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八节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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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干嘛告诉我啊!”灵静红着眼圈大叫了一声,眼见家明又是一副低头沉默地样子。抓起茶几上的一只苹果就往他砸了过去。另一只手拿起遥控器随即扔出,一时间。茶几上的苹果,沙发上的遥控器、抱枕、衣服都朝着家明飞了过去,灵静心中气恼家明的沉默,一时间几乎扔出了能够得着地任何东西,遥控器连同几只苹果砸在了家明头上,直接弹开了,待到苹果扔完,她下意识地摸向了果品盘…

刷的一下,鲜血溅了出来。

灵静拿着水果刀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家明了一口气,望着左手手臂被划开的口子,仍然没有说话。过得片刻,灵静咽了一口口水,放下刀子,靠了过去,先是拿起身边地抱枕,随后又拿了自己的外套,朝着家明手上的伤口捂过去,了几下,但那鲜血止不住。她眼中水光盈盈,但却是倔强地睁大了眼睛,始终没让泪水留下来。

如此按了几下,她静静地起身,走进里间的卧室里拿了医药箱出来,替家明解开了衣扣,随后将衬衫下来,拿出碘酒、纱布开始替他清理伤口。

广告的声音在电视里持续着,茶几后方的两道身影犹如一抹安静的剪影,家明坐在那儿,看着跪在他腿边的灵静默默地清理、上药、包扎,少女优美却单薄地身躯微微地颤抖着。待到伤口被包扎好,她安静地收拾好东西,随后将药箱拿回房间。从房间出来时,手中已经拿了一件家明的上衣。

将衣服放在他身边。少女越过了他,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目光望着电视屏幕。

“一年多地时间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说啊?”

“为什么要是雅涵姐啊?”

“我…我和沙沙可以一起跟着你,可…”

“有了我和沙沙两个人还不够吗?”或许是被那鲜血吓到了,灵静没有再大声出来,她望着电视,声音始终是淡淡的。然而那边没有回答,家明穿上衣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坐在了同一张沙发上,任由时间随着钟表的“滴答”声逝而去。

十分钟、二十分钟、电视里的广告结束了,换上一部暴力的电影,光在窗外渐渐斜向西方。灵静坐在那儿,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原谅家明地这件事,脑子里一团纷。要是沙沙在就好了…不,或许沙沙不在更好,她受不了这样地事情,但自己也同样受不了啊。雅涵姐…就在这样的情绪里,忽然想起小时候地事情。

记得那还是小学的时候,自己太强势,在班上被骂男人婆,后来坐在草坡上哭,家明来了,说:“就算你是男人婆,我娶你啊。”那时的自己只到不好意思。顺手就打了他一巴掌,随后便冷战了三天,自己坐在旁边,不肯主动跟他说话,心中却期待着家明可以过来道歉,或者主动地引起话题。然而家明始终没有道过歉,去武馆的时候,自己刻意关上门不许他进来。希望他在外面敲门。或许说一声“把门打开”自己也就有了说话的理由了。然而打开门时,他却就那样走了。

从小的时候,那就是他的格,自己在家里委屈得哭了很久,最后也是自己首先去找到他,若无其事地跟他和好。当时的情形,与现在何其相似,自己期待着什么呢,或许是解释、抱歉、忏悔,就算是男人那种再厚颜无地狡辩都没关系,或许…或许自己就会被花言巧语所打动,被骗得原谅他甚至给他找理由。哪怕是被骗也没关系…

然而一切总是这样,他用沉默来代替着抱歉,她知道那歉意是有的,自己用刀子砍他,或许直接想杀了他,他都会一动不动地面对吧。但这样有什么用啊,小的时候,无论是怎样的事情,自己也可以首先说话,首先微笑,首先和解,可这一次…不同了…

她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光在天边敛去了残红,电视里播放着一部小孩子的动画片,谁也没有说话,不知什么时候,电话响起来,灵静下意识地伸手,拿起了身边地话筒:“喂…”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朝气蓬的声音:“喂,接电话的是谁啊?我东方婉。”

“我是叶灵静。”

“灵静啊,你说服家明了吗?明天早上就走了哦,这么热的天气,坐着空调大巴去山水宜人地桂林,到冬暖夏凉的岩里去玩,还可以去漓江游泳,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去。”

“家明说他不去了。”

“啊?算了算了,我早知道他应该不会去,那你和沙沙呢?一块去啦,人多很热闹的,到了北京还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沙沙也不过去…”灵静犹如幽灵般轻声回答着,过得片刻,“我去玩可以吗?”

“当——然——啦——,明天早上六点到学校门口集合就可以了,早点出发,比较凉快,要我和毅婷过去接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过来,谢谢。”

“太好了,记得带游泳衣和救生圈哦,嗯,其实救生圈过去买也可以啦…”东方婉在电话里叽叽喳喳又说了一大通,电话挂上之后,灵静低着头坐了半分钟,终于深一口气,仰起头,站了起来,泛红的眼圈中泪光盈盈。却始终未曾掉下来。

走到门口穿上了鞋袜,灵静拉开门走了出去:“我回家睡。”房门轻轻地关上,片刻,楼下传来游戏室老板跟灵静打招呼的声音。

大约过了十分钟,家明深了一口气,起身关掉电视,摸了摸手臂上包扎的纱布,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薰,明天下午,我坐飞机到东京。”夜幕降临,黑暗将那道身影没了下去华灯初上地时候,让我们的目光投向新宁市城郊的一所别墅。

占地虽广,却并不算是多么有特地一所大宅子,此时随着灯光的陆续亮起,整座别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肃杀。十几辆名贵的轿车此时停在别墅外的街道上,一些服装各异地人,此时正在客厅里,等待着主人地接见。

“喂,老黄。你说的是不是真地那么厉害啊?”正跟身边人说话的,是一名身材微胖,眼睛旁边有一颗黑痣的中年人,如果时间可以倒回。我们可以在几次有江海黑帮老大聚会的场所看到他,这是江海市一个中型帮派的老大,外号山王崔,如今他的帮派正跟沙竹帮有些不妥,之所以此时来到新宁,则是因为这所别墅的主人,也就是新宁帮的老大赵振海,当然。此时会见他们地,却并不是这个人。

听了他的质疑,旁边那老黄低了声音:“不厉害?到了这里了,也不怕给你说清楚,反正待会你也知道了…朝海集团,听说过吧?”

“开玩笑,大家做生意的,谁能没听过朝海集团啊。怎么了。里面那个人…跟朝海有关系?”

“何止是关系,他是朝海集团董事长应海生的二公子。叫做应子丰,你想想,这种背景的人一出手,摆平一个沙竹帮,那还不是说句话地事情吗?”姓崔的老大愣了半晌:“哇,真的?他新宁帮,居然能跟朝海集团的二公子搭上关系?”

“关系是有一点,不过最主要地,还是沙竹帮那个小丫头片子得罪了二公子,也是赵老大有手段,沙竹帮最近不是说整顿吗,开始从良了吗,赵老大买通了关系,最近让一个老板领着二公子他们去了沙竹帮下面的一家酒吧,二公子的一个朋友,看上了里面的一位小姐,然后愿意花钱…这种事情,反正你也是知道啦…”姓崔的点了点头,他也是见惯风,一听这话,自然明白了一些事情:“那女人不是出来做的?”

“说是读大学出来打零工,勤工俭学的,但是二公子他们什么身份,以往要是遇上这种事情,他又肯花钱,我们帮忙疏通一下,事情当然很容易解决,二公子那朋友喝了些酒,毕竟也醉了,何况酒吧里的女人嘛,还不就随意啦,谁知道那小丫头正好在附近,事情没做,倒是直接叫人把二公子那朋友给打了一顿。”崔姓老大笑了起来:“那这下梁子可结下了。”

“可不是。”老黄也笑起来,“不过当时大家可拿不准,二公子出来地时候,居然与那个小丫头片子认识,当时二公子也没说什么,不过可把赵老大买通的这个老板给吓坏了。谁知道出来之后,二公子问起沙竹帮最近的霸道,只是冷笑,然后你知道啦,就有了现在这件事。反正呢,二公子出手,要摆平那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之所以联络你们,是因为一旦沙竹帮出问题,江海却不能出问题,大家可以分掉沙竹帮的地盘,但也得慢慢来,如果得社会动什么的,你知道啦,谁也保不住大家,所以二公子就居中做个公证人,让大家可以和和气气地做好以后的事,至于沙竹帮现在那些人嘛…”他挥挥手,险地一笑。

“呵呵,那就等着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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