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深霄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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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大震一声，瓦石溅堕，那头怪鸟已破屋飞出去，又是“呱”的一声儿啼，教人听了骨耸然。

口口口百步穿杨施海疾扑出厅，跃上屋面，放目一瞥，敢情那怪鸟飞行绝速，夜空之中，只见一点黑影。施海的看家本领是箭，故此旁人尚未看清时，他手中不但已多了一把长弓，同时已曳待发。

夜空中那点黑影一闪即逝，百步穿杨施海奇异地微笑一下，心想自己生平这把金弦铁胎弓从不轻拽，破云箭从无虚发。但今晚恐怕要空一次了…

扣弦三指一放，破云箭如掣电般出去，远去七八丈之远，方始听到一声极是尖锐刺耳的破空声。

那箭带着尖啸，划过茫茫黑夜的长空，不知去向。百步穿杨施海却凝集全副心神，侧耳追听那破云箭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刹时之间，那破云箭已飞去老远，忽闻破云箭所去之处的遥空中，传来“叭”的一声儿啼。

施海长长吁一口气，无言地用右掌温柔地摩挲那巨大的弓背，老眼中出踌躇志的光芒。

大厅中也发生了奇事，原来南斧夏侯山横门之际，方自看出怪兽出长长的红影，乃是它的舌头，奇长惊人。忽见那怪兽前面，双爪向地面一扑，立时砖裂石飞，尘涌沙冒。那头怪兽奇怪绝伦地向地下钻去，竟是如鱼鹰人水，不但毫无声息，而且快极。

老镖头因已扬斧发力，身形无法向前扑去，大吼一声，左手已取出威镇绿林的铁矛，运足全力掷出去。

铁矛末端的红旗化为一道红光，如闪电一掣“嚓”地一响，那支铁矛已深深没人地中，只剩下那方红旗，在地面。

夏侯山洪亮地冷笑一声，过去把铁矛拔起来，那头怪兽已无踪迹。

邓云松大声问道:“夏侯兄可曾得手么？”他看看矛尖，然后道:“虽然不曾要了这怪物之命，但也伤了它一下…”转目一顾，只见厅中卧倒数人，动也不动。

东方乐水已迅疾地把灯烛点亮，厅中大放光明。

地上躺着的是何家兄弟两人和李琼、陶澄、施雪影三个。

何聪蹲下去瞧瞧两个侄儿，猛可站起身，恨恨一跺脚，只听大响一声，厅中花砖裂了一片。一～一何铨见叔父如此神情，登时迸出两行热泪，却咬牙切齿，不出一声。

他弯要把两个兄长抱起到里面，墓地劲风飒然，一个人已落在他身边，伸手扣住他的手腕。何铨半边身子一麻，抬头一看，竟是武当名家子母金环陆玑。

口口口陆玑沉重地道:“世兄心中之悲忿，老夫也明白，但此时不可碰触令兄身体何聪接口道:“铨儿谢谢陆伯父，说不定你伯父已救了你一命…”何铨茫然站起，陆玑松手，他便行了一礼。陆玑道:“世兄不须多礼，令叔之意，乃指令兄惨遭怪兽所伤，以至于此，可能是怪兽以本身奇毒伤了他们，你如伸手一碰，便有危险！”话犹未毕，李瑛见姐姐躺在地上，忍不住放声大哭，要扑过去。

夏侯山跃过来，把她抱住，呵道:“小侄女别哭，等我们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李瑛挣了两下，便不挣扎，躺在夏侯山肥大的怀中直在咽，声音异常凄切。

夏侯山那颗又圆又大，几乎秃光的巨大头颅顶，慢慢冒出白烟。只因他抱着这个小女孩，却被她肠心碎地哭得难过无比。

东方乐水亲自掌灯，百步穿杨施海已回来了，跟在他身后，还有丐帮长老邓云松，子母金环陆现，岭南何聪等五人，一同检视地上数人情形。

夏侯山呵着李瑛，忽然道:“他们都是被那怪兽奇长的舌头所伤无疑！”东方乐水阅历最丰，见闻最广，检视一遍之后。道:“夏侯兄说得不错，这等恶兽不知是谁豢养…陆兄，烦你用贵派正宗内家心法，暂时把他的全身十二大点住，延留住一命！”何聪听到东方乐水如此说法，心中微宽，知道侄儿们暂时未死，立刻道:“铨儿，你留在此处帮忙！施兄，适才你追出去，那头怪鸟飞向何方？”百步穿杨施海道:“东北方。”他哦一声，道:“虽不是白水堡，却也相差无几了…”邓云松起身道:“老化子陪何兄出去搜索…”两人迅疾出门，转瞬去远。

陆玑先略略调息，摒去中杂念，然后施展出全身功力，把丹田真气调至极匀，源源从两指上发出，落手奇快，转眼间已把五人的十二大-一点住。这种暂时止住全身血运行的点手法，确实非他不可。

南斧夏侯山和东方乐水检视一下五人情形，只见他们口紧闭，脸泛青，但早先那种蹙眉痛苦之状，竟已消失。夏侯山赞道:“若非武当正宗内家心法，这等暂闭经的手法，最难恰到好处，他们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东方乐水愁道:“他们被恶兽所伤，我们连那恶兽名字也叫不出来，如何解救？”百步穿杨施海道:“我们总得先查出怪兽底细，方好下手，刚才那怪鸟好像已受箭伤，老朽去瞧瞧…”他走出屋外，直向东北方奔去。比他早一步出去的邓云松和何聪两人，早已奔出七八里远，一面疾走，一面耳目并用，查看四周可疑的声响和暗陬。

邓云松忽然拉拉何聪襟角，用下巴向前略一示意，两人立即隐去身形。

口口口前面二十丈远处，一条人影站在旷地中央，仰头向空中四面遥望。但黑沉沉的天空中，什么都没有，若是常人，本也看不出多远。

这人瞧了一会，从地上捡起一支长箭，在手中掂一下份量，轻轻自语道:“晤，是破空飞云箭…”一条人影蓦然从旁边飞纵出来，手持又又长的铁，身形尚在空中，已“呼”的一声头砸下。铁出手之后，这才大喝道:“欧剑川接我老化子一…”那人陡然一挥铁掌，寒飙撞出去，不封铁，却袭来人身躯。

邓云松明知这冰魂秀士欧剑川一身武功，出神人化，是以出之际，又留住三成气力，对方寒气人的掌力一发，倏然沉气坠地，铁化为“神龙抖甲”之式，疾捣过去。这一招既能攻敌，复又避开敌人掌力，确实漂亮之极。

欧剑川见他来势凌厉，不但不容说话，而且出手极毒，心中大怒，蓦地挥动手中长箭，向铁之上。邓云松焉肯吃他中，铁如急风骤雨般化为“千军辟易”进手连环二招，舞出一片影，挟着风雷之声，凶猛无比。

铁招数一发，宛如排山倒海，饶他欧剑川身兼狄梦松和少林两派绝学，也被迫得连连后退。邓云松见自己平生绝学施展出来，才不过把对方迫退，仍未出败象，不由得心头大骇，厉声喝道:“何兄好生着紧，别让这厮溜了…”何聪从黑暗中跃了出来，宏声喝道:“邓长老放心，我也打他几掌，瞧他得住不住”喝声中扑到战圈中，运足岭南独步天下的“大力神掌”劈面连环击出。

这两个高手一合起来，威力陡增数倍。欧剑川怒嘿连声，暗运冰魄真气，从箭端源源发出，先是避实就虚，边封边退。等到已运足功力，倏然一招“天旋地转”长箭连连划出，发出大量冰魄真气布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