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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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仲羿踏入阎复笙房里，心里很是烦。

悠儿的情况吓坏了她自己，也吓傻了他。原先笑又天真的她变得郁郁寡，渐憔悴。

而今爹将他叫来，想必也是为了这件事。

“爹…”阎仲羿望着坐靠在榻上的父亲，心里一惊。曾几何时，爹看起来竟也如此衰老？

“你…坐下。”阎复笙有气无力地道。

“爹，您…”阎仲羿迟疑了下，又道:“我请大夫过来替您…”

“不必了。”阎复笙怨怼地望了子一眼，“你以为我这个样子是病出来的吗？请了大夫，就医得了我这心病了？”虽然无力，语词却仍尖锐。

“爹…”阎仲羿蹙起了眉，“我从不曾想过要违背您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这一次，爹能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

“从不曾想过？真的吗？”阎复笙冷笑着，“你若真把我这个‘爹’放在心上，就不会如此忤逆我。你怎么不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呢？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爹’——”他加重语气道。

“爹，悠儿已怀有我的骨…”

“我听说了。”阎复笙撇了撇，嘲讽道:“她倒是懂得如何替自己争取机会。”

“爹…”阎仲羿有些气恼爹刻薄的说话方式，却也明白爹一直都是如此的，只是他傻得以为爹会因为最疼他而有所不同。

说阎仲羿不曾有所期望是不可能的，他一直希望阎复笙会因为最器重他、最疼他而妥协，只因这一回，他不想让步。

“我说…”阎复笙顿了一下，续道:“你怎么能确定那的确是你的骨？你别忘了，花娘总是人尽可夫的…”

“爹，悠儿不是花娘！”阎仲羿深口气，“也许您不相信，但她的确不是，她…她跟著我时，还是完璧之身！”

“哦？”阎复笙挑起了眉，“既然如此，我知你也不是糊涂之人，那么阎家的骨就不能落在外…”

“爹，您的意思是？”阎仲羿心中一喜，以为有了转机。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肯娶了我替你相中的其他千金，那么你可以将悠儿纳为小妾。”

“我不同意。”阎仲羿断然拒绝，“我从不曾想要纳妾，更不可能纳她为妾。”

“你…”阎复笙气上心头，“哪个男人不想三四妾？你有能力享齐人之福，竟还不要？！”

“爹，我和您…终究是有所不同的。”阎仲羿语重心长地点出事实。

一直以来，阎复笙总以阎仲羿的格像极了他而自豪，为了后继有人而沾沾自喜，而今阎仲羿的话著实狠狠地刺伤了他。

“连你也对我有所不？原来你和季翔一个样儿！”阎复笙心痛极了，原先的和颜悦已然无存。

“爹，我只是不想再像以前一样了。为了自身利益而娶，心思也不在她们身上，她们…很苦…”阎仲羿的语声渐弱，难掩伤。

“苦？我让她们过舒服的子，哪里苦了！是她们不知足！”阎复笙固执地吼著。

“季翔怨您，是因为他瞧见他娘亲的苦而耿耿于怀；我不怨您，是因为我能体会您的想法，我娘也能体谅，这便是我和季翔的不同。”阎仲羿试著想与阎复笙说理，“但我能体会您的想法，不代表我非得和您一样啊！”

“好，很好！”阎复笙着气，点头讪笑道:“总之，你们都委屈了，是吧？！”

“爹…我们能不能好好地谈？我真的希望…”

“不可能！”阎复笙动地否决道:“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不这么做，休想我让那女人踏进阎家大门！如果你坚持要她，就没有我这个爹！你最好考虑清楚！”阎复笙在赌，他赌上阎仲羿的道德，赌上阎仲羿的传统本。他知道这个儿子不会让他失望的，当然，他也不准阎仲羿让他失望。

“爹…就非得如此吗…”阎仲羿黯然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