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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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音女”厉叱道:“不许离开!”紫衣少女从鼻孔呼出声来,道:“你阻挡得了么?”

“魔音女”声道:“我会留下他的命!”紫衣少女道:“有我在你就办不到。”

“魔音女”道:“那就试试看!”小青靠近武同,用手拐碰了他一下,低声道:“大侠不走,等着看热闹么?”武同踌躇着,即使不计名声,如此逃命,也未免太窝囊了。

小青又道:“别使我家小姐为难,对方马上会有人来。”

“别使小姐为难”几个字打动了武同的心,不管紫衣少女是否“黑纱女”单只找来示警,并赠彩玉这一点就证明并无恶意,当下点点头举步便走。

“魔音女”大喝一声:“站住!”斜里便挥鞭截到。

娇叱声起,紫衣少女素手疾挥,一道排山掌力,暴卷而出“魔音女”被震得前跄八尺多。

武同乘此机会,弹身电驰而去。

身后,传来“魔音女”的厉叫声:“你专门跟我作对,我跟你拼了!”武同一口气奔出四五里地,才缓下身形,他想:“紫衣少女素心,到底是不是‘黑纱女’?照‘无我大师’的说法‘黑纱人’黑纱蒙面,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又以黑纱作标记杀巴氏双虎,是自己亲眼看见的,本连影子都不曾显,而听口气,‘魔音女’与她并不陌生,如果她是‘黑纱女’‘魔音女’敢跟她斗么?如果不是,那昨夜在林子里黑纱标志惊走司马一夫又作何解释?只有一个可能,她有双重身份,明里一个,暗里一个,可是…仍然说不通‘魔音女’刚刚说专门跟我作对,这表示并非第一次发生争端…”想不通,他索不去想。

这一折腾,已是头当顶了。

正行之间,忽然发现一条蓝衫飘飘的人影,走在前头,从背影,可以看出正是在镇上小酒店分手的白石玉。

这可就透着奇怪了,刚分手,又碰头。

白石玉没回顾,武同保持距离跟着,一先一后,又走了两三里,武同忍不住加速步子追上,白石玉回头一看,哈哈一笑道:“妙啊!武兄,我们竟走上了同一条路。”武同与对方并了肩,道:“是很巧!”白石玉道:“那位姑娘堪称花中之花,是武兄的红颜知己?”武同道:“说笑了,在下是有家室的人,怎会有红颜知己?”

“那是普通朋友?”

“可以这么说。”

“不过…照一般的说法,男女之间,只有男女之情,没有友情…”

“在下不敢苟同,武林儿女,有别于世俗儿女,多半不拘小节。”

“话是不错,但以武兄的英俊倜傥,又是名门之后…”武同听得有些刺耳,不悦地道:“白兄把话说远了!”白石玉一个劲地又道:“有诸内必形诸外,即使是一个说谎成癣的人,他身上有样东西不说谎,就是眼睛,那位紫衣姑娘一进店门,便已看出她眸子里的那份微妙神。”武同为之语,这一点他不能否认,对方在有意无意之间,是有这意向。

白石玉猛一拍手道:“对了,小弟听一个老叫化说,武兄是被两位女子救走,就是她们俩么?”’武同漫应道:“不错!”

“对方什么来路?”

“这…不知道。”

“天地会”势大如天,敢从对方手里救人,不但非普通人物,而且与武兄的关系定非泛泛才肯犯这大的险,武兄说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那就令人费解了。”迹近盘洁的口吻,使武同心中又升起了反,闭上嘴不答,对付多舌好事的人,三缄其口是一剂妙方。

白石玉似有所觉,自我解嘲似地道:“小弟话太多了,不过,完全出于关切,没有别的意思。”武同在心里暗道:“谁要你关切?完全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白石玉又道:“武兄意何往?”武同淡漠地道:“在路由路,没有一定的去向。”白石玉道:“小弟也是一样。”武同心里暗忖:“这姓白的人长得像女人,多嘴多舌也像女人,几次碰头,不能说全是巧合,他有点魂不散,意图何在?”心念动处,立即起了戒意,随口道:“白兄不是说要找令妹夫讨债么?”

“不错,但谁知道人在哪里,只有去碰。”

“噢!”

“武兄不用说,还是要找那姓许的?”

“晤!”突地,白石玉止步朝路边树丛一指,道:“武兄,你看那是什么?”武同转头一望,道:“像是个人!”白石玉道:“我们去看看。”武同前车之鉴,实在不想多事,冷声道:“多半是不耐炎暑,在树卜纳凉打肫!”白石玉道:“不对,像是个出家人,衣袍颜是灰…”仔细再看看,惊声道:“没错,光头,不是尼姑便是和尚。咦!这边草丛里…”人已弹了过去。

武同跟了过去,一看,头皮发了炸,草里是具尸体,已经僵了,死者间别着斧头绳索,村俗打扮,看来是个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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