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忠州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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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君箫可没听人说过。

万巧儿愤然道:“君相公明明就是君箫,这还会错么?君相公也不会讹诈你们,他是陪我来见高老爷子的…”高凤娇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说道:“你是什么人?”话声未落,只见一名青衣汉子,匆匆奔入,朝上面躬躬身道:“启禀老爷子,大门外又有一位自称君箫的人求见。”高凤娇娇靥上不出欣喜之,说道:“真的君相公来了,快请他进来。”君箫听得暗暗纳罕,这倒真是新鲜事儿,居然有人假冒自己之名!这回,连高如山也对君箫起了怀疑,但他并未在脸上出来。

花厅上,忽然间沉寂下来,那是因为真与假,已不必争论,立时就可分晓了。

厅前曲廊上,已经可以看到一名青衫汉子领着一个身穿锦衣的青年,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高凤娇只看到他的影子,粉脸上就飞起娇的喜,娇呼道:“爹,是他来了!”高如山看了女儿一眼,他自然看得出女儿的心意,他是对君箫生了情!这个平娇纵惯的女儿,一向眼高于顶,她看中意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譬如眼前这个假冒君箫的人,同样少年英俊,气概非凡,就算他不是真的君箫吧,同样也是千中挑一的少年才隽。

他想到这里,老脸上也不期浮现出一丝蔼然的笑容。

青衫汉子把锦衣少年领到阶前,就向厅上躬身道:“启禀老爷子,君相公来了。”其实不用他禀报,高凤娇早已娇躯闪动,抢着了出去,一张粉靥上,绽出欣的笑容,娇声道:“君相公,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呢,快到厅中待茶,我爹就在厅上。”锦衣青年抬手一拱,含笑道:“高姑娘请了,在下路上有事,稍有耽搁,有劳久候,心中实在万分不安。”高凤娇轻嗔道:“谁怪你迟来了?快请进去。”锦衣青年含笑拱手道:“姑娘请。”两人几乎是并肩走入花厅。

君箫抬目看去,这位假冒自己的年轻人,只是冒充,并不是伪装,因为他既没易容,也没戴面具,和自己本是两个人,一点不像。

这人不过二十出头,生得极为俊俏,剑眉星目,笔直的鼻梁,红齿白,只是脸有些白中透青,眼神也不大正。

模样虽俊,却有轻佻之,但这点小瑕疵,是很少有人看得出来的。

他果然背负七星剑,间悬一支乌黑发光的铁箫!

就凭这一点,就可证明他是真的君箫,因为君箫身上,本就没有箫。

高如山人称忠州大侠,阅人自然不在少数,他看到锦衣青年,再看看君箫,心头就有真不如假之

(他自然认为锦衣青年是君箫,而君箫是冒名之人)他拿眼望望董镇江,举步出,呵呵笑道:“君相公侠驾贲临,老朽至表。”高凤娇连忙介绍道:“君相公,这就是我爹。”锦衣青年慌忙趋上一步,作了今长揖,说道:“晚辈久仰老前辈威名,只是无缘瞻仰,今晚能晋谒,真是三生有幸。”嘴上甜的人,其心定怀叵测,但天下有谁不喜奉承的?

高如山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君相公少年隽才,轻轻年纪,已是名武林,实在难得。”高凤娇听爹夸奖他,就好像在夸奖自己一般,脸上喜孜孜的,轻轻拉了锦衣青年一下衣袖,说道:“君相公,这是我干爹,人称铁爪龙镖。”锦衣青年又朝董镇江抱拳一揖,神态潇逸,抬目说道:“晚辈在江南就听到董老前辈的大名了,大家都说董老前辈可当得八个字…”董镇江洪笑一声道:“君相公夸奖,只不知江湖同道,对董某有何批评?”锦衣青年道:“那是,行侠仗义,嫉恶如仇。”董镇江听得洪声大笑,手捋苍苍虬髯,得意地道:“行侠仗义,虽是我辈本份,但以这四个字,作为董某评号,董某实在愧不敢当,但董某一生,倒确是嫉恶如仇,除恶务尽。”这锦衣青年仅以短短数语,就把两个老江湖,奉承得喜,先前对他稍嫌轻佻的观念,也随着泯去。

高如山抬手道:“君相公请坐。”锦衣青年不知内情,他并未坐下,却向君箫拱拱手道:“这位兄台,还未请教?”高凤娇斜睨了君箫一眼,抿抿嘴,没有说话。

君箫神自若,含笑道:“在下君箫,君子的君,吹箫的箫,只不知这位君兄的大名,如何称呼?”锦衣青年脸微微一变,但瞬即平复,脸上也随着出惊奇之容,朗笑一声道:“这真是凑巧之至,兄弟单名也是一个箫,哈哈,天下同姓同名,本无足异,但咱们会在这里见面,那就太巧了。”这话,已经暗示君箫,天下同姓同名之人,并不足奇,你是君箫,我也是君箫,尔为尔,我为我,用不着争什么真假。

高凤娇披披嘴道:“但他明明是假冒你来的。”万巧儿同样披披嘴道:“天底下同姓同名的人虽多,但力战七星会五大高手,和破解‘七绝剑法’的君箫,却只有一个。”高凤娇脸一沉,哼道:“你以为谁是真的?”万巧儿道:“你以为呢?”高风娇气鼓鼓地道:“你说你们是真的,那么力敌七星会五大高手,破解水中柱‘七绝剑法’,君相公使的都是箫招,他的箫呢?”万巧儿目光一转,看到君箫身上,果然没箫,不由神情一怔,问道:“君相公,你的箫呢?”君箫淡淡一笑道:“箫不在在下身上。”高凤娇转过身去,叫道:“干爹!”董镇江口中唔了一声,洪声道:“小子,咱们都是在江湖上闯了一辈子的人,还会被你娃儿所骗,老夫看你也是一表人材,说!你假冒君相公,来找我老哥哥,究竟目的何在?”君箫含笑问道:“你老认定在下是冒名来的了?”董镇江洪声道:“难道还不是么?”君箫微微一笑道:“你老太武断了…”

“住口!”董镇江双目圆瞪,怒喝道:“高家镇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你前来假冒混充,再要不给我老夫从实说来,老夫第一个饶你不得。”他说得声俱厉,大有立即动手之意。

万巧儿道:“君相公,不用和他们多说,我们走。”董镇江洪笑道:“老夫问他的话.他还没有据实说出,想走可没这般容易。”君箫剑眉轩动,朗笑一声道:“在下和万姑娘真若要走,就是千军万马,也未必能把咱们留得下来。”说到这里,俊目如电,环视了众人一眼,续道:“不过这位董老前辈说的也确道理…”他本是和董镇江针锋相对,互相驳斥,忽然说出董镇江说的也有道理,大家自然要听听他的说法如何?

因此谁也没有开口,连董镇江也双目炯炯,紧紧盯注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忠州大侠高如山眼看君箫俊目一扫,神光电,几乎不可视,心头不微微一凛,暗道:“只要看他眼神如此锐利,此子一身修为,似乎还在自己之上!”君箫眼看大家都没有说话,就接下去道:“是在下假冒君箫之名,还是有人假冒君箫,这都并不重要…”董镇江道:“那你说什么重要?”君箫道:“重要的就是你老方才说的,假冒君箫,有何居心?目的何在?”董镇江道:“这要问你,你说是不说?”君箫淡然一笑,目视锦衣青年,说道:“董老似乎应该问问这位君兄才对。”锦衣青年脸微变,笑了笑道:“君兄之言,好像认为兄弟是有意假冒而来的了,既然有人怀疑到兄弟来意,兄弟自是不便在此停留,高老前辈,董老前辈,晚辈告别。”说完,正待转身向外行去。

高凤娇抢先一步,拦着道:“君相公留步,咱们没有人说你假冒,你干么要走?”董镇江一下到君箫面前,沉声道:“老夫先想听听你到高家镇来的目的。”君箫道:“在下是陪同万姑娘,谒见高老爷子来的。”董镇江问道:“万姑娘有什么?”君箫道:“万姑娘的令祖,即是神手华佗万老爷子,由江南迁隐石柱,以卖药为生…”高如山一怔道:“神手华佗来到石柱,老朽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君箫续道:“昨傍晚,有一青衣汉子自称他家主人身患急症,请万老爷子前去看病,而且门外还停着一乘轿子,专程接,万老爷子就坐了他们的轿子而去,这一去,就没有再回家…”高如山浓眉微蹙,问道:“那青衣汉子没说请他到哪里去的么?”

“没有。”君箫接着道:“万姑娘等了一天,仍然不见万老爷子返家,心头自然极为慌,昨晚她看那顶轿子是往西来的,因此一路找到高家集来。”口气一顿,续道:“在下和万老爷子祖孙二位,原是素识,在下正好路过贵地,就在连锦堂朋友开设的面馆里,遇到万姑娘,因高老爷子在这一带声望久著,因此特地陪同万姑娘前来,趋谒高老爷子,想请高老爷子赐助。”高如山道:“老朽和神手华佗万老哥,昔年有过一面之缘,据老朽所知,他‘神手华佗’的外号,并非光说他是着手回的神手华佗,这中间却包含了双重意义,因为万老哥毕生研华佗‘五禽图’,当世无出其右,功力之深,已臻上乘,据说敌人只要碰上他的手,都会莫名其妙的被摔出去,因此大家遂以‘神手’相称,下面的‘华佗’二字,才是称他医道通神而言。”他说到这里,目视万巧儿,又道:“老朽说这一段话,就是说令祖一身武功,绝非泛泛,不可能会落入人家手中,而且在川东一带,如有风吹草动,老朽多少总有个耳闻,这一带并无什么人,和令祖结有怨隙,自然也不可能劫持令祖。”万巧儿道:“那我爷爷会到哪里去了呢?”高如山道:“也许确是病家请去了,因对方病势沉重,把令祖留了下来,亦未可知,姑娘还是安心回去,也许令祖已经回来了。”万巧儿道:“多谢高老爷子。”回过身去,低低说道:“君相公,咱们走吧!”董镇江洪声喝道:“小子,咱们老哥哥答应放你们了,老夫也不好再留难你,不过,你年纪轻轻,可要记住,万儿是要自己闯出来的,以后莫要再去假冒别人的姓名,你可以去了。”君箫终是年少之人,血气方刚,被人家冒了自己之名,还连番受他讽讥,本已勉强制着心中忿怒,此时再被董镇江当面训斥,一时就有被羞辱的觉,不到热血沸腾,怒火难消,俊脸骤红,仰首朗笑一声,说道:“在下本来只道你一时不辨真伪,未免武断,如今看来,你本来就是个是非不分之人!”铁爪龙镖董镇江,威震川陕,名头不在忠州大侠之下,君箫冲口而出,说他本来就是是非不分之人,这话,自然说重了!

董镇江脸一变,大喝道:“好个狂徒,老夫今晚不教训教训你,好让你稍敛狂妄之气,以后你行走江湖,这条小命,就得送在狂妄无知之上。”口中说着,突然五指伸直,朝君箫抓了过来。

他外号铁爪龙镖,这出手一抓,使的正是他成名武功“龙爪功。”(龙爪功和鹰爪功不同之处,鹰爪功出手之时,五指一抓皆须屈曲,而龙爪功出手之时,五指直伸,直到与对方接触之时,方行抓落。)君箫微哂道:“凭你这点功夫,就能教训在下么?”他身子直立不动,直待对方龙爪快要触及衣衫,身子才轻轻侧了一下,这轻轻一侧,就避开了董镇江一抓之势,但看去爪势堪堪擦身而过,十分惊险,实则身法奇奥异常。

他使的自然是“九转遁形身法”本来施展此一身法,身子必须转动;但君箫目前功臻上乘,最近又修习了形意门的心法,可以以意使形,意动形随,就不必拘泥于形式了。

董镇江眼看自己手指明明已经触到对方衣衫,那知眼睛一花,竟然毫厘之差,从对方衣衫上擦身而过,一抓未中。

他以铁爪成名,几十年来,施展“龙爪功”百抓百中,眼睛从未花过,自然也从未失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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