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各显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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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开玩笑啦。”

“你什么都不会,让老朽怎考,总不能让你免试过关!”

“晚辈有一样会的。”

“会什么?你说!”

“吊坎儿。”这“吊坎儿”三个字把杨老头头雾水,皱起眉头道:“你说什么?老朽本听不懂!”站在一旁的白衣老者忙搭腔道:“杨兄,他说的是句方言,我懂。”杨老头望向白衣老者道:“你请说说看!”白衣老者道:“吊坎儿就是俗活说的歇后语。”杨老头哦了声道:“原来这么回事。”接着视线又转向丁涛:“你的意思是老朽说出歇后语的上一句,你就接下一句,等于我出题你猜底,对不对?”丁涛笑着咧出两颗大板牙,不住点头道:“一点不错,晚辈就是这个意思。”杨老头呵呵笑道:“这种‮试考‬方法老朽还是第一次用,不过的确很有意思。”丁涛道:“就请大主考现在开始好不好!”杨者头道:“当然就要现在开始,你听着:帽子烂了边…”丁涛毫不迟疑的答道:“顶好。”杨老头道:“棉花店里失火…”丁涛道;“免谈(弹)。”杨老头道:“‮子婊‬卷行李…”丁涛道:“不搞了。”杨老头道:“土包子买棺材…”丁涛道:“试试看。”杨老头道:“棺材破了底…”丁涛道:“丢人。”杨老头道:“城墙上拉屎…”丁涛道;“好高的眼儿。”杨老头道:“独眼龙坐上马桶打瞌唾…”丁涛道:“睁一只眼闭一双眼。”杨老头道:“鼻尖上放糖…”丁涛道:“看到吃不到。”杨老又道:“臭水池里栽荷花…”丁涛道:“只顾上面好看。”杨老头道:“老鼠拉黄包车…”丁涛道:“大头在后面。”杨老头道:“包公养了个黑孩子…”丁涛道:“谁的种像谁。”杨老又道:“粪坑里躲雨…”丁涛道:“怕不怕臭。”杨老头道:“乡下人穿大褂…”丁涛道:“必有正事。”杨老头道:“和尚庙对着尼姑庵…”丁涛道:“没事也有事。”杨老头道:“猪八戒掉进馊水桶…”丁涛道:“有吃有喝。”杨老头一口气问了这么多,丁涛对答如,使得他还真有些吃惊,暗迟:“这小子还真股头上挂钥匙…专管一门。”他虽兴趣不减,却想不起该再问什么,随即望向白衣老者:“刘兄,你既然知道什么叫吊坎儿,必定也是这方面的专家,就请继续代我考他几题怎样?”白衣老者早就想上一脚,如今杨老头主动找他代考,正中下怀,忙道:“也好,老朽就斗胆代劳了。”接着提高嗓门道:“这位老弟听着,现在第二堂课开始,王八啃西瓜…”丁涛回答得依然既沉着又捷:“滚的滚,爬的爬。”白衣老者道:“吊死鬼擦粉…”丁涛道:“死要面子。”白衣老肖道:“秃子打伞…”丁涛道:“无法(发)无天。”杨老头道:“孕妇过独木桥…”丁涛道:“而走险。”杨老头道:“木匠打老婆…”丁涛道:“有尺寸的。”杨老头道:“厨子戴口罩…”丁涛道:“不吃香。”杨老头道:“烟袋锅里炒芝麻…”丁涛道;“没多大油水。”杨老头道:“鬼门关上弹琵琶…”丁涛道:“作乐不看地点。”杨老头道:“怀胎十月放…”丁涛道:“有点娃娃气。”杨老头道:“十八岁的姑娘进茶馆…”丁涛道:“钱也花了,人也丢了。”杨老头道:“姓何的嫁给姓郑的…”丁涛道:“正合适(郑何氏)。”杨老头道:“光着股爬竹竿…”丁涛道:“一节一节的丢人。”杨老头道:“娃娃掉在滚汤里…”丁涛道:“人。”杨老头道:“狮子捉老鼠…”丁涛道:“大材小用。”杨老头道:“瞎子唱花脸…”丁涛道:“眼不见为净。”杨老头道:“戴着孝帽看戏一—”丁涛道:“乐以忘忧。”杨老头道:“穿着破鞋讨饭吃…”丁涛道:“穷到底啦。”杨老头道:“敲鼓…”丁涛道:“没有回音。”杨老头道:“八仙桌上摆夜壶…”丁涛道:“不是盛酒的家伙。”白衣老者出了这么多题都没难倒丁涛,最后自己也没的问了。

他望着杨老头拱拱手道;“他可称得上是吊坎儿的专家,再考也难得考倒他,算啦,给他一百分过关。”丁涛乐得连嘴都闭不拢,抱了抱拳道:“多谢大主考!”说罢,退回一旁,还不住向甘霖挤眉眼.表示他是股上画眉…面子够大。

这时袁小鹤已主动走近桌子前,也是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晚辈请大主考出题!”杨老头见袁小鹤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心里早就对他具有好,微微笑道:“前面两位都有要求,你有没有要求?”显然他是有心让袁小鹤轻松过关。

但袁小鹤却不领这份情。

他跟随圣手书生庐云十几年,既习文又习武,即便作篇文章也难不倒他,何况只是口试。因之,也微微一笑道:“晚辈不敢有什么要求,但凭大主考随意出题!”简直是蚂蚁吹喇叭,口气不小。

杨老头总算明白了这年轻人和先前两个不一样,肚子里必定有不少墨水,便点点头道:“如果要老朽随意出题,老朽不免就要出点比较难的题目,你有意见没有?”袁小鹤道:“大主考是老师,晚辈是学生,学生对老师的决定,怎敢有意见。”听了这几句话,杨老头对袁小鹤越发赞赏,含笑道:“既然这样,老朽就每样都考考你。”袁小鹤道:“不过大主考千万别吊坎儿,这方面晚辈没学过。”杨老头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那本来就不算什么学问,不过是跑江湖的用来耍耍嘴皮子而已。”他可能没想到,这几句话,等于把丁涛给打了两记嘴巴子。

袁小鹤道:“多谢大主考给晚辈方便。”杨老头道:“那就先对句,不过比刚才的可要深得多。”袁小鹤道:“晚辈斗胆一试。”杨老头取起桌上的书,翻阅了几页道:“听着,关帝庙里有副对联?上联是‘师卧龙,友子龙,龙师龙友’,对下联!”袁小鹤略一思忖,道:“兄玄德,弟翼德,德兄德弟。”杨老人砸着嘴啧啧有声的道:“果然高才,竟和原有的下联完全一样,再对一联:文武庙里行副对联,上联是‘孔夫子,关夫子,两位夫子’。对下联。”袁小鹤略略一想,道:“着秋,读秋,一部秋。”杨老头大为惊叹道:“了不得,简直可以当状元。再来一联,上联是‘两条玉臂千人枕’,对下联!”袁小鹤皱起眉头道:“请问大主考,这是形容什么的?”杨老头脸上一热,道:“实不相瞒,这是游戏之作,形容女的?”袁小鹤不假思索道:“学生想对‘一点朱万客尝’,还请你老人家指教!”杨老头拍了一下大腿道:“太好了,就是要让老朽对,也不可能对得这么好!再来一个,上联是‘此木为柴山山出’,对下联!”袁小鹤道:“因火成烟夕夕多。”杨老头道:“冻雨洒窗,东二点,西三点。”袁小鹤道:“切瓜分片,上七刀,下八刀。”此刻杨老头简直已把袁小鹤惊为千古奇才,舌头连咂道:“现在以字,谜面是‘风来禾下鸟飞去,马到庐边草不生’,两字,请!”袁小鹤略一思索道:“秃驴。”杨老头又是一惊,再道:“这次换成谐音格谜,有四句诗,每句一种水果,四句诗是‘刘秀打马出城西,西楚霸王别虞姬,孔明二更把兵点,盂德拉住云长衣’,请说出底!”袁小鹤思考了半晌,道:“晚辈猜出来了,只是并不一定对。”

“你说说看!”

“第一句含义是‘逃’,谐音该是‘桃’;第二句含义是‘离’,谐音该是‘梨’;第二句含义是‘早’,谐音该是‘枣’;第四句含义是‘使留’,谐音该是‘石榴’。”杨老头挑起大拇指道:“高才高才,完全对了!”这时石室内的人,丁涛是似懂非懂,一直在张口结舌。

甘霖只能算懂了一半,虽未张口结舌,内心却早已对袁小鹤佩服得五体投地。

岳小飞则在一旁不动声

白衣老者也内心直说这小伙子真不简单。

只听杨老头道:“现在改成人名:‘司马炎篡位’三国人名一,请底!”袁小鹤早就看过三国演义,想都没想道;“曹休。”杨老头道:“油炸豆腐,两位人名,其中一人是谐音,请!”袁小鹤道;“一位是黄盖,一位是李(里)白。”杨老头拍着手道:“了不得!不得了!天下第一奇才,今天竟被老朽有幸遇上了,和老朽比起来,简直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他似是意犹未尽,又望着白衣老者道:“这样的高才,如今来到我们这里,说不定把当今的皇帝气死,依老朽看,即便天下有人的学问能赶上他,仍然无法和他相比。”杨老头带些不解道;“这是为什么?”白衣老者道:“因为这位老弟是文武双全,自古以来,哪有状元是文武双全的。”杨老头默了一默道:“你说错了,有一个状元,也是文武双全的。”

“谁?”

“黄巢。”

“可是黄巢的人品,可就比不上这位老弟了。”

“这样说咱们就该把今天发现奇才的经过转奏教主,说不定咱们两人都能独记一次大功!”

“暂时别急,他们还有很多关口要过,如果能完全通过,再斟酌情形处理也不迟。”杨老头和白衣老者一对一答,似乎已忘记还有一人不曾应试。

岳小飞等得有点不耐烦,自动走出几步道:“大主考,还有一人没考呢!”杨老头这才对岳小飞留上了意。

只见他丰姿如玉,骨奇神清,论仪表气质似乎胜过袁小鹤。

但他却不认为岳小飞的学问能比袁小鹤大,因为他总是年纪太小,即使读过不少书,基也不会太深。

杨老头因为心里高兴,有意放岳小飞一马,即便不考也让他过关,随即笑呵呵的问道:“小兄弟,你读过书没有?”岳小飞只好点了点头。

杨老头摆摆手道:“读过书就算了,用不着再考。”他本来以为岳小飞会既惊喜又,岂知岳小飞却正起神道;“大主考是否见晚辈年纪小,瞧不起,所以才不屑一试?”杨老头大一愣道;“老朽没有这意思,连这位没读书的人都能通过,你已读过书,预料必可通过,那就用不着再麻烦了。”岳小飞冷冷一笑道;“大主考这番好意,晚辈十分,但免试过关,晚辈总觉得不足一件光荣的事情。”这时袁小鹤也帮腔道:“大主考,若论这位小兄弟的学问,可比晚辈强多了,你老错过甄试高才的好机会,实在是件憾事。”袁小鹤这儿句话,确是出自肺腑之言,因他知道岳小飞不论文、武,都超过自己很多,而方才自己已尽风头,若不让杨老头见识见识岳小飞的才华,对岳小飞来说,实在是一种委屈。

袁小鹤有这种想法,可见他对胜过自己的岳小飞,毫无嫉妒之心。当然,这也是岳小飞对他肝胆相照所换来的。

杨老头一听袁小鹤这样说,不由捻着山羊胡子道:“老朽相信他的学问可能也不错,但若说能胜过你,那就未免太夸张了。”袁小鹤道:“你老人家是否因为他年纪小,所以才有这种想法?”杨老头领首道:“不错。学问是随着年龄累积的,就像你们学武功一样,年纪越大,功力火候越深,这位小老弟就是天资再高,总是岁数太小。”袁小鹤摇头道;“大主考的看法固然有理,但却不能一概而论,当年甘罗十二岁便被封做上卿,孔夫子以七岁的项橐为师,这又做何解释呢?何况这位小兄弟已经十三四岁了。”杨老头笑道;“你说的照样也不能一概而论,甘罗和项橐是咱们中国几千年来不世出的奇才,虽所谓神童不过如也,这位小兄弟纵然聪明绝顶,也决不可能和他们两人相比。”袁小鹤道:“在主考没‮试考‬过他,又怎知他不能和前面所说的两人相比?”杨老头不愿再辩,只好连声道:“好了好了!老朽考考他就是。”他虽然这样说,却不想把题目出得太难,以免岳小飞回答不上而让袁小鹤没面子,因为他现在已把袁小鹤视为最得意的门生。

他随即望向岳小飞道:“老朽想先测验你的智力,下雨天,既不打伞,又不戴帽,结果头上和身上全了,就是没头发,有这种可能没有?”其实这题目还真不简单,若考丁涛和甘霖,准是答不上来。

连袁小鹤也难免为岳小飞着急。

岳小飞想都没想道:“当然有这种可能,和尚和尼姑就做得到。”杨老头照样也是一惊,不住点头道:“的确反应够快。现在再出个面荤些的:上下都有,上之后,这是个什么东西?”这题目若让丁涛答,那就非荤不可了。

只听岳小飞道:“大主考问的可是眼睛?”杨老头又吃一惊道:“了不得,仍然不曾难倒你。再出个面是重男轻女,打一地名。”岳小飞道:“贵。”杨老头道:“一个字,下雪的雪,打两个地名!”岳小飞道:“天水,横山。”此刻杨老头已知岳小飞的确高才,反而不再吃惊,接道:“牛头虎尾,打一个字!”岳小飞道:“先。”杨老头擦了下额角的汗水,顿了顿道:“小兄弟,你对四书一定很吧?”岳小飞道:“谈不上,只是读过而已。”杨老头道:“用四句诗论语四句,听着:当今皇上去偷牛,文武百官爬墙头,公公搂着媳妇睡,儿子打破爹的头。”岳小飞道:“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杨老头道:“从现在起,老朽准备摘四书章句,老朽读上句,你接下句,不准思考,必须马上答。”岳小飞道:“大主考请念!”杨老头道:“学而不思则罔,”岳小飞道:“思而不学则殆。”杨老头道:“质胜文则野,”岳小飞道:“文胜质则史。”杨老头道:“君子泰而不骄,”岳小飞道:“小人骄而不泰。”杨老头道:“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岳小飞道:“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杨老头道:“仁者以财发身。”岳小飞道:“不仁者以身发财。”杨老头道:“悠远则博厚。”岳小飞道:“博厚则高明。”杨老头道:“见其生,不忍见其死。”岳小飞道:“闻其声,不忍食其。”杨老头道:“徒善不足以为政。”岳小飞道:“徒法不能以自行。”杨老头道:“养其小者为小人。”岳小飞道:“养其大者为大人。”杨老头道:“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岳小飞道:“天下无道,以身殉道。”杨老头见始终无法将对方考倒,心里也难免不是味道。

这倒并非他妒才,而是觉得先前他不曾把对方看得太高,若一直连个小孩都难不倒,自已的面子上总是有些不好看,同时他又不愿岳小飞小小年纪,恃才而骄,因之便决定来个歪的制服对方。

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果然是位神童.令人佩服,老朽最后再出另外一题,孔门弟子七十二贤你是知道的,你是否知道七十二贤当中,有几个是娶过媳妇的?有几个是打光的?”这一题果然把岳小飞难倒,他呆子一呆道:“晚辈才疏学浅,不曾在书上看到有这种记载。”杨老头个动声道:“这事情清清楚楚记载在论语上,你不曾看到,可见你还是没把论浯读通。”岳小飞心头一震,暗道:“莫非他读的论浯和我读的不一样?

”杨老头见岳小飞愣在那里,笑道;“就在论语‘先进第十一’那一篇上。”岳小飞道:“大主考所说的是鲁论?齐论?还是古论?”杨老头道:“当然是二十篇的鲁论。”岳小飞暂钉截铁般的道:“若是鲁论,晚辈可以倒背如,绝没有这种记载!”

“你敢打赌?”

“当然敢!”

“赌什么?”

“随大主考的意,即便摘下晚辈项上人头,晚辈也决不皱一下眉头!”

“没那么严重,只要你拜在老朽门下做老朽一名门生就够了。”

“大主考请说出这种记载在‘先进第十一’的那句话里?”杨老头摇头晃脑的道:“‘莫者,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岳小飞道:“当然读过。”杨老头嘿嘿笑道:“这就是记载,所谓冠者,就是娶过媳妇的,冠者五六人,五六三十,就是说娶过媳妇的有三十人;所谓童子,就是没娶过媳妇的,童子六七人,六七四十二,就是没娶媳妇的有四十二人。三十人和加四十二人,正好是七十二人。小兄弟,还有什么话讲?”岳小飞明知这是一番歪理,却又不便就冠者和童子的意义和杨老头争执,只是淡然一笑道:“大主考,晚辈承认你说的并非没道理…”站在旁边的袁小鹤心里一急道:“小飞,大主考说的明明是强词夺理,连我都可以驳倒他,你怎么承认他说对了?”岳小飞道:“大主考说的的确对。”袁小鹤有些死气憋裂的道:“你若承认他对,就得拜他为师,咱们怎可拜师父?”杨老头似乎有些等不得,大声招呼着道:“既然承认老朽的话有理,还不拜师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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