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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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他软下声音唤她。

“不要叫我！”她捂起耳朵，拒绝再听他迟到的温柔。

“恩恩…”他又唤了一次，没打算接下来的一整个晚上都盯着她的后脑勺瞧。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如果是那些伤人的话，她一句话都不要再听。

“你冷静一点。”他试着将她转过身来，却被她用力甩开。

“我冷静不下来！”她捂着耳朵大吼，心情失控。

“如果可以冷静下来，我不会十年了还陷在里面；如果可以冷静下来，我也不会找你来自取其辱；如果可以冷静下来，我不会在这里被你这么冷言冷语地伤着…”远方的音乐响着，热闹着；她受伤的背影，颤动着、心伤着。

靳玄用力将她转过身，竟见到她脸的泪水，他的心猛地一揪，心里格外难受，像是被谁捅了一刀。

“这样你意了吗？”于恩恩用力地用手背抹去泪水，只是，酒意松懈她的心防，委屈来得又急又猛，她愈是拭泪，泪水却落得愈急。

“恩恩…”靳玄难受不舍地轻喊。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看不清情势，瞧不起我为了他十年无法自拔，瞧不起我总是为了他心伤难受…”于恩恩失控地对着他大吼。

靳玄听着她难受的发，沉默地看着她。

“但是我没有办法！”于恩恩用力地拍着他，发她的不，手掌传来疼痛，却不及她口的难受。

“我就是没有办法！”她大声吼出那些折磨人的难受心情，猜测着他对自己的想法。

靳玄的眸里有着浓浓的不舍，凝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但他的不舍，看在她的眼里，却成了另一种同情——同情她的无可救药，同情她的自取其辱，同情她在情里的自甘堕落…

“你不会懂的！”她烈地摇头，小手失控地推着他的口。

“像你这种对情不曾用心的男人，怎么会懂得我的心态，怎么会懂得上人是怎么一回事？！”靳玄伟岸的身子一僵。这一刀，倒是扎扎实实地回劈上他的肩膀，教他一阵痛。

说他不懂？他不曾用心？

如果他靳玄真是那样的男人，他也不用在这里，看着他珍视的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哭泣。

“傻瓜。”不为自己狡辩什么，靳玄只是淡淡骂了一句。

傻的人是她；更是他自己。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于恩恩始终不明白他的心意，一如现在。

于恩恩直接对号入座，将“傻瓜”这两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就是笨！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醒不过来。”于恩恩的泪落得更多更急，水雾漫开她的眼，她无法看清他脸上心疼的神情。

在最受伤的时候，每个人都选择用伤害别人来平抚自己的伤痛，她则用怒气保护自己，不愿承认自己的软弱。

“我就是没办法像你这样，朝秦暮楚，一下子跟她好，一下子又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你本没用过心，本没过人，你没有资格批评我…”一句句的批评，当着他的头丢过来，靳玄看着她，实在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真是他妈的够痛！他忍不住在心里飙骂脏话。

谁骂他，他都能听若未闻，视若无睹，但是唯有她，三言两语就能刺进他的心里。

说他没过人，那他守在她身边的这十年，又是怎么回事？

说他没用过心，那他对她做的这些事，难道她都觉得理所当然？

更惨的是，他并没有批评她，他只是希望她能清醒，希望她能把遥望的目光收回来，希望她能…看看他。

他一直都在这里，一直都在，十年过去，他从来都不曾离开。

只是，她却从没在乎过。

长长叹了一口气，靳玄知道这一刀划下，她的心会有多痛，所以他并不怪她用伤害他的言语来扞卫她自己的情。

无所谓了…如果能让她好受一点，那他痛点又有何妨呢？

伸出手，他将泪面的她紧紧纳进他的怀里。

“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于恩恩用力想要推开他，讨厌他先痛打她一顿之后，才又温柔地呵护她。

她低喊着、抗议着，气忿地拍打着他的口，一次比一次还要用力，全然没有留情。

只是，男女力道有别，他虽然没有抱痛她，力量却也不容得她挣开。

动作里，他笃定地护着她，不让她的愤怒伤了自己，将她护在身前，鼻尖细闻着她淡淡的酒气与淡淡的发香。

如果可以，他多么愿意就这样照顾着她、呵护着她。

几分钟过后，于恩恩挣扎的力气用尽，她无奈、无力、无助地靠在他的前，泪水无言地着。

她知道他是为她好，只是…选择这样醒过来的方式，实在太痛、太痛了。

音乐响着，人仍在远处汹涌叫嚣着，但这一方角落里，他们两个静静地拥抱着。

纵然泪水奔，但是他们的心却慢慢地沉静下来。

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靳玄一刻都不愿意放手，思绪迅速回到他们识的那个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