妃與二位小王子一遊。”儀華嘴微動,半晌才輕飄飄的問了一句:“他回來了?”陳德海眼睛厲害,老人
似地瞧出儀華臉上有壓抑的
動,他笑得就如初夏石榴花般燦爛:“還請王妃移駕,馬車已停在體仁門外。”儀華心裏還在猶豫。儘管她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可她仍是找了理由説:“燧兒還小,出趟門不方便。而且我出行一次,少不得勞師動眾,我看還是在府裏
接王…”推
的話沒説話,陳德海就打斷了:“王爺還在回北平城的路上,他想早些見到兩位小王子,才希望王妃帶着小王子擇了中路相見。並且小的已經備了尋常衣飾,又是在北平城周邊,不麻煩。”話都説道這個節骨眼了,儀華再不好推
了。母子三人換了一身尋常的夏裝,帶了陳媽媽與阿秋,由陳德海引着出了王府,上了體仁門外僅停的那輛馬車。
這個時候已臨近午時了,太陽曬得一片火熱,空氣裏似乎一圈圈的冒着熱氣。平常這種熱天,人命都躲在了濃蔭下面,可今天是不同的子,賣冰碗、酸梅湯等飲品的,賣團扇、香囊等小飾物的…這些雜耍玩意、吃食的小商販們,都聚在了街道兩旁,頂着正盛的
光,吆喝叫賣。街上行人也推推嚷嚷的。密密麻麻佔滿了道路。
坐在馬車上的儀華母子三人,身臨在這熱鬧繁華的街市上,母子卻是不同的覺。朱高熙、朱高燧兩兄弟,簡直高興地沒法,手舞足蹈地叫喚。儀華卻有些心煩意亂,心鼓咚咚地敲個不停,怎麼也安靜不下來。
因為她並不笨,在看見門外的這輛馬車、十名侍衞的時候,她已經略猜到了此行早就安排了。也許連良醫那句“暑氣蒸鬱,易染疫病”都可能是陳德海事先讓他們説的。而連連數月的纏綿病榻。讓她整個人懶洋洋全無
神,現如今卻喬裝換樣,瞞了所有人單獨去出來,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對比下,令儀華年輕的心扉開始了跳躍。
馬車碌碌的行駛,很快地出了北平城,到了郊外寬闊的的道路上,馬車似飛起來一般,風馳電掣的加速而行。路上參天的樹木,隨風飄揚的垂柳,來往的馬車行人,都在車窗外一閃而過。
這時馬車駛入了一個岔口,那岔口是一個小山坡,兩邊栽有綠油油的古樹,從入口處一直往裏延伸。在這裏大約行駛了小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了下來,陳德海第一個跳下馬車,好像打點一些什麼,才在外面説道:“王妃,已經到了,不過王爺還沒趕到,您可能還需等上一會兒。”儀華心裏瞬間平靜了,也説不出是輕鬆了一截還是莫名的失落,她沒有去理會,讓陳媽媽、阿秋一人抱了兄弟中的一個,就下了馬車去。
下到地面,儀華定睛一看,卻是滿眼的不可思議。一個山坡邊上,木柵欄圍成一個小院子,院子裏北面三間小瓦房,左邊一個四面無牆的草棚廚房,右邊一個丁點大的茅草屋該是茅房。
陳德海見儀華不相信的樣子,他呵呵一樣,走過去親手推開木柵欄,指着那三件小瓦房説:“王妃,就是這裏,您先和小王子進去。小的這就備午飯。”儀華帶着一肚子好奇。攜小兄弟兩走進了屋子。
屋子裏倒還不錯,裏面雖然不大,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應原的木桌木椅,收拾的乾乾淨淨,很有農家小院舍的
覺。
儀華好奇的打量這裏的功夫,陳德海已經備了吃食上來,青菜小粥、饅頭粽子,還有給兄弟兩吃的軟食米糊。看到這些,儀華越發篤定朱棣是早有安排,也就壓下滿腹的疑惑,安安靜靜地吃了午飯。
用罷飯,神了大半
的兩兄弟困了,陳德海掀了屋裏左邊的門簾,説裏面有收拾妥當的牀鋪,可以歇覺。儀華不動聲
的聽了陳德海的話,讓兩兄弟一起躺在了那張鋪着蠶絲褥子的炕牀。她就坐在一旁,手裏拿了一把絹畫的紈扇,不假他人之手親自給兄弟兩打扇子。
陳德海見儀華自己打扇子,盯着兄弟兩似在出神,臉上又帶着淡淡的倦意,便有些恐儀華不悦,又着急朱棣怎麼還沒來。正暗暗心焦之時,只聽“吱呀”一聲,外間的木門應聲而開,旋即一個沉穩的腳步聲漸漸離近。
這個腳步聲,陳德海是再悉不過,他臉上閃過喜
,忙不迭上前打開簾子,未語已先笑道:“王爺您來了!”陳媽媽、阿秋立馬福身
道:“參見王爺。”朱棣的聲音隨着腳步聲走進,帶着輕輕的微
説:“他們兩都睡着了?小聲些,別把他們吵醒了,省得哭鬧。”説時,大步
星地走到了炕前,一手壓在儀華的肩膀上,阻止了她起身的動作,又彎下了
,魁偉的身軀籠罩在儀華整個人上方。他的眼光閃動着,向並排睡着的兄弟兩掃了一眼兒説:“這樣擺在一塊,長得還有些像。”*(晚上還有,可能後面會連續跳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