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德&mi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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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多说一句话。”米娜对他说“我就一辈子也不见你了。明晚七点,到尚贝里大街十七号对面找我。”整整一夜,米娜都辗转反侧,惶惶不安。她一直为这个人问题所折磨:“怎样才能阻止德-吕佩尔把我的秘密告诉德-拉尔赛呢?他们的关系那样亲密。”绝望之中,她有好几次差点叫来马车,立即离开。
“但要是那样,阿尔弗雷德就会一辈子相信,艾妮肯,他那样过的姑娘,只是一个干了坏事化装潜逃的女人,并不值得尊敬。还有,我要不告诉德-吕佩尔先生就走,他虽然敬重我的财产,也还是有可能
我的秘密,可是不走,又怎样才能使德-吕佩尔先生不生疑窦呢?编段什么谎话呢?”就在米娜和德-吕佩尔倒媚地相遇的化装舞会上,那些上
社会的男子一如往常,围着德-拉尔赛夫人竟献殷勤。他们全无头脑,想来温泉摆
他们的无聊。这天晚上他们不知道该对德-拉尔赛夫人说什么好,因为那些客厅里的老生常谈在这里就不适宜了。于是他们讲起她的德国侍女的美丽。他们中间有一个放肆的傻瓜,甚至说了几句
骨的话,影
德-拉尔赛夫人的嫉妒。有一个戴假面具的男人,十分
鲁,甚至劝她找个情夫,来向丈夫施加报复。德-拉尔赛夫人这样一个贞洁的女人,因地位和财富的关系,平常受惯了别人的阿腴奉承,听了这句话,头脑里轰的一下好像爆炸了。
次是游湖,米娜有空,便到了柯拉梅夫人家里。她在那里接待了德-吕佩尔先生。德-吕佩尔先生尚未完全消除惊讶。
“一场巨大的不幸,改变了我的处境。”米娜对他说“使我能够公正地对待你的情了。你同意和一个寡妇结婚吗?”
“原来你秘密地结过婚?”伯爵的脸煞地变得苍白。
“你看过我拒绝了你,还拒绝了许多法国最好的婚姻对象,怎么没猜到这点呢?”米娜回答。
“你的格多么独特,又多么叫人钦佩!”伯爵大声喊起来。他尽力想掩饰他的惊讶。
“我曾和一个配不上我的男人结婚。”德-旺格尔小姐说了下去“但我是新教徒,我的宗教允许我离婚。要是看到你也改信我的宗教,那我就太高兴了。可是你别以为我这时候能上谁,即使我极为敬重,极为信任的人,我对他也产生不了
情,我只能给你友谊。我喜
住在法国,一旦
悉它了,又怎么可能忘掉它呢?我需要一个保护人。你的姓氏显赫,头脑聪明,又享有种种条件在上
社会占据优越地位。一大笔财产可以把你的府邸布置成巴黎的头等府邸。你愿意像孩子一样听我的安排吗?以这个代价,仅仅是以这个代价,我一年以后就答应你娶我。”在他说这番长话时,德-吕佩尔伯爵盘算着这样一种离奇事情会有什么结果。对他来说,维持这样一种关系是并不惬意的,但终归有一大笔财产,而且她又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于是他信誓旦旦,表示要顺从米娜,他想方设法来套取她更多的秘密。
“你这样做是白费力气。”米娜微笑着说,又问他:“你会像狮子那样勇猛,又像孩子那样顺从呜?”
“我是你的奴隶。”伯爵回答。
“我隐姓埋名住在埃克斯城附近,但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了解。八九大以后,当教堂的钟敲响半夜十二点时,你注意湖面上,会看见有一只点了火的瓶子在波上飘浮。第二天晚上九点钟,我将在这里,我允许你来。但你若是说出我的名字,或是对任何人
一句我的情况,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再见到我。”在湖上,文妮肯的美貌多次被人提到,因此游湖归来,德-拉尔赛夫人一反她慎重节制的
格,心绪十分气恼。她一开始就说了米娜几句重话,她是当着阿尔弗雷德的面说的,而他也没有为她辩护,因此伤了米娜的心,她便开始回嘴。这是她第一次说这种尖刻刺人的话。德-拉尔赛夫人听到她的腔调,确信姑娘变得这么放肆,一定是勾来了别人的
情,便忘乎所以,不知自己是什么人了,因此她益发恼怒,便指责米娜在柯拉梅夫人那里和人约会,说别看柯拉梅夫人表面上与她不和,吵过闹过,其实是与她串通一气。
“难道德-吕佩尔这个家伙把我出卖了?”米娜寻思。
阿尔弗雷德一个劲地盯着米娜,想从她身上窥出真情。他的目光里毫无关切的表示,使她在绝望中生出了勇气。她冷冷地否认了有关她的传言,别的什么也没说。德-拉尔赛夫人把她撵走了。当时是凌晨两点,米娜由忠心耿耿的杜阿陪送到柯拉梅夫人家里。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想起她的奇特处境使她无法进行报复,便气得发狂,泪如雨下。
“啊!把这一切丢下,回巴黎去,不更好些?”米娜问自己“我才智平平,干不好这事。但是阿尔弗雷德想起我来只会表示轻蔑,他会终生瞧不起我的。”她大哭起来。她知道,要带着这个无法摆的残酷念头回到巴黎,她会比在埃克斯更加不幸。
“德-拉尔赛夫人诽谤我,天知道大家在舞厅会怎样议论我?他们的话会在阿尔弗雷德的心里把我完全毁掉。一个法国人怎么可能会与众不同地思想?他当着我的面听这种话,竟不反驳,也不跟我说一句话安安
!可这是怎么回事?我还
着他吗?现在折磨我的这种可怕的痛苦,难道不是这份不幸
情的最后挣扎吗?”米娜最后想:“不报复就是懦弱的表现。”天一亮、米娜就派人去请德-吕佩尔先生。她
动地在花园里散步,等他到来。夏天的
渐渐升起,照得湖周围的山峦都郁郁葱葱。大自然的明媚使米娜更
到愤怒。德-吕佩尔先生终于出现了。
“这是个自命不凡的家伙,”米娜看着他走过来,心里思量“应该先让他讲一个钟头。”她在客厅里接待德-吕佩尔先生。她那双忧伤的眼睛盯着挂钟.一分钟一分钟地计算着时间。伯爵不觉大喜过望,这个外国姑娘对他亲切,专心听他讲话,这还是第一次。
“至少你相信我的情吧。”他对米娜说。这时候指针正好走到了米娜耐心等待的最后一分钟,一个小时到了。
“你若为我施加报复,我就什么都相信。”她说。
“该去干什么?”
“去讨德-拉尔赛夫人的心,而且要让她丈夫知道她欺骗他,让他相信这一点,这样他就会使她不幸,跟她诽谤我,使我不幸一样,她的诽谤毁了我的生活。”
“你这个小计划很残酷呐。”伯爵说。
“你的意思是做起来很困难?”米娜带着讥笑问他。
“要说困难倒也不见得。”伯爵愠怒地说“只是这个女人要被我毁了,”他又轻浮地补充了一句“可惜啊,她是个好女人。”
“当心点,先生,我并没有要你真的去博取她的心,我只是希望她丈夫相信你得到了她的
心。”伯爵走了,米娜觉得自己的不幸稍稍减轻了。报复,就是行动,而行动,就有希望。
“如果阿尔弗雷德死了,”她寻思“那我也去死!”她出了笑容。她这时候
到的幸福,使她从此把道德观念抛在一边,她的个
太强,无法忍受头天晚上受的气。她没有想到自己竟当着阿尔弗雷德的面遭人诽谤,更没想到阿尔弗雷德会相信这些不实之辞。从此,她虽然还提起道德,但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事实上报复与
情完全占据了她的心。
米娜的头脑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报复计划,可它能实行吗?
她担心的只是这个问题。除了一个蠢家伙的忠诚和许多钱,没有别的办法实行计划。
德-拉尔赛先生来了。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米娜高傲地问。
“我很不幸,我来陪我在世上最亲密的朋友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