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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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浑白,木叶萧萧,一声悲哭雁迂长空,西风卷起漫空黄尘,冀南大名府效外官道旁两行垂柳,无复当的翠拂行人,垂烟商绿情景,秃条儿尽自风摇曳更凭添了几分萧瑟气氛。

拂晓时分,道上现出一个镖局人物,似是兴高采烈,连夜赶路,昨晚关未打尖模样,喧笑不绝。

遥随镖局一行的只见是一只双驹套车,车辕上坐定一个赶车把式,约莫四旬开外年岁,年岁貌像豪诚样,头戴一顶软毡帽亦似一夜未睡,肩背等处犹自余留洁白霜屑,在他身旁摆放着一只细颈瓷壶。

那赶车把式鞭鞘挥空软弱无力,车行也慢了下来,他不时握起瓷壶仰面痛饮。

车内忽传出一少年语声道:“罗大叔,看来大名府不远啦!”语音清脆响亮。

车把式不一怔道:“你怎么知道?”少年笑道:“这有什么不知道。”车行渐缓,罗大叔喝酒的次数越来越多,显然地头已到了,罗大叔紧张之心情大宽。

车把式嘿嘿轻笑道:“你老弟委实聪明!干什么还要跟随我东奔西跑,作我等护和会,抑或我等幸运得以安抵大名。”黄叶飘飞,天空湛蓝,两只大雁从头顶飞掠而过。

车把式灌了半瓶酒,额角明显有汗水渗出,转眼间抵达城外,车把工猛挥一鞭,套车进了大名府城门。

和风肃杀,街道上行人寥落,套车经抵一条宽敞的大宅前。

车把式慢慢跨下车辕,用手揭开车蓬,低声唤道:“小老弟,到了。”只见车内探身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脸风尘,却掩不住英俊的面容。

他跨下车来,抬目望去,只觉此宅气派宏伟,朱门兽环两座石狮威风凛凛立于朱门两侧。后生道:“大叔,是这家不错么?”神微微动。

“错不了,正是这家。”车把式沉声答道:“老弟不可迟疑,俺代老弟敲门。”车把式跨上石阶,伸手敲击兽环。

有顷,重门隆隆开启,现出一青衣中年管家,目光略含愠意,打量车把式一眼,正要开口,车把式忙道:“京中刘都老爷命小的护送这位严少爷来此,并带来一封亲笔手书,烦劳通禀贵上!”青衣中年人微微一愕,改容笑道:“请容在下通禀,刘大人书信”车把式忙道:“在严少爷身上,须面陈贵上。”青衣中年人面微微一变,倏转笑容道:“严少爷请暂候片刻!”抱了抱拳转身快步走入。

车把式黯然一笑,道:“老弟多加保重。”身形倏地飞起,落在马车上扬辔疾驰而去。

片刻时分,那青衣中年人快步走来,道:“敝上有请”突然发现车把式已驾车离去,不一怔,道:“还有一位咧?”严姓少年道:“在下已打发他回京了!”他虽年幼,却说话神态无不中规中矩,气度使人心折,那青衣中年人哦了一声道:“请!”严姓少年随着青衣中年人走去,只见客厅外站着一个龙眉虎目,银盆方脸,花白长须身着一袭暗蓝图花缎袍的六旬开外老者,暗道:“他就是乾坤八掌伏建龙么?”疾行了数步,一揖至地道:“晚生严晓星拜见许员外!”老者呵呵大笑道:“不敢,请至客厅内叙话!”严姓少年跨进大厅即取出一封书信递与老者道:“恭请许员外过目,书中便知在下来历!”老者面微变,接过书信拆阅。

阅未及半,老者已自面大变,手是微微颤抖。

严姓少年偷观老者举止,微诧异。

老者收好书信,面已平复如初,含笑道:“老朽家居已久,武功荒废大半,何敢为人师,不过贤契暂请在寒舍作客,老朽必转为一位名师。”说着长叹一声,道:“贤契令尊与黑道中人为仇,身遇暗算而死,但不知与何人为仇?可否见告。”严姓少年目中一红,热泪盈眶,道:“晚生在京寄居族叔家攻书,不明白父结仇内情,只知死在七星蛇芒钉下。”老者恻然之油然泛起,无限慨道:“令尊侠肝义胆,威望卓著,西北道上无不翕然景仰,老朽虽封刀归隐但对令尊久已有倾慕心意。”严晓星目诧容道:“怎么许员外竟不认得先父么?”老者长叹一声道:“令尊六年前因辣手摧毙一黑道枭雄,无意在死者身旁取得一本武功秘谱,因为这本武功秘谱系以藏文手抄,令尊一字不识,又不愿走漏风声,故托一位好友带老朽”说时他目中发出闪烁奇光,苦笑了笑,接道:“令尊那位至友,也是老朽知己之,因老朽习艺从师就在康藏,略谙藏文,为此之故他竟赶往老朽处,即在到达之晚他身遭暗箭身死,秘芨也不冀而飞,老朽亦身负重伤”说时虎目不两行珠泪夺眶出,语声哽咽沙哑道:“老朽怃以自明,宣称封刀归隐,从此武林中乾坤八掌伏建龙之名消失,迁来大名改为许南星,不料那秘芨竟种下令尊死因,为老朽亦带来祸劫。”严晓星道:“那册秘芨不知为何人劫去?”许南兴摇首苦笑道:“六年来老朽暗查此事,曾探悉一丝蛛丝马迹,这一点老朽至今困惑不解”说着语声一顿重重击掌三下。

只见急急走来一老仆,道:“老爷,有何吩咐?”许南兴道:“许福,你带这位严少爷去在后院客房居住,茶水饮食均由你伺候不可怠慢。”老仆低应了一声:“是。”许南兴向严晓星含笑道:“贤契远来劳顿,还须休息,更因今十四,明晚便是月圆之期,若不预为防范,后果不堪设想,好在来方长,过了明晚,老朽与贤契再作谈如何?”严晓星朝许南兴施一长揖道:“小侄遵命!”即随着许福身后走去。

许南兴面陡的寒冷如水,如罩上一层霾,道:“秦琪进来!”厅外一条人影疾闪而入,正是那领着严晓星进来的青衫中年人,道:“老爷子有何吩咐?”许南兴道:“明晚强敌侵袭,老夫要斩尽杀绝,一个不留。”秦琪道:“老爷子神威无敌,本宅高手如云,目下无忧。但不知明晚来犯强敌是何人物?”许南兴突叹一声道:“尚难确知,不过老夫能断定乃杀害严天梁的主凶!”秦琪道:“事出必有因,老爷子与严天梁并无丝毫瓜葛。”许南兴闻言目中神光暴,慑人心魄,冷笑道:“秦琪你还记得太极剑客赵振藩惨死之事么?”秦琪不悚然变道:“就是为了那本秘芨之事么?”

“不错。”许南兴沉声道:“越振藩死前已将那本秘芨失去,老朽恐惹祸烧身,为此封刀归隐,迁至大名。”秦琪道:“属下明白了,当年九指鬼王死在严天梁手上时,其事杳无人知,但九指鬼王身怀那武功秘芨谅为另一凶闻悉,追踪九指鬼王行踪,事隔多年才探悉九指鬼王已死在严天梁手上,因而从严天梁身上追出越振藩及于老爷子。”许南兴点点首道:“说得不错,明晚凶侵袭老夫自信握有胜券,但令老夫忧心的就是严晓星,他为老夫带来无穷后患。”许南兴惊容道:“许南兴乃严天梁后人,来此志在什么?”许南兴道:“志在习艺,但他认定秘芨仍在老夫手中。

许南兴略一沉道:“不如杀之,永除后患?”许南兴面一沉,道:“此事非同儿戏,岂可轻言杀人,何况京中齐大人知之甚详,稍一不慎,必惹来灭门大祸,老夫所以担忧者,恐严晓星之来身后尚有人策划,志在探悉那秘芨是否仍在老夫处”说着长叹一声,轻道:“看来,老夫仍须以乾坤八掌伏建龙再出江湖了。”手掌一摆,示意秦琪离去,眉梢眼角泛出重忧。

严晓星躺在榻上睡得异常香甜,一晚未醒途中劳顿,直睡至午牌时分才起来。

他那间居室宽敞洁净,虽不华丽,却布设亦典雅,靠榻上方有一小圆窗通往邻室,但此室却在隔院,不知为何人居住。

老仆送上酒食饭菜及一盆清水,盥洗后退了出去。

严晓星用好酒饭后,只觉一股寂寞涌上心头,百无聊赖又倒在榻上瞑目沉思,蓦闻一缕琴音送入耳中,曼妙悠扬,韵律优美。

他睁开双眼,只觉那美妙琴音就从那小圆窗内送入,显然邻室住得有人。

半晌,琴声嘎然而止,只听得一声徐缓凄凉的苍老叹息。

严晓星不一怔,这声叹息含蕴着无比的凄凉,似久郁后才得舒伸,与畅宣的琴韵顿成强烈的对比,忖道:“隔领究竟住的何人?他心情之苦闷竟逾于自己,宁非怪事?”忽见一条娟秀人影由门外走入,却是一头梳丫髻的女童约莫十一二岁,剪水双眸、瑶鼻、樱,勾画出一个美人胎子,穿着一身碎花褂,望也不望严晓星一眼,娉娉婷婷走向桌前收抬杯筷菜肴。

严晓星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女童,情不自尽地谢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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