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只怕這人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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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遂將劉姥姥所説的話都説了一回。眾人聽了都心急,道:“不知林妹妹到底有什麼事?要這些惡人這般大費周章?”寶玉搖頭道:“我也是一直想不出個所以來。”寶釵道:“依我看,或是那孫紹祖貪圖顰兒美
。”寶玉道:“林妹妹的姿
,孫紹祖那廝定是垂涎三尺的,只是為何要押解她回南?”寶釵道:“孫紹祖好
是一,貪財是二。你可知道顰兒家裏有多少積蓄?”寶玉搖頭,寶釵又道:“林姑父本就是官宦世家出身,又是前科探花。
祖上曾襲過列侯,今到林姑父業經五世。起初時,只封襲三世,因當今隆恩盛德,遠邁前代,額外加恩,至如海之父,又襲了一代。至林姑父,便從科第出身,生前官居巡鹽御史,林家系鐘鼎之家,乃是姑蘇一等一的世家。
只是人丁一直不興旺罷了。如今林家便只有顰兒一人了。你可想,這偌大的家產該歸誰所有?”寶玉道:“寶兒,依你所説,這孫紹祖此番押解林妹妹回南,是奔着她的家產去的?”寶釵道:“我只是推測,一則是孫紹祖貪財好,顰兒又是財
兼於一身,孫紹祖定不肯放過她的。再者顰兒自幼便進了京,又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什麼事都不過問的,還有什麼緣由能讓惡人盯上呢?除了這一條,再也想不出還能為了什麼了。”寶玉道:“寶兒説得在理,我這就去找馮大哥商議,看怎得能將林妹妹救下來。”説罷起身就要去。
寶釵也站起來將寶玉拉住道:“別去了,昨兒你剛出去沒一會子馮將軍就派人來送信説他有要緊軍務,昨兒連夜便往北去了…”寶玉咬咬牙道:“如此,我自己一人去追便是了。”聽了道:“寶玉,你一個人即便追得上又能如何呢?依我説還是再等等…”一旁惜
可卿也都圍了過來。寶玉剛要説話,寶釵卻道:“諸位姐妹們,都不用勸寶玉了。他對顰兒的一番心意咱們是都知道的。這會子勸也勸不住,索
不如讓他去的好。”寶玉拉住了寶釵的手道:“寶兒,我…”寶釵卻止住了寶玉道:“我還沒説完呢,只你一個人我們總是不放心,我要與你同去。”寶玉驚道:“這如何使得?”寶釵道:“玉郎,你雖有幾分聰明,只要想到顰兒便再顧不得許多了,我只怕你路上做出些傻事來,我跟着你也好幫你出出主意,況且我心中一直對顰兒有所愧疚,如今顰兒遭此劫難,我再不能坐視不管的…”寶玉打斷道:“寶兒,別説了。這是萬萬不能的。這一路上少不得
夜兼程風餐
宿,你哪裏吃的了這份苦?況且你又不能騎馬,若是坐車的話只怕要耽擱行程。
而且我此番一去只怕有些兇險,若我有個三長兩短,有你在悼紅軒中也能照料其他姐妹們,我也算是放心了。”寶釵聽了道:“大過年的,哪裏有這許多不吉利的話。快別説了。”寶玉嘆道:“寶兒,你定要依我這一回,我若是不能回了,你要代我好好照顧諸姐妹…”寶釵等人聽了都已泣不成聲,眾人抱作一團,哭了一回,倒是寶玉先止住了,逐一安撫眾人,又引了寶釵來至一見廂房,取鑰匙開了門,打開房中幾口箱子道:“寶兒,這裏這些金銀本是鳳姐當初幫甄家藏匿的,我從孫紹祖手中贖二姐時用了一些,如今也顧不得許多了,若是需要度用只管來取,想也夠用上一段時了。”寶釵只略看了看,先包了一包拿給寶玉道:“玉郎,家裏有我照應,你只管放心的去,只是你一路上更要多加小心謹慎。若是追得上了,切不可意氣用事,只悄悄跟着,找個機會智取方是道理。”又説了許多話,寶玉都一一點頭記下了。出來又去後頭看了湘雲母子二人,也不敢告訴湘雲此番要去何處,只説要出去幾
,湘雲因剛見寶玉
險,如今又要分離,自是不捨,抱着寶玉的脖子再不鬆手。
寶玉只得好生安了半天,又逗了一會兒襁褓中的兒子,方轉身出去了。來至外頭,寶釵拿出一套下人的衣物給寶玉道:“出門在外,換上這身衣服吧,免得太過顯眼了。”説着親手服侍寶玉更衣,那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落。寶玉將寶釵摟在懷裏柔聲道:“好寶兒,不用擔心,用不了幾
,我便帶顰兒回來了。”寶釵勉強一笑,點了點頭。寶玉俯身在寶釵
上吻了一回,這才作罷,又將可卿
二人一左一右的攬在懷裏笑道:“二姐姐,卿卿,快別哭了,眼睛都紅腫了可不好看的。”可卿也強笑道:“嗯,玉郎你只管安心的去,我們都等着你回來團聚。”
卻將一張鵝蛋般圓潤的臉緊緊埋在寶玉
口,
噎的説不出話來。
寶玉將二女也都吻了一回,又見惜也淚眼婆娑的望着自己,遂放開
可卿,輕輕的幫惜
擦去了眼淚,又在她肩頭拍了拍道:“四妹妹,不用擔心我,有什麼事只管和你二嫂商量就是了。”惜
點頭答應。寶玉又同襲人、麝月、鶯兒等人一一吻別,便出門去了。茗煙早備下了兩匹馬,寶玉接過馬繮翻身上馬,朝茗煙道:“茗煙,此次一去諸多兇險,你若不去我覺不怪你。你只留下服侍二
們就夠了。”茗煙也翻身上馬道:“二爺,我茗煙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走在二爺前頭給二爺開道的。”寶玉聽了笑道:“好,既然如此,咱們二人便走一遭!”説着揚鞭策馬,二人一前一後的奔了出去。
走了兩,已是離京城越來越遠了。好在孫紹祖一行人甚是扎眼,又知道他們行進方向,二人一路打聽着追了下去。這
上午,剛出了一個市鎮,路過一片樹林,茗煙道:“二爺,小的腹中有些不適…”寶玉便也停了馬道:“去吧,只是快些,莫要耽擱了路程。”茗煙答應一聲,從褡褳中摸出幾張草紙,便捂着肚子朝林子裏奔了去。寶玉也下馬來,剛要活動活動有些痠麻的身子,忽聽林子裏茗煙大呼一聲:“殺人啦!”寶玉聽了忙順着方才茗煙的去向追了進去,只見茗煙癱在地上瑟瑟發抖,有個人躺在一旁,脖子上一條駭人的刀口,鮮血淌了一地。茗煙見了寶玉,忙爬起來顫聲道:“二爺,小的剛一進來突然發現這有個死人…”寶玉往前走了兩步,只見這人仰面躺着,傷口已經不再往外
血,想是已經被害一段時候了。
只是臉上口都被血污了,看不清相貌,身上的衣着卻是不俗,道:“想必是個行路的商人,路上被強人害了
命…”茗煙道:“二爺,橫豎不關我們的事兒,不如我們快走吧。”寶玉道:“總不能看着這人暴屍荒野,倘或被餓狼野狗糟蹋了,豈不是罪過?”茗煙道:“那我們去官府報官,等衙門的人來料理也就罷了。”寶玉搖頭道:“若是去報官,定要問我們許多問題,倒是耽誤了咱們的正事。依我説,咱們就在這裏挖個坑,將他埋了吧。”茗煙素知寶玉脾氣,也不敢不從,二人便撿了兩
樹枝挖了起來。冬
裏土地上凍,又沒有趁手的傢伙,二人挖了半晌才只挖出一個深不足半米的坑來,卻都已是氣
連連了。茗煙道:“二爺,埋了他這麼深也就夠了,咱們還要趕路…”寶玉點點頭,便同茗煙要去搭那死人,沒想到剛一着手,那人竟是動了一下,唬得茗煙又是一跳:“二人,這死人會動!”寶玉也瞧得真切,道:“只怕這人還沒死,只是昏了過去。”一面輕輕按了按那人的手道:“這位相公,可聽得見?”那人又動了一下。寶玉喜道:“這人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