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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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竹,你怎么处罚我都好,拜托别不理我…”王雯君在她怀中用力著鼻子,最终难以忍耐地泣不成声。

“那时候好痛好难过…我好怕,以为自己会死掉…就算没死,如、如果不能生小孩了怎么办?我说好将来生了小孩要请你当乾妈的…以前妈妈老是说,女孩子的身体是宝物,是、是我没好好珍惜…我觉得自己太差劲,所以没脸告诉你…我、我真的很后悔…呜呜呜…”见她哭得凄惨,苏曼竹叹了口气,狠不下心视若无睹,伸手轻拍她的背。

小孩一定要碰到火才知道烫,或许人真要亲身受到伤害才懂得悔悟。

她能再相信她一次吗?

----徐谦并不晓得王雯君的病因,只以为她因身体不适而住院,因此这几天他没有顾忌,晚上常到苏曼竹家里打搅…或者该说是去为她备餐。知道她三餐经常不正常又不健康,他会买些外食或自己做些简单的饭菜带给她。

当她在房内闷头赶稿时,他会在客厅陪金狮王玩,有时则阅读自己带来的读物或资料,偶尔也不忘充当按摩师,替她驱除疲累。

被人好生伺候著,苏曼竹的效率当然有进步,但对于最重要的结局却依然缺乏具体构想。

萤幕上,滑鼠游标在页面上闪烁已超过十分钟,她却仍挤不出一个字。

终于决定小歇片刻,她走出房门,见到徐谦正拿了个狗玩具逗金狮王。

听到开门声,他抬头看她,微微一笑。

“休息了?”

“只有昂贵的十分钟。”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撑著下巴看他,摇头叹息,羡慕他还有时间跟狗培养情。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她趴在沙发上垂死。

“有,如果你能告诉我什么结局最完美的话。”

“那很遗憾,我帮不上忙。”他走到她身边坐下,轻抚她披散在沙发上的长发。

“你心里一点想法也没有吗?”她皱眉按著额头。

“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老板的想法,观众的想法。”

“你老板怎么说?”

“他说他相信我的能力,随我高兴自由发挥。”她撇嘴轻哼。

“直译就是:自己想办法搞定。”

“既然他这么说,那何不自由发挥?你是编剧,这是你编的戏剧,临到结尾难道还不能小小任一下?”

“你天真得教我惊讶。”她有气无力地道:“我当然能任,不过老板可以更任地否定我的任。”

“我这要叫天真,你那该叫自寻烦恼。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她一愣,望入他含笑的双眼,忽地到有些惘。

为什么他能说得这么不假思索?从何时开始,她已失去那种“试试看”的勇气?总顾虑著要是观众反弹怎么办?要是上头否决怎么办?到最后处处掣肘。

他说,这是她编的戏剧,临到结尾难道还不能小小任一下?

她从没想过。

长久以来,她这个傀儡老被人纵,现在,她是不是真能任一下,以自己的方式让它落幕?

一股奇异的动力自心底涌起,她倏然坐起身,觉得自己不再是只无头苍蝇。

转过头,她笃定地告诉他,也告诉自己:“我可以办到。”

“当然。”他依然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她不自觉微笑,同时讶异自己怎么未曾有过这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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