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一节茕茕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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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发现,原来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小姐,要帮忙吗?”一个长得还算帅气地少年走游戏室里走了出来,有些吊儿郎当地问,灵静看了他几秒钟,扭头走上楼梯,声音有些沙哑。
“我回家…”
“你住这里?这上面没人住啊…”那少年看着她走上了楼梯,从手袋里找出钥匙伸过去时,钥匙串啪的掉在了地下,女子在地下蹲了好一会儿,终于再度站起来,伸手打开门。
吱呀地声音,她在门口站了几秒钟,举步走了进去。
从下午四点回到家,灵静的神就有些恍恍惚惚的,与她一同过来的还有朱利安等人,这些人中有的懂中文,但多数还是不懂,沟通起来颇有些难度,不过眼见叶家是开武馆的,也各自在外面找到了自己喜
的运动,打打沙包啊,做健身,到擂台上去比试一番,灵静和母亲在厨房里洗菜择菜,准备晚餐,后来打破了一个碗,被母亲赶了出去。
事实上,在回来之前,多半就想过到圣心那边多半是找不到家明的,然而看着楼梯上的苔藓,仍旧忍不住的伤,推门进去,整个房间里的物件都盖着白
的布,椅子、茶几、
、大衣柜、电视等等等等无不用白布盖了起来,那些白布上累积了灰尘,显示出这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住过。
她将那些白布掀开,一切的东西依然井井有条,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未有过太多的改变,垃圾倒掉了,碗筷洗得干干净净的码在厨房的柜子里,被子叠在上,依然是她离开时盖的那一
,只不过看起来已经做了清洗,唯一比较大的变化是,冰箱里的东西被一扫而空,看得出来,家明做好了一切的打扫之后方才离开。
她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两个小时,打开电视机看里面沙沙沙的雪花点。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心绪,失望或者失落。这种心情似乎到现在还残留着,无论身边有多少人,她都仿佛身处那所人去楼空地房间里,光芒从窗口进来,灰尘飘舞在空气中,安静得犹如世界尽头。
她的情绪不高,朱利安等人也看得出来。一时间倒没有多少过来打搅的,晚饭的时间里,这些人也没有太多的怂恿灵静喝酒说在维也纳的故事之类的,朱利安热情地与叶爸叶妈谈着,灵静偶尔充当翻译。吃完饭母女俩收拾了桌子,之后灵静在客厅说笑几句,道声抱歉,进了卧室的房间坐着。不多时,朱利安也出现在了门口,带着和煦地笑。
“四年的时间没有回来,物是人非的觉,很难受吗?”
“抱歉。”灵静勉强一笑。
“我今天…状态不是很好。”
“我理解,不是非要你说,不过…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人在关心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我一向擅长聆听。”
“谢谢。”两句话说完,传达了自己的关心,他也不多做纠,转身离开。又过了一会儿,洗完了碗筷的母亲走进来,在
边坐下。看了她好久,方才问道:“怎么了?今天去了哪里?”
“妈…”看着微笑地注视着自己的母亲,灵静皱了皱眉,片刻之后,终于深了一口气,“家明和沙沙…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段静娴的目光颤了颤,化为淡淡地温柔与怜惜,伸手抚摸着女儿的脸颊:“知道你一定会问的。只是…你真的不知道啊…”
“他们…怎么了?”
“你等等。我拿些东西给你看。”段静娴离开房间,片刻后。拿着一些文件之类的进来,首先将上面地报纸递给她看,深了一口气:“已经过了四年了,我还记得那一天你正好旅游回来,前面打电话给我和你爸说决定了要去维也纳,所以我们一整天都在给你准备出国要用的东西,有些事情也不知道,过了两天以后才有人跟我们提起,沙沙她…有人诬陷她,你柳叔留下来的那个帮派被警察抓了很多人,我和你爸也找了些关系打听这件事,但从那天开始,我们就没再见过她了…”几乎在看见这报纸内容的一瞬间,灵静张开了嘴,觉得有什么冰凉地东西从骨髓深处往外冲出来,“高中女生竟是江海最大毒枭”报纸的头版是这样的信息,那里有沙沙的照片,也不知是从哪里偷拍来的,画面很是失真。她看着报纸的
期,二〇〇〇年八月五
,四年前的那天下午她从桂林回来,带着
的心伤与自怜,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要用最快地速度离开这座城市,甚至连最好的朋友,都没有想过要联系一下。
“沙沙没事的,我们知道她应该去了国外,本来以为她会跟你联系,但现在看起来没有,那个孩子…是家明帮她逃走的,至于家明…”提起这个名字的瞬间,段静娴的眼眶也忽然润了起来,微微泛着红
,灵静看着母亲的表情,心中涌上一股不好的战栗
,她语音嘶哑着,动也不敢
动:“他怎么了?”整句话如同失真地磁带一般跑了调。
“灵静你…你要先答应我,不许再做傻事了…”夜已经降临,客厅里远远地传来电视地声音与朱利安等人的笑语,灯光是暖黄
,窗外地房檐下,威风轻轻地摇动了铃铛,就在这间小小的卧室之中,她仿佛能够看到有一扇通往昨
的门扉,缓缓地开启在眼前…
与此同时,香港。
街道上方,仿佛布整片天空的招牌上闪烁的霓虹,一辆八成新的宝马轿车穿行在车
拥挤的街道间,路边行人如织。
丁雄,穆清清,傻掉的卖糖炒栗子的男人此时就坐在小车的后座上,前方开车的是一名重案组的警官,姓郑,外号小胖。副驾驶座上是一名穿着入时,化着浓浓烟熏妆地女孩子,据说是郑警官的女朋友,一般叫她墨墨。五个人在外面已经吃过了晚饭,此时驱车前往穆清清等三人住的酒店。
这位郑警官其实倒算不上胖,只是天生长了一副娃娃脸,所以得了这么个亲切的昵称,他所在的小组组长名叫沐查。作风行为上比较生硬,这次为了不让大陆来的两名警官介入办案指手画脚,专门安排了一名警员作为接待,与陌生人一向比较混得开的小胖自然成了最佳人选,这几天陪着三个人到处去玩,由于混得了,今天下午还将女朋友也叫了出来,一块去了趟旺角购物。算得上皆大
喜。
上午的时候穆清清生拉活拽地将身边地男人拖了去看病,据说是相当不错的脑科医院,谁知道稍作检查,之后的结果居然与裕江的差不多,那医生看扫描图看了半天。方才有些不确定地说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随后开出一大堆的治疗方案,长期住院观察啊,包括脑组织切片在内的各种检查手段啊。将穆清清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有些为难。
将对方拉来香港,其实并没有做长期治疗地打算,护照啊,身份证啊,所有证件都是假的,再加上自己不久后要回江海,想要长期在这里。自然也无从谈起,但她本身也没有做好应对这么棘手的病情的准备,买**彩就从来没中过,怎么随便拉个人来医院就遇上这样罕见的病例,因此整个下午,她都在考虑这这件事。
老实说,将对方带来香港算得上是一时冲动,因为当时知道了要回江海地事情而特别兴奋。心想就算冲着他煮的那些粥。自己都该为朋友两肋刀,但如果事情真的棘手到了某种程度。该不该为了陌生人而真的背起全部地责任,她却还没有想清楚。
毕竟他现在只是偶尔头痛,万一病情真的恶化,天知道今后会有什么麻烦的事情,如果瘫痪在变成植物人,如果半身不遂,自己还没结婚呢,为了个傻子,学雷锋也不用学到这种程度吧。
责任哪…
算得上是同居了半年的时间,偶尔她也会有一些七八糟的情绪,假如这个人是自己的丈夫,她觉得或许也不是太差。撇去对方脑子有问题这一条,作为同居者,他不怎么吵人,生活有规律,力气大,不偷懒,厨艺好并且绝对没有出轨的可能,想想倒是蛮适合自己找对象的要求地。她算得上是大龄女青年了,每次想到这样的事情,她都是摇头笑着骂自己真是花痴了,饥不择食的,不过现在想起来,如果他是自己的丈夫,自己就有责任治好他,而如果自己要负起这个责任,就肯定别想再相亲了。
这个问题想起来可笑,但摆在面前时,却的确相当的严肃,问题在于,现在的她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男人负起这样的责任,但一时间又真地不好扔开他,住在一起半年,如果对方是正常人她基本上不会有负担,但问题这是个病人…真是作茧自缚…
这样地情绪中,前方的小胖接了个电话,看起来是他叔叔打过来地,随后在汽车前方的杂物箱里找来找去,翻出一叠文件,片刻后冲着后方众人说:“先去个酒店,给我叔叔送点东西,正好是顺路。”其他人当然没什么意见。
旁边的墨墨跟他说了两句,随后拿着一张海报回过头来:“呐,清姐,方雨思巡回演唱会到红馆,你有没有兴趣?”这个女孩子跟她还算比较谈得来,也是警队众人,不过是搞电脑的,自称腐女一只,虽然小胖说两人是男女朋友,但看他们的关系,目前还是小胖在追求她,关系仍未确定下来,穆清清一笑:“我也听说了,下一站是江海吧?”
“是哦是哦,你们就好了,可以连续去听两次,我可死她了。”她拿着海报在脸上磨来磨去,一脸陶醉,“清姐,明天一块去看吧。”听她们说演唱会,丁雄也笑了起来:“我也很喜
她的歌的,不能忘了我啊,不过…昨天的新闻上不是说场场爆
。票老早就没有了吗?”
“有的有的,小胖他叔叔是作曲家,听说跟很多明星的关系都很不错,他肯定有拿票地渠道,是吧。”
“没错,包在我身上了。”小胖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那一叠东西,“听说是他写的几支新曲,前天落车上了。我现在可是百忙之中给他送东西啊,怎么也值五张演唱会门票。说不定还能拜托他拿到方雨思的亲笔签名呢。不过数量比较多,临时拜托他估计也拿不到最好的位置了,中间一点。”没关系没关系,墨墨拍拍他的肩膀:“能去就很幸福了。”小胖笑着偏过了头:“我们这算是正式的约会吧?”
“算你啦。”
“哦也。”小胖摇头晃脑,一踩油门,小车驶过了前方的路口,飞驰起来。
距离目地地的路程算不上远。虽然在香港这样拥挤的城市车中,众人也只用了十多分钟便到达帝京大酒店的正门。不时看见有豪华的车辆过来,记者的拍照,下车的有富豪名
,不时也能看到一些大大小小的明星。看起来正在进行一场宴会地样子,小胖打了个电话,随后五人一块进到酒店大厅,等待的时间里。丁雄问道:“你叔叔叫什么名字?”小胖笑道:“郑则培,估计你在一些歌的后面听过他的名字“他是你叔叔!”丁雄和穆清清同时叫了出来,“当然听过啦,很厉害的啊。”这样子一说,小胖那张圆圆地娃娃脸笑得更加灿烂起来,正准备吹嘘一番,戴着眼镜,穿黑西装的中年男人也从某个宴会厅里走了出来。直奔这边。
“东西拿过来了吧?前两天下车的时候居然忘了拿,谁知道今天就要…嘿,小墨,最近跟这小子有进展没?这两位是…”
“丁雄、穆清清,他们是大陆过来的警官,很厉害地,沐督察让我这几天陪他们办案,刚才可是扔掉手头的事情跑过来的…”
“你好、你好…知道你小子一向很忙。又想谁的签名照了…呃…”郑则培
格开朗。互相打过了招呼,拿着那几首曲子翻看一下。检查有没有遗漏,才翻到第二页,目光扫过几人中间的地方,陡然愣了愣。
四人后方不远处,家明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灯火通明的天花板。察觉到对方的目光,家明扫过一眼,随后继续看天上,不再理会。
咽下一口口水,郑则培看了两眼,随后低下头,摘下眼镜用手巾擦了擦,再戴上,又看了几眼,下意识地便朝那边走过去。
“呃,叔叔?”小胖问了一句,“他是跟穆队长过来看病的,你认识他?”
“病?”郑则培愣了愣,“我…不是很确定,也许认错人…”话是这样说,但他地目光依旧直勾勾地望着那边,也在此时,一阵喧闹声从门口那边传过来,由几名保镖拦着记者,此时进来的,正是这几年演艺事业扶摇直上,隐隐成为了歌坛一姐的方雨思,她穿着一身高雅的黑晚礼长裙,左肩
出粉白的肌肤,正朝后方的记者微笑着挥手,在她身边的是最近的绯闻男友,据说有着数亿身家地船王之子谭克清。
大厅里一时间热闹了起来,负责接待地,或是刚刚进了大门的一些人了上去,被众人拥着,方雨思一个个地笑着打招呼。这边地墨墨小声而恶毒地发表自己的看法:“我猜那个谭克清绝对不是她的男朋友,顶多是在追求她。”
“为什么?”小胖问道。
“你看看,雨思姐穿着高跟鞋,她现在看起来,比谭克清要高那么一点点哎,你想想,如果谭克清真的是他的男朋友,雨思姐为什么会打扮得比他高,完全不合理嘛。”小胖打量了墨墨几眼,随后笑起来:“那你现在穿平底鞋,是不是故意为了迁就我啊,我好动哦…”
“去死,下次就穿高跟自卑死你!”两人打情骂俏,穆清清则想着家明的事情,问道:“郑先生,你真的认识他?”
“你是他的…”
“朋友而已,但是他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啊,他脑子里好像长了个什么东西,偶尔会痛得很厉害,平时也不说话,不理人,你如果认识他的家里人,我想跟他们取得联系…”郑则培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没答话,人群之中的方雨思似乎看到了他,挥手打了个招呼,他也连忙挥手,示意对方过来。方雨思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原本真要谈话也到了宴会之中才适合,这里不过是示意一下,此时愣了愣,随后与身边几人说了句话,转头过来。一大群人跟在了她的身边。
“郑先生,好久不见,有…”话没说完,郑则培朝旁边示意了一下,陡然间,方雨思愣在了那里,几乎已经是国际级的大明星,如果说有怎样的事情算是失态,那恐怕就是现在的这个表情。
她张开了嘴,脸上有意外、有惊喜、有错愕、有不可置信,如此持续了许久。一群人的面前,穿着白t恤的男人就那样四平八稳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t恤上有一只可笑的史努比。
“顾家明…”
“他出事了,现在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说是本不理人…”方雨思望了郑则培几眼,随后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走了过去,蹲在了那男人的面前,望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