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在真想要女朋友啊啊!】(11-20)【作者:Y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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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YHHHH
字數:38,972字
11我學生會,副會長——跑腿
美代子同學,這是活動記錄表,請籤個名。」
看到美代子向我跑來,我連忙躲開兩步,應了一聲,努力裝作兩個人並不悉的樣子。
這裏裏外外差不多兩三百雙眼睛全部集中在美代子的身上,要是不趕緊躲開,我覺他們的眼神就能殺死我。
不過平時我來弓道社的時候,美代子的反應可是比今天的温和很多的。今天怎麼這麼亢奮?是因為天氣熱了一點的原因嗎?
「嘖。」看到我的反應,美代子扭開頭,撇撇嘴,細不可聞的嘖了一聲。
喂,我可聽到了哦。
不過看到她的反應我終於是想明白了。她這是想趁着這麼多人看着,表現得跟我親暱一點。這樣的話,雖然表明上沒有説清楚,但只要人這要看到這樣的狀況,很容易就會自己添油加醋。人言傳着穿着,也就既定事實了。
真是危險,面對美代子這個人真是沒有一點防備都不行。
「我現在沒空,那個表格的簽名就等表演賽結束吧。」所有人都看着我們兩個,意圖被我識破的美代子也不太好有太多的動作,只能嘟着嘴,怨氣十足的踩了一下我的腳,轉身回到剛剛箭的地方。
她只要簽了名,然後我再隨便做做樣子轉兩圈就可以回學生會差。現在好了,美代子賭氣不肯簽字,我只能等到表演賽結束了。
遠遠看着美代子那倔得老高的嘴,我嘆了一口氣。渺小的我幹着學生會副會長的活,真的是夠夠的了。
「你好,我是市中的弓道社社長。碩。」
正當我想找個角落蹲着玩玩手機,消磨一下時間等美代子氣消的時候,一個穿着弓道服的男生走到我的面前。
這個男的長得倒是不錯,細皮的,是現在女高中生都喜歡的那種熒幕長相。跟這裏的其他人一樣,他也穿着弓道服。
「哦,你好。我是XX高中的學生會成員。湧井純一郎。」我撓撓頭回道。實在不敢説剛剛被美代子甩了一臉脾氣的我是學生會副會長,太丟人了。
「這樣啊,想必湧井同學也很喜歡弓道吧?」碩自顧自的拉起我的手,熱情的握了握。
説實話,我不太會應付這種自來的人,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和他對話。
「嗯,還行吧……」
要不是黴運纏身,我才不會來這裏呢。
「哦,來,請坐。」碩瞭然的點點頭,然後拉了啦我,示意在木地板上我坐下。
看着他這麼熱情,我實在是不好意思拂了他的好意,只能和他一起坐下。
與此同時,我也注意到幾個視線往我這邊看了過來。是兩三個臉生的女孩子,正在一邊把着手上的弓,一邊把看着這邊。
當然不可能是看我的。這幾位像是市中的女生,眉目含的樣子,十有八九是這位
碩大帥哥的暗戀者。
「湧井同學是高二的學長嗎?」碩像是沒察覺到她們的視線,坐下後,轉過臉繼續跟我談話。
「嗯,對的。」
既然有人可以聊一下天,打發一下時間也不錯。
「哦……」碩點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一臉認真拉弓的美代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敲了敲手,「誒,我記得美代子同學也是高一的,你們倆該不會是
人吧?」
「不是,」我笑了笑,「只是以前認識。」
整個高一級的男生都盼着分班那天呢。十幾個班,總有機會和絵裏子或者美代子分到一個班。而我的受倒是相反,她們千萬不要分到一個班,跟着兩個人分得越遠越好,最好是能隔一棟教學樓那種。
「那倒也是,高一級能跟美代子同學分到一個班的人確實是幸運的。」
碩點着下巴,贊同了我的想法。
不過他這樣説,就代表他也喜歡美代子吧?
「不過剛剛我看你進來的時候,美代子同學對你的態度很可是很親切啊?」碩的眼裏全是捉狹,「既然你們兩個不是
人,那肯定是一起上下學的關係吧?」
「我們兩個就是普通的同學關係而已,碩同學有點想太多了。」我
了
嘴角,沒想到
碩的眼力這麼好,這都能從剛剛的事情看出一點端倪來。
「我記得美代子同學家在城北那邊,你們兩個放學總會有機會一起走吧?」碩緊追不捨,眼裏全是好奇。
「不是,美代子同學住城南,我住才是城北。上學放學不可能遇上的。」我耐心的解釋道。
我説的是實話。通往學校有兩條大路,一條通往城北,一條通往城南。我家在城北,而美代子一般是走城南那邊的。今天我們兩個一起走只是剛好在這兩條路的匯處遇上,或者説被美代子伏擊的。
關於與美代子的關係的這件事,任何一點都要澄清,不然人云亦云,三人成虎可是非常麻煩的。
「哦~這樣啊。」碩落拳擊掌,完全明白的樣子,然後調笑道,「看剛才,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早就認識呢。」
果然是誤會我們兩個的關係了嗎?我嘆了一口氣,能説清楚真是太好了。
與此同時,那邊的美代子拿着弓箭,提着弓道服的衣襬,緩緩向我們走了過來。
「好了,那邊快到我了,我就不開湧井同學的玩笑了,等下見。」看到美代子走過來,碩站了起來,點點頭對我説道。
「啊,等下見。」
碩往靶場走了過去。半路遇到美代子,對她點點頭。美代子卻哼了一聲,沒有理他,直接往我這裏走了過來。
「哼!」美代子走到我坐着的地板的旁邊,撅着嘴,抬起白皙的腳,踢了我的腿一下。然後整理了一下弓道服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還沒消氣啊……
「美代子同學有何貴幹。」我往旁邊挪了一點。
「別裝了,沒人看這裏。」美代子也往我這邊挪了過來,瞪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説道。
我看了一下週圍,發現的確沒什麼視線注意着這個角落。
「就算你要報復,也沒必要這麼做吧?」美代子用肩膀撞了我一下,扁着嘴説道。
「嗯?」我一頭霧水。
我做什麼了嗎?
「你不知道嗎?」看到我的表情,美代子大概也明白了些。
「知道什麼?」
「剛剛那個人在拿器材的時候,故意摸我手。」美代子的臉轉向靶場那邊,看着碩的方向,咬着牙,憤憤的説道。
PS:補充説明,男主明面上是學生會副會長,私下懂得都懂。
12未來女友?還有這種説法
看上去慈眉善目,平易近人的帥哥居然是悶聲狼?
剛剛的對話來看,他情商也高的樣子,而且從那邊那幾個暗戀他的女孩子也可以看出他平時也
受歡
,
覺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過剛才我們兩個的對話,除了幾句寒暄的開場白,其餘的倒是全部圍繞美代子,試探着我和她的關係。或許是美代子的狂熱粉絲也説不定。
「喂,你都吃這麼大的虧了,不生氣啊?」
美代子看我沉默半天,有點氣不過,用瘦削的肩膀捱了我一下。説了一句無厘頭的話。
「我怎麼吃虧了?為什麼要生氣?」
看着美代子氣鼓鼓的樣子,我有些不明所以。
「他非禮我,你還這麼鎮定?!幸虧你可愛的女朋友自我保護意識比較強,阻止了你更大的損失。」
美代子一邊説着,一邊側過身,生氣地用她那光着的白皙小腳,像搗蒜一樣踢我的大腿。
「你什麼時候是我女朋友了?」
聽到她理直氣壯的發言,我了
嘴角。我本來還想加一句哪裏可愛了,但為了我的腿着想,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就算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的。你不幫你未來女朋友出氣,還跟這個狼有説有笑的聊起天來,氣死我了!」
美代子説着,捉過我的手,使出了她的獨門絕技,用牙咬。
「笨蛋!我的手一排狗牙印了!」
我吃疼,按着她的額頭,企圖讓她鬆開。這個不講道理的女人,仗着有兩顆虎牙,我的手都被她咬成蜂窩了。
「你才是狗呢!」
美代子就是不肯放開我的手。
「好吧,那你想讓我怎麼做。」我妥協道。
手上留幾排狗牙印事小,我們這裏打鬧的動作太大,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你應該衝上去,一把推開他,然後吼他:居然敢碰我的女人?活膩歪了吧?!然後教訓一下他。」
美代子抱着我的手,一邊想象一邊説道。説到一半,嘴角還出了笑意。
果然指望美代子有什麼正常的想法是絕對不可能的。
「你説一下是怎麼回事,説不定人家那時候是不小心碰到你的呢?」我沒有接美代子的話,以免這個女人打蛇隨上。
我想了想,倒是覺得這個可能大一點。畢竟那會有人敢這麼大膽,當眾非禮女孩子,還是連續兩年牡丹小姐的美代子。
「不可能。」美代子一口否定。
「怎麼不可能?」
「我們兩個剛剛一起去器材室拿東西。一開始的時候我也覺得他只是湊巧碰到我的手而已,我沒怎麼在意。但是接下來這個人變本加厲,繼續不斷地碰我的手,有兩次還抓了我的手一下。我説他,他還裝傻!」
美代子越説越生氣,白皙的小臉氣得通紅,抱着我的手,似乎把它當成碩一樣咬了一口。
要是美代子説的這些是真的,那這碩的確是悶聲
狼無誤了。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然後呢?」
我看着美代子兩個糰子發,放棄了救我那條手臂的想法,繼續向她問道。
「什麼然後?」
「我所知道的美代子同學,總不可能就這樣吃了悶虧吧?」
要是她這然就算了,絕對不是我認識的美代子。
「那當然,」美代子像是等着我稱讚一樣,臉上全是神氣,「我一把推開他,扇了他一巴掌。」
「當着這麼多人?」
「那倒沒有,只有兩三個市二中的女孩子看到了。」
美代子抱着我的手,搖搖頭,彷彿一條為主人守護了一大筆財產的小狗一樣。
……
弓道部聯合表演賽雖然是個比賽,但其實並不在意最終成績。那個獎項也是頒發給了來牡丹高中做客的市中。畢竟要是美代子拿出真正的實力,這個小小的聯合表演賽就是她的個人秀罷了。
大概其餘人都不知道碩非禮美代子的事情,整個表演賽的氣氛還算不錯,也起到不錯的
作用。除了弓箭上的
,也給了正值青
期的男男女女溝通的機會。説不定今天過後,幾對小情侶就會從這裏面出現了。
表演賽結束,場外的吃瓜羣眾允許進來參觀。三三兩兩的人圍在一起,收拾東西的收拾東西,説笑的説笑。也算是圓滿結束了。
美代子要去處理表演賽結束後的一些相關事情,蹂躪了我的手臂一會後就走開了。絲毫沒有在活動報告表上簽字的打算。
而不遠處,碩正在被一大羣女生圍住合照。
換下弓道服的碩穿着一身休閒裝。上身的如剛買一般的淺藍
襯衫沒有一絲摺痕,衣領如同規制過一樣整整齊齊。黑
的休閒褲與襯衫完美搭配,加上腳上的一塵不染的小白鞋,就像電視劇裏走出來的人一樣,臉上帶着如沐
風的微笑。
文質彬彬的樣子,整體的覺,乾淨整潔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13小瓜
這羣吃瓜羣眾和兩個弓道社的人,女的大多圍着碩,男的大多圍着美代子。
美代子的親和力很強,無論男女,基本都面帶笑容和每一個人拍照。畢竟是幾乎全票當選的牡丹小姐,這種虎牙的微笑實在很可愛。
碩也一樣,臉上始終帶着自信的微笑,一股由內而外的線充氣息。對每個來要合照的女孩子都很有禮貌,有時就算那些女孩子要他的聯繫的方式,他也大方的給出。我仔細觀察了一下,
碩的動作一直都很禮貌,對圍着自己的女孩子絲毫沒有什麼越線之舉。一切動作都這麼紳士,讓同位男
的我有點羞愧。
要是我要有這股線充之力,或許我就能完美解決美代子的事情,不再被真夕子這個可惡的女人欺負了。
但碩這幅這麼受歡
,舉止也很有禮貌的樣子,實在無法與
狼這兩個字聯繫起來。
「社長忘記簽名了?」
一位弓道社的成員走到了我坐着的角落。大概看見我手裏記錄得滿滿當當的表格還差一個簽名。
這位男生就是剛剛我來弓道社時給我開門那位。他屬於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大眾臉,雖然我每次來弓道社他都會跟我打招呼,但他的存在實在太低了,以至於我都忘了他叫什麼了。姑且就叫他小A了。
「嗯。」聽到小A的話我苦笑的點點頭。
這哪是忘記籤,是她故意不籤的。
「沒辦法,社長現在正忙着呢。」小A看了看不遠處被人圍着的美代子,點點頭,表示理解。「你可能還要等一陣子。」
「準備回家了?」我看了一眼換好衣服,書包也已經背在身上的小A,向他問道。
「嗯。」小A看着那邊拍照的人,興趣缺缺的説道。
畢竟美代子每天都可以在社團裏見到,一個男的也沒必要和碩合照。所以牡丹高中弓道社的人,除了幾個女孩子,其他的都開始收拾場館了。
「你覺得那個碩怎麼樣?」我想了想,對小A問道。
「碩?副會長對他有興趣?」小A的臉上浮出捉狹的表情。
「有興趣也不是你口中的那個有興趣,」我撇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無聊的眼神,「説説看,把你瞭解的告訴我就行。」
直覺告訴我,這個碩有點不對勁。但是到底哪裏不對勁又説不上來……
「瞭解算不上,但聽到過他的事情。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好説的……」小A似乎在思考的樣子。
「沒什麼好説的?是很普通的意思?」
「不,正好相反。碩是很厲害的一個人。他學習成績常年市中第一,弓箭技術也穩坐青少年弓箭比賽的第二把
椅,除此之外還經常或得各種競賽獎,體育獎……
覺這個人毫無缺點。」
「碩在市中裏應該是偶像一般的存在。」
小A説着,臉上也不出了佩服的表情。
小A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雖説學習成績跟品德沒有直接的聯繫,外表也不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行。但從碩打扮得一絲不苟的樣子,如此禮貌的一舉一動,看得出他應當相當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才對。非禮一個女孩子這種讓自己身敗名裂的事情怎麼想都沒有理由去做,但美代子肯定不會説謊……
「累死了……」美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擺了那羣圍着的人,來到我身邊,挨着我坐下,頭無力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少女柔軟的軀體和襲人的香氣打斷了我的思考。
真是奢侈的勞累。
「靠這麼近幹嘛?」我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推開她的糰子頭。但一次次推開,一次次又倒了回來。看着她疲憊的樣子,我也只好停下了動作。
「讓我靠一下啦,又沒人看到……」美代子靠在我肩膀上,發出做夢囈語般的聲音。
看着她耍賴的樣子,我有點無奈。旋即想起表格,把表格放到枕在我肩膀的美代子面前晃了晃,「可以簽名了嗎?」
「不。」
「為什麼?」
「想得美,我還沒走,你也不許走。我是來喊你幫我整理東西的。」
看着美代子疲憊的語氣中帶着得意洋洋的樣子,我有些意興闌珊。「小A不是在嗎?叫小A整理就好了。」
「小A……是誰?」美代子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不就是——」我剛想指一下剛剛還在我旁邊,現在卻不知所蹤的小A。
唉……小A,你的存在真是夠低的。連什麼時候離開的我都沒察覺。
「呃,算了。以往一樣是嗎?」我無奈的推開她的頭,從角落裏站了起來。
「嗯……整理完就可以簽名咯?」美代子眯着可愛的笑容,仰視着我,點點頭。
這是哪門子的勵法啊……
跟以往一樣,比較重的東西,例如桌子椅子,公告板什麼的,由弓道社的其他成員搬到外面的器材室裏。而比較輕的,例如坐墊,杯子之類的東西,就由我跟美代子在弓道社內的雜物室裏整理好。
不過看樣子美代子今天是真的累壞了,平時整理東西的時候都沒離開過我身邊半步的……
墊子放這邊……毯子放在邊……
站在雜物室內,我一邊手中捧着要整理的東西,一邊在腦子裏回憶這些東西原來所在的地方。但雜物室裏有點黑乎乎的,我放下手中的東西,準備去開燈。
「難道就這樣算了嗎?」雜物室門外不遠的地方傳來帶着一絲急躁的女生的聲音。聲音不大,但是人都能聽出裏面憤憤不平的語氣。
雜物室離社團門口很近,能聽到人説話也不奇怪。
我沒有在意,繼續在黑暗中摸索着電燈開關的位置。
「沒事哦,畢竟不是她的錯。」接着上一句話,一個男的聲音響起。
我一頓,停下了尋找開關的動作。
是碩的聲音。
14呵呵
「哼,那個美代子仗着自己的臉蛋長得好看一點,就目中無人,自以為是了。」
另一個女聲響起,刻薄的聲音就像電視台黃金檔電視劇裏面一看就知道活不過三集,酸溜溜的女反派,暗地説傻白甜女主壞話的語氣。
「就是,無幾兩
的女人,我都懷疑上面是不是能停無人機了。」第三個女生的聲音順勢説道,刻薄程度一個比一個恐怖。
喂喂,美代子,有人在説你殘念的部了,快來啊。聽到那個女生的話,我靜靜地站在雜物室裏聽着他們的對話,心裏忍不住暗笑。
平如鏡的美代子可是非常在意這件事情的,這些話要是讓她聽到,保不齊會拿着弓箭,使出她百步穿楊的技術哭着追你兩條街。
「三位不用這麼在意,畢竟我有錯在先,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她打我也是應該的。」碩緩緩説道。雖然話是不在意,但語氣卻透
着一絲委屈。
等一下,美代子可是説碩碰了她的手好多次,有幾次還抓了一下。照這樣看,要麼美代子説謊,要麼這
碩在裝大尾巴狼。
「不小心碰到手就要被打一巴掌?」第一次響起的女生帶着怨氣的説道,緊接着冷哼一聲,「那她的手也太金貴了。」
「我看她就是賤,自我覺良好,想用小顧抬高身價呢。」
不過我也大概知道了,這三個女的,應該就是碩跟我一起坐下的時候,那三個投來視線的市中女生。看她們那時候看
碩時崇拜的神情,再聯合現在的説的話,也就不奇怪了。
「你們看,我的臉沒事,反正現在也不疼了。」碩的聲音雖然輕快,但釋然裏帶着勉強振作的意味。
「看來要教訓一下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讓她收斂一點。」
「就是。」
「對。」
刻薄女説道,其餘兩個女生也帶憤憤的語氣贊同。
「不要為了我去找她麻煩。」碩卻用堅定的語氣反對。
「可是——」
「這件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大家就當作是我的錯就好了。」碩嘆了一口氣,打斷了女生的話,像受了委屈,輕輕的語氣説道。
……
「喂,天亮啦。」
我收拾完雜物室,整理好東西后,走到剛剛我坐着的角落,發現美代子在那裏閉着眼睛睡着了。大概今天實在是太累了吧,像弓道社這種大社團,要舉辦一次活動,給社長的工作實在太多了。
我喊了一聲,美代子沒有反應,像是睡得很深,一動未動。
至於累成這樣子嗎。我嘆了口氣,準備伸手去搖醒她。剛伸手到一半,發現她的眼睛反了一絲亮光。
這女人在裝睡。
我撇撇嘴,停下動作,轉過身背對美代子,故意有點大聲説道,「哎,算了,反正等一下她也會自己醒的,我就先走了。」
「純一郎,你給我站住!」
果不其然,我的話音剛落,後面就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嗯?你不是睡着了嗎?」我假裝毫不知情,反問道。
「你你,你一點都不懂少女心!」美代子裝睡被識破,眼睛紅紅的看着我,説話一頓一頓的。
「我怎麼又不懂少女心了?」我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她,怎麼裝睡的人還惡人先告狀起來了。
「看到女孩子睡得這麼甜,你不是應該輕輕抱起她,揹她回家嗎?」美代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我。
「這又是哪個少女雜誌裏的情節啊?」我苦笑道。
這女人是不是為了告白,看太多這種書了啊。
「笨,笨死了……表格我不簽了。」
大概是被我識破看少女雜誌的事情,美代子臉紅紅的,有點詞窮的説道。頓了半天,只能捏着弓道服的衣襬,看向一邊,用表格簽名的事情威脅我。
我不苦笑起來。女孩子耍起小
子真是不講道理。
她要是不簽名,那麼今天的活動就代表我沒有起到任何的監督作用,完全就是我的失職了。
最後還是好説歹説,總算是把美代子哄高興了,她才嘟着嘴,用老大不情願的表情看着我,輕輕的在表格上畫了幾筆。
我把表格放回學生會,放到真夕子的桌子上,等她明天審閲。天不早,學生會的人早已全部回家。
夕陽西下,整個校園都鋪了一層橙。
「走吧。」跟了過來的美代子站在學生會室門口,等我關好門。
「嗯。」我點點頭,往校門口走。
「水。」美代子跟上我的腳步,從包裏掏出一瓶礦泉水放到我跟前。
「謝謝。」我接過水,擰開喝了一口。
校道上已經沒什麼人,現在的情形兩個人走這麼近大抵是安全的。
「今天有沒有喜歡上我啊?」
來到校門口的三岔路口處,美代子紅着臉説道。
「沒有。」
我努努嘴。
「那明天記得加油喜歡上我哦?」美代子出虎牙,笑了笑,揮揮手往城北的方向的那條路走去。
我苦笑一下,揮揮手。
我住城南,美代子住城北,並不同路。
今天是不是跟碩説過這個來着?
走在回家的路上,莫名想到了碩。不過大帥哥也會是悶聲
狼,這倒是很讓我意外。而且那三個女孩子對他的謊言也是深信不疑,果然長得好看就是優勢啊。
雖説碩在騙那三個女孩子,但他也算是有點自我愧疚,起碼阻止那三個女生找美代子的麻煩。
今天也是沒有任何麻煩的一天。我看了一眼西下的太陽,深了個懶。
不對。
突然發現不妙的我,停下腳步,回頭,向美代子的方向跑去。
我應該早點想到的。
我一邊飛快的往美代子回家方向的地方跑去,一邊在腦海裏責怪着自己的遲鈍。
汗水不停地從額頭下,進入視野,刺
着眼球。這汗水並不是因為我瘋狂奔跑時,因為身體需要散熱而
下來,而是想到美代子,緊張得
下來的。
我應該早點想到的。
為什麼大線充碩會是悶聲
狼,為什麼那時候他會來跟我搭話,以及為什麼那三個女生想要去教訓美代子的時候,
碩會出聲阻止。
我瘋狂向前跑,剛剛的事情像是藕絲一般,若隱若現地浮現在我的腦海裏。
學校門前三岔路口是濱海大道。右邊通往城南,左邊通往城北。而左邊的濱海大道路段有一個漁港公園,風景秀麗,是城北的同學來牡丹高中的必經之地。
我一邊拼了命的跑着,一邊看了看遠掛在天邊正在慢慢沉下的夕陽,額頭上的汗持續不斷的冒出來,心裏的不安漸漸升騰。
只希望是我想多了。
……
啪。
少女被三個女生進了公園的一個的亭子裏,書包被她們們拽了過來,摔在了地上。亭子不大,周圍的喬木有點高,傍晚的光線照不到亭子裏,所以亭子裏面顯得有點暗。海風微微吹拂,帶走身體上殘留的暑意。
「你們想幹什麼。」
雖然知道這三個人來者不善,但少女的聲音依舊保持鎮定,眼睛緊緊盯着她們三個,一邊留意着附近有沒有人可以求救。
但少女的想要求救的心思早就被那三個女孩子算計好了。現在這個時間點,恰恰是下班後,吃飯前,來公園裏面散步的人少之又少,要路過公園裏面深處的亭子的人就更不可能有了。
「那你就好好問問自己了。」
聽到少女的話,那三個女生之中的一個人輕蔑一笑,語氣帶着嘲諷的説道。
這樣的情形配合着亭子裏陰森森的氣息,很容易就能讓人想到兩個字——霸凌。
「我應該不認識你們。」
少女咬咬嘴,像是在腦海裏搜索了一下這三個人的印象。
「哈,果然是自以為是,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女人。」三個女生中的另一個撇起嘴角,像是看到一個無聊的笑話一樣跟其他兩人相互看了一眼,「你再認真看看,剛剛才見過,這麼快就忘了?」
説着,這個女生揪着少女的衣領,把自己的臉湊到了少女的面前。
「你們,是市中的。」
少女終於認出了她們的臉。
「所以你知道我們把你堵在這個亭子裏做什麼吧?」
「我本就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麼,明明我們之前就不認識——」
啪!
少女話音未落,那個揪着她衣領的女生毫不留情的揚起手,往她細漂亮的臉蛋上,扇了一耳光。聲音大得在亭子稍稍迴盪。
「你這個**,還裝。」
打人的女生昂着頭,蔑視着少女説道。
而其他兩人看到這幅場景也是環抱着手,看着少女的神情,冷笑一聲。
少女緊緊捂着被打得漲紅的臉,通紅的眼睛憤恨地盯着那個打人的女生,手已經動得微微顫抖起來,「我
本不知道你們什麼意思!」
「哼……真能裝啊,你像這樣扇碩耳光的時候,心裏應該也在這樣裝着清高吧?哈?是不是啊,臭**?」
聽到碩兩個字,少女的心裏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你們。」少女冷笑着,哼了一聲,眼睛冷冷的看着這三個人。「果然垃圾都喜歡聚在一起呢。」
少女的話明顯怒了站在兩旁的女生。兩個女生的眼裏已經帶着怒火。
「你他媽説誰是垃圾!」
少女捂着剛剛被扇了的臉,像是沒看到她們機動作,帶着輕蔑的話語就像平常的語氣一般,慢慢從嘴裏吐出。
「你們,還有那個碩什麼,是垃圾。」
「嘴真硬!」
其中一個女生剛揚起手,想再度扇少女一耳光,動作卻被剛剛揪着少女衣領的女生攔了下來。
「真是有骨氣。」攔下夥伴動作的女生看着一臉冷笑的少女,咬咬牙,「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收回剛才的話。然後説你自己是垃圾,賤人。」
女生高高揚起的手已經表明了要是少女嘴裏的話讓她不滿意,這隻手接下來的動作要再度扇到少女另一邊的臉上。
「呵。」
少女輕輕一笑,臉上冷冷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我説在座的各位,還有你們那個碩什麼的,都—是—垃—圾。」
一字一句地強調完那四個字,少女便緊緊盯着那隻正在急速向自己的臉墜下的手。
……
「住手!」
當手快要打到美代子的臉上時,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出來。
一路跑過來到亭子不遠處時,我的體力已經有點透支了。但就算如此,看到捂着臉,狠狠咬着牙的美代子時,我的力量像是憑空冒出來一樣,大聲喊了出來。
而捂着臉的美代子聽到我的聲音,頭猛地一下看了過來,臉上全是驚喜。而此時她忍了許久的眼淚,此刻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我緩緩調整着自己的呼,慢慢走向亭子。而那三個市中的女生也把頭轉向我,看着我的眼睛有點錯愕。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裏。
「她們打你了?」
我穿過三人,徑直走到捂着臉,眼睛泛着淚花的美代子的身邊,輕輕問道。
美代子沒有説話,只是扁着嘴,滿臉委屈地看着我,點點頭。
「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發覺的。來,手鬆開讓我看看。」
美代子聽到我的話,緩緩鬆開捂着臉的手。
看着往嬌俏可愛的臉龐,現在已經發紅髮腫,心裏難過的心情重重地壓着我的呼
。
「她用這隻手打的你吧?」
我摸了摸美代子的頭,把自己的右手放到她面前,向她問道。
美代子現在的狀態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表面上硬氣十足,但只要有人稍稍安,淚水就會像決堤一般狂湧而出。
聽到我的話,被我摸着頭的美代子一把撲向我的懷裏,雙手緊緊抱着我的,眼淚嘩啦啦的
了下來,連我的的學校制服也被浸濕了一大塊;身體也在微微顫抖着,抹着眼淚
噎個不停。
「嗚……純君,我好疼……好害怕。」
帶着哭腔,顫抖着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果然剛剛的勇敢只是拼命強撐出來的啊……一個十幾年都過着正常的校園生活的女孩子,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這麼鎮定呢。
「好了好了,別哭了,一點也不可愛了。」我伸出手,捋順她早已凌亂的頭髮,「我問你話呢?」
後面那三個女生此時也反應過來,其中一個大喊一聲,「喂,你他媽又是誰?」
我沒有理會她的話,繼續輕輕地向懷中的美代子問道,「是這隻手打的你嗎?」
美代子聽到我的話,身體依舊顫抖着,抬起頭,點點頭。被淚水衝紅的眼睛與紅腫的左臉讓人心疼。
「你先站在這邊,我先處理一點事情,等一下再讓你抱,好不好?」我輕輕按着美代子的肩膀,讓她鬆開一點。
美代子大概看出了我眼中着認真的神情,鬆開環着我的
的手,咬着嘴
,可憐兮兮的點點頭。
「喂!,我他媽再跟你——」
啪!
後面不耐煩的聲音再度傳來,但我沒等她的話説完,猛一轉身,右手用盡全力,在半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紮紮實實的打在了她的臉上。
右手用力打在她臉上的清脆的聲音在這個鮮有人煙的漁港公園裏久久迴盪。
這一巴掌來得太突然,在場的人都愣住了。以至於那個被我打的那個女生也只是歪着頭木在了原地。
「我沒跟你説話,閉嘴可以嗎?」
我用冷冷的眼神盯着那個被我了一耳光的女生,嘴上的語氣冷漠得讓我自己也吃了一驚。
「純君……」美代子大概也被這樣的情形嚇到了,在後面輕輕的拉了拉我的衣角。
聽到她的聲音,我轉過頭對她笑了笑,幫她整理好腦門上,因為汗水而貼在上面的髮絲。「這樣漂亮多了。」
「打女人算什麼男人。」
除了那個被我打過的女生還在愣神,另一個女生開口説道。
「哦?」聽到她的話,我不自覺的笑了笑,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向她走去,「你們剛才打人的時候,看你們的神情可不像這樣的啊。」
「你,你他媽想幹嘛?」大概因為害怕,她説話的聲音也開始有點稍稍顫抖着。
啪!
我揚起手,再度使出剛剛打那個女生的力氣,重重的打在了她的臉上。
「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收回手,我淡淡的説了一句。
最後的那個女生看到這個狀況,嚇得一動不敢動,身體早就因為害怕,開始抖了起來。
這三個消瘦的女生平均都比我矮一個頭,這樣戰鬥力懸殊的情況下,她們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這是給碩找回場子來了?」
我走到最後一個女生面前,彎下,盯着她的臉。
聽到我的話,這個女生害怕的神情振作了一些,彷彿正義重新回到她們這邊一樣,振振有詞的説道,「這本來就是這個叫美代子的女人的錯!碰了一下她的手,就當眾打人一巴掌,誰叫她這麼自以為是的!」
「呵。」我彎起嘴角,「你就這麼肯定,碩不是故意抓美代子的手的?」
「喜歡碩的女孩子這麼多,怎麼可能——」第一個被我打了一巴掌的女生聽到我們的對話,大聲説道。
啪!
在她説話的空當裏,我再度揚起手,往她臉上打了一巴掌。
雖然兩巴掌在她臉上,但三巴掌剛好平分三個人。剛剛好。
「既然你這麼相信碩,那現在就讓他出來跟你們説一下?」
被我打了兩巴掌的女生聽到我的話,輕蔑一笑,「不要自作聰明瞭,今天來堵美代子只是我們自己決定的事情,碩
本不在這裏。」
站在亭子一邊的美代子聽到我的話後也愣了一下。
自作聰明?
聽到這個詞,我笑了笑。轉過頭,用周圍的椰子樹叢都能聽見的聲音喊道。
「碩,出來吧,現在已經夠難看的了。等一下讓我找你出來,就更難看了。」
我的聲音傳遍公園。
但我的話就像沙子掉進海里,附近並沒有任何異動。
「哼,我都説了。」同樣看到這樣狀況的女生捂着被我打過的臉,像是嘲笑我的自作聰明。
但她的話還沒説完,亭子不遠處的椰子樹後面慢慢走出來個人影,正緩緩向我們走來。
「……純君同學,沒必要對女孩子下這麼狠心吧?」
碩走到亭子裏,看了看那三個女孩子,臉上表情複雜。
看到這張臉,那三個女孩子女孩子滿臉驚訝,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而美代子也疑惑地看着我,像是詢問我,為什麼會知道碩在這裏。
「為,為什麼社長你會在這裏?」
那三個女孩子看到碩有點驚慌失措,慌亂地看着
碩。
「狠心?」我接過碩的話,眯着眼睛看着他,「
碩同學不知道嗎。」
「湧井同學這話是什麼意思?」碩的話像是完全不知情的局外人,但他眼中閃過的慌亂已經出賣了他。
我沒有説話,握着拳頭,向碩猛地衝過去,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臉上。
第15章
碩沒想到我的動作這麼突然,結結實實的捱了我一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嘴角微微滲出血絲來。帥氣的臉清清楚楚的能看到我拳頭的打過去的印。
我依舊緊握着拳頭,離碩只有半米之遙,眼睛緊緊盯着他。
碩抬起手,抹了抹嘴角的血絲,看了看那三個女生,再看了看不遠處的美代子,眼神閃爍。
「你他媽憑什麼打他!」
那個被我扇了兩個耳光的女生看到我這突如其來的一拳也是大喊了一聲,作勢就要衝上來。
「小雪,別。」
看到那個女生的動作,碩輕輕開口阻止。不自然的語氣不知道是心虛還是被我打的那一拳所影響的。
「社長,這——」
被碩稱為小雪的這個女生,聽到他的話,停下了動作,盯着我的憤恨的目光,眼淚已經開始打轉。
美代子捂着被打過的臉,冷冷的盯着碩。叫小雪的這個女生,滿臉憤恨的盯着我。其餘兩個女生只是站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這一切。
空氣靜了下來。
漁港公園的風只是慢慢動着,夕陽光像是施捨般穿過椰子樹,照在亭子上。
似乎每個人都在等我開口説話。
我那隻用力打在碩臉上的拳頭正在微微發疼,大概是太用力的緣故。
「滾吧。」
我看着碩,緊握着的手慢慢放開,輕輕説了兩個字。
看他紫紅髮脹的臉,這一拳應該已經夠了。
「謝謝。」一直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的碩,聽到我這兩個字,輕輕呼出一口氣,向我點點頭。然後帶着稍稍苦澀的微笑,轉過身,對着那三個女生説道,「我們走吧。」
「這本不關社長的事,是我們自己擅自做的事情,為什麼?」那個叫小雪的女生,緊緊地看着
碩,聲音都在顫抖着。
碩接上了小雪的視線,眼睛裏的神情躲閃着,半點沒有平時的自信。半餉,嘴裏才吐出兩個字。
「走吧。」
……
「笨蛋,別亂動。」
在漁港公園不遠處的一家小賣部前的長椅上,我拿着一瓶快要結冰的礦泉水,輕輕地往美代子敷着。但由於這個笨蛋時不時就看我一眼,咧着嘴嘻嘻傻笑兩聲,讓我的動作中斷好幾次。
「嗯,嘻嘻。」
美代子乖巧地坐在我身旁,身體聽話的一動不動,但傻笑的動作還是不停。
「你笑什麼?」
我實在受不了這個斷斷續續的傻笑聲,停下動作,無奈的看着她。
最後一點夕陽還着臉,拿着扇子到漁港公園來乘涼的附近居民也開始漸漸多了起來。海風輕輕飄蕩,把海的味道都
進了深夏的氣息裏。
「不告訴你,嘻嘻。」
美代子轉過頭,看着我,出兩顆可愛過頭的虎牙,燦爛的笑容讓人炫目。
「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吧,但是你還亂動的話,你臉上的掌印就消不了了。看你等一下回家怎麼跟你媽待。」
我撇撇嘴,無視掉這個可愛的笑容,一把把礦泉水貼在了她臉上。
「我現在很醜嗎?」
「嗯,醜死了。」我點點頭。
聽到我話,美代子有點慌了。雙手貼在大腿上,姿勢像童子軍一樣坐得端端正正的,臉上認真的表情讓我笑出聲。
「純君。」
「怎麼。」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那裏被欺負的啊?」美代子的姿勢還是端端正正的坐着讓我敷她的臉,用好奇的語氣問道。
「我想想啊……」因為手被礦泉水冰的有點涼,我換了隻手,作勢思考的樣子,「恰好路過的?」
聽到我的話,美代子嘟着嘴,伸手錘了一下我的大腿,「正經點,你家又不在這邊。」
「想出來的唄。」發現糊不過去,我只能這樣説道。
「怎麼想的?」美代子有點疑惑,臉上的表情大概是「這你都能想出來?」的意思。
我停下敷臉的動作,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看着滿臉好奇的美代子,開始慢慢解釋。
「這碩是大帥哥,大線充,沒錯吧?」
「大線充是沒錯,但大帥哥就算了。」美代子撇撇嘴,不屑的説道。
這女人就會拆我台。
「那好,大線充。一個身為市二中的名人,弓道社的社長,在這麼多人蔘加的表演賽的時候,去摸一個女孩子的手,你覺得是為什麼?」
「好。」美代子小雞啄米般點點頭,似乎很確定這個想法。
「不對,就算最好的人,也不會在這麼多人的場合裏,去非禮一個另一個學校弓道社的社長。」我否定了美代子的話,接着説道,「只要一種可能,這有這個人極端自負。」
「自負?」
「嗯。」我點點頭,「對自己盲目自信,以為自己的魅力對每個女孩子都有效。但你卻扇了他一巴掌。」
「哈?真噁心。」美代子像是看到蟲子一般表情。
「這種人當眾被扇耳光怎麼可能善罷甘休。那時候你説我跟他聊天,故意氣你。但其實他來我這裏套出了你家的方向。知道了你住城北,然後再找機會把這個信息悄悄透給那三個女生。」
「我無意中聽到他們説話,那時候碩叫她們不要找你麻煩。我也以為他良心發現,但後來發現並不是。這只是一種變相的
將法,一個人委屈地跟你説這樣的話,你心裏的怨氣只會更上一層樓。那三個女生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被
碩利用了。」
「這個碩怎麼可以這麼心機!」聽了我的話,美代子終於恍然大悟。「所以我被欺負的時候,悄悄策劃這一切的
碩肯定會在那裏。要麼看我被打,發
心情;要麼準備出來上演英雄救美,挽回面子。」
「他兩樣都想要。」我搖搖頭,「他是準備看你被打後,再出來的。但是他沒料到,我來了。」
前因後果串聯起來的美代子頓時火氣上湧,動得站了起來,氣呼呼的説道,「那你剛剛怎麼這麼容易就放他走啊,這麼可惡的人應該多打兩拳,不對,應該打十拳。」説着還學我剛剛的動作揮起手來。
「你真當我是超人啊?」我滿頭黑線,把站起來的美代子拉回木長椅上,重新把冰礦泉水貼在她的臉上,「他們四個人,我怎麼打得過。他們剛剛不還手,是因為他們理虧。但要是真的怒了他們,讓他們撕破臉皮,我們跑都來不及。」
我説的是實話。從城南那邊一直跑到漁港公園,還在漁港公園裏跑了很久才找到美代子在的那個亭子。這樣的我已經非常累了,要是那三個女生要跟我打架的,我不一定能打得過。
那時候背對那三個女生,跟美代子説話,一方面是安美代子,一方面是調順自己的呼
。
「那時候純君你好恐怖啊,連我都嚇到了。」美代子看着自己腳尖,動了動。
「那是我拼命裝出來的。」
要是不能在氣勢上壓倒她們,萬一他們看出來我已經沒力氣了,那現在用冰水敷臉還要加上我一個。
「就算是裝的,也很帥氣」美代子看着我,傻笑兩聲。
我把美代子的雙馬尾往後放好,以免妨礙到我的動作,繼續説道,「我沒有戳穿碩,就是給他個台階下。這樣子不至於徹底撕破臉皮,他回去可以慢慢跟那三個女生扯鬼話,而我們
後也會少很多麻煩。反正那一拳也把他打成豬頭了。」
美代子聽完我的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
她臉上被打過的地方也好了很多,白皙的臉也一如往常一般的可愛。微風吹得少女的雙馬尾輕輕擺動。
天不早,也該回家了。
我看了看不遠處的晚霞,站了起來,把礦泉水到美代子手裏,「好了,天
不早了,你媽媽肯定也急了,快回家吧。」
「等,等一下!」美代子慌慌忙忙的站起來,言又止。臉
紅紅的,大概是夕陽的緣故。
「怎麼了?」
我疑惑的看着她,總不會要讓我送她回家吧?我很肯定他們再也不會來找麻煩的。
「……我……」美代子像是在醖釀着,臉上越來越紅,聲音也越來越小。
「我真的,真的,真的喜歡你。我再説一次……和我往吧。純君。」
説完,美代子便低下早已羞紅的臉,手指緊緊捏着衣角,站在離我不到半步的地方,等待着我的回應。
我沒想到是這麼突然的表白,一時間愣住了。
美代子有什麼不好呢?她什麼都好。她長得很可愛,格也很好。扎着雙馬尾的單純樣子就像某天在地鐵上玩着手機的你忽而驚鴻一瞥的女孩子,過後久久不忘。
可是她越是這麼好,我越是害怕。
到底怎樣的覺才是戀愛。
算了吧,純君。這樣的覺,只有你自己一個人
受過就夠了。
「對不起,我跟你説過的。」我扭開頭,望着被海風拂過的椰子樹,了
有點發乾的嘴
,再度搬出那個藉口,「我喜歡的人是……寧儀學姐。」
美代子捏着衣服的手慢慢鬆開,臉上的紅慢慢退去,但依舊是低着頭,一句話都不説。
我們兩個之間隔着半米的距離,隔着海風。
「我決定了。」美代子抬起頭稍稍歪着,仰視着我,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我要追求你。」
……
「絵裏子,我明天不去上學了。」
在家不遠處的超市裏,人頭湧動。我推着購物車,跟妹妹走在冰鮮區,皺着眉頭,對妹妹説了一句無厘頭的話。
妹妹正在看着那些躺在冰裏的蝦,白皙的手點着下巴,大概正在考慮兩個人吃大概要買多少,聽到我的話只是點點頭,「嗯。哥哥你覺得紅燒基圍蝦怎麼樣?」
妹妹啊,在哥哥生死攸關之際,請不要討論基圍蝦這種踩死都可惜的,不入的節肢動物好嗎?!
「好啊,好久沒吃——不對,絵裏子你有聽到我説什麼嗎?!」
這個該死的節肢動物差點把我饒了進去。我驚訝地看着絵裏子,我説我明天不去上課,她居然這麼鎮定!平常她肯定關懷地看着我,問長問短的才對!這個長得跟我妹妹一樣可愛的女孩子到底是誰?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被美代子附身了!剛剛她説追求我,我轉身就跑了的時候,她肯定悄悄跟上來了。在劇院前扮成絵裏子的樣子,等我去接她,然後説去超時買菜,趁機攻略我!
想不到啊想不到,美代子你為了得到我,居然不擇手段,卑鄙無恥。
「哥哥,很吵。」絵裏子繼續挑着蝦,黑髮一動一動的,沒有回頭,「明天是星期六,你要去上課啊?」
哦,對哦。明天星期六。
突然想起這個的我,心情振作了幾分。起碼還有兩天能活。美代子説要追求我,回到學校我不被她和她的粉絲煩死才怪啊!
「哥哥忘了明天是星期六啊?」
絵裏子扭過頭,手裏捏着一隻蝦,柔和的目光看着我。
「嗯……」我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身為學生居然忘了明天是星期幾,真是恥辱。
「也就是説……哥哥忘了明天要來看我表演的事情?」絵裏子的聲音還是這麼温柔,但眼神開始空起來。
好恐怖,妹妹好恐怖!
「我,我怎麼可能忘記妹妹明天要演出呢。蝦!蝦要被你捏死了!」我一邊否認,一邊急忙提醒妹妹,她手中的蝦快要可憐的基圍蝦先生。快被她捏扁了。
「誒誒誒!」
第16章
「哥哥,洗手。」
絵裏子身上的學校制服換成了平常的家居服,圍着一條上面印着一個卡通大貓臉的圍裙,手捧着一盤紅通通,冒着熱氣的蝦放到飯桌上。
「洗了。」
看着香噴噴的蝦還有其他兩道時令蔬菜,我騰地離開已經被我躺出一個印的沙發,趕到飯桌前,手,準備坐下。
「讓我看一下。」
絵裏子解下圍裙,放到一旁,在不大的四角飯桌對面坐下,用柔和的目光看着我。
聞言,我捏了捏手,老大不情願的伸到絵裏子面前。
絵裏子看了看我的手,好看的眉頭稍稍皺着,「真是的,哥哥又不是小孩子。不洗的話不能吃。」
我抿抿嘴,看了看離飯桌十幾步之遙的衞生間,不敢看妹妹的眼睛,一邊説着,一邊把手悄悄的往筷子伸去。
「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吃飯前一定要洗手。就算手很髒,但手又不用直接接觸食物,手上的髒東西總不能隔空掉到飯裏吧?退一萬步來説,真的不衞生,不能生喝的自來水也同樣代表不衞生。手髒,自來水也髒,這兩樣東西加起來更髒才對,為什麼洗過的手就可以吃飯了呢?」
妹妹是杏之花初中裏最優秀優秀學生,以每年的期末成績都考全級第一的妹妹的智商,肯定會認同我的觀點的。
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妹妹卻快我一步,緩緩伸出如柔荑般的手,把筷子抓在了手裏。「那哥哥就手,然後下飯吧。」
「對不起。」
我瞬間認慫,站了起來,快速衝到洗手枱,認認真真的把手洗了三遍。
這是考慮到了未來三天,我的胃會不會為了妹妹做的芹菜青椒大餐所折磨。直到洗完手,把手認認真真給絵裏子看後,絵裏子才把筷子放到我的手上。
但很明顯我這幾十步的移動是明智的,妹妹的手藝真是一天比一天厲害。這盤紅燒基圍蝦的味道,澤,香味,已經把我那個笨蛋老媽做的甩了好幾十條街。
拿起筷子,像是餓狗撲食的我,不一會就把這盤蝦乾掉了。其中還吃到了妹妹捏扁的那隻。
真是可憐,死後還要被我吃掉。基圍蝦先生,下輩子你就做龍蝦吧,這樣我們就買不起了。
吃完,妹妹收拾好飯桌,重新圍上圍裙,在廚房裏洗碗。
有這樣的妹妹,我懷疑我已經透支了下輩子的運氣。下輩子不會在肯尼亞挖煤吧?看着在廚房輕輕哼着歌的絵裏子,我不開始為我的下輩子擔憂起來。
叮。
手機響了一聲。信息的聲音。吃完飯正在沙發上躺屍的我,從桌子上把手機摸了過來。
【笨蛋純一郎,剛剛為什麼要跑啊!】
是美代子的信息。
當我傻啊,這麼尷尬的場面怎麼可能不跑。逃避不可恥,而且非常管用。看着信息,我哼笑一聲,沒有回覆,把手機放回原位。
「哥哥,誰啊。」剛洗完澡,頭濕濕的,帶着沐浴香味的妹妹,手拿着兩杯檸檬水,走了過來。
「嗯……一個同學。」我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給妹妹讓出一點位置,含糊答道。
平時吃完飯,我們兩兄妹都會坐在沙發上看會電視。
「哦……」妹妹在我身旁坐下,把其中一杯檸檬水放到我面前的桌子上,「女孩子?」
妹妹看着電視,穿着貓圖案的睡衣,跳舞的特有優美的身軀微微展現。剛洗澡還帶着水汽的白皙小臉無表情,語氣也沒什麼起伏,但她的説的話在我聽來卻有一種微妙的警惕。就像一隻抱着小魚乾的貓,正在看着過往的行人的
覺。
「嗯,普通同學。」我點點頭,不自覺的解釋道。
「那就好。」妹妹也點點頭,柔順的黑髮一動一動。
等一下,我這種鬆了一口氣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那個,絵裏子……我一直想問,杏之花初中不是有練舞的地方嗎,怎麼這幾天一直都在劇院那邊。」我連忙轉開話題,想起了明天要去看妹妹演出的事情。
「市青少年舞蹈比賽明天開始,我們代表學校參加。這幾天主辦方安排參賽者去那邊悉一下環境,順便排練一下。」絵裏子説着,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票,「哥哥明天要來哦。」
「嗯。」我笑着摸了摸絵裏子的頭,把票接了過來。
明天下午兩點,時間還不錯,不用早起。
「哥哥指甲又長了……」妹妹輕輕説了一句,捉過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在桌子上拿起一把指甲刀,低着頭認認真真的幫我修剪着。
絵裏子很細心,總是把家裏的一切,包括我,都打理得妥妥當當的。
叮。
手機響了。
不會又是美代子這個笨蛋吧?看了看妹妹認真幫我剪指甲的樣子,我想了想,把手機從桌子上拿了過來。
【我親愛的副部長,吃飯了嗎?】
不是美代子,是真夕子那女人。
那就更不用理了。當我撇撇嘴,準備把手機放回原處的時候,手機再度叮了一聲。
【我這邊可是顯示已讀哦。副部長的手機應該沒有忘記充電,或者在忙什麼事沒看見吧?】
她一下子把我腦中準備好的藉口全部説完。這讓我立馬慌了起來。她已經想了這麼遠嗎?!
【哈哈,部長説笑了。有什麼事嗎?】
我有點無力的把信息敲了回去。真夕子這個女人太恐怖了,要是她惹她不開心,捉我的手法是可以一天一次,一年不重複的。
不過「巨信」這個社軟件什麼時候有顯示已讀的功能了?難道是我沒更新最新版本嗎?我看了一眼我的「巨信」的界面,有點奇怪起來。
「絵裏子……」
「嗯?」
「巨信什麼時候出了已讀的功能了?」
「……我的沒有啊。」妹妹沒有抬頭,像只小動物般,繼續認認真真的幫我剪着指甲。
媽的,真夕子這臭女人又耍我。
我還是太不成了。本來我應該鎮定一點,但真夕子自身帶着的蛇蠍光環總是讓我不自覺地有一種一開始就處於劣勢的
覺。
【明天是星期六誒】
在我不斷的質疑着自己的智商的時候,真夕子的信息回了過來。
誰不知道明天是星期六啊!這句一看就有所圖謀的的話,就算加上誒也不會的萌的好嗎?!
【嗯,明天部長平時工作勞累,可要好好休息。我要睡了,星期一見】
我快速的敲完這行字,點擊發送。把話題直接中斷,阻止她接下來的的圖謀。
【謝謝副部長關心。為了謝副部長的心意,我明天早上去你家陪你玩。早點休息哦❤】
信息回了過來,文字後面還帶着一個觸目驚心的紅心型。
陪我玩?可拉倒吧!
看着這條信息,我深一口氣,拿着手機的手也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以我認識她兩年的經驗,這個女人明天一定會帶着麻煩事找上來!
但是我剛發的信息説我要睡覺,現在要是發信息給她跟她説不要來,這不是不是自己打自己臉嗎?我拿着手機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難道這也是她已經算計好了的?!
「絵裏子。」
「嗯?」
「我明天想去上學。」
「哥哥你活膩了嗎?」
用温柔的語氣説着這句話的時候,幫我剪着指甲的妹妹依舊沒有抬頭。
「對不起!」
……
擦了擦朦朧的眼睛,看了看鬧鐘。現在是早上八點。
按道理來説,平常的高中生不會在週末這麼早起牀,但昨天晚上在牀上滾來滾去的我硬是沒有睡着。
美代子昨天在漁港公園的那句宣戰式的話不斷的在我腦海裏重複着。而今天的傍晚是跟寧儀學姐約定好,第二次會面,給她答覆的時間。
這兩件事情已經夠我的腦子亂的,結果真夕子昨晚發來的信息直接讓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真夕子昨晚在信息裏説今天早上會過來找我。直接在家裏坐以待斃,等她來堵我是絕對不行的。唯一的辦法只能出門躲一下。
妹妹一大早就出去,在冰箱面留下一張便條。【早餐在冰箱裏,哥哥拿去微波爐加熱一下就可以吃了。我還要去進行最後一次彩排,下午記得過來哦】
沒時間吃早餐了,晚一點都有可能被真夕子堵到。我洗簌完畢,換上一身運動裝,穿上鞋子,直接往市圖書館走去。
圖書館離我家並不太遠,看書也可以消磨一個上午。真夕子也絕對想不到我會在那裏。然後中午的時候再去隨便吃點東西,就可以直接去看絵裏子的演出,再晚一點就去街心廣場找寧儀學姐。
完美而又充實且沒有真夕子的一天!
市圖書館早上八點半開門,我坐了兩站地鐵來到圖書館的時候,才剛開門沒多久,但一樓已經差不多滿人。
隨手拿了兩本雜誌,準備找位置坐下。
二樓人少,理應去二樓。但這個時間二樓人不多,萬一要是真夕子陰差陽錯找了過來,她上二樓掃一眼就會發現我。而且二樓是文學和文獻區,等一下看完手中這兩本,還得下來。綜合考慮,還是在一樓比較好。
我略掃了一眼,偌大的圖書館一樓居然一個空位都沒有。開玩笑吧?你們有這麼愛學習嗎?!
正當我一臉氣,準備上二樓的時候,不遠處有個人站了起來,抱着書低着頭走開了。不過看他一臉喪氣的樣子,是受了什麼打擊嗎?
不管了,先坐下再説。
我走過去,把書放到桌面上,拉開椅子坐下。左邊坐着是一個帶着眼鏡的男的,看他不自在的樣子好像有點緊張。右邊是一個穿着白長裙帶着淑女帽的女生,姿勢端正,藕段般白皙的手拿着書,認真的看着。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絕對是個美女。
紅袖添香也不錯。我收回視線,翻開雜誌開始認真看起來。
我拿的兩本雜誌,一本是遊戲雜誌,一本是發現UFO的地攤文學。
關於UFO的雜誌,其實我是知道里面的內容大多都是一本正經的胡説八道的。每每看到類似百慕大三角蟲,金字塔外星飛船停機坪,亞馬遜河中巨怪地底人什麼的,我驚訝的不是內容的本身,而是作者的腦
。明明他們的腦
就可以評選世界十大未知之謎。而我欣賞的就是這種對着模糊的照片,硬着頭皮吹
,一點一點,以小變大的
神。可以説,看UFO雜誌是我為數不多的減壓方式之一。
把注意力投進書裏沒多久,忽然一瓶礦泉水緩緩從右手邊出現在視線內,放到了我的面前。
看着水,我愣了一下。是這個漂亮女孩子送給我的?正好我也有點渴,拿起來喝了一口,轉過頭向她小聲道謝,「謝謝。」
「不客氣。」
聽到我的道謝,鈴鐺般清脆好聽的聲音傳了過來。
等一下……
聽到這聲音的我渾身一頓,冷汗從背後滑下,身體不自覺開始顫抖起來。我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書,猛地站起來就準備往外走。
「早上好啊,副部長?」
我的衣角被一隻白的手輕輕拉住,打斷了我想跑路的念頭。大概是因為在圖書館裏的緣故,聲音壓得很低,像棉花一樣輕。但這句話的帶給我的威力絲毫沒有因為音量的關係有絲毫減弱。
「早,早上好啊……部長……」
我臉搐着苦笑,顫顫巍巍的轉過頭,對上了真夕子甜膩的笑容。
17工具人?
「部長……為什麼知道我會在那裏。」我像是報復般喝下杯子裏最後一點豆漿,拿起盤子裏最後一油條狠狠的咬了起來。
為了不被市圖書館列入黑名單,我跟真夕子現在正坐在路邊的早餐店裏吃着早餐。
真夕子今天穿着一身白碎花長裙,標誌
的長腿下面踩着普通的布鞋,象徵起詭計多端的白
的頭髮藏在了淑女帽後面,不勝涼風般,雪白的脖子由此
了出來。
她面前自然也放着豆漿和油條。我們頭頂上老舊的吊扇吱吱呀呀的轉着,送來微不足道的風;上了年紀的灰貓正蹲在攤位門口處的牆着爪子。散發着高貴氣質的真夕子明顯與這種老城區特有的路邊攤格格不入。
周圍一同吃着早餐的人,醉翁之意明顯不在早餐上,視線都時不時往這邊看過來。但真夕子的注意力並不在食物和周圍的環境上面,而是慵懶的把手支在桌子上,撐着下巴,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看着我。
她一直很喜歡這種路邊攤,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每次都是她請客,一切都無所謂了。
「部長知道,為什麼兔子容易中陷阱嗎?」真夕子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撐着下巴的手,手指輕輕的點着臉頰,依舊是懶懶的看着我,彷彿我就是她口中的那隻兔子一般。
明明是個美女,但這樣的情況為什麼讓我有種身為獵物被捕獲了的覺。
「為什麼……」我抬起手,用油條擋住了她肆無忌憚的視線,説話的語氣都有點開始弱勢起來。
「因為它膽小啊~」
「膽小……」
「只要獵人在另一邊製造一些異動,兔子聽到後,肯定會瘋狂往其他地方跑。這時候,聰明的獵人只要稍稍瞭解一下兔子習,然後再放上陷阱,兔子自然就會乖乖自投羅網了。」
真夕子説着,嘴角戲謔的笑容更甚。當我在腦海裏想象着可憐的兔子被獵人進行慘無人道的**時,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的把椅子移到了我旁邊,柔若無骨的身體靠着我,輕輕往我的耳朵呼了一口氣,「你説對嗎,小~兔~子~」
耳朵這突如其來的瘙癢,讓我瞬間繃直了身體,咬着油條的嘴也忘了動。
「哇……小兔子……真可憐。」我僵着身體,一邊打着哈哈,一邊往桌子的另一端移了一下。
「小兔子怎麼會可憐,小兔子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東西了。」真夕子看着我的動作,臉上帶着惡作劇的表情,甜膩的聲音説着讓我骨悚然的話。
你説東西了吧?!是吧?!你説小兔子是東西了吧?!
「部長這麼聰明,可是會找不到男朋友的哦?」我嚥下口中的油條,憋了一眼微笑着的真夕子。
「只要是我看上的人,他絕對跑不了哦。」真夕子對我攻擊的話語毫無反應,口中説着細思恐極的話,一邊魅惑的向我眨了眨眼。
你説這句話的時候,為什麼要向我眨眼啊?!這樣會讓我今晚做惡夢的,你知道嗎?!
「那,那部長今天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趕緊把話題引開,有一種在這個話題聊下去,我將會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的覺。
「陪副部長玩啊~」雖然我的話引回正題,但真夕子還是一副慵懶的樣子。
「然後呢?」我撇撇嘴。
「……然後去見一個人。」
「部長再見,謝謝您的早餐。但我身體忽而稍有不適,就此先行告辭。」
我立刻站了起來,胡亂抹抹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外跑。
「你再動一步,我就喊非禮。」真夕子甚至沒有回頭,只是輕輕説了一句。
「對不起。」我立刻回頭,端正的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只是讓你見個人而已,副部長別這麼緊張呀。」真夕子把椅子移到我的面前,整理了一下我的衞衣的帽子,好聞的香氣撲鼻而來。
要是真的只是見一個人這麼簡單就好了!
每一次説見一個人,其實都是拉我去做擋箭牌。去見的那些人全部都又高又帥,而且擺明了全部都對真夕子有意思。拉上我一起去赴這些男生的約也就算了,頂多厚着臉皮蹭蹭吃蹭蹭喝就過去了,但每次真夕子這個臭女人,在關鍵時刻都假裝她對我有意思,結果每一次都會在那個男生憤恨的目光度過。
「這次打死我都不去了。」
「我也沒辦法嘛,這是老一輩那邊安排的。你知道的,我們家很複雜,這些面子始終還是要給的。」真夕子罕見的出苦笑。
我只知道真夕子是大小姐。那些男生是她家裏安排的相親對象,大概是生意上的一些合作伙伴的兒子之類的,不去赴約又拂了他們的面子,所以每次都找我當擋箭牌。
「唉……那這個我只能送給今天約會那個人了。」見我毫無反應,真夕子做作的嘆了一口氣,從包包裏拿出一個盒子放在了桌面上。
威加利誘是這個女人的慣用手法。今天我可是鐵了心了,男子漢説不去就不去。就算這東西是——
「《愛羅伊之再愛我一次》!」
看着桌子上的盒子,我動的喊了出來。
「這遊戲明明下三個月後才發售,為什麼你會有?!」我了一口口水,看着桌子上的盒子,
動得手都顫抖起來。
我最喜歡的遊戲,傳火系列。這個遊戲受歡的程度當然不用再加贅述,要是這個遊戲現在公佈出去,怕是整個遊戲圈都會沸騰。
「誒呀,原來你這麼喜歡這個遊戲啊……剛剛副社長説什麼來着?」真夕子狡猾的笑容再度浮現,撐着下巴,像是回想着什麼。
「部長大人,今天請讓我陪你去玩!」
對置於危難中的女孩子應當全力以赴,伸出自己的援手。也許,這就是男人吧。
吃完早餐,真夕子買了單。在早餐店眾人和收錢的老闆娘的鄙視下,我跟在真夕子的後面走出了店鋪。
喂,吃軟飯也是一種實力好嗎?
「説説吧,這次又是什麼狠人。起碼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我看了一眼走在我旁邊的真夕子,打了個哈欠,一邊向前走着,一邊張開手,活動了一下筋骨。不妙,現在這個狀態超像老人家的。
店鋪外面是這片老城區的主道,幾十年年齡的老樹到處都是。上三竿,光線從高大的樹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天然的印象派畫作的裝飾。
「歸國子女,家裏是世界五百強。他家一直和我們家有生意來往。前陣子雙方的家裏人晚宴喝多了,説我們年齡正好,可以悉一下。之前推過很多次,這次實在推不了了。」
真夕子緩緩走着,帽子摘下拿在手裏,雪一般白長髮一瀑而下,在星星點點的光照下反着耀眼的光。穩重而優雅的走姿,無時不刻都提醒着她是有錢人家大小姐的事實。她表情有點為難,看來這次遇到的確實是很難纏的人。
其實她要説是哪國總統的兒子,我也不會奇怪的。
「要不……部長就從了他吧?」我撇撇嘴説道。這個女人有了男朋友的話,她就應該沒有時間整天捉我了吧。
「不要,副部長這麼有趣,我還沒玩膩呢。」
有趣?我是哪裏來的可拆卸機器人玩具嗎?!
「……大概什麼時候?我下午和晚上還有事。」我無視了她的話,想起了妹妹的演出和亜沙香學姐的會面,頓了一下説道。
聽到我的話,走在我旁邊真夕子的頭緩緩轉了過來,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但嘴角微微出的笑意讓我不寒而慄。手輕輕環上了我的手臂,圈住,像大街上那些笨蛋情侶一般,挨着我走着。
「我,我沒騙你,你看。」我手臂一僵,被她的動作嚇得渾身一震。為了證明我説的是實話,我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了妹妹給我的票,放到了她的面前。
真夕子掃了一眼我手中的票,嘴角的笑意並沒有緩和下來,反而換成了惡作劇成功的表情。環着我的手臂的手也沒有鬆開。「沒事,時間……肯定夠的。」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我下午兩點就要進場。中間時間不多。這代表着我很快就能解了?!
想到這裏的我興奮起來,「那,部長,我們現在還要走多久?」
雖説我們兩個是並着走的,但實際上是真夕子在用環着我手臂的手,拉着我走。説話期間轉了兩個路口,前面不遠處就是新舊城區接的十字街。
真夕子沒有答我的話,只是彎着嘴角,拉着我穿過十字街,繼續往新城區那邊走去。
「真夕子,我在這裏!」
正當我們快要穿過路口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喊聲。
聽到喊聲,真夕子像是做賊心虛般快速鬆開環着我手臂的手,轉頭向喊聲的方向看去,惡作劇的表情也瞬間恢復了往常的樣子。「雨果哥。」
被真夕子稱作雨果哥的人,正單手着口袋,站在不遠處的行道樹下。大概比我高半個頭左右,手上帶着簡潔的掛飾,穿着潔白的T恤和修身的休閒褲;臉上
着
朗的微笑,
拔的鼻子,帶着桃花的眼睛,怎麼看都是線充力十足的大帥哥。
「雨果哥等很久了吧?」真夕子微笑着,向他走了過去。我也只能跟在真夕子後面。
「沒事,我也剛來。」大帥哥看着真夕子,輕輕笑了笑。
真是教科書級別的線充發言啊。
等等,真夕子説,等很久了吧?也就説一開始就約定在這個地方見面。剛剛她拉着我的手,然後又做賊心虛般的鬆開,全部都是在表演給這位大帥哥看的!
真是無時無刻都充滿着算計的女人。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叫純一郎,是我……是我們歸家部的副部長,平時歸家部的事務多虧他的幫忙。」真夕子看着那個雨哥,向他介紹道,嘴角若有若無的帶着一點笑意。這句話中間那一頓,明顯就是故意的,讓他浮想連篇,這也是真夕子的管用伎倆。然後又轉過頭看着那個我,「啊純,這位是雨果,我的一個朋友。」
啊純這個稱呼真是聽多少次都不習慣。
「你好。」雨果伸出手,面帶笑意。
但怎麼看,這笑意都有點僵硬。果然是被真夕子的這些小動作帶歪了。
「你好。」我也苦笑着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看着表情由朗變為沉甸甸的雨果,我現在只希望下午快點到來。
「雨果哥好久沒來過這邊了吧?」真夕子重新帶上帽子,看着雨果問道。
「嗯,自從小時候出國,就一直沒來過這邊了。」雨果向周圍看了一眼,眼神也變得有點懷念起來,「這些年變了好多。」
「嗯。」真夕子點點頭。
從他們的對話來看,雨果之前應該是住這邊的吧?這十幾年,老城區的確變了很多,舊路改造,危樓拆遷,市容整頓什麼的,天天都在變化。
「我不太悉這邊,所以今天我喊了啊純過來,陪我們逛。雨果哥應該不介意吧?」真夕子帶着習慣
的笑容,看着雨果。
「當然不介意。」
雨果帶着不自然的表情看了我一眼,語氣有點僵。
老街,青苔,榕樹,懶貓,吹着涼風的石板人行道。
老城區像一個年邁的將軍被髮展的腳步步步緊,退守在海濱大道以南的最後一點飽受風雨侵襲的土地。
普通的寒暄幾句後,真夕子和雨果緩緩走在前面。
真夕子雙手放在背後,走走停停,視線時不時在附近的景物上游走。雨果的視線自然也被周圍的老房子引着,時不時跟前面的真夕子説一句,
慨一下當年這裏還是如何如何。
而我則是跟在這兩個人後面,他們走我走,他們停我停。儘量把自己的存在壓低。
給帥哥當綠葉的覺真不好受。看着前面比我高半個頭的雨果,一股剛出新手村的勇者面對最終Boss般的無力
湧了上來。
不過真夕子和雨果兩個人應該就是所謂的郎才女貌吧,兩個人站一起的光景就像兩塊拼圖一樣的契合。
不過真夕子這麼認真地看着周圍,沒有耍什麼小心思,倒是讓我鬆了一口氣。前幾次她可都是牽着我的手走在前面,把另外那個男的落在後面的。不過大概是因為這次在老城區的緣故吧。真夕子應該很喜歡這邊的老街,我們還沒認識之前,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就是在這附近。
「不知道純一郎同學是哪家的公子呢?」
快要穿越老城區,快到濱海大道的時候,雨果壓着聲音向真夕子問道。
雖然聲音有點小,但還是被我聽到了。不過現在才問這個問題,這個雨果也是夠沉得住氣的。
我豎起耳朵等待着真夕子的回答,不知道她這次又給我設定哪個石油大王或者地產大亨的兒子。
「啊純的父母是大學的教授。」真夕子微笑着説道。
然後她退後兩步,走到我旁邊,從包包裏拿出一把碎花小摺扇,輕輕幫我扇着帶着花香的風。「週末還要陪我出來,辛苦了。」
你這個狐狸一樣的笑容,哪有半點道歉的意味啊?!而且這種我才是主角的狀況是怎麼回事?!
不過真夕子的如實回答讓我有點意外。雨果的反應大概也跟我一樣,不過臉上的表情變得輕鬆了些許,像是在想着些什麼。
「吃醋了?」真夕子借用扇扇子的動作,向雨果擋住她狐媚的眼神及微笑,貼近我的耳朵,用只有我能聽到的音量,小聲戲謔的問道。
吃醋?因為她和雨果兩個人走在前面,沒有照顧到我的受?不不不,我倒是覺得這樣很好,毫無麻煩的逛逛街,然後就能拿到真夕子包包裏的傳火4,何樂而不為。
當我躲開一下她的貼近的動作,準備否認的時候,她一下子又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沒有給我説話的機會。
真夕子這套連招讓我像是吃了個啞巴虧一樣,很難受。
這説悄悄話的動作,顯然能讓雨果看到。代表着,真夕子的小動作又開始了。
「純一郎同學家在這邊?」走在前面的雨果也放慢了腳步,等我們兩個走上來,走在了我的旁邊,微笑着説道。
現在的格局是雨果,我,真夕子。三個人並排走着,走在中間的我,心情有多彆扭就多彆扭。
「不是,不過離這邊也不太遠。」我搖搖頭,回以尷尬的微笑,額頭滲出汗水。
畢竟走在我右手邊的真夕子還在親熱的幫我扇着扇子,指不定什麼時候這位大帥哥會發脾氣呢。
「啊純,你怎麼出這麼多汗。」真夕子看到我額頭的汗,語氣裏帶着責怪,伸出手,用手帕温柔的幫我擦着。
我像是生鏽的機器,僵硬得一動不敢動。額頭上的汗,因為真夕子的動作,得更多了。
「今天天氣有點熱呢。」雨果看着真夕子的動作,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向我表達歉意。「週末還要勞煩純一郎同學,真是過意不去。」
「算不上勞煩,反正我週末也沒什麼事。」我撓撓頭説道。
我有點驚訝,這種完全證明倆了人的親密度,又把第三人排除在外的動作,雨果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難道説,他本就不喜歡真夕子,不在意我和她的關係?
而另一旁的真夕子則是挨着我的肩膀走着,仔細地幫我擦着額頭的汗,臉上表情與平時一樣,沒有説話。
「我小時候在這邊上過學。學校現在拆遷了,回不去了。雖然只有一兩年,但一直很懷念。」雨果像是沒看到我們這些親密的動作,臉平和,浮現的更多是懷念。説話的內容和語氣也相當平靜。
這是簡直是我為真夕子做擋箭牌這麼久以來,遇到最有素養的人了。前幾次那些人,看到真夕子和我的這些親密的動作,肯定都是尷尬的找藉口離開,或者開始氣急敗壞起來了。
「純一郎同學在週末一般會做什麼事呢?哦,我是説有什麼愛好之類的。」雨果看着我,順勢和我聊了起來。
「玩玩遊戲,看看書……什麼的吧。」我唯一的愛好就是遊戲。看書只是順帶的。
聽到我的話,雨果像是找到同伴一樣,出開心的表情,「我也喜歡玩遊戲。特別是
式RPG。」
原來大線充也玩遊戲的嗎?我有點錯愕。
「真巧,我也喜歡式RPG。」看着他開心的表情,我的心情也不
高興起來。
畢竟式RPG開始逐漸沒落,歐美優秀大作不斷湧現的今
,能遇到個同好真的不容易。要不是今天的情況有點尷尬,説不定我們兩個會成為很好的朋友。
而一旁的真夕子依然幫我扇着扇子,微笑着,看着我們聊天。
18我們都是工具人?
其實真夕子這樣子微笑着,不説話的時候,很大幾率是在認真思索着些什麼。
難道心裏又在醖釀什麼壞水嗎,這個女人。
「不過近幾年都很少有什麼亮眼的大作了。表面上是玩家的口味西化,倒不如説式遊戲內裏開始慢慢地,江郎才盡了吧。」雨果的語氣微微帶着惋惜,繼續着話題,往下説道。
「嗯。」我贊同的點點頭。
我有點愕然。雖説雨果這話這是很常見而且很淺顯的見解,但惋惜的語氣倒是一個真正的遊戲愛好者。
「雨果哥家裏有關於遊戲方面的產業哦。」一旁的真夕子幫我扇着扇子,微笑着解釋道。
雨果向真夕子笑了笑,點點頭,眼睛有點期待的看着我,「而且我還是《傳火》系列的死忠粉哦。」
「誒,我也是!」我有點動的説道。
果然不是所有的公子哥兒都這麼難相處的啊。這個雨果,跟之前那些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人不一樣,有着能和我成為朋友的潛質。
我們三個人繼續往前走着,但氣氛開始慢慢變得輕鬆起來。
雨果的這幾句話倒是稍稍緩解了一下這個尷尬場面的尷尬氣氛。這就是大線充的威力,不知不覺就加入我和真夕子之間,形成話題的製造者和中心。
而且他時不時提一些有趣的話題,總能讓每個人都有機會説話,也能逗得真夕子出笑容來。話題平等,對我和真夕子都一視同仁。
三個人一起緩緩走在老街上,涼風吹來,氣氛愉快,倒真有一種老朋友的覺。
不過要不是這種祥和的氣氛,或者説換一個人的話,我應該會以為這是打斷我和真夕子之間的接觸吧。
時間本來就不算很早,雖説這片老城區很小,但要走完的話,也會花費不少時間。
穿過老舊的街道,再過兩個休閒公園,不知不覺我們就已經逛完了老城區。正值盛夏,太陽當空,火辣辣的,街上沒多少個行人。
「兩位應該餓了吧?」雨果看了看手錶,對我和真夕子詢問道,「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菜館,不如我們就去那裏吃午飯,覺得怎麼樣?」
看一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真夕子沒有回答他的話,一隻手抓着帽檐,另一隻手拿着紙巾幫我擦着汗,問我,「啊純,去嗎?」
本來看着真夕子的雨果,聽到她的話,視線便向我轉移了過來,眼裏帶着詢問的意思。
明明我今天是來當路人的,這種從跑龍套翻身成為演到大結局都不會死的主角,是怎麼回事?
「啊……我倒是無所謂。」我有點尷尬的説道。
聽到我的應承,雨果點點頭,走在前面為我們兩個帶路。
繞過兩個路口,離開老城區,走的路不算太遠,就在一家看上去像是民居一樣的房子前停下。不過門口大大的招牌寫着私房菜三個字,代表着這並不是普通的民居,而是雨果口中的私房菜館。
「就是這裏了。」雨果説着,便推開木製的門,讓我跟真夕子進去。
「嗯,啊純,進去吧。」真夕子饒有深意的看了雨果一眼,抓着我的手,走進了店裏。
店裏的佈置與一般的家庭的差不多。電視機,象徵着富貴吉祥的牡丹掛畫,等等的普通裝飾,不讓人生出一股親切
。每隔着不遠的地方就擺着餐桌,上面的座位都坐着正在吃飯的顧客,則是告訴我,這並不是普通家庭,而是裝修擺設特意營造的家庭氛圍而已。
「請問幾位?」看到我們進來,一位服務員走了上來。
「三位。」
「好的,這邊請。」
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我們在一個緻的小方桌前坐下。
巧的擺飾隔開一個空間,明明身處大廳,卻有一種專屬的空間
。
真夕子摘下帽子,端端正正,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我旁邊,而對面則是雨果。
「兩位,請。」雨果拿起桌子上的菜單,放到了我們面前。
「啊純喜歡的,我都可以。」真夕子的意思很明顯。
雨果這一路上,對真夕子對我這麼親密的動作都沒有任何的不滿。這不就已經説明了雨果對真夕子沒意思了吧?這女人居然還在演,不累嗎。
我點點頭,拿過菜單。翻開看了兩眼,冷汗就開始不可抑止的從額頭了下來。上面寫的這些價格真的沒有不小心印多一個零嗎喂?!
「呃,那個……還是雨果同學你點吧……我沒來過,不太悉。」我手微微顫抖着,把菜單推回到雨果面前。
想,想不到這家裝飾這麼普通的菜館,居然這麼深藏不,太小看它了。
「那好,我就自作主張的點幾個吧。」
雨果重新拿起菜單,對站在一旁的服務員,點了好幾個菜。點完菜,末了還加了一句,「然後,再要一瓶你們店裏那個自釀的酒吧。」
「好的,請稍等。」服務員點點頭離開。
「那個,雨果同學,我們喝酒不太好吧……」我有點擔憂的説道。
先不説未成年能不能喝酒這個問題,大中午的喝個酒,然後下午帶着一身的酒味去看絵裏子的演出,酒味被絵裏子聞到的話,後果我都不敢想象。
「沒事,這家菜館的自釀酒不像市面上賣的酒,入口很甜,像飲料一樣的,沒多大酒味。」雨果看到我的表情,彷彿明白了我的意思,解釋道。
「這樣啊……」見推不過,我不動聲
的碰了碰坐在一旁的真夕子的手,希望她能體會到我的意思。
但這個平時如狐狸一般狡猾的女人,此刻完全沒有意會到我的意思,輕輕碰一下她的手後,臉還稍稍紅了一下,向我投來妖媚的眼神。
這個女人該不會以為我在跟她玩什麼奇怪的Play吧?!
看到她狐媚的眼神,我打了個靈,像是觸電般移開了手,躲開她的視線。這個女人壓
就沒聽雨果説話,從進店開始,注意力由始至終都在我身上。
既然雨果説沒多少酒味,那麼稍微喝一點應該沒關係吧?
「這……好吧。」我只能尷尬而不失禮貌的説道。
我看向雨果,發現他不着痕跡的看了一眼正在盯着我看的真夕子,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隨後就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今天整天都帶着平易近人微笑的雨果,表情一瞬間居然變得有點失落。這是我的錯覺嗎?
「呃……純一郎同學平時不怎麼喝酒嗎?」發現我正在看他,雨果有點侷促,説話的語氣像隨口找的話題一樣。
我找了個藉口,點點頭。「嗯,不怎麼喝酒。比起酒,我還是覺得甜口一點的飲料比較好喝。」
平時班上同學出來玩一下什麼的,我都儘量不喝酒。倒不是説我對酒有什麼的牴觸,而是妹妹對酒這東西是零容忍的狀態。每個人喝醉酒後都控制不住自己,很容易磕磕碰碰受傷,大概因為這個,妹妹才止我喝酒的。
妹妹每次看到喝醉酒的老爸回到家裏,傻里傻氣説胡話的時候,都會冷冷的在我耳邊説,「哥哥,你不可以這樣子哦。」
「純一郎同學跟真夕子一樣高二吧,快成年了,稍微喝一點沒關係的。而且這裏的酒都是店主自己釀的,入口跟甜飲料一樣。」雨果的臉上帶着一貫的從容,剛剛失落的表情大概是我的錯覺。
「哦?原來啊純你平時不怎麼喝酒的啊?」這時坐在旁邊的真夕子像是捉住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語氣充滿興致。
難道又發現什麼捉我的新主意了嗎?!
「嗯……」我稍稍側開一下身體,警惕的答道。「你不會在打什麼壞主意吧?」
「哪有什麼壞主意……」聽到我的回答,真夕子臉上的表情更加戲謔了,嘴上的笑容快要變成U型。
這個腹黑的女人絕對在盤算着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真夕子呢,平時應該喝酒吧?」雨果向真夕子問道。
「我們在兩個月前的酒會上認識的,雨果哥你忘了?」聽到雨果的話,真夕子終於是停下了她那個令我不安的笑容,轉而端莊的坐好,重回大小姐的姿態,看向雨果説道。
「哈哈……我差點忘了。」雨果被真夕子的話噎了一下,朗的笑容帶着尷尬。
一整天都少有看到雨果有這種表情和突兀的時候,我有點意外。他這句突兀的話就像前幾次真夕子的那些追求者,想要強行入我們之間的話題一樣。
不過這大概也是我想多了,畢竟之前真夕子幫我擦汗的時候,雨果都沒有什麼不悦的反應。
這時候服務員端着菜走了上來,輕輕地擺在了我們的桌子上。
「各位請慢用。」
桌子上的菜餚,美的賣相帶着充滿誘惑力的香味,每分每秒都在挑動着我的食慾。隨着菜餚端上來的還有一瓶酒,靜靜地放在一邊。
雨果拿過兩個高腳杯子,放到我們面前,然後在他自己面前也放了一隻。他拿起那瓶酒,在三人的杯子裏倒了少半杯的酒,舉起杯子,説道,「我們今天坐在一起吃飯,也算是一種緣分呢。」
我跟真夕子也拿起杯子,點點頭。
我本來是抱着喝藥的心情喝這杯酒的,但是喝到嘴裏,酒到舌,一股甜味悄悄而至,
口的
覺加上淡淡的果味,完全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些酒的樣子。讓我第一次覺得酒居然也能這麼好喝。
「我沒騙你吧,純一郎同學?」雨果笑笑説道。
「嗯,好喝的。」我回味着舌
的韻味,肯定的説道。
酒,意外的是好喝的東西啊。
雨果轉而看向真夕子,大概是想聽一下真夕子的評價。
真夕子喝了一口杯中的酒後,並沒有説什麼,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對這酒的讚賞,像是想着什麼一樣,靜靜地看了雨果一眼,「嗯,還可以。」
很少能看到真夕子這麼認真的表情。
「沒有讓兩位失望就好。」雨果出安心的表情。「陪我走了半天,兩位也餓了吧?來,吃飯。」
桌子上的這些菜果然對得起它們在菜單上的價格,吃進嘴裏,每一個菜式上每一種食材都超負荷的發揮了它應有的美味。吃進嘴裏後完美的口,絲絲入扣的香味,讓我不
想衝進後廚,看看廚師到底是哪裏來的魔法師。
「好久沒有遇到像純一郎同學這樣,真正喜歡遊戲的人了。」吃了兩口,雨果放下筷子,拿起那瓶酒,往我杯子里加上一些酒。
看着他倒酒的動作,我愣了愣,不過隨後釋然的點點頭,「能遇到與自己興趣相同的人不容易的。」
雖然周圍的同學也有很多喜歡遊戲的,但是大多都是網遊或者歐美的3A大作。所以雨果的這句話,我深以為然。
「來,我們喝一杯。」雨果拿起杯子,帶着朗的笑容向我説道。然後向一旁的真夕子點點頭,表達歉意,意思是並不是故意冷落。
真夕子笑了笑,表示無所謂。
「嗯。」聽到他的話,我也拿起了杯子,學着他的樣子,一口喝下。
不過這一杯喝下,頭就有點暈乎起來。
這沒有多少酒味的酒也會喝醉人嗎?
我搖搖頭,或許是昨晚沒睡好,現在吃飽了,睏意就襲來了吧。
「還剩很多哦。」雨果搖搖酒瓶,把我空了的杯子再度滿上。
看着他倒酒的動作,我有點愣,心情踟躇起來。但想想後,覺得這酒其實好喝的,當飲料喝的話,應該沒多大關係。
一旁的真夕子沒有説話,只是優雅的坐着,靜靜的看着正在倒酒的雨果。
總之我喝完一杯酒後,雨果總會幫我把杯子倒滿。他那個酒瓶子就像個無底般,彷彿裝着無窮無盡的甜酒。
而且他每一次等我喝完後,總有一些我推不了的措辭,來讓我喝下一杯。
喝到最後,我已經覺我整個人都裝在酒瓶子裏一樣,天地開始旋轉起來。脖子彷彿承受不住我的頭的重量,開始東倒西歪。
一開始趴在桌子上,漸漸的,桌子已經滿足不了我了。我頭一歪,倒在了坐在一旁的真夕子的身上。真夕子身上的香味撲鼻而來,像是什麼鎮定劑一般,讓我整個人都安心了下來。
「真夕子……你好香哦……」聞着真夕子身上的香氣,我嘴裏吐出這句話。
但話出口的時候,我立馬就後悔了。
媽呀,我心裏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為什麼説出口了啊!
喂喂喂,我該不是喝醉了吧?!我的頭好暈,彷彿地上都在顫抖,難道這就是喝醉的覺嗎?!
真夕子聽到我的話,身體一僵,臉紅紅的,一動不敢動。
「啊,啊純,你好像喝醉了。」真夕子並沒有推開倒在她身上的我,而是紅着臉,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輕輕搖了搖我的肩膀。
我喝醉了?!我這樣的狀態果然是喝醉了?!
「我……我沒醉哦……呵呵……雨果,我們,再來!」
為為,為什麼我嘴裏會説出和內心想法完全相反的話啊!不妙!我明明想的是不能再喝了,趕緊從真夕子身上離開的,但現在我挨着真夕子越來越緊了啊!
快點把蹭來蹭去的動作停下來啊,我這個笨蛋!
「對不起,我不知道純一郎同學的酒量會這麼差。」雨果歉意的聲音響起,一臉關心地看着我。
「我酒量哪裏差了……我還能喝……我要……走直線!」
我説着丟人的話,身體完全不受理智的控制,用盡全力想站起來,但是努力了很久,最終一頭倒在了真夕子的身上。
老爸……我終於理解你喝完酒後為什麼會做出這麼多傻里傻氣耳朵動作了……
現在我的身體跟理智,完全被酒分割開了。
「坐好,很危險。」真夕子帶着責怪,温柔的説道。然後在桌子上了張餐巾紙,幫靠在她肩膀上的我擦着嘴。
真夕子肯定生氣了!平時出這麼温柔的表情的時候,我都會被她捉
的生不如死的!完了,全完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真夕子並沒有作我的動作,只是任由我靠在她身上,緩緩伸出白皙的手,幫我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
「純一郎同學他,沒事吧?」
雨果小心翼翼的向真夕子問道,臉上全是自責的表情。
「沒什麼事,酒喝多了,有點上頭。」剛剛還是滿臉温柔的真夕子,此刻説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卻變了個人一樣,眼睛冷冷的看着雨果,語氣全是冷漠。
「啊哈……沒事就好……」雨果顯然是被真夕子的眼神和語氣嚇到了,説話都有點不自然起來。
真夕子的肩膀好軟啊,女孩子的身體都這麼柔軟的嗎?
我傻笑着,聞着屬於真夕子的香氣。此刻的我在別人看來肯定像一個無可救藥的痴漢吧?!
稍稍清醒了一點的我,還沒來得及持續多久,天旋地轉的覺再次來襲。雖然頭枕在了真夕子的肩膀上,但是還是覺得地震一樣,眼前的東西開始慢慢的變成了兩個。
兩張桌子,兩瓶酒,兩個雨果,兩個真夕子……
酒力開始慢慢湧上來了。
不妙!
喉嚨突然一酸,肚子開始翻江倒海,肚子裏吃下的東西彷彿產生排斥反應一樣。
「對不起!請問衞生間在哪?!」
我猛一用力從真夕子身邊離開,站了起來,着急的向雨果問道。
「那邊,我帶你去吧!」
聽到我的話,雨果也立刻站了起來,匆忙走過來,把我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扶着我,向衞生間走去。
真夕子則是被我嚇了一跳,一臉擔憂地看着我。
……
「哈呼……」
覺把胃裏的東西都吐乾淨後,我整個人好受了不少。我掬了一把水,往臉上拍了拍,呼出一口氣,儘量讓自己清醒一點。雖然頭暈沒有改善多少,但還是比剛剛的情況好了不少。
「純一郎同學好點了嗎?」在一旁一直照看着我的雨果遞過一張紙巾,開口説道。
「謝,謝謝,稍微好點了……」我接過紙巾,點了點頭,對雨果謝的説道。「對不起,讓你費心了。」
雨果真是一個不錯的人啊。對於喝醉的我,完全不嫌麻煩,還這麼細心的扶我到衞生間。果然是一個值得深的人。
「你自己可以走嗎?」雨果擺擺手,説道。
「應該可以——」
「小心!」
我向前踏出一步,以為我自己可以走的時候,一步踏空,差點栽在了地上。不過幸好雨果眼疾手快,抓住我的肩膀,我才不至於來個平地摔。
「謝謝……」
「不用。」雨果笑笑。
雨果扶着我,走出衞生間,回到剛剛的桌子上,讓我在原來的位置上坐好。
「啊純,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一坐到位置上,真夕子便迫不及待的將我扶好在椅子上,滿臉關切的看着我。
「沒事,好點了……」我對她出傻笑,表示自己沒事。
「那就好……」
聽到我的話,真夕子鬆了一口氣,伸出手,幫我整理一下衣服。
突然,真夕子動作一頓。
「雨果哥去接杯開水過來吧,可以嗎?」真夕子轉過頭,對雨果説道。
「哦,好。」雨果聽到真夕子的話,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向服務員那邊走去。
看着雨果走開,真夕子眼神一凜,冷笑一聲,從我口袋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東西放在她的包裏。
真夕子拿從我身上拿了什麼?
我糊糊看不太清楚,是我的手機嗎?真夕子拿來幹嘛?
但是我已經沒有力氣理會她了,頭暈暈的,現在就算是被搶劫,我也沒力氣反抗了。
我搖搖頭,想把酒甩出大腦。
但是我已經沒有力氣理會她了,頭暈暈的,現在就算是被搶劫,我也沒力氣反抗了。
我搖搖頭,想把酒甩出大腦。
19失蹤人口迴歸——難纏的狐狸真夕子
「開水來了。」雨果小心翼翼的端着裝着白開水的杯子走了回來,放在了真夕子面前。「有點燙,小心點。」
「呵,謝謝雨果哥。」真夕子點點頭,笑容帶着一絲蔑視的意味。
真夕子從桌子上拿過杯子,大概杯子有點燙手,稍稍皺了皺眉,然後輕輕的往杯子裏吹氣。
「來,喝點開水。」
真夕子扶好倒在她身上的我,把杯子放到我的嘴前。
「我不要,不甜……」
我是小孩子嗎?!我到底再説什麼?!這樣的事情已經算是人生污點了吧?而且真夕子這個腹黑的女人肯定會捉住這個把柄,對我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的!
「……好吧。」真夕子拿我也沒什麼辦法,無奈的把涼白開放回桌子原處。
雨果看着這樣的狀況,嘆了口氣,自責起來,「都是我不好……實在不該讓純一郎同學喝太多酒的。」
真夕子聽到雨果的話,冷笑一聲,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哦?你是説,你一開始不知道這個甜酒,酒含量這麼高?」
她的話頗有問責的意思,任誰看到她眉角,都會看到上面帶着一絲怒氣。
「這……哈哈……我當然是知道的……」今天整天都很從容的雨果,尷尬的笑了笑,此刻卻有點手足無措的覺。「所以我才説這都是我的不好,畢竟是我沒説清楚。」
「是沒説清楚呢……還是,一開始就沒打算説呢……」真夕子一隻手扶着倒在她身上的我,一隻手輕輕點着桌面。
這句話就連喝醉的我,也能受到裏面的一絲絲寒意。
「……真夕子你真會開玩笑。」雨果身體微微一頓,臉上連尷尬的笑容都沒有了。
真夕子嘴角帶着冷笑,依舊靜靜的看着他。
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氣氛一時間變得有點尷尬起來。
大概已經過了午飯時間,菜館裏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算上我們這一桌,只剩下三兩桌的客人這樣子。
這麼説來時間應該不早了。
「……那個……我趕時間……我妹妹等一下演出,我要去看……」我擦了擦模糊的眼睛,腦子裏朦朦朧朧的想起了要緊的事情。
「純一郎同學趕時間嗎?那就不耽擱你了。」雨果像是解放般,看向説話的我,點點頭,然後對着不遠處,從正在收拾另一張桌子的服務員説了一聲,「服務員,埋單。」
服務員聞聲走來,看了看單,報出價格。
只是這價格高到差點把我嚇到桌子底下去了。
「今天我請客吧。就當是給純一郎同學賠個不是。」雨果歉意的笑笑。
聽到這句話的真夕子,沒有説話,看着雨果,臉上掛着戲謔的笑。
雨果説完便開始在自己的衣服上摸索起來,然後蹲下身體,視線在地上搜索了一遍,臉也由平靜慢慢轉變成慌張,
「兩,兩位有看到我的錢包嗎?我的錢包不見了。」搜索無果的雨果求助式的看向我和真夕子。
我醉醺醺的搖搖頭。
而真夕子則是靜靜的看着他,彷彿在看什麼有趣的表演一樣。
「……可能被小偷偷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錢包的雨果有點失落,「裏面的錢不重要,只是裏面放着很多對我很重要的證件……」
被偷了錢包?
我抬起頭,看了一眼滿臉失落的雨果。
「那……就我來給吧……」我糊糊的開口説道。我出門帶的卡,裏面是老媽給我的零用錢,應該是夠的。
「純一郎同學,真是不好意思,你先墊着,我等一下叫管家過來付款。」雨果滿臉不好意思,轉而變得有點義憤填膺起來,「看來我有必要報警,懲治一下這個可惡的小偷了。」
雨果説着,拿出手機,滿臉憤怒的,準備撥打報警電話。
「等一下。」
一直沒有説話的真夕子突然開口,打斷了雨果的動作,也打斷了我掏錢包的動作。然後從她的包包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皮夾子,扔在了桌面上。
「你是説這個?」真夕子手指輕輕點着桌子,緩緩的説道。
黑皮夾子被扔在飯桌上,一動不動。
看到這個皮夾子,雨果頓時愣住,彷彿一個沒有了指令的機器人,完全不知道下一步想要幹什麼。
我也稍稍有點驚訝。這顏形狀大小,不就是真夕子剛剛從我口袋裏拿走的東西嗎?這居然是雨果的錢包?!
「錢包……怎麼在真夕子你那裏呢……看來是我不小心掉在地上,然後被你撿到了吧……」雨果低着頭,不敢對上真夕子鋒利的視線。
「呵呵……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呢?」真夕子靜靜的看着雨果,像是看着舞台上的小丑。
真夕子的話,寒氣人,讓枕在她肩膀上的我,忍不住縮了縮。
頭腦渾渾沌沌,本想不懂這兩個人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雨果的錢包會在我身上?
「哈哈……我聽不懂你再説什麼……」雨果出不太自然的笑容。
真夕子閉上眼,輕輕呼出一口氣,兩秒後又睜開。轉過頭,小心翼翼地把我扶好在椅子上。
確認我坐穩後,真夕子推開坐着的椅子,緩緩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走到雨果面前,拿起桌子上那瓶還有三分之一的酒,瓶身一傾,酒瓶裏的酒全部倒在了雨果頭上。
動作太過突然,不僅我愣住了,連一旁的服務員也驚呼了一聲。
「現在清醒一點了嗎?」真夕子臉平靜,語氣卻帶着怒氣。
「這這,你在幹什麼?」
頭上完全濕透的雨果,顯然也被她的動作嚇到了,驚慌的看着真夕子。
「不知道我在幹什麼?呵,那好,我現在告訴你。」
真夕子彎下,眼睛緊緊盯着雨果,漂亮的臉龐上,怒氣再也抑制不住,「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我不管你對我搞什麼小動作,或者對我的家人説了什麼話,只要不影響我生活,我都無所謂。但是,如果你對他,純一郎,耍的任何心思,特別是這種給他以後生活帶來污點的事情,我就絕對不會容忍。」
「幸好這件事情我發現得早。不然,我保證明天的跨江大橋下,會多一水泥柱……你知道我家有這個能力的。」
真夕子説道最後,細不可聞的話裏就像帶上了重量一般,沉甸甸的,像是刺骨的寒風。
説完,真夕子便沒有理會呆愣着,微微顫抖着的雨果,回到我身邊。雙手扶着我的臉頰,彎,低頭,把額頭貼在我的額頭上,潔白的髮絲垂下,閉着眼睛喃喃道,「都是我不好……」
「來,啊橋,我們走。」
真夕子温柔的説道,抬起我的手,慢慢扶我起來。臉上恢復了以往的笑容,彷彿剛剛的表情只是我的幻覺一般。
我有點懵,由始至終,我都不知道他們兩個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頭暈暈的,還有真夕子身上的味道很香好聞。
「現在幾點了……」
我的頭躺在真夕子那穿着長裙的大腿上,觸軟軟的,像散發着花香的棉花枕頭一樣,有種催眠
。
在整個店裏的人的目光集火下,真夕子扶着我,頭也不回的緩緩走出菜館,留下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狼狽不堪的雨果。
現在我和真夕子正在離那家菜館不遠處的小公園裏。戴着淑女帽的真夕子坐在石制長椅的一端,而我則躺在長椅上,隔着她的長裙,頭枕着她柔若無骨的大腿上。
長椅的後面則是一棵大榕樹,大方地贈與我們乘涼的陰影。涼風吹來,大概是離開了空調温度很低的那家菜館,我渾渾噩噩的腦子也清醒不少。
「下午四點了。」聽到我的話,正在幫我搖着扇子的真夕子停了停手上的動作,臉上出惡作劇的微笑。
下午四點……
現在是下午四點!絵裏子的開場時間是兩點。這麼説,我錯過絵裏子的演出了?!
「我我我,我遲到了!」
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之後,我心裏一驚,手忙腳亂的想從真夕子的大腿上起來。
啪。
我的頭剛剛剛抬到半空,就被真夕子用手中的扇子輕輕一打,打回了她的腿上。
「笨蛋,騙你的。」真夕子把幾縷銀白的頭髮回身後,有點無奈的説道。「你這麼容易就相信別人説的話,怪不得剛剛差點被那個雨果栽贓。」
「栽贓?」
我抬起手,掐了掐太陽,回憶着剛剛的事情。
真夕子説的這兩個字讓我慢慢明白了過來,雨果的錢包之所以在我口袋裏,是雨果趁我不備到我口袋裏的。他那時候報警,等警察過來,就是為了坐實我是小偷的罪名。
可是這麼平易近人,不久前還微笑着和我聊着遊戲的雨果居然會做出這種事。一直到現在我都沒什麼實。
真夕子像是看出了我心裏在想什麼,低着頭,看着躺在她腿上的我,緩緩説道,「他那時候和你聊遊戲,和你説話,就是為了放鬆你的警惕。在餐館裏的那瓶酒,我喝第一口的時候,我就知道它的酒含量很高了。只是那時候還不知道雨果到底要幹什麼,所以就沒阻止你們。」
原來這麼早就已經開始埋線了嗎……
恍然大悟的我,背後緩緩留下冷汗。
「他家有遊戲方面的產業,只要稍稍有過了解,他就可以跟你簡單的聊一下這些話題。他那時候不是對你説,他喜歡《傳火》系列嗎?」
真夕子説着,把她包裏的那盒《傳火4》拿了出來,「我想大概是那時候我在包裏拿紙巾,給你擦汗的時候,他看到了。我不玩遊戲,所以這盒遊戲只能是你的。」
「千萬不要相信那些帶着面具,笑的人……包括我哦。」
説道最後,真夕子臉上雖然還是悉的微笑,眉眼間卻帶着一絲落寞。這表情讓我想起剛認識她的時候。
在這大中午的公園裏,這片樹蔭外面熱得連蟬都不叫。
我躺在她腿上一動不動,看向她緻的臉龐,對上了她的視線,視野裏有她標誌
的閃耀銀白長髮。
「謝謝。」我眨了眨眼睛,向真夕子認真的道謝。
對視兩秒,真夕子卻錯開了視線。
「所以你要以身相許嗎,副部長大人?」真夕子一掃之前的表情,然後變回了平時的狐媚。
這個女人總喜歡開這種玩笑……
我擰開有點發熱的臉,也躲開了她的眼神。
「幾點了?」
我從真夕子腿上離開,坐了起來。頭有點疼,伸手整理一下頭髮,着太陽
向真夕子問道。
離開真夕子柔軟的腿的時候,心裏居然有種不捨。
不妙,差點又被這條美女蛇給魅惑了。
「一點了。」
劇院離這裏不算太遠,而且附近有地鐵站,過去的話時間應該夠了。
「我等下要去劇院,看我妹妹的演出。」我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頭還有點暈暈的,但基本可以自己走動。
「嗯。」真夕子點點頭,慢慢的站了起來。
慢着,這一種要跟我走的架勢是怎麼回事?
「我去看我妹妹的演出。」我重複了一遍。
「嗯。」真夕子也重複了一遍。
她難道不知道我什麼意思嗎?這個女人這麼明,按道理説,應該會聽得懂我説什麼的才對呀?!
「……我只有一張票哦?」
我揣了揣口袋,掏出那張有點皺的票。
「沒事。」看着我手中的票,真夕子嘴角笑意重了幾分,「我有。」
説着,她從包裏拿出兩張,跟我手上這張一模一樣的票來,白皙的手在我眼前揮了揮。
「為,為什麼你會有?!」
我驚訝的看着拿着票的真夕子,嘴張開得大概能放下一個雞蛋。我現在才想明白,她今天早上那時候看見我手中的票時,臉上惡作劇的表情並不是因為雨果,而是因為這個!
「這是我昨天喊你出來的另一個目的哦。」真夕子用手中的票,給呆住的我,扇來讓我冷汗的風,「這票是我爸的朋友送我的。我知道你妹妹是跳芭蕾舞的,所以我想你大概會對這個
興趣。我也沒想到這麼巧哦?」
不會吧?!居然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所以今天一整天都是有真夕子的一天嗎?!
看着笑的真夕子,我肩膀耷拉着,渾身都有氣無力的。
「我們走吧,副部長?」
真夕子靠近我,手環上我的手臂,轉過頭説道。
「……走可以,但是部長你為什麼要環着我的手呢……」
「因為副部長喝醉了,要我扶着。」
「我已經清醒過來了……」
「喝醉的人都這樣説哦?」
「……」
20看錶演前
出了公園,冒着毒辣的太陽,轉了個路口就到了地鐵站。劇院離這邊不遠。不用轉線,坐三四個站就能到劇院門口。
大中午的,人不多,這個早上能把人擠成沙丁魚罐頭的地鐵站少見的顯得有些空曠。從外面進入地鐵站,一股空調涼意鋪滿整個身體。背後汗意收縮,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坐地鐵居然是這麼享受的事情。
像是酒會舞伴般,單手牽着我的真夕子,在進地鐵站的時候也不動聲的呼出一口氣。脖子上稍稍沁出的亮光,顯然她也被這天氣熱得夠嗆。
只是這麼熱,這女人的也依然抓着我的手,沒有半點鬆開我手的意思。
雖然真夕子私底下面對我的時候,像個狐狸一樣狡猾而且詭計多端,但是隻要一來到公眾地方,她就會像現在一樣,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
所以真夕子上了地鐵後,坐在長椅上,除了時不時看我一眼,其他時間都端端正正坐着。帽子放在大腿上,碧藍的眼睛和白頭髮顯得格外涼
。
「副部長的眼光真是下呢。」
真夕子措不及防的轉過頭,碧藍的眼睛對上我的視線,嘴角帶着看穿一切的笑容。
被她的視線一嚇,我嗖的一扭開頭,整個人都被尷尬覆蓋。
「你,你擋住我看……廣告了。」我耳發熱,看到真夕子另一邊的屏幕上正在放的廣告,急中生智説道。
其實一開始我是真的在看那個屏幕,但是看着看着,視線不知不覺的就被真夕子引了過去。不能把人的目光牢牢抓住的廣告,真是失敗。
聽到我的話,真夕子並沒有扭頭去看那個廣告,嘴角的笑容也沒有變。只是頭輕輕一側,歪在我的肩膀上,醉人的氣息,涼涼的頭髮得我的臉癢癢的。
「這樣的話,副部長就能看到了吧?」
真夕子在肩膀上發出甜膩的聲音,動作把附近僅有的幾個人的視線引了過來。
我被她的動作嚇得僵直了身子,一動不敢動。但她這樣的動作讓我無可指摘。因為我確實可以毫不費勁地看着側邊的屏幕。
「……看到是能看到,但是部長這樣……我肩膀會很累。」
我語氣生硬的開口,背後覺現在比還沒進地鐵站的時候還要熱。
鬼天氣。
「副部長剛剛也是這樣靠着我的哦。」真夕子話裏帶着笑意,頭就像剛剛我喝醉的時候一樣,輕輕在我肩膀蹭了一下。
果然這個女人會牢牢記住剛剛我喝醉之後的醜態的啊……
不過,稍微讓她靠一下也沒什麼關係吧。
這樣想着的我嘆了口氣,僵直的身體也緩緩的放鬆下來,任由她靠着,擰過頭,看着真夕子那一邊的屏幕上放着用品的廣告。
真夕子也沒有説話,右手撐着椅子,左手壓着腿上的帽子,閉着眼睛,靜靜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玻璃窗外的站台廣告掠過多少次,悉的報站聲響起。
「下車了。」
我的肩膀動了動,示意真夕子到站了。
「……這麼快。」
真夕子喃喃説道,但是並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看了看沒有任何動作的真夕子,再看了看不遠處的車門,我心裏不開始有點急。
「那個,車門。」我慌張急促的掂了掂肩膀,試圖讓真夕子快點意識到。
「車門……怎麼了?」
真夕子眯着眼睛,右手有意無意的抬到我的面前,語氣懶洋洋的。
快沒時間了……
我一把抓起真夕子的右手,拉着她站了起來,跑向車門。在車門關閉前的最後一秒,我們兩個就像鯉魚一般,跑了出來。
回頭看着已經關上的車門,我輕輕呼出一口氣。
「我説……」
看着緊緊關上的車門,我一臉無奈,轉過頭,剛想對真夕子説點什麼,但是看到她抿着嘴的笑意後,我就放棄了。
果然又被這個女人給捉了啊。
「……算了,走吧。」我撇撇嘴,鬆開她的手説道。要是繼續説什麼的話,這女人説不定又會被捉住什麼話柄,來捉我。畢竟她最擅長就是這個了。
「嗯。」真夕子點點頭,優雅的腳步稍稍變得有些輕快,跟了上來,走在我旁邊。
……
作為本市最大的劇院,外形設計特別的,既有復古風又帶着一股現代
。其前身是有兩三百年的老劇院,後來老劇院因為保護不當的關係,破舊得已經不能再修復了,所以只能整個推倒重建。
走出地鐵站,來到劇院門前廣場。現在太陽正是最熱的時候,卻也有不少人正在打着傘排隊買票或者驗票。
本來我還以為這種比賽質的演出沒什麼人呢,不過看前面排得
長的隊伍,這個比賽意外的受歡
。
排隊的人看上去都是學生模樣,不少還穿着周圍中學的校服。看樣子應該是給他們的朋友,或者學校代表隊應援的吧。主辦方還能這樣撈一筆錢,不得不説真是有生意頭腦啊。
「請這邊排隊。」
一個志願者走了上來,把我和真夕子領到隊伍的末端。
向前看去,檢票口的速度還算可以,隊伍也不算很長,應該不用排很久。大概是因為剛才喝醉吐了,我現在不由得有點渴。
「你先排隊。」真夕子看出我的小動作,把她的那兩張寫着VIP席的票,放到我手裏。抓着帽檐説道,「我去買瓶水。」
「嗯。」我點點頭。
説完真夕子便向着不遠處的小賣部走去。
隊伍正在慢慢縮短,我也跟緊隊伍的尾巴,向前走了一步。
啪嗒。
一個放在地上的水瓶子被我向前的步伐踢倒在地上。
應該是哪位喝了一半不要,然後扔在這裏了吧。但是我還在排隊,沒辦法把它扔到垃圾桶裏。只能一步跨過去,跟緊隊伍。
等一下志願者應該會來清潔的吧?
正當我這麼想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帶着怒氣,清脆的聲音。
「喂,你是不是瞎啊!」
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一個穿着杏之花初中校服,長得還清秀的女生站在我身後不遠處,臉上表情全是憤怒。
她眼睛緊緊盯着我的方向。
我把身形往左邊移了一下,她的視線就跟着移了過來;我的身形向右邊移了一下,她的視線也跟着移了過來。
看來她前面這句無厘頭的話就是在跟我説的。
但是我跟她應該不認識才對。
悉的杏之花初中的校服和小皮鞋,瘦削的身形,齊肩的黑髮,長得還算清秀。但怎麼看只是隨處可見,長得稍微可愛一點的初中生而已,我腦子裏也沒有任何的印象。
「你,在跟我説話?」為了不會錯意,我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看着她,謹慎的説道。
「除了你還有誰。」女生看着我,有點憤怒加鄙夷的説道。而且一邊説着,一邊還躲閃着身體。
該不會把我打量她的視線,當成是狼的視線了吧?自我
覺未免也太好了……
「我們認識?」我儘量把視野範圍收縮在她的脖子以上,畢竟她來者不善的樣子,沒必要繼續刷新好度的下限。
「嗤,誰要認識你。」
我轉開視線後,女生的動作總算沒有這麼扭扭捏捏,但是臉上的鄙夷卻沒有一絲絲的減少。
女生走了過來,彎,撿起離我不遠處,剛剛我碰倒的那隻水瓶。
「看到了嗎,這是我的瓶子。你眼瞎,把它踢倒我先不説,但是這瓶子放在這裏,明擺着就是有人正在排隊的意思。你不知道?!」女生仰着頭,怒目看着我。
在地上放個瓶子就是正在排隊的意思?這不就是跟圖書館放水瓶,放書包占位置一個道理嗎?
明白她意思的我有點苦笑不得。
我們背後,在我跟這個女生説話的時間裏,已經排了不少的人。就在那位女生後面剛好排着一個高個男生,正有點不耐的看着我。
該不會以為我是隊的吧……
雖然心裏有一百個不願意,而且地上放一瓶水來排隊本就算不上公平,但是她這樣理直氣壯的説着,後面不明所以的人大概也以為我在
隊吧。
我苦笑一聲,準備回到隊伍的尾巴。畢竟大庭廣眾之下,要跟一個女孩子理論,顯得太小氣了。
「哼,看你也不像是初中生,獨自一個人來看芭蕾舞,指不定有什麼企圖呢。」
在我剛踏出一步,準備轉身向後面走,展現一下紳士風度的時候,這個女生再度開口説道。
我的腳步定住。這下我就很尷尬了。
如果我繼續先後走,這就説明我來看芭蕾舞比賽真的帶着不良的企圖,代表我心虛;但如果我不向後走,在後面正在排隊的人看來,那我就是理直氣壯的隊。
啊……真是左右為難啊……
「啊純,怎麼了?」
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真夕子邁着清風般的步伐,裙襬飄搖,拿着兩瓶水,走了過來。
我差點把真夕子給忘了……
真夕子走過來,把一瓶水放到我手裏,手牽着我的手臂。摘下淑女帽,讓銀白的頭髮撒下,隨着微風飄蕩。不失優雅的轉過頭向那位女生説道,「請問穿着杏之花校服的你,大庭廣眾之下,對我男朋友出言不遜,有什麼事嗎?」
男朋友什麼鬼?
雖然想吐槽這個,但是我明白,這只是真夕子為了反駁那個女生説我一個人來看演出的套詞。
後面排隊的人,眼睛也定定的向真夕子看去。畢竟這個女人外表還是很漂亮的。
不知道是被真夕子這強大的氣場所震懾,還是被真夕子話裏的杏之花三個字卡住發言,那個女生看着真夕子一時間噎住了。
之花初中是全市最好的初中,校風嚴肅,要是穿着校服在外面大吵大鬧,也悔對杏之花嚴肅的學習氛圍。
「你,你男朋友隊,你不管管?」噎了半餉,滿臉窘迫的女生總算擠出一句話。
聽到女生的話,真夕子微微一笑,稍稍提高説話的聲音讓後排的人都聽到,「你是説,你這個瓶子代表你在排隊?」
聽到真夕子的話,後排的人總算是明白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全都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種水瓶佔位的方式,最多隻能算是人與人之間的默契,算不上佔理。所以這種行徑一旦放在大眾面前説的時候,理虧的就是那個人了。
一時間後面的人議論紛紛。
女生的臉已經快要紅得出血,窘迫的臉再也招架不住,躲一下腳,瞪了我和真夕子一眼,小跑着往隊伍後排而去。
看着女生跑去的背影,我撓撓頭,有點無奈的向真夕子説道,「畢竟是小女生,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真夕子卻沒有理會我的話,帶上帽子,看着我,嘴角狐媚的弧度微微翹起,「副部長的老好人屬,只作用在我一個人身上就好。」
「……」
經歷這一段小曲,不久之後,我們便來到了檢票口。用的是真夕子的那兩張票,畢竟上面寫的可是VIP席,不用的話有點太
費了。
後來驗票的小姐姐告訴我們,其實我們的票可以去前面專用的驗票口。看着那個沒什麼人驗票口,這下又讓我難受了一陣子。
劇院從外面看不算很大,但是進到裏面的時候卻是另一番世界。裏面的空間覺比從外面看到的要大得多。温度也低得厲害,走進劇院裏面,不多時就
覺有點涼。
VIP席只在評委席的後面,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舞台上面演員的一舉一動,又不至於太近讓視覺疲憊。而且還有專用的通道,果然是最好的位置。
我據票上所寫的位置坐下,真夕子的位置在我右手側,而我左手側則是空位子。
時間接近兩點,後面其他空位置的也開始陸陸續續進人。觀眾席也從一開始的吵吵鬧鬧慢慢變得安靜下來。燈光變得柔和,漸漸變暗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慌慌張張的掠過,坐在我左手側位置的空位上。
「怎麼又是你?!」
耳的聲音響起,我應聲扭頭看去,眼前的人嚇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