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君子交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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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凤啸闻声心中一惊，却见元泰双肩微晃，疾扑了过来，右掌拂出一股寒气劲直撞前。

乘其无防，攻其无备，距难又近，势如电奔，元泰此着可谓辣毒之极。

奚凤啸虽闻声警觉，但却闪避不及，忙运真气护住前硬接一掌。

只听元泰一声厉喝道:“还不倒下？”奚凤啸只觉一桶冰寒澈骨冷水头泼下，不机伶伶运打三个寒噤，仰面伸臂倒。

元泰大喜，一声长笑甫出口中，忽见奚凤啸身形一直，湛卢剑已自挽出鞘外，一道惊天长虹洒出漫空寒点飞涌罩下，不吓得亡魂皆冒，笑声突变凄厉，冲霄奔空遁起，剑芒如电竟扫肩而过。

只见元泰一条左臂离肩坠下，血涌如注，厉啸声中血雨溅飞，曳空电掠去。

奚凤啸一剑挥出，余势未遏，竟向孔繁体后袭去。

孔繁目睹元泰断臂遁去，不心神猛骇，顿萌去意，剑势未至，已自独鹤冲天拔起五六丈高下，厉喝:“小辈，孔某如不杀你誓不甘休。”奚凤啸一个跟跄才把剑势收住，浑身战颤不止。

老妪走了过来，风目中出怜关切之，叹息道:“二绝在武林中凶名久著，出手歹毒无比，你意并无耳闻，致遭其暗算，你现在觉如何？”奚凤啸徐徐下一口气，强忍着镇静，摇首笑道:“在下伤势无碍。”老妪道:“不可逞强误事，元泰“五气功”歹毒绝伦，若不及早疗治，一身武功逐渐废失。”说着倏如电光石火右掌疾按在奚凤啸背后“三”上，低喝道:“急提本命三昧真火随着攻行少，循归“涌泉”布运周天。”奚凤啸只觉老妪掌心送入一股热，引发本命三昧真火，力强猛，突破寒滞阻力，忍不住鼻中冷哼一声，将奇热如焚的真元攻入少主经。

他体内寒热击，面上热汗如。

半盏茶时分过去，老妪收掌道:“想不到你内功如此深厚“五寒罡”并未侵入内腑，使老身委实难以理解，大约三便可尽驱寒毒之气，功力全复，但此处不可逗留，稍时必另有强敌前来寻仇，你功力未复，不可不防。”奚凤啸目沾之，道:“相助在下疗伤之德当水铭不忘，但在下须埋葬一双惨死姐妹尸体，免得枯骨无依。”老妪叹道:“诚厚君子，痴情郎君！”奚凤啸体力向未完全恢复，只觉浑身微疲软，闻言不愿辩白，只淡淡一笑，步入庵内挟着两具无头女尸走出，向竹林内走去。

银发老妪默默无语立在奚凤啸之后凝目观看，见奚凤啸编织手法纯，制作之巧，不大奇。

殊不知奚风啸本川人，在未随庞镇寰之父之前，小小年岁便随巧匠习艺，武侯治蜀篇有“工械巧，物究其极”之语，随志亦谓“人多工巧，织造雕镂之妙，侔于上国”故奚凤啸手法娴。

银发老妪见他以剑掘地，将竹笼装殓二女尸体葬下，推土成丘，并找来一方青石，以剑刻石，不心神动，热泪盈眶。

奚凤啸转面瞥见老妪目中泪光莹然滴，不一怔。

老妪忙以袖拭泪，笑道:“少侠减厚，泽及枯骨，老身也是情中人，不有所触，生平迄未见过如少侠用情真挚的。”奚凤啸闻言面上陡地涌上一层赧红，正辩白，蓦闻一声清越长啸随风播送入耳，银发老妪不面微变。

只见一条蓝人影疾如星掠入竹林小径，迳向尼庵奔来。

来人似察觉林中奚凤啸及银发老妪两人，惊噫了声，前奔之势突斜翻掠穿入林，身形飘落落地，显出一个丰神如玉，星目朱，蓝衫粉履的英俊少年，惜鼻准微钩，人中深勒，隐泛深沉谲之。

这少年抱拳笑道:“在下豫南泌柏树庄伍梦龙，来此会晤一双欧姑娘，不知可在庵内还望赐告。”银发老妪失声惊道:“阁下就是威望中州，领袖豫南的霹雳神拳伍维岳的少君公子？真是雏风清于老凤声，气质不凡…”伍梦龙忙换拳逊笑道:“不敢！”只听老妪叹息一声，接道:“可惜少庄主晚来了一步，如今人天永隔，芳魂飘渺无依了。”伍梦龙面一变，道:“什么？她们…”一眼瞥见埋骨土丘，碑石上刻会二女名字，神又是一变，道:“…是因何丧命，二位可知真情。”老妪摇首答道:“老身二人也是与少庄主一般，一步之差，迄今连凶手也无法查出。”伍梦龙恍若无闻，目光落在土坟之上，忍不住下两行珠泪，哽咽失声。

奚凤啸见状，暗道:“伍梦龙谅是欧二女知心侣，否则怎能悲痛如此？”正想劝几句，忽见老妪嘴角浮起一丝卑夷不屑冷笑，虽然老妪迅即回复平淡神，但他瞧得极为清楚，心中大诧异。

半晌，伍梦龙收泪转向奚凤啸含笑道:“兄台可就所知赐告小弟？”奚风啸将来庵发现二女尸体后经过详情道出。

伍梦龙黯然叹息道:“小弟奉欧二女飞书相召赶赴此间共襄大计，不料小弟在途中因事稍误，致成大恨，看来定是双绝所为了。”奚凤啸道:“双绝是追踪在下而来，恐怕未必…”伍梦龙冷笑道:“不无可疑，岂能放弃此一线索，而且二位姑娘知白图解及另一宗武林奇珍藏处，无异成为众矢之的，但双绝与二位姑娘功力相侔，断言未免过早。”奚凤啸道:“在下听大姑娘提起当她与武林名宿太极双环刘文杰动手拚搏，如非暗中有人相助，一命几乎丧在刘文杰掌下。”伍梦龙面骇然之道:“兄台所说可是真实？”奚凤啸面一沉，答道:“少庄主如不信，就算在下方才信口雌黄就是。”伍梦龙展齿一笑，抱拳答，忽地目光一变，扭面冷笑出声，双足一踹，穿林飞出。

甫出林外之际，右臂疾伸拍出一掌，往回一拉。

但听一声闷哼，只见一个彪形大汉随着伍梦龙引回右臂急冲抢入林中。

伍梦龙身形尚未沾地，右腕一翻，五指迅疾无伦扣在大汉右臂曲池上向外一拧，左掌跟着飞出。

啪地一声，大汉肩骨全碎，一条左臂被伍梦龙生生拧断，血涌如注。

伍梦龙冷笑道:“你奉何人差遣，快说，如不实言，当知少爷厉害。”说时两指疾点在大汉断之处，血立止。

大汉只觉血逆返攻内腑，不嚎叫一声，昏厥倒下。

伍梦龙冷笑一声，移指在大汉“促”上飞点了一指。

大汉悠悠醒来，一见眼前这位少年认出乃武林中少年杀星玉面丧门伍梦龙，不大骇，知今天必已无幸，如不照实说，那活罪更难受，脸冒出豆大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