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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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百尺，就是城门了。

出了那道门，未知的际遇，就在前方渺远的天空下等着；是福是祸，所有的难以预料，将从出了那道门以后开始。

天近晚，人来人往，赶着出城和进城的人莫不形匆匆，深怕晚了一步，城门就要关闭，因此而耽误了时辰。

包达老停下脚步，瞧瞧天，带着商量的口吻问我说:“姑娘，天都快黑了，时候也不早，出了城以后，沿途荒凉，不容易找到落脚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在夜里赶路，安全堪虑。再说，我看城门马上就要关闭，不如咱们先找间客栈歇一宿，明早再出城。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我随便眺看城门几眼，点头说:“也好，全听老的。”那更达收留助我之事，很快就传遍绿石村，当晚就有官差前来搜捕，幸赖更达和老机智，我才逃过一劫。我怕会连累他们，打算连夜离开，老摇头拦下我…官兵四布，只怕我一出去便再也难以见天。

在他们帮助下，我继续躲了好些天？夏棠糖闫渌校艺怕尥滓磺校⑶遗匆惶状迮囊路梦一簧希×易卑绯裳俺5拇迮i跚遗挛颐酝咀呤В龆ㄒ宦坊に医牵钡轿移桨渤龀恰？br>老带着更达与我，趁着天未亮摸黑离开村子。更达孩童心，又是初次离家，对沿途的景象充好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宽阔、气势如此磅磄的天地，全心被引。如此走走停停，申牌时分才由北门入城。

入得城来，琳琅目、热闹无比的街市，更让我和更达看得眼花燎；一路玩闹着到东城来，天都差不多暗了。

随便找了一间客栈投宿，随便梳洗后，更达敲门到我房里。

“姑娘，累了吧？”老关心地问候。

“还好。更达呢？”我延她在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

“他呀！一着就睡死了！小孩子就是这模样，贪玩好睡，不懂得分辨事情大小。”

“你千万别这么说！包达虽小，却懂事伶俐，如果没有他，我恐怕…”由此想及前途茫，我不打个冷颤。

“别担心，走一步是一步，天无绝人之路。”老安我，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些细碎的银两，用手绢包着。

“这个…你带着。”她把手绢推给我。

“这怎么行！”我摇头不接受。

“你把这些给我，你和更达怎么办？”

“你别推辞。”老坚持把手绢包着的银两推给我。那是她所有的财产。

“明儿一早，我只能送你到城门外，余下的，就全靠你自己了。路途很远，你把这些银两带在身上留作盘，虽然数目不多，但总是用得着的。出城以后，你朝南边直走，脚程快的话，约莫个把月就可到京城。此后，凡事自己要多小心点！”

“老…”我听得眼眶一红，不由得哽咽。

“别难过，这都是命中注定的。倘若你真是银舞公主，有此机缘与你共度一场，老婆子倾家产也无悔无憾。”

“老…”我哽咽得说不出话。她没有道理对我那么好！毫无目的的牺牲，为什么呢？

“你不必担心我们，银舞公主。你忘了？你是带来幸褔荣华的天女，遇见你，是我们的荣幸…”那包细碎的银两，盛着老的真心，掂在手里，份量是那么重，我简直是收受不起。我想再推拒，突然想起颈上戴着的宝石项练。

那是但澄的遗物，纯金打造，镶着一百克拉红宝坠饰的黄金项炼。蚀发生的前一晚，我在但澄房里梳妆台屉找到，随手戴上后，便一直忘记它的存在。

我把项炼解下，递给更达说:“老，我真的不是什么银舞公主，但如果你执意如此认为，那也罢。这个请你收下，把它变卖了，暂时可以度过一些时。”

“不成！我不能收你这东西！”老连连摇手。

“这东西太贵重了，我接受不起。姑娘还是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我留着这东西没用。”我把项炼强入老的手中。

“再说，我真要将它变卖或典当了，只怕会引起别人的侧目，多给自己惹麻烦而已。”

“可是，这…”老看着手里的黄金项炼，不知如何是好。我诚恳地说:“你就收下吧！当作是与我相逢一场的纪念。”情义无价。她不知道，她给我的，其实是更可贵、无法以任何东西偿付的动。

隔天一早，用过早餐后，我们就出发到东门。我怀里抱着一只布包，里头包着我的衬衫和牛仔。

城门附近闹烘烘的，许多人挤成一团，守城的官兵比平素多了两倍，对进出城的人严加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