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不解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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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高照，微風在冰雪上拂過帶着凜冽的寒意。

百里擎天和牛莎莎墜崖的地方距離漢城其實已經並不遠了。過了漢城，再往前行一百多里便可到達泉州，過了泉城便可直達青州，也就是説他們離北方前線越來越近了。

越往北走條件越見艱苦，除了被踩踏出來的管道能見到路，其餘周圍基本上是積雪覆蓋，老百姓生活的物資也越見匱乏。

離開溶之後，百里擎天等人趁着天氣尚好沒有漫天風雪，一路加快腳程一直趕到漢城驛站才追上了自己的主力軍隊伍。

他們趕到漢城之時，已是月上枝頭。

輜重部隊早已經從漢城驛站開拔趕往前方，而馬總兵帶領的主力軍部隊先行趕到已經駐紮完畢。

漢城地勢險要，作為青州通往京城的必經之路，也可以算得上是一處軍事重鎮。漢城驛站的城牆修建得異常堅固，高達十幾米全由巨大的條石和青磚一層層夯築，城門口和垛牆上都有值夜的士兵在堅守崗位。

皓月映照在積雪上，泛出水白的光。

驛站裏的營房由青磚砌成，一排排營房排列整齊。雖然已是月上枝頭，但剛剛才駐紮下來的兵士們還沒能得空休息。餵馬的、搗鼓糧草的、換防的顯得依然很忙碌。

牛莎莎居住的營房與百里晴天的營房不在同一排，中間還隔着一排營房。

雖然從京城出發到沿途一路壯大的主力軍中都知道牛莎莎這個將軍是個女的，也都清楚她就是晉王的王妃，要説夫倆同住一個營房本也在情理之中，但畢竟軍中就只有牛莎莎一個女人，為了穩固軍心不讓將士們做其他想，百里擎天愣是要求與牛莎莎各住一間營房，以正軍心。

因為牛莎莎此次隨軍北上不是隨軍的家屬，而是身兼要職，她自己本身也公務繁忙，需要一個正兒八經辦公的地方，所以擁有一間獨立的營房也正合牛莎莎的心意。再加上百里擎天是主帥，他的營帳隨時都可能要商量軍機要務，一羣大老爺們兒進進出出的，也不方便。

安排好一切公務，已經臨近子時。

因為此次行軍是第一次嘗試沿途增兵，所以中間涉及到許多紛繁複雜的事務需要銜接處理。百里擎天不敢大意，命陳林了水來隨便沐浴了一下之後便披衣出來，和着幾個將領一起去尋營。

晉王百里擎天名震大慶，都知道晉王帶兵打仗軍機如鐵毫不含糊。所以，兵士們都循規蹈矩，沒人敢去觸晉王的黴頭。即便不是全部來自於京師的軍隊，但如洗的月光下，除了有少許的口角發生之外，所有的工作基本上都進行得僅僅有條。

巡視了一圈，見將士們大體事務均已安排妥當沒出什麼大的亂子，百里擎天等一行人便準備各自回營房去休息了。

在經過牛莎莎的那排營房時，遠遠地便看到牛莎莎的窗口處有微弱的燈光透出。

百里擎天緊了緊身上的猩紅大氅，頓住了腳步。心裏暗道:這麼晚了，這丫頭怎麼還沒休息？從墜崖的地方出來緊趕慢趕地不行了一天，難道她還不累麼？

“沒什麼事了，你們都先回去歇了吧，本王去看看御賜將軍。”百里擎天看着拿微弱的燈光側頭對身後的人説道。

忙活了一天，人家兩夫不説要住在一起，但説説話是肯定的。聞言，身後跟着的華天佑和馬總兵等人互相對視一翻，都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便施禮離開。

一貫吊兒郎當的華天佑更是理解百里擎天的心思，戲地勾一笑，轉身就要走開，卻不料剛走了兩步就被百里擎天叫住了。

“天佑，你和我一起進去。我還有話跟你説。”百里擎天話聲沉穩而淡漠，似乎並沒有馬上就要見到牛莎莎的那種動勁。

“我？”華天佑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尖，一臉的不可置信。

好不容易安頓下來了，其他的人也都休息了，這小兩口不趁機好好的幽會一下説説話，把他叫去幹什麼？

百里擎天卻沒有在説話，而是將雙手負在身後大步朝着牛莎莎的營房走去。

華天佑瞄了瞄已經轉身走遠的馬總兵等人，只得一頭霧水地跟了上去。

其實他哪裏知道，這行軍路上風餐宿，好不容易到了驛站安段下來，百里擎天心裏其實很想和牛莎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單獨膩在一起。哪怕什麼都不做，就只是説説話，他的心裏也是舒服的。可一路上連續增加進來的將士越來越多，他晉王爺治軍的威名又遠遠在外，這軍隊裏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看着他，他又怎麼能堂而皇之的破壞了軍規呢。

所以，為了避免別人的閒話，也為了一個公私分明的表率，他只好壓抑着心裏的情緒叫上了華天佑一起。

到了牛莎莎的營房門口，武剛守在門外。見百里擎天和華天佑兩人這麼晚了還過來，他趕緊行禮接。

“屬下見過王爺，見過華參將。”

“將軍還沒休息嗎？”百里擎天的心跳得很快，可面上卻是淡淡地問。

這一路上走來，為了樹立起牛莎莎這個‘女將軍’的形象，百里擎天在人前都儘可能地稱呼牛莎莎的軍職，即便是在幾個最絡的人面前也不例外。

武剛垂首讓到一旁“回王爺，將軍…”武剛説着，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百里擎天看着他言又止的模樣，以為牛莎莎是在沐浴之類的不方便見他們，逐説道:“若將軍在沐浴或已經休息了，那我們就明天再來吧。”畢竟有華天佑在一起，若真是在沐浴，就真的不方便了。

武剛趕緊擺手“王爺誤會了，將軍已經沐浴過了，她正在房裏研究她的寶貝呢。”寶貝？

百里擎天和華天佑的眼皮不約而同地都跳了跳。

從溶裏出來之後，牛莎莎就高興壞了，騎在馬上都抱着一堆從溶裏撿來的破銅爛鐵愛不釋手。

她一路上看看這個又摸摸那個，彷彿她抱着的真是什麼寶貝似的。

可華天佑他們怎麼也看不出來那些東西到底寶貝在哪裏，就看她一個人像個神經病似的在那裏樂個不停，嘴裏還時不時地念叨着“發達了，發達了。”華天佑耐不住好奇問過幾次，可每次牛莎莎都是高深一笑，就是不回答他。

只有百里擎天知道牛莎莎是找到了她那個時代的寶貝，若他猜得不錯，應該是武器或者工具之類的，就像是牛莎莎送給他的瑞士軍刀一樣。

這會兒又聽説牛莎莎又在研究她的寶貝，百里擎天和華天佑都有些無語了。特別是前者，他總覺得自己在牛莎莎心目中的位子還不如那些玩意兒呢。

這種想法讓百里擎天的心裏忍不住酸酸的，那覺與平時吃華天佑的醋時如出一轍。

百里擎天撫了撫額頭，然後推門道:“我們進去吧。”牛莎莎擺她那些寶貝可謂專注之極。

她聽到百里擎天來了，卻本顧不上回頭去看。直到百里擎天和華天佑進來走到了桌子面前，牛莎莎才抬起頭來。

“呵呵，擎天，天佑。你們來啦？”牛莎莎呵呵一笑，那小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財樣“快快快，來坐。來看看我的寶貝。”

“我早就看過了。”百里擎天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在旁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很不喜歡牛莎莎冷落無視他的覺。

華天佑卻不一樣。他先是自來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視線便緊緊地落在了桌子上的那堆東西上。

“莎兒，看你高興的，這些到底是些什麼啊？”華天佑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微聲手槍，左右看了看，滿是不解和好奇。

牛莎莎很是得意，畢竟在這些古董面前，她是唯一一個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的人。

她呵呵一笑，撿起桌上的一顆狙擊步槍子彈在手上拋耍着，説道:“告訴你吧，這些東西在你們看來就什麼都不是，但在我的眼裏可是寶貝——能讓我們這一仗打得更加有趣的寶貝。”呃——他是很好奇這些玩意兒奇特的造型，但就這麼些連見都沒見過的玩意兒就能讓這一場仗打得更加有趣？

華天佑的嘴角向下跨得厲害，一副‘你就吹吧’的表情。

百里擎天撫額，他現在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他就不該讓這小子跟進來。兩個人就在那裏討論‘寶藏’，害他跟莎兒説不上一句話就罷了，現在莎兒還連看他的機會都沒有了。

“咳——”百里擎天怪里怪氣地大咳了一聲，想要引起牛莎莎的注意。

“擎天，你知道嗎？我把它們拿回來都好好地擦拭維護了一翻…”注意裏倒是引過來了，但牛莎莎卻只是對着他繼續大談她的寶貝“雖然不知道它們在那裏有多久了，但這些東西的功能基本上都還是好的，有了它們，我可以幫你打先鋒，絕對能讓北狄人聞風喪膽。”百里擎天想要抓狂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知道牛莎莎會作這些異時空的寶貝，他也知道牛莎莎這次隨軍北上的目的。

北狄的戰事對他來説是重要，怎樣以多勝少地打贏這一仗對他來説也很重要，可他們已經在將士們的眼皮底下裝模作樣地過了一天了，現在他需要的不是這些。

他這麼一大晚上了還想着來看望她，他需要的是牛莎莎的輕聲撒嬌和細儂軟語。

可這丫頭怎麼就那麼不解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