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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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後會有期!”看着他獨自前行的背影,她忍不住喊。
然而炎汐停了一下,轉過頭淡淡笑:“不…還是不要見了吧。我怕下次若再見、便是非要你死我活不可了。你是帶着皇天的人啊。”
“呸呸,胡説八道!”那笙不服,揮着手,手上戒指閃出璀璨的光芒,“絕對不會!你等着看好了,我要那隻戒指聽我的話,我要幫你們!”
“對了。”彷彿忽然留意到了什麼,炎汐回到她身邊,撕下衣襟包紮她的手,“太心了,千萬莫要讓人看見它啊。不然麻煩可大了。”
“炎汐…”那笙低頭看着他包起自己的戒指,忽然鼻子一酸,“我要跟你去郡城。”
“不行,下面我要做的事可不能帶着你。”炎汐毫不遲疑地拒絕,“而且跟着一個鮫人進城,你和我都有麻煩——反正郡城就在前頭了,你再笨也不會路吧?”那笙看到前頭的萬家燈火,語
,卻只是纏着不想讓他走:“萬一進城又
路呢?那不是耽誤時間?”
“笨蛋,你這樣磨蹭難道不是更耽誤時間?”炎汐苦笑搖頭,“你到那邊也有事吧?”
“呃…糟糕,慕容修!”那笙懵懂的腦子猛然清醒,大叫一聲。一路的重重危難、出生入死讓她幾乎忘了此行的目的。被炎汐一提醒,忽然猛醒過來,一看已經到了半夜,不知道慕容修生死如何,大驚:“完了,我晚了!糟糕!”顧不上再和炎汐磨蹭,她一聲驚呼,揹着褡褳向着桃源郡城飛快奔去。
―――――――――――――――――――重重疊疊的羅幕低垂,金鼎中瑞腦的香氣縈繞着,甜美而腐爛。沒有一絲風。
帶子一勾就解開了,絲綢的衣衫悉悉莎莎地掉落到腳面,女子的腿雙筆直,皮膚光滑緊湊如同緞子。她的手搭上了站在鏡子前的男子的雙肩,緩緩褪下他披在肩頭的長衣,細細的聲音低低響起:“公子,很晚了,意娘服侍您睡吧。”羅幕下的燭火黯淡而曖昧,然而那個高大的男子沒有説話,似乎還在看着鏡子。
女子便有些好笑:明明是看不見東西的,偏要裝模做樣地點着蠟燭照鏡子,快要就寢了也一本正經——這回如意夫人安排她服侍的客人也真是奇怪…
然而,很快她的笑容就凝結了:衣衫從客人的肩上褪下,衣衫下的軀體寬肩窄,肌
結實,完全是令女人銷魂的健壯身體——然而,在那樣寬闊的肩背上,赫然有一條龍騰挪而起!那是一個巨大的黑
文身,覆蓋了整個背。栩栩如生的龍在昏暗的光下看來、張牙舞爪,幾乎要破空而去。
“呀——”女子口低低驚呼,然而立刻知道那是對客人的不敬,連忙用手指輕輕撫摸那個文身,堆起笑,“好神氣漂亮的龍…”頓了頓,她忽然驚住:“啊,公子,你身子怎麼這麼冷?快來睡吧。”
“抱着我。”忽然間,那個客人將手從鏡面上放下,低低吩咐。
“啊?”意娘吃了一驚,然而不敢違抗客人的吩咐,只好將赤的身體貼上去,伸出雙臂從背後抱着他,陡然間冷的一顫。
“緊一點…再緊一點。”客人忽然嘆了一口氣,喃喃吩咐,“好冷啊。”意娘伸出手緊抱着他,將頭擱在他肩上,嗤嗤笑着,一口口熱氣噴在他耳後。沒有一絲風。燭火一動不動,映着昏暗的羅幕,影影憧憧。痴纏挑逗之間、她無意抬頭、看見鏡中客人的臉,陡然震驚:那樣英俊的男人!
即使她閲人無數,從未看到過如此好看的男人。甚至是…讓身為女的她都一時自慚容
。然而他身上帶着一種説不出來的魔
誘惑,她不由情動,赤
的身子緊貼他的軀體,軟軟央求:“很晚了…讓意娘上牀好好服侍公子吧。”一邊説,她一邊揮手去拂滅唯一亮着的蠟燭。
“別滅!”不知道為何、客人陡然阻止,語氣慎重——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完全的黑暗。沒有一絲風。急促的呼,悉莎的動作,纏繞的肢體倒向鬆軟的衾枕。她緊緊抱着客人,貼緊他結實的
腹,呻
:“怎麼…這麼冷啊…”然而愉悦的
水瞬間
沒了她,讓她完全不顧上別的,手指痙攣地抓着他背後的龍的圖騰。
完全的黑暗。沒有一絲風。所以看不到牀頭上小小偶人嘴角出的詭異的笑,以及埋首於女人身體的客人臉上奇異的表情。
不要熄燈…不要熄燈。沒有風,沒有光。
沒有風的黑夜裏,我將慢慢地腐爛。慢慢地…完全腐爛。
女子在他身體下呻,伸出手抱緊他的軀體,她的身體温暖而柔軟,頭髮被汗打濕了、一縷縷緊貼他的
膛和手臂。他抬起頭,長長呼出一口氣,宛如夢遊一般,手指移向女子的咽喉,手指間一
透明的絲線若有若無。
不要熄燈。沒有風的黑夜裏,所有惡的慾望都將抬頭——我將慢慢地腐爛。慢慢地…完全腐爛。
淡淡的星光照進來,牀頭上的暗角里,偶人冷冷俯視着,嘴巴緩緩咧開。
“少主。”絲線緩緩勒入牀上女子的咽喉,然而,門外忽然傳來了一個低低的聲音——雖然低,卻彷彿一針刺入了神經,讓他的動作猛然停了下來。
“少主,”門外女人的聲音低低的,稟告,“左權使炎汐已經到了,有急事稟告。”門推開的剎那、外面的微風和星光一起透入這個漆黑如死的房間。
他深深了一口氣,
覺
腔中那種淹沒一切的慾望依然掙扎着不肯退卻。門打開的時候,衣衫凌亂的他低下頭,看見了外面廊下前來複命的如意夫人和她身側的鮫人戰士。單膝下跪
接他的到來,那名遠道前來的復國軍領袖此刻正抬眼、注視着第一次見到的鮫人們百年來眾口相傳的救世英雄。
門無聲地打開,門內的空氣腐爛而香甜,隱約還有女人斷續的呻,不知是痛苦還是歡樂。黑暗中浮凸出那個人的半面,宛如最完美的大理石雕像,然而深碧
的眼睛看起來居然是説不出的黯淡,接近暗夜的黑——那個瞬間,炎汐忽然有種窒息的
覺。
怎麼…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