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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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妤坐在畫廊的招待處先是用左手撐着左臉頰，然後再換右手撐着右臉頰，反反覆覆，一臉沒什麼神的樣子。

雖然她沒有唉聲嘆氣，但是身旁的小米已經明顯地覺到，老闆今天有點怪怪的。

小米是姿妤聘請的員工，年紀和心媛一樣，長相中等，但是很會打扮，穿着總是讓人雙眼為之一亮！因為小米在畫廊裏工作已經有三、四年了，所以和姿妤的情也算不錯。

“老闆，你怎麼了？”姿妤搖搖頭，有氣無力地回答道:“我沒事。”

“真的嗎？”小米當然不相信。

“可是看你沒什麼神耶，平時你不是都活力充沛的嗎？”

“活力也會有用盡的時候啊。”

“是嗎？”

“嗯。”姿妤抓了抓頭髮，好像很煩惱似地。

小米實在看不下去了，她伸手扳住姿好的雙肩，用力搖晃道:“你振作一點！別這樣死氣沉沉的嘛！”姿妤抬眼淡掃小米一眼，又馬上像一隻垂死的逃陟般垂下眼瞼和脖子，彷彿真的已經面臨到人生的終點。

“我也不想…”可是一想到子道説的那番話，她的心就好痛好痛…痛到最後，連全身上下的力氣都用來心痛了。

這樣沒什麼神的覺，就像餓了三天三夜沒吃飯似地，四肢無力、兩眼昏花，恐怕最後會體力不支而暈倒吧！

到時候就要辛苦小米了，還要費心地替她叫救護車，唉！她真是會給人家添麻煩啊…“如果你心裏有煩惱，可以告訴我。”小米拍脯保證:“我絕對是你最好的聽眾。”姿妤終於嘆了口氣道:“我現在需要的不是聽眾。”

“那你需要什麼？”姿妤定定地看着小米，慢慢地從嘴裏吐出三個字:“女、人。味。”

“噗！”小米克制不住地笑出聲來，她知道這樣對老闆很沒禮貌，但是她就是忍不住想笑。

“想笑就笑吧，憋笑會得內傷。”姿妤一副早已看開的態度，反正這輩子她和女人味是無緣了。

小米正經神，看着姿妤完全不像平時那樣和她打打鬧鬧，心裏真的覺得很不對勁。

她撇開心裏的玩笑，認真地問姿妤:“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想要…有女人味嗎？”姿妤重新用右手撐起右臉頰，不答反問:“你問這麼多做什麼？”

“我關心你啊！”

“那就謝了。”姿妤扯着心不在焉的微笑道:“為了報答你對我的關心，我特地放你一個星期假，你可以趕緊找你的朋友出去玩。”這幾天，她都不想見到子道，也不想再去回想子道説過的那番話，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忙碌來遺忘一切。

“嗄？”平白無故得到一個星期的假期，小米可是開心不起來。

“看來你真的心事重重。”姿妤安靜地抓過一支筆，放在手指上轉動，好打發無聊的思緒，小米見狀，只好隨便猜測道:“你不是説，因為你小時候的青梅竹馬從加拿大回來，所以這陣子都沒時間過來畫廊，怎麼這兩天卻都一直出現在畫廊裏？”小米明地試探道:“莫非，你的煩惱…和那位青梅竹馬有關？”

“你…”姿妤的表情非常明顯，小米確實説中了她的心事。

“既然我説對了，就看你願不願意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嘍？也許我真的能幫上一點小忙呢！”姿妤想了想，其實她真的滿想找一個人來傾訴心情，她到十分鬱悶，整個口都快爆掉了！

小米如果願意聽她説，將心裏的覺告訴小米，又何嘗不可呢？

“其實…”姿妤終於開口坦白心裏的難過:“我一直以為子道是喜歡我的，因為他説過，不管我將來變成什麼樣子，他唯一的老婆人選永遠都是我，十幾年不見，當子道從加拿大回來之後，我才慢慢發現，其實有很多事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變，子道他…不喜歡男人婆，還説我是不男不女，沒半點女人味，唉，如果是別人這樣説我，我一定不會在意，可是偏偏是子道説的，我想不在意也難，真的覺得心好痛。”小米點了點頭。

“我都瞭解了。”姿妤放下右手、放下在手指間旋轉的筆桿，整個人趴在案上，真的是哭無淚、振乏力呀！

“這樣就讓你一臉要死不活的嗎？”小米拍了拍姿妤的背，替她打氣:“既然他這麼可惡，只看重外表，你就應該要徹底改變自己，變漂亮、變得有女人味，讓他對你刮目相看才對。”

“説得簡單，做得難唷。”

“永遠都只説不做，當然是説得簡單、做得難。”小米一個使力將姿妤從座位上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