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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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到了,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历象上称这叫新时节,可初来乍到的季尚须花点功夫融去积了整个冬天的雪,才得以展现它的魅力。而雪融之际气温反比降雪时更寒冷,是以有言:寒料峭。

达尔汉在斡儿朵的软椅上闭目调息。

该来的时候终于到了。依据图私下回报影探所打听到的确实讯息,他的叔叔卓布库汗将在今已时“登门拜访”打算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新年。

呵!他可随时恭候大驾呢!这笔血仇沉积二十年,他夜反覆咀嚼追想,恨意重叠一层又一层,如今已是深不见底。他要用仇人的黑腥血来灌这个怨愤的渊谷,以报偿他无法追回的那些失去!

“王,明珠姑娘来了。”

“嗯。”他缓睁开眼睛,目光随即为所见之倩影一亮!

小旗女今天穿上他命人特地备给她的雪白丝袄蒙袍,衣裳的领、袖缘、袍边衬有纯白绒,很是娇俏;带垂挂一串银穗子步步摇曳生姿,脚上一双红马靴,头戴一顶缀著珍珠苏的白貂绒暖帽,再见她稍加妆点的容颜如此清,娇媚绝俗,他几乎要为她神魂颠倒。

这是她首次换下旗服改著蒙服,他不开始梦想小猫咪已经愿意一辈子留在蒙古,丰富他接下来的人生了。

“这样…好看吗?”庆在原地腼腆地徵询他的看法。这是第一次,她那么在乎别人的看法,尤其是他。

“好看,漂亮,美极了,我的猫儿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来,过来我这儿,让我好好瞧瞧。”他伸出掌,等待握住她白软的玉葱手。

人的赞语是每个女子窝心的糖。庆喜悦地走向他,把小手递入他的掌,顺服坐上他的腿。

揽著她薰飘芬芳的纤盈身子,彷佛抱了怀绵软的温暖羽,达尔汉宠惜地亲亲她的粉桃颊,“人的娇,动人的美,人的软,醉人的香…全是我独一无二的猫儿的。”男子柔魅的低音像池清暖的酒泉,把她酣陶在怀里。

“过年不是该要些红沾喜气吗?为什么要我穿这一身素白,你…穿了一身黑呢?”男人整身全黑如墨,更显一对纯金牙耳勾、金护腕与白银的带之不同。

哪有过年时兴这种“黑白无常”打扮的?

“傻瓜,蒙族和关内人是不一样的。”他指梢点了点她微翘的鼻尖,“对蒙古人而言,白最为圣洁高贵,从元代开始便是新年时的庆典服,所以你该穿白过年。至于我…”他傲挑浓眉,“我这是在警告别人:这男人是天生恶的坏胚子,少惹为妙!”

“哦?真的吗?”庆搂上他颈项,用鼻尖去轻蹭他的鼻,吐气如兰,“真惹不得吗?”他霁朗的俊容轻轻笑展。

“唔,可是坏胚子对美女没辙,尤其对我的猫儿,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真的?”娇人儿也贝齿微,“虽然好像很糟糕,可是我听了好高兴。”

“坏猫。”

“坏胚子适合养坏猫。”两人调笑呢喃了好一阵,庆左顾右盼,发觉四周静得出奇。

“怎么今天好像人全都不见了?图和哲别耶齐是你的臣子,不须拜年吗?连平时守帐口的卫士也不在…”

“大汗让所有人都放假去过年了。”叔叔动用权力调开他身边的人,目的只有一个。

他对今将有的一场腥风血雨早有心理准备,其他不想累及的无辜也全让他支开了,惟独放心不下小猫咪,是以将她置于身边好就近保护她的安全。

“猫儿你听好,等会儿不管出了什么事,凡事皆有我,你千万别擅自动,否则会拖累我的,知道吗?”他正提醒。

“什么?到底怎么…”庆全然不明了,才刚想问个清楚,不料外头突然涌入大批全身武备良的兵士,团团包围住斡儿朵内外,神态肃杀,室内杀气陡然四起,她怔呆了。

达尔汉却好整以暇地搂紧她,慵懒往软椅一靠。

“汗叔,您贺年何必这么大的阵仗?侄儿受不起哪!”卓布库带著贴身侍卫鄂泰,与克额仑一同出现在斡儿朵帐口,信步走入。

“达尔汉,我对你更是失望透顶!”老者暗的细眸透出讪嘲,“近半年的时间里,你让这祸水女奴给得醉生梦死、无可救药。身为你的叔叔,不得不来教训你一番!”

“是这样吗?叔叔。教训自家人乃家务事,您却找那么多人来看好戏,好像不大对吧?”达尔汉哼笑几声,“省省吧!卓布库,你想做什么,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要想杀我,尽管亮出你的马刀来!”卓布库恻恻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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