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方知此老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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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把杯筷摆上桌,哥舒兰拿过自己的一份,用汗巾拭了又拭,一看就知道他有洁癖,司马玉峰见他拭得那么起劲,只得也取出汗巾跟着拭起来,一面笑问道:“哥舒兄善饮否?”哥舒兰道:“能饮一点点,不过小弟喝了酒会脸红,所以不喜多喝。”司马玉峰道:“饮酒也宜乎儒饮,所谓小醉是仙,若大醉鲸
,而至呕秽成吐倒地谩骂,就有违饮酒的旨趣了。”哥舒兰笑道:“司马兄对饮酒到相当内行!”司马玉峰谦逊道:“那里,小弟与老兄一样,也只能喝一点点而已!”哥舒兰眉
一耸,傲然道:“小弟虽然喝不多,但天下名酒到都一一尝过了,如出西汾酒,贵州茅台、四川大曲、酒泉葡萄酒着,尤其是酒泉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小弟不仅喝过,而且还跟那位名闻关内外的张老爹成了忘年之
哩!”司马玉峰张目一噢,笑道:“那位张老爹是怎么一个人物?”哥舒兰侃侃言道:“人已七十多岁,生得高头大马,十分福相,为人非常豪
,不瞒你说,小弟数
前还在他那里打扰了一个晚上呢!”司马玉峰真想当场戳穿他的“牛皮”着实讥笑他一番,但转而一想,他对爷爷并无坏的批评,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跟他认真?乃又笑笑道:“哥舒兄真是无人不识,无所不知,真令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哥舒兰十分得意,正要再说什么,店小二已将酒菜端到,于是他老练的提起酒壶,斟了一杯给司马玉峰笑问道:“司马兄喝过这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没有?”司马玉峰道:“很久以前喝过一次,味道的确不坏!”哥舒兰端起自己的一杯道:“岂只不坏而已,这种葡萄酒味道甘而醇,入口不燥,下腹不瘁,且又
红可
,实是酒中妙品——来,咱们干一杯!”两人同时干了一杯,其实司马玉峰不用喝就已看出手上的葡萄酒不是自家“汉古槽坊”的货
,他也暂时不道破,且望哥舒兰微笑道:“小弟很久以前喝过一次,味道早已记不得,哥舒兄认为这是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么?”哥舒兰点头道:“正是,小弟常常喝,这是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一点不错!”司马玉峰举目
视,见隔桌走过一个店小二,便招手喊道:“小二,你过来!”那店小二应声而至,哈哈
道:“客官还要什么?”司马玉峰一指酒壶问道:“这酒是汉古槽坊的葡萄酒么?”那店小二迟疑了一下,点头道:“不错,有什么不对?”司马玉峰不答,又问道:“你们是怎么买来的?”那店小二道:“敝店与汉古槽坊订了长期合约,他们每月都用马车载送一批来。”司马玉峰道:“敝店与汉古槽坊接洽的是谁?”那店小二道:“是敝店的帐房先生。”司马玉峰挥手道。
“请他来一下!”那店小二一哦,转身急去。
哥舒兰见店小二下了楼,立即向司马玉峰沉下孔脸道:“司马兄,你可是不信任小弟?”司马玉峰摇头笑道:“不,小弟只想问那帐房几句话,哥舒兄请别误会。”哥舒兰注目问道:“司马兄想问他什么?”司马玉峰神秘一笑道:“假如哥舒兄不介意,稍候便知!”哥舒兰脸上出不安和不悦之
,抿抿嘴道:“司马兄,假如你对这汉古槽坊的名酒表示怀疑,你知道,这对小弟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司马玉峰笑道:“要是李太白还在世,哥舒兄敢不敢当面指责他的‘黄河之水天上来’不对?”哥舒兰一怔,旋即点头昂然道:“敢,因小弟确知黄河之水不是来自天上!”司马玉峰笑道:“这对李太白是不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哥舒兰摇头道:“不,他虽是了不起的大诗人,但黑是黑,白是白,小弟只是指出他的错误,并非恶意批评,所以这不但不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相反的,他还应该
谢我才对呢!”司马玉峰徽微一笑道:“小弟不希望哥舒兄
谢,只求哥舒兄不要把小弟的发现看作不礼貌的行为也就够了!”哥舒兰又是一怔,呐呐道:“司马兄你…”司马玉峰笑道:“啊,帐房先生来了!”随着店小二上楼来的帐房先生是个面貌瘦削的中年人,他跟着店小二走到司马玉峰桌位前,拱手问道:“这位客官找区区有何指教?”司马玉峰又一指酒壶问道:“这酒是酒泉汉古槽坊来的么?”那帐房先生堆
笑容道:“是的,嘻嘻…”司马玉峰笑道:“咱们赌一下如何?”那帐房先生还不识相,嘻嘻笑道:“客官又赌什么?”司马玉峰道:“就赌这一桌酒菜好了,这酒如起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我加倍付钱,如果不是,你帐房先生请客!”那帐房先生面
一白,勉强陪笑道:“嘻嘻,客官说笑话…”司马玉峰正
道:“赌不赌?”那帐房先生情知无法蒙混了,便伸手拿起酒壶道:“让区区闻闻看,说不定小二拿错了!”司马玉峰转望哥舒兰,笑道:“不会拿错,我这位同伴也说是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那帐房先生煞有介事的把酒壶拿到鼻下闻了又闻,忽然摇头道:“不对,不对!这不是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拿错啦!”司马玉峰哈哈大笑道:“那么,去换真正汉古槽坊的陈年葡萄酒来吧!”那帐房先生连声应是,放下酒壶,转身走去,但才走出两步,忽又转回来,向司马玉峰哭丧着脸低声央求道:“客官,请你原谅则个,实在汉古槽坊已于半年前歇业,蔽店储存的陈年葡萄酒早就卖光了,因为许多客人都要喝汉古槽坊的酒,不得已只好——”司马玉峰接口冷笑道:“只好把酒泉南城门‘将军槽坊’酿造的葡萄酒拿来充数,是不是?”那帐房先生打了个寒噤,连连哈
道:“是是,您客官真是喝酒的老手,区区没有话说,只求客官不要嚷出去,那么,这桌酒菜就算区区请客好了。”司马玉峰一耸剑眉道:“只要你不认为这是我对你帐房先生的一种不礼貌行为,倒不一定要你请客!”哥舒兰听得脸上挂不住,轻轻“哼”了一声,大有拂袖而起之态。
那帐房先生那知就里,连连打躬作揖道:“一定要请!一定要请!嘻嘻…”边说边退,转眼溜下楼去了。
司马玉峰神态从容,好像没有发生什么事,提起酒壶为哥舒兰斟一杯,再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含笑举杯道:“来,哥舒兄,酒泉‘将军槽坊’的酒也不坏,干一杯!”哥舒兰一张俊脸早已红如猪肝,闻言更是又羞又气,恨恨的瞪了司马玉峰一眼,突地扬袂而起,一言不发转身急步下楼而去。
司马玉峰慌忙站起,故作失惊之状道:“哥舒兄,你怎么啦?”楼下“蹬蹬”急响,由大变小,终于听不见了。
司马玉峰耸肩一叹,于是又复坐下,独自一人慢慢吃了起来。
酒足饭,下楼会帐,那帐房先生再三不肯收,司马玉峰也不客气,背起包袱步出菜馆,出城迳向东方道上前进。
踽踽行约一二里,忽闻身后道上传来一片马蹄声,回头一看,只见有一少年骑一马牵一马疾驰过来。
司马玉峰自服下灵芝果后,眼力已能看清数十丈外的东西,一看那少年正是哥舒兰,心中一讶,便停步等候。
双马来势甚快,眨眼已到近处,只见哥舒兰脸上已无羞怒之,一勒马缰,望着司马玉峰朗笑道:“司马兄,小弟送你一匹马好么?”司马玉峰颇
惊异,笑笑道:“不敢当,小弟步行比较习惯。”哥舒兰
出一脸阿谀笑靥道:“司马兄,别再生小弟的气如何?”司马玉峰忙道:“哥舒兄说那里话,其实应该抱歉的是我,我不该使哥舒兄难堪。”哥舒兰道:“别提了,都是我自己不好,喜
充内行,活该!”现在,司马玉峰看到了哥舒兰可
的一面,不
大喜道:“但小弟对哥舒兄还是很钦佩的实不相瞒,小弟所以知道那酒——”哥舒兰大叫道:“我说别提了,好不好?”司马玉峰忙住口,并一跃上马,接过他递到的马索,笑道:“哥舒兄,小弟就接受你这一匹马,但有一点,小弟必须在四十天之内赶到太华山,所以这中间不能陪哥舒兄游山玩水。”哥舒兰注目一噢道:“司马兄
去太华山何为?”司马玉峰胡扯道:“找一位亲戚,他住在太华山。”哥舒兰微微一笑道:“不想顺路上骊山玩一趟看看华清池的胜景?”司马玉峰摇头道:“不,先到太华山找小弟那位亲戚,之后哥舒兄如想去骊山玩玩,小弟奉陪就是!”哥舒兰道:“这样也好,太华山小弟曾去过一次,风景的确很美,再玩一次也好。”司马玉峰正愁路径不
,闻言大喜道:“啊,哥舒兄连太华山也去过了?”哥舒兰老
病复发,
傲笑道:“小弟足迹遍天下,太华山乃是闻名天下的五岳之一,小弟当然玩过了,告诉你,那太华山高五千仞,广数百里,中蜂曰莲花峰,东峰曰仙人峰,南峰曰落雁峰,即世称华岳三峰,其他还有著名的灵台峰、公主峰、白雪峰、
女峰及石头、滠天、仰天、朝天、三盘、松桧、朝来、玉柱、玉秀、白石等等,即杜甫诗所云‘诸峰罗列似人孙’是也!”司马玉峰高兴极了,抱拳一拱道:“哥舒兄,小弟今天能认识你,真乃三生有幸!”哥舒兰俊脸一红,笑道:“别开玩笑,要小弟带路,只管说一声!”司马玉峰笑道:“那么,哥舒兄请!”哥舒兰一抖马索,催骑前进,大笑道:“司马兄,咱们来比比骑术,看谁骑得快!”司马玉峰看得出他的公子哥儿的身手,自然不放在心上,当下拍马赶上,跟他并辔而行,朝道上疾驰。
“司马兄,你有没有心上人?”
“啊,没有,哥舒兄呢?”
“我也没有,但是,我想你一定有,咱们都是男子汉,有的话不必隐瞒,说出来听听!”
“真是没有,要从何说起呀!”
“哈哈,如此说来,咱们都比我姊姊差劲,告诉你,我姊姊有个心上人咧!”
“哦,说出来听听!”
“我姊姊单名蓉,今年也是十六岁——”
“啊,你们是孪生姊弟?”
“正是,她比我早生一刻,所以我只好喊她姊姊了!”
“有个姊姊并没有什么不好——说下去!”
“她虽是个女儿家,可是跟小弟一样不喜呆在家里,经常易钗而弁,到处观光,因此就认识了一个小子!”
“哥舒兄人很英俊,令姊也一定很美,她看上的人也一定不坏,何故喊他为小子?”
“咳,司马兄有所不知,我姊姊瞎了眼,那小子俊秀其外而败絮其内,是个无情无义的坏胚子,起初他和我姊姊好得行影不离,两人山盟海誓,说什么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后来我爹娘同意了他们的婚事,那小子也说要回家去禀明父母然后前来娶,谁知竟一去不返,过了很久,消息传来,他再跟一个有钱有势的姑娘成亲了,我姊姊一气之下,竟又离家出走,至今音信全无,小弟今番出门,正是要去找我姊姊回来——唉,你说这小子该不该杀头?”
“该杀之至!哥舒兄,咱们若遇见那小子,小弟助你一臂之力!”这天入夜,两人赶到榆中,就在城内一家客栈停下马来。
两人将马给店小二,哥舒兰抢先走入客栈,向另一个店小二低声吩咐几句,那店小二连声应有,便带他们来到后院一间上房。
房间很大,有两张,哥舒兰看了点头表示
意,司马玉峰却皱眉道:“哥舒兄,咱们找那只有一张
的房间,夜里好同
说话。”哥舒兰摇头笑道:“不,小弟睡觉会磨牙,又会发梦呓,你想跟小弟同睡一
,只有自讨苦吃!”司马玉峰听他那样说,也不便相强,于是入房将包袱放下,开始
起衣服来。
哥舒兰吓得面发白,顿足道:“司马兄,你要干什么呀?”
“洗澡,你不洗么?”哥舒兰着急道:“可是这里又不是洗澡房,干么在这里衣服?”司马玉峰见他有些娘儿味,心中好笑,说道:“我知道,我只将外衣
下…”他
下外衣扔上
,解开包袱取出要换的内衣
,见哥舒兰仍站着发怔,不由诧异道:“哥舒兄,走啊!”哥舒兰转身去整理
被,说道:“你先去,小弟等一会就去!”司马玉峰于是开门走出,进入洗澡房,见别无他人,欣然解衣入浴。
坐在水桶里沐浴了好一会,见哥舒兰还不来,心下有些纳闷,但也不以为怪,他轻轻洗着身子,一面轻轻哼着哥谣,正洗得舒服的时候,蓦闻脑后传来暗器破空之声,不心头大震,急忙把头一偏,适时一支柳叶镖从头顶越过,只听“笃”的一声,钉在对面的木壁上!
“啊,有人暗算我!”司马玉峰骇然急转头,但见身后木壁上的一个小窗口有一只手影一挥而逝,又是一支柳叶镖面打到!
这支柳叶镖来势较第一支低,司马玉峰身在水桶中,已非摆头所能逃避,情急之下,将身一缩“扑通!”一声,一个人没入水桶中!
但他知道这不是安全的避敌之法,身子缩入水中后,双脚运力一蹬,桶底“拍!”的蹬穿,温水急泻而出,他跟着连人带桶倒下,车轮一般往壁角滚去——“笃!笃!笃!笃!笃!”五支柳叶镖由天窗打下,全部打在木桶身!
司马玉峰然大怒,一声暴孔,双臂猛张,挣破木桶,他也顾不得全身赤
,一跃而起,
出两支柳叶镖抖手向天窗打上去,大喝道:“何方鼠辈,招打!”镖出,声落,房脊上再无一丝声响!
司马玉峰抓起衣服匆匆穿上,开门奔出,也不理会对面的走廊上有个店小二,纵身跳上屋顶,运目四瞩,不见一点敌迹,情知敌人已遁远,只得跳回走廊,向那店小二问道:“小二,你们这客栈有贼!”那店小二惊愕道:“贼?您客官发现了贼?”司马玉峰点头道:“不错,你去洗澡房看看!”说罢,疾步走到自己房门口,伸手一推,发觉房门上了锁,心中一惊,急喊道:“哥舒兄!哥舒兄!”房中响出“哗啦啦”的水声,只听哥舒兰惊叫道:“等一下,我还没洗好呢!”司马玉峰吐了口气,诧异道:“你怎么在房里洗澡?”哥舒兰笑道:“小弟不喜跟别人一道洗,这家客栈又没有单独的洗澡房,只好叫店小二把水桶搬到房中来——你洗好了么?”司马玉峰道:“不好也得算好,哥舒兄,你小心一点,刚才小弟在洗澡时,有人暗中向小弟发镖!”哥舒兰惊声问道:“你说什么?”司马玉峰道:“我说有人乘小弟洗澡时,发暗器想打死小弟!”哥舒兰惊“啊!”一声,随听又是一片“哗啦啦”的水声,似已由水桶里跨出,要穿衣服了。
约莫一袋烟光景,房门一开,哥舒兰已穿好衣服,脸惊恐地问道:“司马兄,你可是碰到强盗?”司马玉峰举步入房,沉容冷笑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强盗,他向我发了七支柳叶镖,似乎直想以我
命,哼!”哥舒兰惊疑道:“你有没有受伤?”司马玉峰摇头道:“没有,我还有两下子呢!”哥舒兰喜道:“哦,司马兄练过武功?”司马玉峰走到
边坐下,一面寻思一面答道:“是的,小弟练过两年…”哥舒兰大喜道:“这就好了,以前小弟听说这一带常有杀人越货的强盗出没,司马兄既练过武功,咱们可不怕强盗啦!”司马玉峰直摇头道:“不对!不对!”哥舒兰一怔道:“什么不对?”司马玉峰肯定地道:“那人绝不是强盗,你想他如果为了劫财,为何劫到洗澡房去了呢?”哥舒兰一想也对,不由沉
道:“唔,难道司马兄与人有仇?”司马玉峰又摇摇头道:“没有,小弟没有仇人!”他想到了龙华园,假如刚才那人是龙华园的一品武士,又假如他已知道当
在龙华厅与姗娜拜堂完婚的少园主是我司马玉峰的话,他应该做的是捉我回龙华园治罪,而不是暗中把我杀死,说到仇人,现在的确有一个,那就是打伤我爷爷的少园主王子轩,但这个“仇”该由我找他算帐,而不是他来找我算帐,何况他身为龙华园的少园主,武功高于园中的一品武士,对付我这个无名的人,何必用暗杀的手段呢?
那么,那人到底是谁?他因何要杀死我?
这是一个死结,司马玉峰绞尽脑汁也解不开,最后只好这样想:那人是个糊涂蛋,也许他要找人报仇而看错了人!
店中的掌柜和店小二来了,他们仔细向司马玉峰盘问一番,知道司马玉峰不是歹徒后,便反过来恳求司马玉峰不要报官追究,司马玉峰听到报官就觉好笑,当下命那店小二将哥舒兰洗过澡的水桶搬走,再吩咐他送晚饭来,便把他们“请”了出去。
不久,晚饭送到,两人坐下便吃,哥舒兰见到司马玉峰始终皱着眉头,不失笑道:“司马兄,在江湖上行走,时常会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何必放在心上?”司马玉峰展颜笑道:“正是,我是有些大惊小怪!”哥舒兰道:“或许对方看错了人!”司马玉峰道:“是啊,除此而外,小弟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来!”哥舒兰道:“司马兄,你大小弟一岁,又练过武功,碰到打架的事,毕竟比我这个文弱书生有办法,从现在开始,你喊我弟弟,我称你大哥!”司马玉峰笑道:“别客气,咱们还有两千多里的路程要走,小弟仰赖之处尚多呢!”哥舒兰道:“大哥你若不嫌弃,就认我这个弟弟吧!”司马玉峰见对方个
纯朴
直,也就欣然答应,举筷夹起一只
腿放到他的碗里,笑道:“弟弟,你吃这个!”两人认了兄弟,心情更加愉快,哥舒兰拍手招来店小二,命他拿两斤酒菜,须臾酒到,两人于是乎就在房中纵杯,饮起来。
司马玉峰见哥舒兰才喝了两杯酒,脸上就红得像苹果,不“噗嗤”一笑道:“弟弟,你脸儿红红的,真美!”哥舒兰手一拍桌子,竖眉佯怒道:“大哥,你敢取笑我?”司马玉峰忙道:“不,你的脸
真的很好看,粉红粉红的,像个——啊呀,别打过来!”哥舒兰气虎虎的扬手
打,喝道:“罚二杯,否则不饶你了!”司马玉峰连干三杯,然后拱手笑道:“好啦,请把手放下来!”哥舒兰把手放下,粲然一笑道:“大哥,咱们来猜拳!”司马玉峰笑道:“好,我是猜拳的老手,你可仔细着!”两人开始猜拳,司马玉峰自以为胜他绝无问题,那知几拳下来后,开始连战连败,猜十拳输九拳,不知不觉间两斤酒都被自己“赢”光了,气得连声怪叫道:“小二!小二!”店小二应声而入,哥舒兰未容司马玉峰开口,抢先说道:“小二,撤席!”司马玉峰一怔道:“不,再来两斤酒!”哥舒兰笑道:“不来啦,大哥,小弟不胜酒力,要睡觉!”司马玉峰已有几分睡意,摇头幌脑
声
气道:“我就不相信会输得这么惨,再来一次试试?”哥舒兰道:“大哥你输拳而赢酒,吃亏的是我呀!”司马玉峰颇觉有理,大笑道:“哈哈,好好,今天饶了你,咱们改天再来!”说着,起身摇颠着走到自己
边,仰身躺下,连打哈欠不止。
哥舒兰等到店小二收拾好桌子出去,便把房门关上,也回到自己上解衣躺下。
由于赶路疲倦,再加上喝多酒,两人一躺上,不一会都进入梦乡了。
唾到夜午,司马玉峰忽然听见哥舒兰在轻声喊着:“大哥,大哥…”语声混浊不清,显然在发梦呓!
司马玉峰想起晚间他会磨牙发梦呓的话,不由微微一笑,遂不予理会。
只听哥舒兰又低声喊了两次“大哥”之后,忽见他霍地翻身坐起,由怀中出一柄亮光的闪闪的匕首,一步一步朝司马玉峰的
位走过来!
俊脸布杀气,两眼充
凶光,握在手上的匕首微微发抖,神情骇人至极!
司马玉峰见他朝自己走过来,瞧那模样无疑是要刺杀自己,不由浑身骨悚然,疾忙翻身下
,惊叫道:“弟弟,你干什么?”哥舒兰突然疾扑过来,形同疯狂,举起匕首往司马玉峰
口便刺,厉叱道:“我要杀死你这小子!”来势颇凶,司马玉峰大为惊骇,身形略侧,扬手一把扣住他手腕,运力一紧,哥舒兰一声痛呼,手上的匕首“当”的掉落地上!
司马玉峰面容一沉,低喝道:“哥舒兰,你干么要杀我?”哥舒兰两眼一睁,突似由梦中惊醒,骇然大叫道:“啊呀!是你——”司马玉峰一怔,惊诧道:“哦,你在做梦?”哥舒兰脸惊恐,惶声道:“是呀,小弟刚才瞧见那欺负我姊姊的小子走进来,在大哥你的
上睡下,小弟便想偷偷走过来把他刺死——我的天,原来是南柯一梦!”司马玉峰恍然大悟,长长透了一口长气道:“好险,幸亏我警觉的快,否则岂不被你刺死了?”哥舒兰惭愧无地,直埋怨道:“该死,小弟一向只会发梦呓,从来不曾起
梦游,今晚是怎么搅的呀!”司马玉峰见他十分不安,反拍拍他的肩膀安
道:“没关系,你是太记挂那小子的缘故,所谓
有所思夜有所梦,只要把心事放开,就不会再有这种现象发生——来,回
去睡觉!”哥舒兰退到
边坐下,摇头道:“不,小弟不敢再睡了!”司马玉峰俯身拾起地上的匕首,笑道:“这怎么可以,明天还要赶路呢!”说着,把匕首递还给他道:“收起来!”哥舒兰恐慌的急摇头道:“不!不!我不要它了,这把小刀原是小弟买来做防身用的,谁知小弟竟会想到用它来杀人,我的天啊!”司马玉峰笑道:“不要紧,你只管收起来,纵然你再起
梦游,我一听到脚步声,就会惊醒的!”哥舒兰无论如何也不敢要,司马玉峰只得暂时收入自己怀里.又说好说歹的哄他躺下,为他盖上棉被,方才回
再睡。
躺上,司马玉峰不
轻轻“吁”了一声,心想江湖多风险,果然不错,今晚无缘无故,死神就已光顾了两次,要是自己稍微迟钝了点,这会岂非已死得不明不白了?
难怪师父一再强调“历练”重要,下江湖历练,的确可以体验到许多不平凡的事啊。
下半夜无事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