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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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婆:这时我坐在东区的咖啡座,看着咖啡的烟韵盘绕上来。有个长头发的女孩弹奏着美丽的漫情歌。我们的朋友正伤地诉说着那一段失败的婚姻。

“她从旧金山打电话来,淡淡地说她要离开我了。然后一直哭…,我简直慌了,还忙着安她,不要哭,不要哭。我不相信那是真的,那只是开玩笑。我一直追问,她只是哭,隔着整个太平洋哭,我一边追问,一边安她,最后我自己也慌得哭了起来。”爸琴弹得好美。光斜斜地进来,映着桌上的玫瑰。这时每一个位置都燃起了蜡烛,混合着黄昏的光线,散发出特别的气氛。

我想起了有一次送你上飞机的觉。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结婚,我正在服役。我刚刚认识作家苦苓。这位婚姻情大师一看到我的情况,马上热心地跑来告诉我,我们的情注定失败。

“为什么注定失败?”我可着急了。

“凡是去美国者,都是失败。”大师出明牌了。

“可是她只是去旅行,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

“旅行倒还好一点。可是你别抱太大的希望,我看多了。”一副很有智能的样子。

“你怎么这样说?”

“当局者,我是为你好。”又一副慈悲为怀的样子。

我当时甚不以为然。整天数着馒头,守在机场的救护车上等着飞机掉下来。然后你从美国回来了,一切并没有像专家的形容那么可怕。

你从美国回来之后,不断地谈论着美国的种种。果然不久,你告诉我留美的计划。不瞒你说,我开始紧张了。(果然没错,好厉害的专家!)“我们虽然彼此相,可是不能因此绑住彼此,我们应该共同成长才对。”你的说法完全是标准的专家模式,我全无招架的能力。

“所以你决定让我在这里吹海风,你到美国去,然后我们共同成长。”

“我就知道你会不高兴。”

“所以你要试看看我是不是真的不高兴。现在你知道答案了。”我必须承认我是有点不讲理了。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大男人主义。”你嘟起嘴巴“你想,等我去美国,拿到博士,你也退伍,经历住院医师,拿到了专科医师执照。我们彼此没有约束,都随着时间成长,不是很好吗?”

“对呀,除了我们的情以外,一切都随着时间成长。”

“哎哟,”你不耐烦了,试着用别的方法开导我“你想,过了五年之后,你对我的情会不会改变?”

“我相信不会。”

“那我也不会。”你天真又活泼地表示“我们都不会改变,又成长了许多,你不觉得很好吗?”

“我只是说我相信我不会。事实到底会变成怎样,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生死相许,永志不渝吗?为什么才五年,事实会变成怎样,连你也不知道了呢?”亲的老婆,在情的伟大旗帜下,我毫无反驳的余地。你的逻辑说得没错。如果我相信你,应该放你出去闯,像一只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可是就另一个观点而言,因为我们伟大的情,使我直觉到这样的观点令我浑身不自在。我陷入了矛盾的深渊。

我真的变成了专家口中那种大男人主义者?我为了自己的愚蠢而阻碍了对方的进步吗?

你知道我几乎很难拒绝你的任何要求。但这次我却觉得困难。

除了不够帅以外,我和咖啡广告的男主角一样,披着外套忧郁地到处走来走去。澎湖的天地很开阔,山水含情,风整年呼呼地吹个不停。我试着在自然的造化之中去寻求一点启示。

可是自然并没有告诉我什么。

我走过了码头,看见了船只,看见了海水,海鸥。也看见商店,人群,还遇见了一个有趣的小女生。她拿了一本书,告诉她的父母亲要到图书馆看书,因为隔天要‮试考‬了。过了不久,我在海岸边看见她和另一个小男生走在一起。小男生也拿着书。我想他应该也告诉他的父母同样的话。他们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夜淹没了他们的身影。

比起他们心目中的情,小小的谎言,明天的‮试考‬,或者是再天大地大的事恐怕一点都微不足道了。

执子之手,与子成说;死生契阔,与子偕老。

我反复地思索这句话,觉得再伟大的情,总得牵着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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