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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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忠义楼”大酒家，石青玉虽然未曾到过，却听说过，在“舍”中的人，有三五个，就是被人折在“忠义楼”后面的演武厅上，淹没了他们的一生。

“忠义楼”的大老板──顾忠义，在扬州持饮食界牛耳，楼后的演武听，宽大高敞，是特别为江湖朋友解决纠纷用的场地，设备周全。

有看台，有休息室，有主持人，或聘请仲裁人，是不虑对方楞子，施行谋暗算的公开场地。

而“忠义楼”供应各方面的饮食住宿，或开盘“赌胜”每年要是来上这么几次，就有得赚了。

可没有那个不开眼的，带着便当，跑到人家后楼去瞧那血残命，争强斗胜的热闹。

石青玉同翟谦跟在十六搭子们的身后，转过几条街，便来到“忠义楼”门口。

门上的伙计见一群市面上的青皮混混，想在忠义楼混吃混喝，亲切热情的面马上换成僵冷傲慢的神态，嘿嘿冷笑道:“你们这批不长眼睛的东西，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到这里来撒野！”挽起袖子，准备动手揍人了！

康青锋也不甘示弱，膛一嘿嘿了一声道:“大爷们今天来定了，你这个小瘪三敢咬掉大爷个鸟去，还不去给大爷开道。”那伙计一声讥笑道:“嘿嘿！你是猪油吃多了，蒙了心啦，胆敢到太岁爷头上动土，还不给我闪开去。”石青玉拉着翟谦的手，一同快行几步，走到前面来，那伙计见是一位公子爷，立刻换上一付笑脸道:“公子爷请高登，二楼雅座。”石青玉点头随手向他一挥，手臂离那伙计尚有一尺远，他便到有股子暗劲撞上身来，身不由己的站不住桩，连连退出五大步去，心中骇然。

石青玉侧身左手虚引道:“康兄等请进，二楼惟座，拣中意的所在，翟兄也先请！”他最后跟进。

门里有人中气十足的道:“贵客十八位，二楼大班亲自侍候！”待他在后面跟上楼来，那十六个士混混站在中间通路上，不知坐在那里才算得体。

石青玉立刻一指大敝窗下道:“这里最好，伙计们，三桌拼一桌，爷要同康帮主把盏论，上席三桌，一起端上。”待伙计们手忙脚的将桌椅并合齐全，石青玉对翟谦道:“翟大哥请坐上席，康大哥及列位兄长，二三席，小弟末座敬陪。”推让一番，各就各位。

一阵粉黛香风拂过，十八个花枝招展，千娇百媚的女侍，盛装服，环佩叮当，鱼贯而来，手捧小型红漆描金盘，盘中放白玉杯一只，茶香阵阵，轻烟姆姆，一缕缕幻忧着消失，只见三十六只尖细修长，如似玉的素手，柔若无骨，姿态幽雅之极的一齐端起玉杯送到客人面前，是屠于训练有素的，侍候大场面的侍者。

其中站在上席位子后侧的侍女，轻启樱的道:“众位公子大爷久待，小妾们侍候不周，万望多包涵则过，容妾身先行拜上。”一打手式十八个妙人儿，曲半膝行下礼来，口中吐语似珠转至盘，莺啼技般的道:“妾身为公子爷等，叩请全安，愿风得意江湖行，金马玉堂姓名显，扬剑驰马万人羡，福寿双全，福寿双全。”石青玉笑笑道:“起来吧，拿去买些花粉用”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拣出二张一百两的，放在身侧那个侍女的红漆盘里。

如是莺燕们清鸣再放，语音婉啭的道:“谢公子爷的‘赏’。”一齐站了起来，回身跚跚而去！

在石青玉拣取银票时，他身侧的女侍，看得清楚，瞧得分明，扬州“宝通”银号的崭新的票面，有百万两的票面，几十万两的票面…

这位公子算得是那一号上的人，几十万两的银票带在身上，她算是初次见到有人这度阔气，若非亲自所见，别人怎么说，她也不会相信！

“忠义楼”上下人等震惊了！

大老板顾忠义坐不住了，偷偷的在暗间里观查风！

席上有位仁兄心短舌长的哼了声道:“娘儿们赚钱真容易，就那么曲下膝盖，十两银子骗到手了！”石中轻声笑道:“大兄，兄弟算是小气的啦！留着给咱们兄弟细水长，照理她们应该每人得二十两银子才合一般标准！”康青峰瞪他一眼，哑着嗓子道:“不懂的免开尊口，少给我他妈的漏气！”大伙齐声低笑，气氛冲淡下来，各自品着这十两银子一杯的香茗，头接耳，东望西瞧，透着新奇叹，互相闲话一番！

酒菜上来了！

餐具配件是银制的，筷子是象牙的，这是官宴的定例，为的表明酒菜无毒，安心饮用二陪席的六名女侍，持高颈银壶，在侧注酒！

女侍们盛装已除，换穿素服，娥眉淡扫，发髻带俏，烟视媚行，未语先笑，婀娜扭动着那一掐掐细，粉红肚兜儿上绣凤戏牡丹金线描，呈显出蓓蕾一握，起伏动，颐颉摇摇，罗袖隐若中藕臂来去，香气袭人逗人向里瞧，未酒先已醉，愿醉倒在美人怀中，骨酥魂消二待席上酒已注遍，石青玉端杯笑道:“小席不成敬意，略表寸心，来！大家一起乾杯！”酒过三巡，菜上五道，各自放形骸，猜拳行令，呼号振奋，这时才显现出好男儿的雄豪本，消失了刚才那一阵子受神摇的痴呆！

女侍们心下了了，这不是她们所希望的场面。

华灯通明，正是晚宴时刻，客人已上了七成座，行行的江湖人沾了五成以上！

二楼大班带了两个人来至席前，向石青玉介绍道:“公子爷！这是常住敝店的红歌女‘乔十一娘’，来为公子清歌一曲，以助酒兴，公子可是要赏小的个脸！”石青玉点点头道:“曲子我不必亲点了，唱几段小令，应个景儿，以助酒兴便是！”如是，琴师告座，手五弦，一阵过门，争彻楼台二石青玉抬苜细望这俏生生的乔姑娘，高髻花，斜出一支金步摇，芙蓉粉脸，琼鼻垂玉，弯弯眉儿，秋水传神，时时飞波将人，点樱桃，梨涡儿时显时消，粉颈玉瓶，双肩如削，一身轻罗小衫，曲线玲珑出细，长裙拖地，隐约中浮肚**修长，丰如瓜隆末摆先摇，弓鞋菱脚点地尖小，款款多姿，一腔情火，透出眼角眉梢！

只见她擅口轻启巧引樱桃破的唱道:“自从消瘦，减容貌！万转千回，懒下！”

“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

“想思只怕，不相识二相见还愁，却别郎！”

“愿得化为松下鹤！一双飞去入行云！”音韵清郎，音凄，盈耳骁梁。使人回肠百转，幽情伤，逸绪飞扬，不克自己，似断肠！已断肠！

石青玉一汝眉头，摆手示停，笑微微点头道:“姑娘清歌，妙绝人寰，使人气回肠，想思不已，不过我等身属俗莽夫，不解姑娘温柔滋味，能否来点略表豪男的“凉州调”以助酒兴！”乔十一娘菱红嘴角上弯，巧笑含的道:“这道是妾身的不是了！且听妾身另歌一曲“关山从军行”以壮公子爷们英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