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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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办法吗?”他悄悄地问他们“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没有任何办法。哈罗德让她快发疯了,但关于阿斯匹林的主意比我所有的办法都要好上几倍。”
“她只是不安,如此而已。”法兰妮说。
格兰叹了口气“也许是肠胃出了问题,粮吃多了。活动活动也许就会好了。”法兰妮摇了摇头:“我想不是。肠胃消化不良是不会发烧的,肚子也不会
成那样。”他的肚子像一夜之间长了个肿瘤似的鼓了起来。她想到这点就觉得难受。她己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除了梦之外)曾受过这样的惊吓。哈罗德说了些什么?这屋子里没有医生。的确是这么回事,多可怕的事实。上帝,一切就这样在她身边瞬间地发生了,颇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们是多么地孤立无援。他们一直是这么高度紧张,以致于连必要的安全保障都被抛之脑后了。她从格兰有些扭曲变形的脸看到斯图同样的脸。从他们脸上都看出深深的忧虑,但哪张脸上都没有答案。
马克在他们身后又尖叫了一声,佩瑞回应着他的叫声,像是也到了他的疼痛。一定程度上她的确
到了,法兰妮想。
“我们该怎么办?”法兰妮无助地问。
她想到了婴儿,反反复复潜入她脑子里的一个问题里:“如果万一要剖腹产该怎么办?如果万一要剖腹产该怎么办?如果…”在她身后,马克又尖叫起来,像发出一种可怕的预言一般,她恨他。
他们在摇曳的油灯光下面面相觑。
[摘自法兰妮·戈德史密斯的记1990年7月6
]经过一番劝说,贝特曼先生同意和我们一道走。他说,尽管他写了许多文章(“我全是以大写字母写的,这样就没人能看出它们实际上是多么地简单浅显了,”他说。)而且拥有极度枯燥乏味的教学生涯,更不要提他颇为得意的异常行为社会学和乡村社会学,他还是决定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斯图想知道他所说的机会是指什么。
“我想这是非常清楚的,”哈罗德以他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傲慢口吻说道(哈罗德有时让人觉得可亲,有时又会让人觉得可恶,今晚无疑就是后面这种情况。)“贝特曼先生。”
“请叫我格兰,”他十分平静地说。但哈罗德盯着他的目光就像他曾经谴责哈罗德患有社会病似的。
“格兰,从一个社会学家的角度出发,发现了一个现场研究社会知何形成的机会,我想是这样。他看看事实知何印证理论。”长话短说,格兰(我从现在起将这样称呼他,因为他喜这样)同意对“机会”的解释大致如此但同时补充道“我还有一些理论已经被记下来,希望得到证实或否定。我认为,从
扫
之后的废墟上诞生出来的人类一定不同于从尼罗河
域这片文化的摇篮中诞生出来的。”斯图以他惯有的平静口吻说:“因为一切都在四周倒下,等着被重新拾起。”他看上去神
严峻,以致于让我觉得吃惊,就连哈罗德也以一种滑稽的表情看着他。
格兰只是点点头,说“没错。技术社会已化乌有,但它留下了所有的篮球。总有人会回忆篮球比赛并将它传授给其他的人。很简洁,对不时?我晚些时候应该把它记下来。”但我自己把它记了下来,以免他忘了,谁知道呢?那个影知道,嗨!
哈罗德接着说“听起来,你认为所有的事情都会重新开始——武器竞争、环境污染等等。这又是一个理论吗?或是第一个理论的推论?”
“不完全是,”格兰正要继续说下去,哈罗德又进话来。我没法逐字记下,因为每当哈罗德
动时,他总是说得很快。他所说的总结成一点就是他认为人们不会那么傻,尽管他通常对人们的评价都很低。他说他认为这次之后,一定会有一些特定的法则被建立。人们不会再对核裂变或碳
线(他也许发错了音)或这一类的废物忙个不停。我记得他说的一件事,因为他说得十分形象。
“难题已被快刀斩麻地解决掉了。我们没有理由再工作,再把难题重新堆到自己面前。”我可以看出来他因为辫论变得有些头脑发热。哈罗德不被人喜
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总是急于显示他如何地见多识广(他的确知道得很多,我不能否认这点,哈罗德是聪慧过人的)。但格兰只说了一句“时间会说明一切,对吧?”所有这些都在大约1个小时以前结束了,我现在在楼上的一间卧室,科亚克躺在我身边的地板上。多好的狗!它总是那么惬意,让我想起自己的家,但我得努力不去想太多关于家的事情,因为这些事总是让我难过得掉下眼泪。我知道有一点听起来比较可怕,但我确实非常想要一个人来帮我温暖被褥。我脑子里甚至连候选人都有了。
别再想了,法兰妮!
明天我们要去斯托威顿,我知道斯图不太赞成这个主意。他对那个地方万分恐惧。我非常喜斯图,只希望哈罗德能喜
他一点。哈罗德总是让事情陷入尴尬的境地,但我想他再怎么也没法违背自己的本
。
格兰决定不带科亚克走。他对这个作法深愧疚,科亚克觅食不会有任何困难。除此之外别无他法,除非我们能找着一个带边斗的摩托,即便那样,科亚克也有可能受惊跳出来,死伤于车轮之下。
无论如何,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备忘:得克萨斯漫游者(一支球队)队有个擅长以快球出名的球手,他能投出各种非击手球和其他漂亮的球法。非击手球是很
的。有一种模拟笑声的喜剧,模拟笑声即在可笑的剧情部分配有人们的笑声录音,这样能让你看得更加投入更加尽兴。你常可以在超市得到冰冻的蛋糕和小饼,你经常是化开后就吃下去。萨拉李草莓
油蛋糕是我最
吃的。
1990年7月7没法写长。骑了一整天车。
股都麻了,后背也像灌铅一样地沉重。我昨晚又做了同样的噩梦,哈罗德也梦见了那个人,这让他大为不安,因为他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们两个总是做着一个基本上相同的梦。
斯图说他仍然做着关于内布拉斯加和那个黑人老妇人的梦。她总说他应该在某个时候来看她。斯图认为她住在一个叫赫兰德或赫福德或类似名字的镇上,并说他认为一定能找得着这个地方。哈罗德对此嗤之以鼻,又开始夸夸其谈地讲到,梦是我们清醒的时候不敢想象的事物的弗洛伊德心理表现。我想,斯图是生气了,但他没有发作。我十分害怕他们之间的龃龉会升级成公开的冲突。我希望事情不要向着这个方向发展。
最后,斯图说话了:“那怎么解释你和法兰妮总是作着同样的梦呢?”哈罗德嘟哝了几句出于巧合之类的话就走开了。
斯图告诉格兰和我,他希望我们在到过斯托威顿之后去内布拉斯加。格兰耸耸肩,答道:“为什么不呢?,我们总得去个地方。
哈罗德理所当然又在表示反对。混蛋!
备忘:19世纪早期由于美国驾驶汽车的人过多,汽油一度出现短缺,我们耗尽了大部分的石油资源,阿拉伯人趁机纵我们。阿拉伯人钱多得都没法花。有一支叫“谁”的摇滚乐队常在现场演出结束的时候砸烂他们的吉它和扩音机,这就是所谓的“摆阔
的挥霍
费。”1990年7月8
天已很晚,我也已经很累,但我将尽可能地在上下眼皮合上之前多记下一些东西。哈罗德大约在一个小时之前完成了他的标记牌(我得说他在整个过程中风度极差)并将它竖在斯托威顿军用仓库前面的草地上。斯图在旁边帮他,对哈罗德刻薄的嘲
一直保持着平静。
我已经让自己为失望作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我不认为斯图在撒谎,我想哈罗德也不会这样认为。所以我十分确信所有的人都死了,但看到的情形仍然深深震憾了我,我抑制不住哭出了声。
不过,我不是唯一一个受到震惊的人。斯图看到这个地方时,他的脸顿时变得煞白。他穿着短袖衬衫,我看得见他胳膊的
皮疙瘩。他的眼睛通常是清澈的蓝
,那一刻却变成了蓝灰
,就像
天的大海一般。
他指着三楼说“那就是我的房间。”哈罗德转向他,我可以看出来他又有了他特有的哈罗德式评论,看到斯图的脸时,他打消了说出来的念头。我想他这一点是非常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