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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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夜晚，雨如雪花一般飞舞。

今晚的雨不大，但风特别强，雨被强风吹斜不断打在玻璃窗上，一滴附着，另一滴又滑下，宛如透明的星星，被无止境的黑夜没。

雨滴滴答答地落下，夜是那样深沉，遮蔽了天空，噬了梦境。

梦魔今天和以往一样，不定时出没在樊嘉士的梦境，将他带回到好久好久以前，想遗忘却又忘不掉的童年。

不断从天空落下的雨丝，穿越时空与现实，飘进樊嘉士的梦。

梦中的他又回到六岁，和小朋友们一起到公园去玩，雨丝飘落在未铺设柏油的黄土地上被泥土收，留下褐的圆点，一如樊嘉士脸上的污渍，总是擦干净了以后，下一秒钟又出现。

“嘻嘻嘻…”这群小朋友，都是住在这附近一带的孩童。照理说，现在应该是他们上学的时间，但是这群小朋友都无法上幼稚园，因为家境不允许，只好任由他们成群结到处胡闹。

“干xxxx！”

“干！”他们总是以嬉戏开始，打架收场，其中伴随着难听的国骂，旁人看他们没教养，总牵着自己的儿女、孙子躲到一旁，吩咐他们不要学。这群小朋友刚开始还会在意，久而久之也习惯了，顶多就是看那些躲得远远的大人、小孩一眼，然后继续玩、继续骂脏话，反正家人也不会管他们。

说起来很无奈，这群小朋友都出自问题家庭，教养不好也不是她们的错。他们不是父母离婚，就是单亲，再不然就是隔代教养，家境普遍都不好，经济条件尤其差。

樊嘉士就是出自这样的问题家庭，单亲、父不详，由母亲一个人独自扶养，经常一回家都是面对空的屋子，玩伴也几乎都是和他同样处境的附近邻居，想当然耳教养也不会太好。

他们玩着玩着，原本细如发的雨丝开始变，集结成雨滴。

“xxx！”小朋友们又是国骂连连，纷纷找地方躲雨，樊嘉士的家因为离公园最近，干脆直接回家，不玩了。

这附近一带的房屋都是又破又旧，少说也有几十年历史，许多都被有关单位鉴定为危楼，有些房子甚至不能住人。

樊嘉士和他妈妈就住在其中一栋危楼之中，虽然是危楼，每个月的房租也是一笔极大的负担，对一个独力抚养儿子的女人来说，光要筹每个月近万元的房租，就已经足以教她不过气，况且还要应付基本的生活开销，本无力让樊嘉士上幼稚园。

“王嘉士，再见！”

“再见！”那个时候他还不姓樊，因为他是私生子，只能从母姓，他母亲姓王，他也跟着姓王，当时的他本不明白姓氏的重要，只知道他妈妈每天的心情都很沉重，脸都很差，他很怕他妈妈。

轰隆隆！巨大的雷声，催促雨滴不停往下落，樊嘉士只好用冲的。

“干！”他习惯地骂脏话，反正也不会有人管他，回家也是一个人，无所谓。

好不容易赶在雨变得更大前回家，樊嘉士还是没能躲过被雨淋的命运，全身上下都被雨打。

这一整排老旧公寓，皆有五层楼高。没有电梯，就连楼梯也是摇摇晃晃，铁制的扶把生锈得厉害，水泥罐的阶梯凹凸不平，稍一不小心很容易因为踩到凹而跌倒，樊嘉士就跌过几回。

他和母亲住在其中一栋公寓的五楼，每天爬上爬下已经很习惯，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便回到家。

“呼！”尽管樊嘉士的体力再好，一次要爬五层楼，还是免不了气吁吁。

到了家门口以后他直接推门进去，反正他家穷到只剩一台电视和冰箱，就算小偷光顾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偷，也没必要锁门。

他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背脊立刻升起一股寒意，这代表他妈妈在家，而且正在喝酒。

“嘉士。”他本来是想趁妈妈还没有发现他之前，再偷偷溜出去的，谁知道他的动作太慢，被妈妈逮个正着。

“妈妈。”他怯怯地看着王慧，曾经美丽的脸庞，被沉重的生活力和酒摧残得失去光华，再也不复昔光彩。

“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一回来就没有看见你。”最糟的是她的酒瘾越来越大，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樊嘉士也越来越怕她。

“我去公园玩。”他回答。

王慧拿起酒瓶将酒倒进酒杯，顺便瞄了樊嘉士一眼，樊嘉士紧张地嘴，好怕她又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