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爱恨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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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幽幽叹息一声。

只这一声,容楚便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她脸上,眼神先是微微惊讶,渐渐便平静下来。

他并没有放下挡住额头的手,依旧懒懒躺着,淡淡道:“每次偶有小恙,都劳动太后亲来探望,微臣实在惶恐得很。”宗政惠听着他那淡漠疏离还带着几分讽刺的语气,换成往,必然要有点生气,此刻看着那两样东西,却觉得有些酸楚,幽幽一叹道:“窗台上的花长得真好。”容楚霍然睁眼,随即又闭上,淡淡道:“窗台上什么花?”他越不认,宗政惠心中越踏实,莲步姗姗便要上前。

容楚立即放下手,向前一挡“太后,于礼不合。”宗政惠并没有生气,就势在他一臂外的椅子上坐下,眼光不住落在他垂下的手上。

容楚的手,瘦不骨,肌肤如玉,指甲泛着晶莹的光泽,线条美如神刻。淡金光下似自可生光,令人眼光落上去便不忍离开。

她在自己反应过来前,已经鬼使神差般轻轻握住了他的指尖。

时隔数年,再握到他的手,她心中忽然一酸,眼前掠过多年前,相携而过杨柳堤岸的童男童女。

旧时记忆,有一段时已经忘却,这些年却渐渐鲜明,仿若就在昨

容楚身子微微一震,立即要手,她却紧紧抓住不放,容楚停得一停,便觉手心一凉,再一凉。

润的水珠自指尖缓缓到掌心,他的手指也似在微微颤抖。

她幽幽的哭泣声传来“原来你还记得…我…我原不敢想…”

“太后说什么微臣听不懂。”容楚没有再动,语气淡淡的。

宗政惠此刻心中忽热忽冷,半酸半痛,脑子都是她自以为最美好的当年,心都是遗憾失落和淡淡失而复得般的喜悦,听着这话也再不认为他冷漠,只想着到今才明白他的心,明白他的怨,想着他怨原也是应当的,想着他怨着,这么多年,自然也是因为着,这么多年。

这么一想,泪水就再也抑制不住,更多的哭的是自己,怨自己没有好好和他说,没有安抚好他,引得他生怨,彼此都两处折磨两处痛苦,好好的昔情分成仇人,连带自己也受了这么大的罪…

她自幼对他有情,但在最终的选择上,她毫不犹豫选了那条路,她自小心高气傲,目下无尘,总觉得只有自己才配做这天下之母。

她甚至想过,等自己做了天下之母,要做什么还不由自己?

她走向那女子至尊之路,心中有遗憾,并无后悔。无论如何,国公府不能和皇比,何况国公府早已无心权位,区区一个国公夫人,足不了她的野望。

在之后那几年,中挣扎起落的子里,她有过淡淡后悔,但因为有目标有野心在,她始终觉得,自己选择的路是对的。后来先帝驾崩,她垂帘,终于掌握天下,她不志得意,那个时候,她是想着,或许还有机会,和他在一起。

虽然知道这个想法荒谬疯狂,可她还是止不住要去想,所以她控制不住要去杀容楚的未婚——他是她的,决不允许别的女人夺去。

后来有了太史阑…

后来容楚因为太史阑和她完全对立…

她怒,更多的是恨,恨自己太过轻敌,恨容楚太过无情。一边恨一边依旧不甘——她不信,她不信容楚当真如此无情,她不信自己会这样失败。

一行,看着那少年时最的花,看着那隐藏着的雪中琉璃的画像,她的不甘和疑问,终于找到了出口——容楚果然是因生恨,所以才会这样对她。

和失败比起来,她更不甘心自己的骄傲被折损。她更愿意相信这个理由。

她握着他的手,将额头抵着他指节,声声幽咽,她不信他不动心。

最起码,他没有回手,不是吗?

“我知道你恨我…当初…当初…”她哽咽不能言,凄然如带雨梨花。

容楚的目光一直落在榻背上,本不看她。良久才缓缓道:“您误会了。”

“不!我没有!”宗政惠反驳得近乎烈,伸手指着那窗台上的花“我当初最的丁香!”看容楚神淡淡不为所动,咬牙又站起,快步走到书架后面,重重将书架一拖“还有这个!雪中琉璃,人面如花红。你敢说这画的不是我!”容楚默然,垂眼将自己掌心在锦被上慢慢摩擦,却不肯看她。

宗政惠瞧着他的动作,心中不知该喜还是酸楚还是苦痛,还有一股细细的心火在燃烧,煎熬得她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一些抑在心底多年的话,再也忍不住要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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