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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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人走出餐厅大门时，一开始他并没有认出那个男人。

他的车子停在红灯前，目光有点无聊的打量着窗外。

那一男一女高挑修长的身影配合得恰到好处。定在路上，赏心悦目，到哪里都引人注意。

他们穿过面前的人行道。男人低头对女人微笑，似乎正跟她说些什么。

这时，他看到男人的正面，那一张曾经清清楚楚出现在报纸社会版上的脸孔。

他紧握方向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他！那个恶魔…眼中似乎要出火来，仍死盯着渐渐远去的背影…

一个魔鬼有什么权利笑得那么快乐？他为什么没有待在牢里继续发霉腐烂？却正大光明的走在大太底下？衣冠楚楚，手上挽着一个美丽的女人，坐进一部上百万的名车…只为了政府养不起他，就可以随随便便把他放出监牢吗？给他一颗子弹不是更便宜省事…

光有气无力的穿过浓密的枝叶，照在草地上。

顽固的盘据在崖边的几株老树，让崖顶看起来就是森森的。

并不一直都是这样的。

他记得和余心洁初识的那个秋天，也是一个光灿烂的子。树不见得年轻多少，草地上映照着缕缕金丝，虽不耀眼却十分温柔。

余心洁和同她一起来的那个朋友，找到一个绝佳的角度拍照。溪谷对面的一小片枫树林正换上一身彩的新装，明亮的金黄，耀眼的红，织成一片…余心洁心里只想着找到一个最好的位置，没留意脚下滑的草地，几乎跌下崖去…

是他及时拉了她一把。

后，曾经救了她的同样一双手，又毫不留情的把她推了下去…

情，得起考验；人，不起…

本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结了婚…

他无法忍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女朋友被…

他们订情的地方，也成了她的葬身之所…

又听到了那串手机的铃声。

是他为她设定，和他的手机一样的旋律。卡门的间奏曲夜夜在他耳边回…

她自杀当时，就是从这里打了他的手机，他听见她的鲜血在砺的石块上迸裂…

造成所有悲剧的那个男人，幸福快乐，自由自在的活着…

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正义，除非亲手去执行…

七四七的舷窗外，一片灰蒙蒙。是云层也罢，是空气污染也好，在漫长的飞行之后，班机终于即将降落…

阔别两个星期，就快要见到她了。展翼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边有一个抑制不住的微笑。

经过他身边的空服员，忍不住逗留了片刻，又多看了他几眼。心中猜想着，他是不是在对她笑。他待会儿会不会跟她要电话？她要怎样才不会显得太主动…

飞机缓缓的在跑道上停妥，他迅速取下随身行李，从容的走出机舱。

空服员只能失望的目送他离去。唉，刚才应该先准备好纸条，偷偷给他的…

贺千羽焦急地望着前面一长列接龙似的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