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他看到子山,向他招手,給他一頂草帽,“太陽猛,戴上這個。”這時,福怡站在不遠草地上,風微微吹動她衣褲,她看上去宛如仙子。

子山坐在林智科身邊,“林兄好雅興,你在寫生?”他目光落在畫布上,不怔住,只見畫是一幅塗鴉,亂七八糟大堆顏,毫無設計可言。

林智科問:“我畫得怎樣?”子山只好回答:“很有潛質,許多練習。”林智科哈哈大笑,子山忽然覺察到他笑聲愉快,一點沒有偽裝。

子山説:“我見過智學,他説,他從來沒有害你的意思,我想,或許你們兄弟可以言歸於好,智科,和平至上。”林智科放下煙斗及畫筆,看着子山一會,他猶疑地問:“智科是什麼人,智學又是什麼人,你是智科,抑或智學?”子山這一驚非同小可,他失去平衡,跌翻在地。

這時,一陣風吹來,林智科頭上帽子吹到地上,子山可以看到他頭上做過手術拉鍊似疤痕,片刻,他又轉過身去繼續塗鴉。

子山張大了嘴合不攏。

這時伍福怡緩緩走近,“手術後他沒有好,也沒有惡化。”子山驀然回頭,“他可認得你?”伍福怡搖頭,“不過,他約摸知道什麼是結婚。”

“所有的醫生…”

“國王所有手下與馬匹,都不能叫蛋頭人復元。”

“他一直如此?”子山哽咽。

福怡頷首,“他沒有痛苦,專人照顧他飲食起居,每天下午他在這裏寫生,運動,他仍然嗜酒,傍晚喝上半瓶,全無煩惱,有時,我羨慕他。”

“這種情況下,你仍然決定結婚?”

“他比起從前,更易相處。”福怡忽然笑了,同樣是那幾股面部肌,這時她的笑意第一次帶着陰森,叫朱子山吃驚。

他不由自主退後一步,山坡有點斜,幸虧畫架子擋住他,畫布摔到地上。

林智科將畫拾起,把畫倒轉了而不察覺,繼續加上油彩。

子山遍體生寒。

這間山頂大屋裏住了兩個神經不健全的病人,一個是伍福怡的外婆,另一個是她的丈夫。

子山惻然,“你這個可憐的靈魂。”

“子山,答應我留下。”子山覺得他沒有充分理由拒絕。

這時,林智科忽然轉過頭來説:“智科,你陪我游泳。”子山呆住,他叫他自己的名字,他連他自己的姓名都放棄了,子山反而替他高興,“今風大,不適宜游泳。”林智科笑,“昨我游泳時還閃電打雷呢,家父急得不得了,叫我游上岸回房寫功課。”子山吃驚,“你看見令尊?”

“是呀,他對我一向嚴厲,他説中學生最要緊功課。”子山嘆口氣,智科對時間空間十分混淆。

林智科又説:“我累了,我想休息,智科,”他對子山説:“你別理我,你自己玩。”子山拉住他,“為什麼叫我智科?”他愣住,“你不是智科?你同他長得一模一樣。”看護輕輕把他帶走,他也沒有反抗。

福怡在一旁疊着手,傭人過來收拾畫架。

福怡輕輕説:“他此刻説話充滿禪機,具哲學邏輯,我們時時閒談。”

“但他講話已經完全沒有含意!”

“不會比政治家更為空。”福怡訕笑。

“福怡,這樣的生活你怎麼過?”福怡抬起頭,“現在我是統元的控制人。”子山忍不住提醒她:“你本不愁生活,你與你外婆吃得了多少穿得了多少。”福怡低頭喟,“也難怪你,子山,你不知就裏。”

“你願意講給我聽嗎?”

“統元的成功,因為三個人的努力:林統元,周老,以及家父。”

“你的父親?”子山意外。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