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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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黑暗的世界里离,上不了天,遁不了地,身似柳絮不断飘
。忽冷忽热间,她看见了曾经死在她手中的人;成千上百的人慢慢向她靠拢,记得的、不记得的皆来向她索命。
他们心有不甘、浑身是血、张牙舞爪的想抓她,成千上百的双眼含恨瞪着她、成千上百的双手死命抓住她,不让她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她漠然接受那些人的拉扯撕抓,没有反抗、没有尖叫、没有惊恐,只是淡漠地看着这一切。这是她欠他们的,不管他们如何待她,她皆无话可说。
他们拚命地揪她细长的发丝,以尖锐的长指甲划破她的肌肤,想让她尝到所有他们所尝过的苦。
可她的毫无反应,反倒让他们觉得无趣:当所有怒火、怨恨发过后,他们此起彼落咒骂她。
如果她像个鼠辈跪地哀叫求饶,他们在报复之余也会到痛快万分,但她不!偏像个木头人般由着他们撕抓,使得他们完全尝不到报仇的甜美果实,只是令自己更加沮丧罢了。
在恶狠狠瞪过她后,那些人便一个接一个隐身离去;不是放过她,而是时候未到。
在所有魂魄皆离去后,她保持原来姿势一动也不动,冷然的眼直视着前方,一幕幕令人心碎的画面浮现在她眼前。
她看见父亲遭到武伟背叛,无情地被杀害,看见各路人马由樊泷带领而来,他们血洗房家庄,一如她从前血洗其他山庄般。房家庄内的人死的死、投降的投降…可投降了又如何?还不是一一遭到杀害。
鲜红的血似红花般渲染整座房家庄,一如她身上红的嫁衣。
虚软无力的身子飘飘然,无路可躲、无处可去,到处都是要她命的人,就连武伟那张可恶狰狞的脸,也不断的在后头追着她,执意要取她的命。
她想逃,是不甘死于武伟手中。任何人都可以杀她、要她的命,但就武伟不行!死在武伟手中,只会令她觉得不光彩,也觉得自己懦弱无能。
她要逃,绝对要逃,可她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瞧着武伟不断向她近再
近,直到她可以清楚
受到他身上不断
吐出的贪婪气息:她惊得不断
气,想杀他为父亲报仇,无奈双臂沉重得如同被绑上千斤重的铁条,连动一下都万分困难。
心底是又急又气,却无法可施,在武伟朝她扑杀而来时,她吓得惊声尖叫,想向人求救,却想不出半个可以救她的人。
武伟恶地对着她笑,嘲讽道:“没有人会救你,每个人都认定你罪该万死,你就乖乖死在我手中,让我立下大功。”她拚命摇头。不!她不能死,现在还不是她该死的时候,她还有许多事未做,没有报仇,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猛然出现于眼前的人竟是樊泷。
因为连续吃过她许多亏,他不再伸出援手,仅是冷眼看着武伟伤害她,像是捉耗子般慢慢捉
她,要她在死前多受点苦。
她说过不哭的,在受重伤落崖跌进中,她也是一再告诉自己不能输、不能死,要是死了,爹的仇就没人能报了。
所以她拚了命保住一条命,拖着疲惫沉重的身躯上岸。上了岸,她甚至不敢现身,只敢躲在深山中,由着身上严重的伤口折磨她,在高烧中睡睡又醒醒,仅靠身旁的小水洼支撑她的体力,不致早早向阎王报到。
她不服输,在好不容易拥有一丁点体力后,便就近摘取些野草当葯涂抹在伤口,不管有效无效,至少经过漫长的时间,她都撑过来了。
疗伤期间她一直咬着牙不叫苦、不落泪,但此刻,她竟万分的想泪,为的是什么?是樊泷的见死不救吗?
能怪他吗?能怨他吗?错的人是她,他没义务接二连三救她,这已是他的极限,她还想奢求些什么?
不该啊!
像她这种集万恶于一身的女人不可以太过贪心,会招致今的果,是她昔
种下的因,她是该甘于接受樊泷的冷漠以对。
可她偏又心有不甘,像是想求点什么似的。她期待樊泷能给予一丁点回应,只要一丁点就好,她不求多,真的!只要一点点,她就会心意足。
但没有!在武伟之后,又出现执剑的南忠,两人双面夹攻,齐喊为武林除害,双剑齐挥下,血花翻飞,
蒙的眼瞳眨也不眨地直视着远方无动于衷的男人。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他再叫她的名字一声?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让他抱她?一下就好,只要一下,她便会甘心死去。
又,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他不要再以敌视的眼神望着她?让温暖再次达到他眼底,让他不去介意所有她曾做过的事,让他、让他再对她笑一笑,好吗?
万恶之人的祈求是得不到任何回应的,他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长剑在她身上起起落落;看着红的鲜血点点飘洒在地,他仍旧是站得远远的,没有靠近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